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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琥珀

作者:黑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嘉和三年冬,征南军直逼岑州边线,两军相持不下,时为副帅的乌铎突然谋反,北苍各州迅速沦陷。值此战事危急时,北君撤回边境大军,派使臣入京,愿与大梁修得盟好,永不再犯。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西北军军中也议论不休。


    “乌铎军权在握,或能凭军功封侯,为何会在此时作乱?于理不合!”


    “自然事出有因,你可听过北苍四皇子?”


    “四皇子?这是何人?”


    “他是鬼鹫之乱的战俘,据传被安插进乌铎统辖的龙神卫,名为师徒,实则起监视之用。这回,也是他检举乌铎违令调兵,使乌铎备受猜忌,这才举兵反叛,以求自保!”


    “竟是鬼鹫之乱的遗孤?如此血海深仇,竟还为天狩帝效力?此人数典忘祖,简直禽兽不如!”


    “不过,四皇子与乌铎狗咬狗,对咱们百利无一害!圣上很快会将西灵郡王派往燕陵,与北人和谈,据说北上之行,便由四皇子护送,想必待两国议和,边境便从此安宁。”


    “唉,若能就此安宁,也算好事,只怕求和是假,为平定乌铎拖延时间,再次南下是真!”


    “哦?此话怎讲?”


    风雪声中,众人看向那名老将,只听他道:“是侯爷请圣上驳回北君的请求时,在劄子中所言!可惜,圣上不允,郡王的车驾,很快便将抵达营中!”


    众将本因休战而激动,不想还有这种说法,当下神情各异,惴惴不安。


    这时,风雪漫天,一支马队疾行而来,为首是架华贵的马车,打头的禁卫扫过众人,皱起眉来:“武安侯何在?为何不出帐迎候?”


    刚说完,郡王的车驾便到了营中。众将不敢回话,只有老将道:“郡王殿下误会,侯爷已差人设下酒宴,只待殿下入帐!”


    “便是设宴,也该出来迎候,”禁卫拂袖,不满道,“没有让殿下在帐外等待的道理!”


    武安侯反对议和一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众将皆已到场,唯独他不见踪影,难免让人怀疑,他是对议和不满,故而刻意刁难。


    老将正踌躇,车帘翻动,一人道:“使团借道岑州,多有叨扰,客随主便,侯爷想如何安排,本王皆无不可。”


    车窗后露出张极年轻的脸,男子穿织金锦衣,佩戴饰有明月珠的大红抹额,相貌虽清俊,眉眼间却一派风流之意,正是独得圣上宠爱的幼弟,西灵郡王。


    老将忙打圆场:“郡王殿下说的是,二位快请入帐。”


    郡王与禁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众将虽不言,可都看出来者不善,今日这场酒宴,恐难善了。


    果不其然,一入帅帐,禁卫脸色难看:“你敢欺瞒殿下?武安侯为何还是不在!”


    老将一看,主位空悬,武安侯不知去向,只有一面屏风立于前方。


    “这,这,”老将也吃了一惊,只得道,“殿下与贵使先请入座,稍安勿躁,侯爷立刻便到!”


    禁卫还要发作,郡王拦下他,笑道:“若侯爷因劄子一事不愿出席,那不必担心,今日不谈此事,本王只转达陛下旨意,请侯爷派一支兵马,随使团北上。”


    原来是为借兵。


    老将说:“这不难办,军中今日就能备齐兵马,送殿......”


    禁卫道:“此去路途艰险,将兵自然越精越好。只要乐小将军出面,使团不追究你们怠慢郡王一事!”


    他口中的乐小将军指的是乐斯年,可白马河之战后,他已经很少上前线,老将当即明了,郡王分明想索要乐斯年做人质,逼武安侯不得阻挠和谈。


    “乐小将军有伤在身,恐难完成使命,”老将推拒,“但除小将军以外的将领,随郡王殿下差——”


    “嘭!”


    一条皮毛油亮的猎犬从酒案下钻出,忽然掀翻杯盏,扑向老将!


    “武安侯迟迟不至,要乐家子出面护送,又推三阻四!”禁卫一鞭抽下,暴怒道,“若无先帝提携,乐家军何来今日?短短数年便得意忘形,你武安侯做得好!”


    猎犬狂吠不止,怒视众将。若说纵犬咬人尚能忍受,那么对武安侯出言不逊,饶是老将,也沉了脸色。


    “这是乐家军大帐,容得你信口胡言!”


