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自从三皇子被圈禁之后,三皇子府就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那里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传出来。
同样的,不管出什么事,人们也不会想到三皇子府。
而眼下,贤嫔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洛云舒下令,让人请东方先生过来。
东方先生很快就来了,听完洛云舒的话,他愣了愣:“娘娘认为贤嫔娘娘是在帮霍嫔?”
“是。”
东方先生想询问原因,但是想到洛云舒一直以来的判断都不曾出错,他立刻闭嘴,改为说道:“娘娘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好,去吧。”
东方先生很快离开。
此事要查探明白,势必要等到晚上。
白天太显眼,不易成事。
但,洛云舒也没闲着,想从别的角度试试看。
按理说,三皇子被幽禁在府中之后,内务府的人依旧会去送粮食和蔬菜,但是,只会按照三皇子府原有的人数来送。
若是贤嫔此刻在三皇子府,就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她逃脱,身边要有人保护才足够安全,如此一来,内务府送去的粮食很显然是不够吃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么是他们偷偷出来采买食物,要么,是三皇子府有可以通往别处的密道。他们通过密道进出,才能不引人注意。
这些情况,都不得不防。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贤嫔一直在宫里,她本身是没多少银子的。
霍嫔能用的银两也有限。
即便霍嫔曾经是贵妃,经常得到昭远帝的赏赐,可仅凭那些赏赐,养不起这么多人。
能让这么多人为他们效力,这可不仅仅是靠忠诚就能办到的事情。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也最能收买人。
更何况,要养这么多人,本来就花费巨大。
如果她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在贤嫔和霍嫔的背后,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金钱。
如果贤嫔是别国的奸细,这个金钱的来源就显而易见。
可如果贤嫔不是,那么这个来源就值得深思了。
一下午的时间,洛云舒凝神静坐,思考着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想要从那些细枝末节之中窥见事情的真相。
上一世,三皇子登基之后没多久,就杀了已经是皇后的阮清辞,连带着阮家也被满门斩杀。
但此后数年,三皇子的皇位都坐得很稳。
已经是太后的霍嫔也活得好好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霍嫔就不可能是别国的奸细。
如果她是,就不会让三皇子坐稳这个皇位。
身为三皇子的母亲,她有太多的机会可以下手。
事情越深思下去,反而有了更多的谜团。
洛云舒轻轻地捏着眉心,暗觉此事的复杂。
恰在这时候,裴行渊回来了。
他主动坐过来,替洛云舒捏着眉心:“为何事发愁?”
“有贤嫔的下落了吗?”洛云舒迫不及待。
裴行渊摇摇头:“没那么快。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只能暗中部署。”
洛云舒握住裴行渊的手:“殿下,临近过年,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其实说白了,若想夺嫡,最简单直白的法子就是杀了裴行渊。
如果裴行渊死了,三皇子是有可能被重新启用的。
毕竟,二皇子指望不上。
虽然他如今已经开始解毒,但是,他的身子已经垮了,以后寿数有限。
再加上其他的皇子还小,如此一来,即便是矬子里面拔将军,三皇子也会被重新放出来。
所以,他们有极大的可能对裴行渊动手。
想到这儿,洛云舒心绪难平:“殿下,最近这段时间,你要尽量减少出宫的次数。再者,即便是在宫里,也要多留一个心眼。最好是身边多派一些人,明的暗的都要有,不然……”
洛云舒的语速越来越快。
她有点紧张。
裴行渊面露疼惜,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打断她的话:“云舒!”
洛云舒瞬间清醒。
她着急了。
“放心,我很惜命。”说着,裴行渊为洛云舒理了理头发。
他看着她,眉目温柔:“我会做好一切准备,不让自己出事。你也一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把洛云舒拥入怀中。
这一刻,洛云舒的心跳得厉害。
她有点慌。
如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这是最危险的。
但,裴行渊的怀抱抚慰了她。
洛云舒心神稍定。
她不该慌的。
即便对手在暗,实力不明,可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他们做好准备,就不会让对方得逞。
距离除夕尚且有七八日的时间,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部署。
在这个时候,怕是没有用的。
简单用了些晚饭,夫妻两个躺在床上说话,也互通了一下现在查到的信息。
昭远帝那边,又揪出了藏在禁军里的几个奸细。
但,这帮人和宫女不同,他们都很死忠,即便是刀斧加身,刑具用遍,他们也不肯吐露分毫。
洛云舒心神一动:“有没有查他们的家人?”
“在查了。但,人数众多,查起来很慢。再加上这件事不被外人所知,能调用的人也有限,所以查起来并不顺利。”
“到了这个时候,陛下还想着家丑不可外扬?”
“他是君王,有自己的考量。”
洛云舒点点头,她明白的。
古往今来,禁军是很少出问题的。
若是禁军内部出了问题,很容易被人觉得是做皇帝的能力有限。
没有皇帝愿意接受这样的指控。
“殿下要查这件事吗?”
“只能秘密调查。”
昭远帝很忌惮裴行渊,如果被他知道裴行渊在查禁军的事,他不会安心。
甚至,还会对裴行渊不利。
现如今,裴行渊还真是腹背受敌。
这一刻,洛云舒很心疼他。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殿下,你辛苦了。”
“不辛苦。”说着,裴行渊的唇就凑了过来。
洛云舒正色道:“殿下,我们在说正事。”
“我只是想亲你一下,娘子想到哪里去了?”
洛云舒瞪他一眼,方才的紧张倒是消散了些许。
他是故意的。
“放心,我死不了。”
洛云舒撑起上半身,严肃地看着裴行渊:“呸呸呸,不许说这个。你快呸三声,解解忌讳。”
裴行渊轻笑,按着洛云舒的吩咐,呸了三声。
呸完之后,他乐了:“你素来平和,刚才却像极了小孩子,那么较真。”
“事关性命,不能不较真。好了,睡觉。咱们得养精蓄锐。”说着,洛云舒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裹住他们俩。
裴行渊笑笑,把洛云舒抱得严严实实。
隔日,洛云舒早早地就醒了。
然而,裴行渊已经离开。
最近,他很忙,晚上能回来陪着她,已是不易。
洛云舒也不打算闲着,她想了想,派人去阮府,请阮清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