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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射杀

作者:黑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乐绮眠在他靠近时,有所预感般,退向后方。可傅厌辞握住她的手更紧,背后又有树木作挡,根本无处闪躲。


    疯了!


    精兵随时可能找来,那支短箭又随着亲吻抵入他胸口,他却在咬住乐绮眠的同时,将她压入怀中。


    乐绮眠仓促道:“你——”


    “叮铃!”


    玉鸾耳坠轻晃,撞在傅厌辞手背。他并无章法,只凭本能行事,正因如此,这个吻极重,不给她喘息之机,仿佛要将她撕碎了,再囫囵咽下。


    怎么会到这一步?


    乐绮眠不知道何处给了他暗示,但她绝对是无意的。没人能想到,过去被亲脸都僵硬的人,现在能将她亲到呼吸凌乱、双脚发软。


    救——


    救命!


    傅厌辞抬起她的脸,拇指揉在眼尾。这里的皮肤软而薄,平日她情绪起伏,都会泛起漂亮的酡色,现在只是片刻,便浮上烟霞般的潮红,她的黑眸也蓄起泪雾,没了刚才的神气。


    很可爱。


    亲吻中,他萌生许多糟糕的念头,随着背后宽袍被攥紧,两重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逐渐与交织的心跳重合——


    “叮铃!”


    耳坠晃动,乐绮眠身体一轻,忽然被托抱至腰间。


    而很快,她发现,这个姿势她无处着力,挣扎就会摔在雪中,前进便会被亲,短箭也在缠斗中掉入雪地,以至她只能依赖、倚靠着他。


    乐绮眠侧首躲避:“我没允许你亲!”


    傅厌辞捏住她的下巴,将脸转回,亲到她的唇角、脸颊,嗓音喑哑,带着危险的变化:“还走吗?”


    乐绮眠不假思索:“我走不走,关你何——”


    傅厌辞又吻了她。


    这次,她下唇传来痛感,舌尖也被咬了一下。那热而麻的触感在耳坠急促的晃动声中持续,好似两人在做着极糟糕的事。


    她长到现在,还没人敢这么待她!


    傅厌辞捞着她的腿|弯,侧腰抵|在膝|间,随着亲吻,体温渐渐交融。乐绮眠双手乱推,但濒临窒息之际,手脚发软,和猫挠没有两样。


    傅厌辞又问:“还走吗?”


    他仰首,温湿的唇碰在乐绮眠耳垂,气息比方才更为滚烫。仿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会一直亲下去,直到乐绮眠投降。


    “脚在我腿上……”乐绮眠眼眸湿润,语气懊恼,“我要去何处,你管不着!”


    刚说完,她就挨了亲。这次傅厌辞没跟她客气,她很快有了溺水之感,两手也被抽干力气,被迫攀在他颈后,乍看去,仿佛回应了他的索求。


    “叮铃!”


    感受到乐绮眠的反应,傅厌辞停顿须臾,放轻动作。这一次,那些吻不再充满掠夺意味,而轻如羽毛。


    乐绮眠终于能呼吸,正要推开傅厌辞,他轻抵乐绮眠鼻尖,说:“你回奉京绝无活路,留在北苍,我会护你。”


    她想说不需要,但想到傅厌辞还在发疯,又及时住了嘴。


    “咔哒”一声,乐绮眠腕间落下一道镣铐。只是这道镣铐和从前不同,是皮毛制成,轻软贴肤,腕围也刚好。


    傅厌辞维持现在的姿势,将她抱回马上。


    乐绮眠意识到什么:“放我下——”


    傅厌辞淡声说:“能杀了我,放你下马,否则和我回辟寒台。”


    她对袖弩的反应让傅厌辞知道,她心不在此,他已经决定放她走,是她选择回头。既然收下那枚扳指,便休想让他放手。


    乐绮眠双手被缚,唇又在作痛。她想说点什么,可转念想到,既然一定要走,便不该留下希冀。


    傅厌辞却似乎听到她的心声,说:“你觉得我为何会来?”


    无论她说什么,只要不合傅厌辞心意,就会挨亲。乐绮眠怕了他,想装聋作哑,傅厌辞却转过她的脸,又问了一遍。


    乐绮眠捂住耳朵,当起鸵鸟:“我不想,不想知道。”


    她实在可怜,平日能说会道的嘴被亲软了,连句硬话也不敢说。眼眸湿润迷蒙,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琉璃,仿佛他再粗暴一点,便会流下泪来。


    傅厌辞的呼吸放缓,刚降下的体温再度回升,正要开口,突然按住乐绮眠,将她压向马背!


    “嗖!”


    几支箭矢钉入地面,有声音从前方传来:“二小姐!”


