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归来时,模样着实狼狈,恰似刚从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丢盔卸甲、铩羽而归。不过所幸,买菜这一任务圆满完成。
蓝茵双手稳稳拎着满满当当的菜,脚步匆匆迈进厨房。
紧接着,她迅速开启择菜、清洗、切配流程,动作连贯娴熟,尽显利落风范。
毕竟今日家中到访的皆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下厨做饭自然非她莫属。她向来对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有着清晰认知。
叶启铭轻轻合上厨房与客厅间的移门,缓步踏入这逼仄空间。平日里,他被豪门贵胄的华丽外衣包裹,此刻,那层伪装却被瞬间撕开,彻底露出地痞流氓的真实嘴脸。
他高大魁梧的身躯随意斜靠在墙壁上,两条结实的手臂交叉抱于胸前,活脱脱像个不怀好意、伺机找茬的监工。
他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蓝茵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细节。仿佛下一秒,他心中的邪火就会彻底爆发,扬起冷酷无情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身上。
五月的天气本就燥热难耐,狭小的厨房又未安装空调,密不透风。
更要命的是,叶启铭站在那里,宛如一个自带极端温度的“冰山火种”,冷冽如万年玄冰,寒气逼人;炙热似燎原烈火,凶猛灼人。
整个厨房如同被不断压缩的蒸笼,潮湿闷热与冷冽寒气交织弥漫。
蓝茵只觉自己置身于冰与火激烈交锋的炼狱,汗水早已湿透衣衫,每一滴滑落的汗水,都诉说着她的身不由己。
她被围裙包裹的身体,勾勒出曼妙曲线。而在她身后,叶启铭像一头潜伏的野兽,贪婪地注视着她。
他急切盼着这顿晚餐赶紧结束,盼着夜晚降临,盼着一场能让他毫无顾忌释放自我的狂欢。
此刻的他,如同迫不及待挣脱牢笼的孩子,眼巴巴盼着假期到来,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欲望点燃,疯狂叫嚣着渴望释放。在这无尽煎熬中,只有蓝茵,那个被汗水浸湿、散发着淡淡汗香的她,能成为解救他的解药。
解药近在咫尺,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他的神经。然而,他连靠近一步都不敢,仿佛一旦靠近,就会被这股香气彻底吞噬。
她如同摆在瘾君子面前的毒酒,艳丽诱人却又致命。对他而言,她是解脱痛苦的解药,也是让他万劫不复的毒品。
他只能苦苦期盼,盼着夜深人静、众人皆睡之时,才能毫无顾忌地占有她。毕竟,他尚未完全丧失理智,不至于在孩子面前做出那种事。
然而,理智在欲望面前脆弱不堪。当冲动涌起,周围一切都成了他欲望的投影。
现实与幻想的界限逐渐模糊,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肆意狂奔。蓝茵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他心底那扇禁忌之门。
她剥开茭白叶片,露出白嫩如玉的果肉,这一幕让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不堪的幻想,仿佛自己能像剥茭白一样,层层剥开她的防备。
她从热水中捞出烫好的西红柿,用手指轻轻剥去薄皮,露出圆润饱满、颤颤巍巍的果肉,那果肉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光泽。看到这一幕,他的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在体内迅速蔓延。
她手持筷子,在碗中快速打发蛋液,筷子有节奏的搅拌声,仿佛大自然最原始的律动。这声音如催化剂,彻底点燃他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
他再也无法忍耐,猛地站起身,脚步慌乱冲进洗手间。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浇在他滚烫的身体上。
那一刻,叶启铭恢复了些许清醒,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作为顶尖科技公司的掌门人,叶启铭向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精通算法,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能用逻辑和程序解释。
可如今,他却被欲望冲昏头脑,陷入唯心、唯性、唯情的泥沼,满脑子都是混乱的颠倒梦想。
——
饭菜做好了,客厅空调恰到好处地调节到适宜温度。蓝茵在厨房和餐厅间来回忙碌,一趟趟把饭菜和碗筷端上餐桌,而后扬声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此时,叶启铭换上一身崭新衣衫,那质地精良的衣物宛如第二层肌肤般贴合着他挺拔的身躯,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度。
乌黑发丝上挂着晶莹水珠,细密水汽如薄纱般笼罩在他脸庞,让他原本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红晕,整个人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秀色可餐。
蓝茵的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心中暗自嘀咕:这些有钱人真是讲究到极致,也不知一天要洗多少回澡、换多少套衣服!是家里衣服多得穿不完,还是仗着有人伺候,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洗?
一想到叶启铭养尊处优惯了,换下来的脏衣服十有八九得落到自己手上洗,蓝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了好脸色。
要是叶启铭长期赖在这儿不走,那她岂不是得像个保姆似的,天天围着这个大少爷的衣食起居打转?
她可没兴趣当这种躲在精致男人背后、默默奉献的“田螺姑娘”!
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叶启铭的房间,把他的衣物全部打包扔出去。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如同催命符一般。仅从这敲门的急切劲儿,蓝茵就知道是邻居家的小花生。
蓝茵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花生就像出膛的小炮弹,“嗖”地从门缝里窜进来,瞬间消失不见。
门外,邻居王亚楠双手端着一大盘小龙虾。盘子里的小龙虾红得鲜艳夺目,像是被烈火尽情炙烤过,油光锃亮,每一只都张牙舞爪,精神抖擞。
王亚楠咧嘴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大声说道:“我听到泽宇爸爸回来的声音啦,就想着给你们加个餐。正好今天买了五斤小龙虾,每一只我都仔仔细细刷了好几遍,为了刷这些,我这双手都快废了。你们放心吃,这卫生程度比饭店里的强多了!”