    禁卫嗤笑:“好一个乐家军大帐!镜鸾之变前,武安侯不过岑州一名小将,是先帝提携,他才有今日。阻挠议和便罢了,藐视皇令、不尊天使,尔等安的什么心?”


    他以皇权压人,反驳便有不尊道圣之嫌,众将怒目而视,却毫无办法。


    “安的什么心,”恰在此时,一道声音透过屏风,清晰传来,“郡王殿下想必比乐某清楚。”


    所有人一怔,郡王也循声看去。武安侯善战之名在外,旁人都以为他有孔武之姿,可恰恰相反,那人绕过屏风,在明灯映照下,恍如误入军营的白衣书生。


    禁卫惊道:“你——”


    乐承邺走到猎犬身前,手指抚过它的脊背,温柔抚摸。可原本凶猛的恶犬,竟在他手中一僵,躬下身体,趴回毯中。


    众将鸦雀无声,连禁卫也震在原地。


    这是狗坊最凶恶的猎犬,连郡王也花了数月,才彻底驯服,可武安侯一个动作,便叫它安静驯顺,实在匪夷所思。


    郡王脸色微沉:“侯爷既愿见本王一面,想必让乐小将军随使团北上一事,也无异议。”


    乐承邺微笑道:“殿下既有人选,便按殿下的意思来。”


    他竟甘愿将独子送往敌营?


    郡王敛了笑意,方才禁卫挑衅众将,是他有意安排,为的是激乐承邺违抗皇令,将事情闹大。孰料他态度谦卑,轻松化解矛盾,如今禁卫再闹事,便显得他刻意为之、无事生非了。


    “那便有劳侯爷代为转达,”郡王也笑,却暗暗咬牙,“本王明早在此恭候。”


    因为郡王好娈童美婢、山肴野蔌,北上这一路,州府设宴款待,极尽豪奢之能事。这场宴席却尽为素馔,又无伎乐侑酒,让人兴致索然。他早早离席,第二日,让乐家军等了半晌,才姗姗来迟。


    郡王狐疑道:“乐小将军不在此处?”


    他放眼望去,兵卒军容整肃,个个擐甲执锐,唯独不见乐斯年。


    乐承邺温声说:“他刚与使团打过招呼,就在前方马车内。”


    郡王将信将疑,但面上不动声色,缓步来到车前:“乐小将军与本王久未相见,此次既要同行,何不下车一叙?”


    车内安静,无人应答。


    郡王眉峰紧蹙:“敢欺瞒本王?来人!”


    禁卫提剑,猛然推开车门,车内果真空荡荡,哪有什么乐斯年?


    郡王夺过长剑,冷了声音:“侯爷,你再三戏弄本王,这便是你——”


    “谁敢戏弄郡王殿下?”


    车顶上,一道声音传来,带了些许玩味。


    郡王猛然抬头,隔着茫茫雨雪,看到车顶坐了名黑发少女。她白衣轻灵如雪雾,与周身烟云几乎融为一体,手提一只酒壶,似乎长醉未醒,神情懒怠,小腿也轻轻晃荡,一下下磕在车壁之上。


    “兄长有旧疾,不便出行,听说使团今日启程,臣一早等在车内,”少女见他看来,弯起眼眸,微微一笑,“臣本领不如兄长,但护住使团不成问题,郡王殿下将臣带上,一同出发如何?”


    然而郡王已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在看到这张脸时,手中长剑“当啷”落地,身后的侍卫也齐齐怔住,忘了言语。


    那人便在众人视线中,轻松跳下车顶,又捡起地上长剑,从容走来。


    “这份薄礼,郡王殿下可满意?”


    郡王知道乐斯年有一位妹妹,也听过“眉心簪花”的美誉,可他只当军中笑谈,从未在意。若有人告诉过他,乐绮眠相貌如此,是这种性情,昨日他待武安侯的态度,不会如此。


    “原来是乐小姐,”郡王仓促一笑,立刻将长剑扔还禁卫,“既然小将军身有不便,那有劳小姐辛苦一趟,随小王北上。”


    乐绮眠欣然道:“自然,郡王殿下先请。”


    郡王上了车,借车门遮掩,悄然打量乐绮眠。方才他急欲寻衅,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她戴有一对白玉耳坠,走动间“叮铃”作响,平添两分轻盈灵动。


    郡王道:“昨日酒宴,小姐为何不在?”


