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路况稍好,大巴开得不紧不慢,没有丝毫颠簸。
最后一排,楚忘殊开窗透透气。她对着窗户捣鼓半天,愣是没找到怎么开窗。
“我来吧。”身旁的祝屿白看不下去,提出帮忙。
他起身越过楚忘殊,伸手往玻璃上方红色的金属暗扣。
“咔哒”一声,窗户开了。
楚忘殊一动不敢动,生怕碰到祝屿白。
大巴座位间隔狭小,尽管后排只有他们两人,但他俯身开窗的动作,免不了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咫尺之外祝屿白心脏的跳动声。
亦或是自己的。
凉风肆意涌入大巴内,赶走车内的闷热烦躁。。
楚忘殊扒着窗户,脑袋靠在上面,仍由呼呼作响的凉风灌入口鼻。
耳边祝屿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有空来?”
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格外执着,似乎一定要个答案。
楚忘殊的声音随风吹进来,“不能让人失望啊。”
“谁?”
她转过头,“当然是——小朋友们!”
祝屿白神色淡淡,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将即将脱口的话压了回去。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视线却没有焦点。
明明前面坐着很多人,他眼里却像一片虚无一样。
“还有你啊。”楚忘殊又接着说,“我不来的话,不就害你上次还的人情肉包子打狗了。”
“再说,沈泊希一年回来好多次,不在乎哪点时间,还是去福利院比较重要。”
祝屿白扭头看窗,街景不断倒退。
他嘴角勾了勾。
一个小时后,大巴到达福利院。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早早站在门口等候他们。
宋然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他游刃有余地工作人员完成对接,确定好他们本次的任务就是带小朋友们做做手工,起到一个陪伴作用。
他将五人分成一组,每组分配不同的任务。
楚忘殊和祝屿白在同一组,主要是陪小朋友们体验如何做汤圆。
楚忘殊开始犯难,看着面前好几双满眼期待的眼睛,她有些羞愧。
在她面对着眼前这些面粉束手无策时,旁边的祝屿白已经挽好袖子,招呼着小朋友们开始。
加水、和面……
他组织得井井有条。
楚忘殊学着他的样子,也加入进去。
屋内不时传出一阵阵欢笑声,有大学生赤诚的笑,有小孩子们天真的笑,让这座房子有了不一样的面貌。
“祝屿白,下一步干嘛?”
楚忘殊端着个小盆,里面是已经揉得滚圆的面团。
“用层保鲜膜盖着等发酵。”祝屿白轻声回答她。
“别动。”他抬起头,忽然凑近她。
将手擦干净后,他食指划过她的鼻尖。
楚忘殊整个人一愣,脑袋过载,无法做出反应,只感受到鼻尖发烫,就像他的手带着火苗一样。
“上面有面粉。”祝屿白向她解释。
楚忘殊尴尬一笑:“刚才和一个小朋友玩她抹上去的,忘了擦。”
小插曲一闪而过,两人接下来没太多交集,忙着招呼着他们负责的小朋友们。
头顶的太阳不知不觉移了位置,即将西沉。
今天的活动即将接近尾声。
楚忘殊坐在一个长椅上休息,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女孩安静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楚忘殊对小女孩印象深刻。
她今天的表现,不像其他孩子一样乐于参加活动,并发自内心地开心。
这个小女孩似乎只是为了合群,不得不参加,更别提在活动中获得快乐。
楚忘殊俯下身,拉近和小女孩的距离,轻声问她,“怎么了吗?”
