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远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于穗同志,请讲。“
“关于三号隧洞事故,主要责任在我。“于穗抬起头,语气清晰而坚定,
“在我接手''引水上山''项目主导权后,确实存在好大喜功、急于求成的心态。”
“为了在我任内凸显政绩,我忽视了科学规律,向下属和施工方施加了不恰当的压力,可能间接导致了安全管理上的松懈。“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至于之前周国平同志提交的那些关于罗泽凯同志''盲目追求进度''、''违规干预救援''的材料,”
“是在我没有充分了解全面情况、带有个人情绪倾向的指示下进行的调查,其结论有失偏颇,可能误导了组织。”
“对此,我负全部责任。“
她这番自我检讨,等于是完全推翻了之前对罗泽凯的指控,并将事故的主要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李文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这番话背后真正的动机。
于穗的表情坦然,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
“于穗同志,你的这个表态,很重要,也很突然。“李文远缓缓说道,目光依旧锐利,“组织上会认真核实你所说的情况。你要为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我明白,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一切审查和处理。“于穗低下头,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在于穗主动承担主要责任,并澄清了对罗泽凯的不实指控后,省纪委调查组对“引水上山“工程和三号隧洞事故的调查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
后续的调查重点,更多地集中于于穗在项目后期的指挥决策问题上。
虽然这同样意味着于穗的**生涯将遭受重创,但相比于之前罗泽凯可能面临的“失职渎职“严重指控,性质已然不同。
周国平得知于穗主动向调查组承担责任并推翻之前的所有指控后,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清楚,自己之前上蹿下跳、罗织罪名调查罗泽凯的行为,完全是秉承于穗的意图。
甚至有不少是他为了讨好于穗而“超额完成“的。
如今于穗突然调转枪口,把之前的指示全盘否认。
他周国平立刻就成了那个在没有任何明确指令的情况下,蓄意构陷排挤**的“急先锋“和“替罪羊“!
于穗这一手“弃车保帅“玩得狠啊!
她把自己摘出去,承担了事故领导责任。
虽然**前途黯淡,但至少保住了基本的体面,甚至可能因为“主动坦白“而获得从轻处理。
可他周国平呢?
他手里那些“调查材料“现在都成了他诬告陷害的铁证!
罗泽凯会放过他?
省纪委会放过他?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周国平猛地站定,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和慌乱。
他必须自救!
于穗可以“坦白“,他周国平难道就不能“检举立功“吗?
思前想后,周国平觉得,目前最“安全“也最有效的自救方式,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于穗身上,同时拼命向罗泽凯示好、表忠心。
他立刻拿起电话,手指颤抖地拨通了罗泽凯的号码,语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谄媚:
“罗**!您好您好!我是国平啊......”
“关于省纪委调查组那边,有些情况我想必须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之前......之前关于三号隧洞事故的一些调查,完全是由于穗同志个人授意和施加压力,我......我一时糊涂,没能坚持原则,做了一些错误的调查方向......”
“我内心一直非常不安!”
“现在于穗同志已经向组织说明了真实情况,我......我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能有机会向您当面检讨,并把我知道的一些真实情况向您和组织汇报......“
电话那头的罗泽凯,听着周国平语无伦次、急于撇清关系的表白,脸色平静无波,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当然清楚周国平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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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种落井下石的人,他打心眼里瞧不起。
“周市长,“罗泽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配合省纪委调查组的工作,是每一位党员干部的责任。”
“有什么情况,你应该直接、如实向李文远组长汇报。我这边,就不需要单独汇报了。“
说完,罗泽凯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周国平的心凉了半截,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罗泽凯这是完全不给他弥补的机会啊!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秋后算账了!
恐慌之下,周国平更加坚定了“检举立功“的决心。
他连夜整理材料,把他能想到的、于穗如何暗示甚至明示他针对罗泽凯的言行,以及于穗在“引水上山“项目后期一些独断专行、好大喜功的具体事例,一五一十地写成了书面材料。
第二天一早就战战兢兢地递交到了省纪委调查组李文远的手上。
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刚刚从医院出院的常耀辉和石尧,听说了于穗主动揽责和周国**咬一口的消息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常耀辉手里的药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药片撒了一地。
他们比周国平更清楚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他们不仅在于穗的暗示下构陷了罗泽凯,还对着省纪委调查组撒下了弥天大谎!
“完了......这下全完了!“常耀辉瘫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如死灰,双手不住地发抖,
“于穗为了自保把周国平卖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们!我们可是在调查组面前做了伪证的啊!“
石尧也急得团团转,嘴唇哆嗦着,不停地搓着手:
“老常,咱们......咱们当初就不该听于穗的!现在怎么办?做伪证是要坐牢的!“
两人如同惊弓之鸟,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常耀辉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周国平可以检举于穗,我们也可以!而且我们要比他更彻底!“
“你的意思是......?“石尧似乎猜到了什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