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凯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面对记者的提问,沉静的说:
“当我听说这件事,就立刻赶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这里的情况我很熟悉,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现在,救人,是唯一重要的事。“
事故发生后,杨丽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救援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夜。
罗泽凯几乎不眠不休,始终坚守在一线。
他的专业判断和沉着指挥,创造了救援奇迹——
所有被困工人都被成功救出,实现了零伤亡。
天亮了。
罗泽凯站在救援通道口,迎着初升的朝阳,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泥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脸上也是污迹斑斑,只有那双眼睛,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明亮。
“零伤亡。“
这三个字,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知道,自己来得及时,挽救了数十个家庭,也避免了这场事故演变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媒体的镜头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记录,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致敬。
于穗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众人簇拥、沐浴在晨光中的罗泽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一夜未眠,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散乱不堪。
事故的恐惧、救援的焦灼、以及对自己命运的绝望,几乎将她击垮。
她看着罗泽凯,那个她处心积虑想要扳倒的男人,此刻却成了拯救局面、赢得民心的英雄。
嫉妒、悔恨、羞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感激,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内心。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救援已经结束,罗泽凯拉开车门,驾车疾驰而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毕竟他只是个被停职的****,不便再插手后续工作。
于穗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言。
这时,刚刚处理完善后工作的周国平,快步走到于穗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于**,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作为市长,出了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他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穗的目光从罗泽凯消失的方向收回,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峻。
她看了一眼周国平,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宣传部长是你的人,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周国平心头一凛。
“我明白。“周国平沉重地点点头,“只是......省里那边?“
“省里我自有安排。“于穗打断他,眼神锐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好善后工作,安抚好伤员和家属,确保不再出任何乱子。至于事故原因调查......“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要把握好分寸,重点是总结经验教训,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明白吗?“
周国平立刻领会了她的深意:“明白,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周国平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神情陡然郑重:“明天十点?好好,那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于**,刚接到的通知......说水利部农村水利水电司许博司长,明天上午十点,要来苍岭视察''饮水上山工程''!“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于穗本已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水利部!
司长!
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救援,事故的硝烟还未散尽。
现在,京城部委的视察又像一把利剑,悬在了她的头顶!
于穗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
是巧合?
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碰撞,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于**,我们......我们怎么办?“周国平的声音带着惶恐,“现场还一片狼藉,事故原因还没查明,这......这怎么接待?万一......“
“慌什么!“于穗厉声打断,“昨晚发生的事故,我们还没来得及上报省里,部里是不可能知道的。“
周国平仍不放心:“可万一......“
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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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思索,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通知下去,立刻成立最高规格的接待领导小组,我亲自任组长!”
“你、朴秘书长,还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全部动起来!“
她语速极快,一条条指令发出:
“第一,立刻封锁三号隧洞事故现场周边区域,拉起警戒线,设置路障,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正在进行紧张的排险和地质加固作业,严禁任何无关人员靠近,包括媒体!
“第二,安排好视察路线!绝对不能靠近三号隧洞实际塌方点!规划一条''精品路线'',只展示已经完工、质量过硬、视觉效果好的标段!
“第三,在视察组可能经过的路段,进行''景观化''处理!铺设草皮,摆放鲜花,悬挂标语,营造出''热火朝天、安全有序''的施工氛围!
“第四,宣传部牵头,立刻准备汇报材料。三号隧洞事故......定性为意外事故,重点突出我们**市政府救援及时,而且零伤亡!“
“明白!我立刻去办!“周国平领命而去,脚步匆忙,背影都透着一股焦头烂额。
于穗独自站在原地,清晨的山风吹拂着她凌乱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和寒意。
水利部司长突然视察,时机太过微妙,就像一把精准插入她命门的尖刀。
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罗泽凯?
他刚在救援中出尽风头,难道还有能力调动部委的人来给她致命一击?
不,罗泽凯应该没这个能量。
难道是任志高?
于穗脑海里浮出这个名字时,禁不住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一定是他。
于穗更加确定。
因为这件事她还没有向省里汇报,知道这件事的省里领导只有任志高一个人。
也只有省级领导才能和京城部委取得联系。
真狠啊!
任志高为了让她彻底屈服,居然采用了这样恶毒的手段。
先给她制造危机,再帮她化解危机,最后逼她主动投怀送抱。
想到这些,于穗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可现在该怎么办?
面对,还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