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来到这钱塘县已有半月,其中办了事、赏了戏,还七七八八听了一堆有的没的八卦,再加上每日花样百出,味道甚好的餐食点心,虽然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无人让她注意这注意那,明夷掰着指头谨慎计量,得出这可比王府待的舒服的认真结论。
只是这就跟旅行一样,外头再舒服,人终究是要回家的。今日收到明夷父亲寄来的信,说那王元亨前几日在舅舅处闹着要回家,现已接了回来。元哥儿一进门就拉着母亲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总之第二日大夫人就领着儿子期期艾艾的到不系园处道了歉。
末了,王二郎又在信中问妻女何时归家,他表示自己也非常愿意她们母女俩多玩一阵子,只是再过不久就是明夷祖母的生辰,还是得一家人坐一起吃饭为好。
顾静翕读着信,又是微笑又是皱眉的,给徐淑仪和明夷看得满脸疑惑,待她将信放下,徐淑仪就赶忙问道:“这信里写了什么?怎的你表情这般变化?”
明夷同样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顾静翕食指点着信纸,先道:“元哥儿的事情解决了,母子俩去找同光道了歉。”
明夷欣喜的“啊”了一声,起身朝着中孚举起双手想和他击掌,面对男孩不解的神情,明夷道:“举起手,像我一样!”中孚学着样子举起小手,明夷飞快的和人击了个掌
“耶!我们成功啦!”
然后又牵着裙子在屋子里花蝴蝶似的转了几圈,把两位夫人并着丫鬟都逗笑了。
“还有呢?”徐淑仪问道,“这是好事啊,怎么你后面又皱眉了?”
顾静翕捉住友人的袖口,眨了眨眼,瘪嘴道:“他说过几日是我婆母的生辰,催我们娘俩回去。”
徐淑仪看见友人委屈的样子有点好笑,抬手盖住那只拽着袖口的手,道:“这像什么样子,自己家还有不回去的理,真想在我们这赖一辈子不成?”
“成!我觉得成!”
明夷小蝴蝶转到徐淑仪身边,歪歪扭扭地往人膝盖上一趴,仰头道:“淑姨这里好,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姨姨和阿孚,明儿喜欢这里。”
“哈哈哈明丫头真是,怎么就不是我女儿呢?”徐淑仪将膝盖上的小人提起来,重重搂在怀里亲昵了好一会,摸着女孩白嫩的脸蛋喜欢得不行,“我的心肝欸,真是太讨人喜欢了,难怪你爹娘那般疼你!”
顾静翕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又一把将旁边坐着的中孚拉进了怀里,明夷看着坐在母亲怀里手足无措的男孩,圆溜溜的杏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徐淑仪一边系着明夷发间的绦带,一边说道:“婆母生日是大事,你做儿媳的自然要在跟前服侍,不然让那些嘴碎的人传到外面可如何是好?有时候闲言碎语最是伤人啊。我知道你这是舍不得我,你来的这段日子也是我难得开心的时光,到底现在离得近了不少,左右我家老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挪窝,你家二郎也是个大气的,也不会拘着不让你来。”
顾静翕将怀里的中孚搂紧了些,唉声叹气道:“嗐,只是一想到又要回去看见我那些难搞的妯娌和难伺候的婆母,心烦。”
中孚小朋友听到头顶传来的叹气啥,举起小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拍了拍顾静翕的肩膀,“静姨不要难过,等我长大了,做了官,嗯…做大官,她们要是再欺负你我就把人都抓起来,到时候我给你们买宅子,你和明姐姐还有王姨夫就搬到我和淑姨旁边,天天在一块。”
“孚哥儿做官了还要带着我这个老骨头啊?”徐淑仪下巴垫在明夷头上,怜爱的看着面前的小人。
中孚点点头:“这是自然,淑姨就像娘亲一样,这份恩情中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顾静翕听了男孩的话也是心里软乎乎的,笑道:“小小年纪,有情有义,那我们可就等着孚哥儿啰。”
男孩小手握拳,郑重的点了点头,又引来两位夫人“嗳唷嗳唷”的笑声。明夷看见中孚一脸郑重的严肃模样,也学着母亲一本正经道:“那我们可就等着孚哥儿啰。”
无论再怎么不舍,次日娘俩还是坐上了回去的马车。明夷昏昏沉沉的坐了一天马车,裹着毯子躺在皮毛褥子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喊她,女孩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王同光无奈地看着女儿蜷成一团的小动物样,轻声阻止了妻子想要再去摇人的动作,直接将女儿打横抱在了怀里,稳稳地往宜秋院走去。
明夷其实在被抱起的刹那就醒了,但直觉这时睁眼有些尴尬,主要她和这位父亲一点都不熟,还是装睡为妙。
王同光将女儿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悄声和妻子说道:“明儿气色看起来比走之前好了不少,刚刚抱着也感觉重了些。”