    一纵士兵出现在密林中,正是船上的精兵。对方见乐绮眠被困,提剑攻向战马。傅厌辞反手抽出鹫纹刀,胸口却被推了一把。


    乐绮眠说:“我不能随你回辟寒台。”


    她滚到马下,迅速朝精兵跑去。傅厌辞顿一下,策马追赶。


    眼看与精兵相距咫尺,马蹄卷起的风旋却已扑到背后,乐绮眠向前扑去,这时,两道寒风急射而来,钉入她身后战马!


    “是魏公子!”


    两支箭矢射入战马双目,傅厌辞在它跌倒前一刻翻下马背,但刚落地,大群甲士从暗处涌出,将傅厌辞包围。


    “乐小姐,那边危险,”一人站在月色下,衣袂如雪浪,“到魏某到这里来。”


    乐绮眠抬眼看去,那人站在精兵之后,戴薄甲,配长剑,相貌温雅,笑容款款。


    因为破晓时分天色昏暗,她奔往这里时并未注意到魏安澜,闻言,犹豫片刻,还是跑向精兵当中。


    魏安澜见状,表情并无变化,但提起长剑,对府兵道:“一支小队护送乐小姐上船,其余两队,拿下此人!”


    府兵配合乐家军同时行动,挡死傅厌辞所有去路。劫刑场时他身边还有龙神卫,这次没带任何人,战马也被击倒,但傅厌辞扫过人群,只在看到乐绮眠时,神色有所变化。


    “多谢魏府相助,”乐绮眠带上精兵,走到魏安澜面前,“不过这位是北苍四皇子,拦下他即可,若有伤亡,对船队离开不利。”


    魏安澜笑道:“竟然是四皇子?他为何会劫走小姐?”


    乐绮眠说:“一些意外。不妨到船上再谈,先从港口离开。”


    魏安澜似乎没有异议,朝府兵做了个手势,立刻有小队护送两人撤往岸边。


    但尚未迈步,一道如冰似火的视线投在乐绮眠背后,明明没有接触,她的脚步却瞬间顿住。


    魏安澜道:“乐小姐?”


    乐绮眠说:“我无妨,这就.......”


    “待在原地,”刚才一言不发的傅厌辞,忽然开口,明明大敌当前,却只看乐绮眠,“我很快来接你。”


    他语调平静,话中也有安抚之意,如果刚才只是有不好的预感,那么现在,乐绮眠身体一僵,对府兵道:“退后!”


    魏安澜不解其意,维持着笑容,但下一刻,有士兵惊呼:“拦下他——”


    “噗!”


    沉闷的倒地声接二连三响起,靠近傅厌辞的那排府兵如被刈割的秸秆,每人都被一刀削断颈项。其他府兵见状,骇然后撤,但鹫纹刀已至眼前,头颅“扑通”落地,滚到人群当中!


    怪物。


    乐家军后退几步,无不诧异。能一刀斩首,只有极为骇人的臂力才能做到,即使武安侯在,也未必能接住他的刀!


    傅厌辞却像看不到乐家军的存在,杀尽身前府兵,径直朝乐绮眠靠近。


    “保护二小姐!”众人反应过来,提剑迎上,“站住,再靠近,休怪——”


    没人看清傅厌辞是如何动作,当士兵反应过来,刀剑“当啷”落地之声已不绝于耳。


    魏安澜让身侧战马驮起乐绮眠,迅速道:“乐小姐先行,魏某随后就到。”


    乐绮眠知道再耽误,众人都走不了,也说:“你多加小心,有任何意外,立刻撤退。”


    她跃上马背,最后一次看向身后。


    傅厌辞的视线从未离开,浅金色的眼瞳直勾勾盯着她,说是着迷,神情却太平静,说是杀意,又有四分真切的痴缠。


    对危险的直觉让乐绮眠起了层薄汗,犹如被寒潭中的怪物盯上,从头到脚泛起潮湿的水汽。乐绮眠并不怀疑,只要她表现出丝毫动摇,就会被咬住脖颈拖回巢中,濡湿又扭曲地侵袭。


    魏安澜道:“乐小姐已经做出选择,杀伤府兵一事魏某可以不计较,四殿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傅厌辞绕开魏安澜,但一把长剑横在前方。


    魏安澜说:“既然四殿下定要纠缠,那么方才的刀法,魏某也请来讨教。”


    “铛!”


    刀剑相击,鹫纹刀纹丝不动,两人隔着雪亮的利刃互视,还是魏安澜先挑了眉:“四殿下曾幽禁乐小姐数日,又以她为诱饵,引国相入彀,想必她的价值已用尽,殿下现在穷追不舍,是何意?”


    傅厌辞道:“她对你这么说?”