小女孩第一时间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看着楚忘殊。
她眼睛里不见半点孩童的天真活泼,反而沉寂得近乎荒芜。
“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女孩鼓起勇气,稚嫩的嗓音中满是希冀。
楚忘殊点头,握住她的手,“当然可以,你说,我在听。”
“是我太讨人厌了吗?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
话音落地,楚忘殊一怔,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这家福利院的孩子们大多是被遗弃的,有些小孩子从出生第一天就被接近院里,也有些是年龄大了些才被丢弃在这里。
眼前这个女孩四五岁的模样,或许在被丢弃时,已经有了记忆。
楚忘殊低着头思考,该如何温和地回答这个问题。
肯定不能太直白,也不能用“他们会回来接你的”这个虚妄的话给她期待。
手里的小手忽地抽离,小女孩对她笑了笑,似乎是认为自己的话为别人添了困扰。
“姐姐,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楚忘殊急切地想解释,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还在寻求答案的路上。
“我听到你问这个问题,我有点难过,谢谢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你的感受。”祝屿白的话忽然插进来。
祝屿白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摸了摸她的头,“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每个孩子都值得被好好爱护,就像花园里的每朵小花都值得被阳光照耀一样。”
“有些大人的生活,可能遇到了非常非常大的困难,就像暴风雨突然掀翻花园的栅栏一样。这些困难可能是生病、没钱,或者没信心照顾好孩子……但这些都和小花本身美好与否无关。”
小女孩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眼里有细微的泪光。
楚忘殊听得入神,视线不知不觉移到祝屿白身上。
她看见祝屿白对小女孩笑着,声音很温柔。
“现在有很多人在努力为你建造新的栅栏——比如每天给你做饭的阿姨、陪你读书的老师,还有未来可能遇到的新家庭,甚至许多你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暴风雨会发生,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在学习让阳光继续照在小花上。”
说完,祝屿白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所以你愿意体验一下如何做汤圆吗?”
小女孩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重重点头。
离开前,她轻声询问楚忘殊,“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楚忘殊回神,张开双手,“当然可以。”
和她拥抱完,小女孩同样抱了抱祝屿白,这才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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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两人,目送她远去。
“我们也走吧。”祝屿白起身。
衣角传来一股阻力,他望过去,楚忘殊伸出手拉住。
“祝屿白。”她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脸埋在膝头。
他重新蹲下去,“我在这。”
“你说那些不要孩子的家长是怎么想的?”楚忘殊声音低沉,夹杂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会有父母生下孩子,却又不喜欢孩子,随便将她丢在一个角落,任由她自生自灭?”
祝屿白沉默了几秒,随后双手捧起楚忘殊的脸,让她迷茫的眼睛里看到他。
“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一个标准答案。但我相信,每个孩子降生都是伴随着期待而来的。或许往后的岁月里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变了,但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一颗泪珠滑落,在地面晕染开一个圆点。
楚忘殊低下头擦干眼泪,再次抬起头来脸上挂了个笑容。
“都怪你,说得太煽情,让我这么投入,好糗。”她站起身,却因为蹲着太久脚麻了,晃了一下,才完全站稳。
“走吧,都快要结束了。”她语气轻快,快步离开。
好似刚才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不是她。
陪伴活动正式收官,一行人如刚来的时候一样坐着大巴回去。
回去的路上,楚忘殊都靠窗盯着车外,没和祝屿白有任何交流。
到达学校,刘叔的车早早就停在一旁等她,她一下大巴就上了车,随意和祝屿白说了句“先走了”就让刘叔开车走了。
祝屿白站在原地,直到车尾消失在视线中才离开。
看她的样子,明摆着不想和他说话。
他做错什么了吗?
另一边,楚忘殊坐在车上烦得不行。
怎么这么丢人啊……还哭。
她想了想,她有多久没哭过了。
今天怎么就忍不住,还在祝屿白面前哭……
他不会认为她就是这么脆弱的人吧?
楚忘殊烦躁得拿起车上得抱枕把自己得脸埋进去。
“小殊,是有烦心事吗?”驾驶位得刘叔注意到楚忘殊反常的动作,关心道。
楚忘殊:“……没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泊希要走了难过呢。”
楚忘殊惊讶不已,沈泊希要回去了?她怎么不知道。
“泊希哥今天走?他没告诉我。”
刘叔:“听说是他父母那出了点事,我刚出门的时候他在收拾行李,那可能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楚忘殊想起来她手机没电关机了,忙拿出车里备用的充电宝,手机能开机后她连忙开机。
果然,刚开机沈泊希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泊希哥:小殊,这次不能陪你去爬山了,我爸妈那出了点事,我得赶快回去。】
【泊希哥:这次先欠着,下次回来加倍赔你。】
她回了一条“我马上回来”,说着问刘叔能加快一点吗?
见她着急,刘叔加快了速度。
两人赶在沈泊希出门的前一秒到家。
楚忘殊跑上前,问他,“阿姨和叔叔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