    乐绮眠指尖绕着发丝,一派天真烂漫:“君王殿下有所不知,臣在军中资历尚浅,不得赴宴,现在没有您的首肯,也登不上这驾马车呢。”


    “原来如此,”郡王好似惋惜,“但外头风雪正盛,入夜后途经青冥关,北苍四皇子又奉命接应,此人素以阴诡著称,万不该由小姐护卫小王,还请小姐移步车内。”


    乐绮眠本与车夫同坐,闻言眨了眨眼,向他看去:“四皇子?他就是揭发乌铎那人?”


    “正是此人,”郡王见她视线流连,不由暗喜,“别看此人有皇子之名,其实是鬼鹫放在燕陵的质子,靠出卖师长才得了北君青眼,否则如何能挣得接应的差事?”


    他话里话外对四皇子很是不屑,概因日月教邪异之名在外,鬼鹫在梁人眼中形同化外之地。


    乐绮眠却眸光微动,好奇道:“鬼鹫之乱我听说过,可既是皇子,为何出身鬼鹫?”


    “这便说来话长了,”郡王找到表现的机会,恨不得搜肠刮肚,“二十余年前,北境各部以青隼为首,天狩帝是青隼部的金牌郎君,本职是在巡视各部时索取蚌珠、传递军令。然而累年苛索,蚌珠总有不足之时,青隼便以门第为准,让鬼鹫女子充抵不同数额的蚌珠。


    “而这位四皇子,他生母是日月教女使,一次宴会,被天狩帝相中,为鬼鹫换来千斗蚌珠。百姓为感谢女使,将纳贡的酒宴称为‘斗珠宴’,每年二月,在王城为金牌郎君挑选女子,以示对青隼的尊崇。


    “只是,这位女使自恃身份,生下皇子后,不愿随天狩帝迁居燕陵,直到四年前,日月教教首起兵反苍,鬼鹫兵败,她与四皇子才被押回燕陵。”


    “不愧是郡王殿下,果然博学,”乐绮眠恍然大悟,夸张地赞道,“这么看,这位四皇子也靠乌铎打了场翻身仗。”


    郡王本来十分受用,听她褒奖四皇子,又冷哼一声:“蛮族之后罢了,靠阴谋诡计上位,终不长久。小姐可知,他养了一只兀鹫,因为嗅觉灵敏,能追踪敌军百里?据说,他日日用活人喂养这只兀鹫,这样心狠手辣之.....”


    马车不期然颠簸一下,郡王猝然撞在车壁!


    “郡王殿下,不好,”车外同时有人说,“车轮卡进了雪地,恐怕要条换路走!”


    郡王这一下撞得不轻,脑中嗡鸣,扶住车壁,勉强笑道:“小王无事,小姐莫慌,我马上让人处——”


    车身又是一晃,郡王撞在原地!


    “......还要本王命令?”郡王黑了脸,扯下染血的抹额,青筋暴跳,“立刻铲雪!”


    乐绮眠见他气得胸膛起伏,就要亲自下车,劝道:“郡王殿下,不如让侍从去附近村镇找些工具,铲雪的速度更快。”


    郡王一听,也觉有道理,吩咐侍从去办,可一个时辰后,空中下起小雪,派去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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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却杳无音信。


    “奇怪,”郡王捏紧抹额,困惑又恼怒,“小王几次出使,从未如此不顺,难道是苍人做了手脚?”


    乐绮眠却不着急,视线滑过那条抹额,笑吟吟道:“郡王殿下不必担心,许是雪天路滑,侍从耽误了行程。不过,眼下既有闲暇,可否容臣请教几个疑问?”


    郡王殷勤道:“小姐想问什么?小王定知无不言。”


    乐绮眠问:“听说这颗明月珠是先帝从宁安帝库中所得,赠予郡王殿下?此事当真?”


    郡王惊讶:“小姐原来这般了解小王?不错,的确是先帝所赐,其实不单明月珠,这条猎犬也是先帝赐下。”


    镜鸾之变前,郡王只是国公,因为助先帝拿下奉京,才获封郡王,明月珠和猎犬也是当时一同赐下。


    说到猎犬,郡王来了兴致,抚摸着它的皮毛,视线却滑向乐绮眠:“说起来,宁安帝在世时,狗坊珍犬众多,却唯独喜爱这条细犬,只因它野性十足,极难驯服,可一旦收服,便婉娈温顺,”他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只忠于一人。”


    “可它过去侍奉宁安帝,如今追随郡王殿下,”乐绮眠捧脸,天真道,“也算忠于一人吗?”


    郡王一顿,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嗯……不能这么说,那臣换个说法,”乐绮眠似笑非笑,“郡王殿下本为宁安帝之臣,镜鸾之变时投效先帝,纵犬咬死旧主,也算忠于一人吗?”


