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打退堂鼓的两个婶子,一听这话,立马重燃斗志,白送二十斤米面,二十斤木炭,家里人就能再熬上半个月。
稍胖些的婶子,满脸坚定:“你放心,我有在,今晚一定母子平安。”
瘦高些的婶子,打湿布条给绿草擦头上的汗:“孩子,你听婶子的,均匀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绿草手紧紧抓住程诺的胳膊,她害怕。
就在刚刚,程诺从商城买了人参含片,此时正窝在掌心,趁着绿草张嘴功夫塞进她嘴里,低声叮嘱她含在嘴里,能救命。
绿草不知嘴里被塞了什么,但她相信程诺,千言万语汇集在心中,不知拿什么感谢四姐姐的帮助,感谢老天爷让丈夫结交了程家人,若能顺利度过今晚,让她有命活下来,她愿意给程四姐姐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这一夜,大伙儿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至于多年后,回想起当晚,依旧一阵后怕。
终于,在屋外风雪停歇,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时,一声不算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在村尾上空响起。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程云的报喜声从村尾传到村头,连月来被暴雪困住的村民,终于听到一则好消息。
小李冻僵的双腿恢复,此刻抱着来之不易的儿子,哭得像是个孩子。
绿草累极,沉沉睡去,程诺和贵婶给她换了新的被褥,又给新出生的孩子擦拭完身上的血迹,浩浩荡荡一群人终于回了家。
一夜未睡,大伙儿心力交瘁,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时分。
程诺是被厨房飘来的糊味熏醒的,小盼儿坐在炕上跟新来的小姑娘扯头花,见到她醒了,跟只小狗似的扑进她怀里。
“阿娘,二哥说小李叔家生了个娃娃,阿娘带我去看看。”
程诺视线落在床尾瞪着大眼睛看她的阿宝,冲她招招手,小姑娘眨眨眼,四脚着地爬过来,乖巧得很。
“阿宝想去看看弟弟吗?”
小姑娘点点头,露出两颊的酒窝,十分可爱,开口道:“想。”
程诺摸摸她的脑袋:“那穿好衣服,吃完饭,我们去看娃娃。”
两小姑娘兴冲冲开始穿衣,小盼儿独立惯了,穿的又快又好,穿完还不忘帮阿宝整理衣服,俨然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晚饭是程父和程大壮做的,他两见赵氏和程诺迟迟没醒,又不想打扰她们休息,干脆自己忙碌起来。
两个几乎没下过厨的男人,做出的饭味道可想而知。
十七皱着眉喝完散发糊味的薄粥,程云一脸嫌弃啃着比砖头还硌牙的烙饼。
程父和程大壮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厨房里的活儿,还得是女人来。”
赵氏瞪了眼丈夫:“知道我们女人平时多不容易了吧,别一口一个‘做饭能有多难’、你行你上啊!”
程大壮讪笑,经过昨晚切身体会到女人的不易,心里暗自发誓以后要对媳妇更好。
出门看小李媳妇时,赵氏去地窖捡了七八个鸡蛋,程诺准备将家里藏在雪地里的鸡挖出一只,送给绿草补身体。
每个藏了口粮的地方,她都做了特殊标记,程诺挖开一块雪地,却发现藏在这儿的鸡不见了。
前天家里炖了鸡汤,她以为是赵氏挖了。
再挖第二个隐藏地方,还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嫂子。”程诺喊来赵氏,“上次得吃的鸡,你挖地哪里的?”
赵氏正用雪将鸡蛋上的鸡屎擦干净,闻言道:“我用的地窖里的,没动雪的,咋了,鸡没了?”
程诺面色一沉。
赵氏大惊:“真没了?”
“家里进贼了。”
赵氏大骂:“好啊,咱家费劲巴拉组织村里人挖雪道,到头来把贼招进家门了,脏心烂肺,被我知道是谁,挠花她的脸!”
昨晚下了场雪,掩盖作案者的脚印,本该是世间最洁白的存在,此刻却成了偷盗者的帮凶。
赵氏叉腰就要到院门前骂人,被程诺拦下:“先清点下损失。”
二人将几处藏了肉的地点重新挖出来,丢了两只鸡,一块五六斤的猪肉,其他的都在原地,不知是小偷找不到隐藏地方,还是怕偷太多惹来怀疑。
这回损失不小,回屋告诉家里人进贼的消息。
程大壮第一时间跑进厨房,发现木炭也少了。
程父一脸愤恨:“灾年偷粮偷炭,放在从前是要被剁手的,四娘,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昨晚家里人都在忙绿草生孩子的事,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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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两个不晓事的女娃,能摸进他家,又能顺利找到藏在雪地里的粮食,必定对他家很了解。
最好是发现有人回来能立刻翻墙逃跑,不会打扰到邻居,还能隐藏身影。
程诺心中第一时间有了推断,目光幽幽望向不远处的屋舍,喊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或许是山上野兽下来叼走的,别家怎么会知道咱家肉藏哪?”
此时,范家厨房。
刚扒完墙根的范木匠,欢欢喜喜走进屋,用手捏了鸡肉送进嘴里,白水煮的鸡肉没什么味道,对久不沾荤腥的范木匠来说比龙肉还美味。
“肉,石头要吃鸡肉。”石头在灶台前又蹦又跳,馋得留哈喇子,赵氏没办法,塞了一口进嘴里,“讨债鬼,吃不死你。”
说完,不忘提点儿子:“记住,外头要是有人问,千万别说家里吃过肉,不然,这会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顿肉。”
石头一听不能再吃肉,用力点点头,捂住嘴:“不说,石头谁也不说。”
一只鸡全部水煮,没敢用香油爆炒,怕味道吸引别家注意。
范家五口人,吃得大快朵颐,连骨头一起嚼碎咽进肚子里,汤也喝了个精光。
范母终于吃上一顿饱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一想到程家天天过这样的好日子,我恨不得把他们家肉全偷来。”
范父撸了撸下巴上的小胡子,叮嘱道:“小心点别被发现了,程家人不好糊弄。”
张氏满脸不在乎:“放心吧爹,程家人笨得很,以为是山上野兽偷的。”
范母一喜:“果真?”
范木匠斜靠在破被子上打盹,用小拇指剔着牙,笑道:“我亲耳听见程四娘说的。”
程家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自以为隐蔽的藏肉动作,早在他每日盯梢中,偷窥得一清二楚。
范母喜笑颜开:“好啊!等这趟的肉吃完,再去偷,最好全搬进咱家地窖里。”
“好哎好哎。”石头高兴得手舞足蹈,“天天有肉吃,石头天天要吃肉。”
张氏却有些忧心:“下回未必容易,程家人怕山上下来野兽,肯定会换地方藏的,”胳膊戳了戳悠哉哼曲的丈夫,“你好好盯着她家,一旦发现肉藏哪了,找一个下雪的晚上,我们立马去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