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洛云舒问。
“去北疆。父皇打算以此为契机，对大楚宣战。此战，我为主帅。”
洛云舒不由得眉心一跳：“你、为主帅？”
裴行渊虽然有功夫在身，但是，他从未上过战场。
他很早就是太子了。
太子身份贵重，不需要上战场。
“陛下怎会让你为主帅？”话音落下的瞬间，无须裴行渊解释，洛云舒自己就想明白了。
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安抚民心，裴行渊已经驾轻就熟。
但，从未上过战场就是他的短板。
昭远帝这一次不惜以身入局，为的就是补上裴行渊的这个短板。
同时，大楚实在是太强了。
而且，一直都很不安分。
等昭远帝驾崩之后，大楚一定会趁机作乱。
为了避免这样的可能，昭远帝才会选择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对大楚宣战。
如此一来，他可坐镇京城，安排一切。
否则，等他驾崩之后，裴行渊就要单独面对这一切。
昭远帝担心裴行渊无法应付。
所以，他设下此局。
试想，昭远帝被大楚摄政王毒杀，裴行渊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就显得很合理了。
从谋略上来说，这是一招很好的计策。
但，洛云舒有自己的担心。
她握住裴行渊的手，声音微颤：“殿下，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担心……”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
但是，她是真的担心。
“放心，谢家会助我。另有诸多老将辅佐，无须担心。我身边，亦有许多暗卫。”
洛云舒仍难以放心。
她上前抱住裴行渊，身体微微颤抖。
她担心，也怕。
“父皇也提到了这个，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裴行渊问。
“不知。”
“他说，他信我。”
洛云舒说不出阻止的话。
昭远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安排对于裴行渊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所以，她说不出什么来。
许久之后，她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三日后！”洛云舒惊呆了。
按理说，既然选择开战，是要很早就开始准备的。
这一刻，洛云舒蓦然想起，之前裴行渊曾经说过，有一段时间，昭远帝频繁宣召户部和兵部的官员，只怕就是为了此事。
昭远帝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他的眼光放得很远。
从前历练裴行渊是，现在让他上战场经受新一轮的历练，也是。
同时，此举还会给大楚一个仓促开战的假象，以此来迷惑他们。
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计策。
但，对于洛云舒而言，不是。
她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但是，她很担心。
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突然被委以重任，这个考验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成功了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若是失败了，洛云舒不敢想。
“云舒，信我。”裴行渊的声音很轻，却极为坚定。
洛云舒点点头。
她不得不信。
裴行渊是有雄才大略的人，他以为父报仇的名义出征，自然就有了贤良之名。
裴行渊为父出征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城百姓为之振奋。
以往，大楚恃强凌弱，欺辱过大齐很多次，也占据了大齐不少城池。
但这一次，他们终于要反击了。
百姓情绪高昂，众将士亦然。
对于将士们而言，有了大的战事，就有了立功翻身的机会。
这是危险。同样，却也是无尽的机缘。
明曦公主得了消息赶来，同样是忧心忡忡：“嫂嫂，皇兄怎的就要亲自出征？”
“明曦，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洛云舒没办法把话说得太详细。
“可是，皇兄不曾上过战场，更不曾为将。”
“明曦，此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只问你，你对你制造出来的新兵器有信心吗？”
“有！”明曦公主言之凿凿。
新兵器已经铸造完毕，且已经下发到军中。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她很自信。
洛云舒想了想，又道：“这两日，你为殿下打造一批暗器出来，要好用，同时，要容易藏在身上。”
“好！”应下这件事之后，明曦公主没有迟疑，立刻就走了。
留下洛云舒一人时，她仍满腹忧思，难以平静。
昭远帝在裴行渊出征的前一天“醒”了过来，以龙钟老迈之躯，出现在早朝之上。
对于裴行渊为父出征的举动，他予以赞扬。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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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情绪高昂。
一片喧闹中，洛云舒待在柔仪殿，没出去。
昭远帝已经醒了，她不需要再假装留在左侧殿。
明日，裴行渊就要出征了。
她心情复杂。
晚上的时候，裴行渊很晚才回来。
明日就要出征，他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做完这些，他才回来。
一回来，他就张开双臂，把洛云舒拥入怀中：“云舒，放心。”
洛云舒抱紧了他，指尖微微颤抖。
这一晚，洛云舒几乎没睡着。
为了让裴行渊安心，她的眼睛闭着，脑子却很清醒。
她重生以来，改变了很多事。
但，裴行渊出征是上一世从未有过的事情，她无法预测什么。
未知，让人恐惧。
第二天天还没亮，裴行渊就坐起身来。
他要走了。
洛云舒瞬间睁开眼睛，从后面抱住他：“殿下。”
裴行渊的手落在洛云舒的手上，语气轻松：“云舒，等我好来，好吗？”
“好。我会尽我所能，等你回来。”
出发在即，裴行渊没有多想，他转身，吻住了洛云舒的唇。
这一次，他吻得很霸道，几乎让洛云舒喘不过气来。
直到洛云舒整个人都陷在锦被里，微微喘息的时候，裴行渊才离开了她的唇，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声道：“安心待着，不必担心我。”
“好。”洛云舒应着，声音微哑。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裴行渊起身穿衣，之后，他走了出去，有关门的声音传来。
洛云舒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裴行渊，要出征了。
天亮时，会有出征的仪式。
但，女眷无法参加。
半个时辰后，当出征的号角声传来的时候，洛云舒已经穿戴整齐，端坐在柔仪殿主殿的主座上。
她眉目沉静。
一连过了两日，洛云舒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裴行渊是真的走了。
曾朝夕相处的人，现在并不在她身边。
但，她的生活还要继续。
她会守在这里，等裴行渊回来。
另一边，有好消息传来：顾彦昭的身体日渐好转，已经可以让人扶着，下床走动。
洛云舒正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肃王妃，却见顾清歌一脸焦灼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