顾静翕拨过女儿额边的碎发,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轻声道:“明儿在淑仪那玩得很开心,每日胃口也好……”
妇人顿了顿,还是和丈夫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明儿自落水后整个人都有了些变化,之前的事情很多也不记得了……”
床上装睡的女孩听到这心里顿时一紧,呼吸微微错乱。
王同光握住了妻子的手,安抚着说:“明儿年幼,大夫说了这回落水给她身体带来的伤害不小,虽然现在大好,但还是会有些后遗症,记不得事情也正常。”
明夷听到这,恨不得立马爬起来给父亲竖一个大拇指,是的,就是这样的,她有后遗症,她失忆了,和以前不一样很正常,记不住事也很正常,不必怀疑,过往不论,现在你们的女儿就是她。
似是为了转移妻子的注意力,王同光又说道:“那日大嫂带着元哥儿过来道歉后,就把当初指认明儿推人的小厮给提出来审了,结果什么也问不出来,那小厮一个劲的说自己是看错了,大嫂实在审不出什么,就把人交给了三弟妹,结果才一下午,三弟妹就把人赶了出去,说是就算审不出什么来,这样扰得家宅不宁的下人绝对不能留。”
“赶出去了?”顾静翕狐疑道。
“夫人也觉得不对劲是吗,所以我偷偷去查了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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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查到什么?”
“和三弟妹有关?”
“夫人聪明,那小厮和三弟妹的陪嫁丫鬟是同乡,三年前由府里管事的招进的府,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顾静翕双手抱胸,嗤道:“她那丫鬟祖籍在北边,世家大族聚居的地方,大老远跑来我们这做工,反正我不信。”
王同光轻轻揉着夫人的肩,继续往下讲:“你们不在家这段时间,我听到了一件事,之前明儿提的关于铺子的事。
“嗯?”顾静翕皱了皱眉,“别是三弟他们又整什么幺蛾子。”
“算不上什么幺蛾子,但也差不多。前些日子三弟不是带人去建阴买布吗,经过路上遇到一骗子,自称是建西道长官的公子,还带着几个仆从,与三弟一路上同住一店。
许是那骗子装得不错,在进入建阴城外的那晚请三弟喝酒,三弟谨慎没有喝多,等第二日进城,三弟想着已进入熟悉地界,那人和他一路同来又即将分别,不答礼回请不礼貌,于是便又请人吃了一顿,结果连带着几个仆从喝了个烂醉,身上带的四五百两银子被人悉数偷走,报官也捉不到人,自己也还是靠借钱才回的家,弟妹知道后指着三弟的鼻子骂他蠢,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
顾静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赶忙捂住嘴瞧了一眼明夷,确定人还睡着才继续说道:“真是个蠢的,三弟被骗也不是第一次了吧,明明自己玩不过人家,还总是逞能要到处折腾,母亲也惯着他。说真的,要不是弟妹和母亲在背后把持着,不知道要被败多少。”说着又啐了一口,“那些个黑心肝的骗子,真要不得好死才好!”
王同光的手指移到了夫人的太阳穴,缓缓按着,“夫人莫气,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还饿着,咱们还是先回屋吧,晚点要是明儿醒了,就让麦冬给她端点宵夜。”
顾静翕点了点头,“刚好你把母亲寿宴要准备的东西好好与我说说,还有,给明儿并府里几个姑娘请先生的事情,眼下年已经过完了,都要开始准备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明夷悄悄睁开一条缝,确定人都走了后,才将眼睛完全睁开。
怎么说呢,装睡偷听果然能得到有效信息,那一揽子小说诚不欺我!
现下可以确定的是,落水错指这事和三叔母大概率是脱不了干系了,不过三叔母这么做的目的何在?难道是想离间大房二房的感情?但大房和三房本就感情不错,二房一直是被排斥在外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还有三叔父那不大聪明的样子,他往外多败点钱,我们就得少花一点……嗯,好像目前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还是要防范于未然。
再说了,从古至今,无论大家小家,兄弟姊妹争夺财产的事情可从没消停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得想办法让爹娘去府里的财政上掺一脚。这夫妻俩每天过得跟闲云野鹤似的,松鹤楼点菜那次就能看出娘亲对钱没什么概念,明夷翻身坐起,捧着小脸哀叹道:这可不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