    先头还能当她年少无知,但这番话,显然过界了。郡王脸色微凝:“是谁教小姐说这些话?有些话,不是你该——”


    他胸口传来剧痛,但还不知发生何事,乐绮眠手中已多了把染血的北苍短刀。


    郡王震惊万分,捂住伤口:“你——”


    “嘘,”乐绮眠将食指抵在唇边,莞尔一笑,嗓音依然低柔,神情却已完全不同,“这里靠近青冥关,还请殿下不要惊动猎犬,若北人发觉,您与臣都不好过。”


    她喊着“殿下”,也说着“臣”,可眼中毫无敬畏。郡王猛然意识到什么,冷汗直下:“是你让车轮陷入雪中?!”


    “还不算太笨,”乐绮眠拉过车帘,悠然擦拭短刀,“不过,为了大梁,只能劳烦殿下在青冥关‘遇敌身亡’,至于这条猎犬,我也会妥善——”


    郡王已中刀倒地,却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一下踢中沉睡的猎犬!


    不好。


    乐绮眠立刻拉开袖弩,向猎犬射出一箭,然而犬吠已惊动林中鸦雀,战马也嘶鸣起来!


    “哈……哈……圣上说乐氏有异心,本王还存疑,原来是本王昏了头!”郡王呛出血沫,“可惜,你今夜注定杀不了我!”


    乐绮眠的视力异于常人,能通过扣弦的弧度判断一箭的准头,鸟雀被惊飞不奇怪,奇怪的是,雪林另一头也有飞鸟。


    “你恐怕还不知,圣上与北苍早有约定,若本王日落未抵青冥关,北苍即刻南下,现下戌时三刻,”郡王不断抽搐,却目露凶光,“四皇子很快便会赶——”


    “殿下的话太多了,”乐绮眠听着车外响动,突然将车帘塞入郡王口中,“还是安静片刻为好。”


    她看向窗外,果不其然,一声唳鸣划破夜空,荒野尽头升起点点星火,一支铁骑穿越茫茫雨雪,朝使团疾驰而来!


    “轰——”


    一道黑影骤然落下,砸在车顶。车厢晃动,乐绮眠像卷入狂风的浮萍,立刻被甩了出去,滚入雪地!


    是四皇子的兀鹫!


    “就是现在,”车帘从郡王口中掉出,他残喘不止,面容狰狞,“杀了她!”


    兀鹫看准时机,急坠而下,它趾爪极为锋利,一爪下去,必皮开肉绽。


    “哗!”


    下一刻,兀鹫突然僵在半空,重重砸入雪中。月光照射下,乐绮眠腕间浮现袖弩的轮廓,飞快从地上爬起,朝郡王做了个鬼脸。


    一只兀鹫也想杀她?再见啦。


    郡王的暴怒声中,精兵策马而来,跟随她冲入林中:“计划顺利,禁卫都解决掉了,小将军就在路上等咱们,再走一里便是雪林的出口!”


    “四皇子就在附近,让所有人撤退,”乐绮眠方才听郡王讲了一路,心知此人不好对付,简短道,“等返回大营,再——”


    话音未落,一阵腥风忽从暗处刮来,一把将精兵拽下马背!


    糟糕。


    乐绮眠抽出腰间马鞭,正要将精兵卷回马上,远远地,听到有人道:“殿下,来的不是武安侯之子,如何处置?”


    雪雾溟濛,一支铁骑从寒林中现身,初看如泼洒在雪原间的浓墨,与黑夜相融。离近了,才能看清,那些士兵皆身覆漆甲,腰佩玄铁长刀。


    四皇子,来得这么快?


    乐绮眠眼皮轻跳,不妙的预感达到顶峰。就听一声鹰哨刺破长空,带伤行凶的兀鹫飞向前方,落在一人小臂之上。


    夜色沉沉,那人高坐马背,猿臂狼腰,穿漆黑军装。他小臂缠一圈牛皮护臂,在手腕处用襻带系紧,虽然被兀鹫抓得微微凹陷,但仍然可见其下修长有力、舒展流畅的手臂线条。


    而随着对方从暗处走出,有精兵忍不住道:“这人的眼睛怎么——”


    并非对方身有残缺,或相貌狞恶,相反,他面容英俊,气度出挑,只是昏暗中,一双琥珀色眼眸散发着森冷幽光,形如鹰瞳。


    “去将她的心脏,”那人扫过兀鹫的伤口,声音冷而低沉,“带来给我。”


    众人正疑惑他在对谁说话,便见兀鹫对乐绮眠怒目而视,扑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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