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向调查组坦白!是于穗让我们诬陷罗**的!”常耀辉咬着牙,一拳砸在桌面上,
“只有这条路了,主动交代,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石尧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可……调查组会相信我们吗?我们之前说得那么肯定……”
“不信也得信!”常耀辉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于穗现在自身难保,周国平都反水了,我们两个小角色,只要坦白是被她胁迫的,组织上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就说于穗拿**前途威胁我们……说不照做就把我们调离重要岗位……”
石尧沉默片刻,重重叹了口气:“行,就这么办!现在就去市里找李组长!”
两人一刻不敢耽误,驱车直奔苍岭市省纪委调查组驻地。
这一次,他们没了上次的故作镇定,一进门就差点瘫软在地。
“李组长!我们有重要情况交代!我们之前说了假话!”常耀辉带着哭腔,声音发抖,“我们对不起组织,对不起罗**!”
李文远看着面前这两个面如土色、浑身发抖的县干部,眉头微皱,示意记录员准备记录:
“别着急,慢慢说,把实际情况讲清楚。”
“李组长,我们冤枉啊!”石尧抢着说,额头上全是冷汗,“上次说罗**指示调动李东方的事,全是于穗逼我们说的!”
“对!就是她逼的!”常耀辉连忙附和,手指紧紧攥着裤缝,
“她那天来东辰县,把我们叫到办公室,直接威胁说,要是不把这事栽到罗**头上,就让我们在东辰县待不下去!”
“还说她在苍岭市一手遮天,收拾我们易如反掌……”
“我们哪敢不听啊……”石尧带着哭音,腿都在发软,“她那个架势,我们要是说个不字,恐怕当场就要遭殃!”
李文远面色严肃地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些话,有证据吗?”
“证据……当时就我们三个人在场……”常耀辉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是李组长,我们以党性担保,刚才说的句句属实!”
“我们愿意接受测谎仪测试!我们真是被逼无奈啊!”
李文远沉吟片刻,继续问:“那李东方调动的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就是……”石尧赶紧接话,“罗**根本不知情!”
“是我们为了巴结罗**,主动把李东方调进来的。”
“后来出了事,于穗又逼我们把责任推给罗**。”
“罗**知道后还严厉批评了我们,让我们尽快纠正错误!”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必须把罗泽凯彻底撇清,这样罗泽凯以后才有可能放过他们。
李文远仔细记录下他们的每一句话,然后让两人在笔录上签字按手印。
当常耀辉和石尧按完手印,走出调查组办公室时,两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但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他们把真相说了出来,把自己从“作伪证”变成了“被胁迫后幡然醒悟”的角色。
随着常耀辉和石尧的“反水”,省纪委调查组对李东方调动一事的真相已经基本清楚。
这个针对罗泽凯的阴谋,由于执行者的内讧而彻底败露。
与此同时,在医院照顾儿子的于穗接到了**办公室的电话,通知她回苍岭接受组织谈话。
她心里明白,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温热的小手,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她站起身,对一旁的前夫赵刚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拿起外套,步履沉稳地走出了病房。
回苍岭的路上,于穗的心情异常平静。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如同她这十多年的仕途生涯,起伏跌宕,最终却走向了一个她从未预料到的终点。
她想起了自己初入官场时的雄心壮志,
想起了与罗泽凯的明争暗斗,
想起了为了儿子向任志高**献身的那个夜晚,
更想起了在医院撞见罗泽凯时那石破天惊的瞬间……
恨意、权欲、**、母性、愧疚……
种种复杂的情感在她心中交织、碰撞,最终沉淀为一片近乎虚无的坦然。
她知道,自己已经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也失去了所能失去的所有。
如今,只剩下面对。
回到苍岭**,气氛明显不同往日。
人们看她的眼神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有好奇,有幸灾乐祸,也有兔死狐悲的物伤其类。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省纪委调查组所在的办公室。
李文远组长已经在等她了。
他的表情严肃,但眼神里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带着一丝审慎的探究。
“于穗同志,请坐。”李文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于穗依言坐下,腰杆挺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
“于穗同志,”李文远开门见山,语气平稳,“关于‘引水上山’工程三号隧洞事故,以及李东方工作调动等问题,调查组已经进行了深入的调查核实。”
“今天请你来,是想就一些关键问题,再次听取你的陈述。”
“希望你能够实事求是,对组织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于穗深吸一口气,迎上李文远的目光,清晰而平静地开口:“李组长,组织调查期间,我进行了深刻反思。”
“关于三号隧洞事故,我承认,在我主持项目工作期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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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于求成、忽视安全规程的错误倾向,对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她没有丝毫推诿,语气沉痛而诚恳:
“当时一心只想尽快做出成绩,盲目追求进度,给施工方施加了不当压力,忽视了潜在的安全隐患。”
“这个教训是惨痛的,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理。”
李文远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关于李东方的调动,”于穗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眼神依旧坦诚,“这件事,罗泽凯同志确实不知情。”
“最初,是常耀辉和石尧两位同志,揣摩上意,为了讨好罗**,违规将李东方调入综合办。”
“我发现后,非但没有及时纠正,反而……反而因个人对罗泽凯同志的误解和怨愤,利用了这件事,企图将责任引向他。”
“这是我党性不纯、原则丧失的表现,我对此感到羞愧。”
她将责任清晰地揽到了自己身上。
既说明了常耀辉、石尧的初衷,也坦白了自己后续的构陷行为,逻辑清晰,态度诚恳。
李文远静静地听着,记录员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
“于穗同志,”李文远沉吟片刻,问道,“你刚才提到对罗泽凯同志的‘误解和怨愤’,能否具体说明一下?”
“这似乎是你后续一系列行为的重要动机。”
于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痛苦。
她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这涉及一些个人恩怨……主要是我母亲去世的一些旧事。”
“这些个人情绪不应带入工作,更不应成为打击同志的理由,我再次向组织检讨。”
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于穗态度配合,对自己所犯的错误供认不讳,表达了对组织的愧疚。
整个过程,她没有试图为自己开脱,也没有再攀咬任何人,表现出彻底的认错态度。
谈话结束时,李文远合上笔记本,看着于穗,语气缓和了一些:“于穗同志,感谢你的配合。”
“你的态度和陈述,组织上会认真考虑。”
“回去后,写一份深刻书面检查,等候组织的进一步通知。”
“是,李组长。我接受组织的一切决定。”于穗站起身,向李文远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了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了眼。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任志高”的名字。
那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缩。
她没有接,任由它响着,一遍,又一遍,最后归于沉寂。
很快,一条微信挤了进来,语气是任志高一贯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