    魏安澜微微笑:“是谁所说不重要,乐小姐匆忙南下,说明对殿下畏之、惧之,为乐小姐着想,殿下今后,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他又出一剑,傅厌辞回锋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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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肋部却传来尖锐痛感。月光下,魏安澜的左拳赫然有一副染血的手刺。


    “铛——!”


    长剑再次攻来,这回,傅厌辞被逼退寸许。而无论他如何被压制,乐绮眠驶向岸边的背影,一次也没有回头。


    魏安澜道:“魏某与乐小姐相识数年,对她的脾性也算有了解。这回,殿下可信了?”


    他乘胜追击,只攻傅厌辞伤处,这次,傅厌辞的速度明显慢下。终于,在魏安澜刺中他胸口箭伤时,鹫纹刀脱手,砸在雪中。


    “殿下,”魏安澜收回长剑,不紧不慢道,“你输了。”


    傅厌辞伤处渗血,身前、背部的旧伤也在作痛,可没有一处,比得过在看到乐绮眠的反应时,心脏被攥紧的窒痛。


    魏安澜击败他就不再多留,唤来另一匹战马,对府兵说:“拿上武器,往岸边退,小——”


    他身形忽然僵住,鹫纹刀从他腰肋穿入,将他钉死在原地。


    同一时刻,一声鹰哨划破寂静,兀鹫从众人头顶刮过,迎面袭来!


    魏安澜不意他重伤之下还能反击,正要举起长剑,就听傅厌辞漠然道:“你的话太多了。”


    鹫纹刀重击魏安澜下颌,他顿时半跪在地!傅厌辞抢过那匹马就朝岸边追去,将众人抛在身后。


    魏安澜擦去唇间血迹,翻上另一匹马,喝道:“拦下四皇子,保护乐小姐!”


    前方,乐绮眠看似埋头策马,实则一直留意林中动向,听打斗声渐小,又有马蹄声靠近,不由放缓行速。


    魏安澜赢了?


    此时她离大船已经很近,但她心绪不宁,还是在登船前回望,随后就撞入傅厌辞的视线。


    傅厌辞的额发被鲜血浸透,犹如困兽。那向来冷淡的眼睛贪婪地望着她,在她回头瞬间,目光被点亮。


    “......别再靠近了,”乐绮眠松了口气,但随即,心又悬了起来,“我不想伤害殿下,殿下也不要让我为难。”


    傅厌辞说:“那就伤害。”


    乐绮眠正架起袖弩,闻言,动作一顿。


    傅厌辞说:“我不怕痛,也不怕死,你想如何,便如何,只不要回奉京。”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乐绮眠恐怕不会相信,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可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她自己也没察觉的触动,她的心跳从胸口开始,一点点加快了。


    乐绮眠道:“殿下与我各有使命,若当初退让,不会有今日,这便是命。那么,把重逢之日也交给它来决定,不好吗?”


    傅厌辞逼近,眼底泛起讥诮之色:“如果命存在,五年前我已死在王城,你说让命来决定,分明知道,不会有那一日了。”


    乐绮眠不知道,她诱骗了一只可怕的怪物,释放出了他的贪婪、嫉妒与野心,却在他恶欲缠身后,轻飘飘抛弃了他。


    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傅厌辞击中她身下战马,但碰到那刻,一名乐家士兵出现,接住刀锋!


    “二小姐,”士兵道,“快走!”


    鹫纹刀没有停下,傅厌辞的本意或许不是杀人,可饮过人血的凶兵早就失控,在乐绮眠劈手夺刀时,刺入士兵身前——


    用刀从无滞涩的傅厌辞,迟疑一瞬:“没有伤及......”


    “嗖!”


    傅厌辞怔了下,眼中世界忽然变为血色。他以为到了霞光升起的时刻,抬手遮挡,却在碰到眼尾时,摸到一片潮湿。


    “乐小姐!”


    魏安澜从后方追来,从傅厌辞身侧经过。


    与此同时,乐绮眠轻声说:“我是弑杀郡王的要犯,殿下是奉命追捕的将领,这三月,本就是错。”


    短箭表面还有傅厌辞的鲜血,她的声音却比任何人都温柔。仿佛在捏碎他的心脏前,也会柔声细语地道歉。


    “便当我从未来过北苍,”雪水滚过乐绮眠的脸颊,她垂下袖弩,微笑着说,“忘了吧。”


    忘了?


    不可能。


    傅厌辞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乐绮眠也在不断退却。


    从将她带回辟寒台起,傅厌辞便再未将她视作人犯,踩碎的袖弩可以修复,山与山的界限,为何不能跨越?


    可惜,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因为他眼前猩红弥漫,如一团无法挣脱的迷雾。乐绮眠也像从未存在的雾中人,带着留给他的所有痕迹。


    在朝阳升起之时,如轻烟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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