刚出锅的小龙虾热气腾腾,浓郁的香辣味道瞬间钻进蓝茵的鼻子,刺激得她的味蕾欢呼雀跃,口水不由自主在口腔里打转。
蓝茵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接过盘子,热情招呼王亚楠:“你还烧了啥好菜,都一块儿端过来吧,咱们热热闹闹地吃!”
王亚楠正有此意,不一会儿就把烧好的下酒菜和啤酒都提了过来。原本稍显单调的餐桌,一下子变得像热闹非凡的大排档。王亚楠大大咧咧地在餐桌旁落座,自在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本来就不大的长方形餐桌,只能容纳六个人,座位安排成了难题。
蓝茵自然想和儿子坐在一起,可没想到小花生这个机灵鬼抢先一步,像敏捷的小猴子一样,迅速和蓝泽宇坐在长边上,还冲着蓝茵做鬼脸,那调皮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蓝茵无奈地笑了笑,想找王亚楠一起坐。她刚走到王亚楠身边,还没开口,就被王亚楠一个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
王亚楠不客气地说:“你跟我坐啥?放心我又不会怪你见色忘友。”说着,她对着叶启铭的方向挤眉弄眼,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就这样,蓝茵被迫和叶启铭坐在同一条长边上。两人挨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就像寻常恩爱的夫妻一样。
谁愿意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坐在一起?这种尴尬至极的座位安排,让蓝茵感觉浑身像被蚂蚁爬过一样不自在。
她在心里崩溃地呐喊:“我跟叶启铭,真的不熟啊!”
只有叶翊辰宝贝,委屈巴巴地坐在宝宝餐椅上。在叶启铭的威慑目光下,他半点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坐在那里,小眼神里满是楚楚可怜。
蓝茵实在受不了他那可怜模样,赶忙把餐椅挪到自己右手边,顺便照顾他吃饭。
胡萝卜碎海苔拌饭和虾仁蒸蛋,都是她特地为叶翊辰做的。叶翊辰很喜欢吃,腮帮塞得鼓鼓的,像可爱的小仓鼠,小嘴巴不停地咀嚼着,那模样可爱得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萌态呢?蓝茵满心欢喜,想不停地投喂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美食都送到他嘴里。
见她人坐在自己旁边,心却完全在叶翊辰身上,叶启铭的脸瞬间黑得像被浓烟熏过的锅底。心中的醋意和怒火,像煮沸的开水一样交织在一起,腾腾往上冒。
他恶狠狠地瞪着叶翊辰,越看这个弟弟越觉得碍眼,仿佛叶翊辰就是那个抢走他心爱糖果、让他气急败坏的“坏小孩”。
“叶翊辰!你长手是拿来好看的吗?自己吃饭!”叶启铭突然一声暴喝,那声音如晴天霹雳,叶翊辰被吓得身子猛地一哆嗦,原本欢快咀嚼的小嘴巴瞬间停住,圆溜溜的眼睛里立刻蓄满惊恐的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蓝茵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愤怒又不满地瞪着叶启铭。
还没等她开口,叶启铭又把矛头指向她,语气凌厉得像利刃:“你就惯着他吧!他都多大了,还喂饭?你能喂他一辈子吗?亏你还是搞教育的,你们智启方舟天天喊着‘生活即教育,好习惯要从小培养,家庭教育同样重要’,结果呢?在家里就把这些都抛到脑后了?那在学校培养的好习惯不都白搭了吗?”
蓝茵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她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温柔地把勺子塞进叶翊辰手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满是不舍和害怕的眼神,轻声说:“乖,翊辰是小男子汉了,自己吃饭,我相信你可以的。”
泪水在叶翊辰的眼眶里打转,但他还是咬了咬嘴唇,努力拿起了勺子。
虽然叶启铭言辞凿凿,说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蓝茵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她坐在那儿,眉头紧锁,眼神迷茫,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把刚才的对话过了好几遍,琢磨半天才恍然大悟,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呢?孩子身上的很多问题,追根溯源,还不都是拜他所赐?他这个始作俑者,竟还好意思站在制高点上指手画脚!
等蓝茵构思好反驳之词时,却发现时机已过,这感觉就像吵架慢了半拍,对方的火力已经过去,你再翻旧账,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没了,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斤斤计较。
蓝茵不禁在心里暗暗懊恼,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真是便宜了叶启铭这个家伙!
——
不过,蓝茵的注意力很快被那盘红亮诱人、香气扑鼻的小龙虾吸引。
蓝茵招呼大家随意吃,伸手抓起一只小龙虾,双手熟练握住虾头和虾尾,轻轻一扭,虾头便与虾身分离,接着用拇指和食指捏起虾肉,放入口中,微微一吮。
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香辣味如猛烈的味觉风暴,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散开。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嘴巴里含着虾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这小龙虾,味道绝了!”
为了让香辣味更有层次,她顺手端起一旁的啤酒,“咕咚”灌了一口。刺激的啤酒泡沫在舌尖上跳跃,与口中残留的香辣味道相互交织,碰撞出奇妙的口感。
真是快活极了!
之前因为叶启铭产生的不满、郁闷等一切烦恼,此刻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她满脸兴奋地和王亚楠对吹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喝得脸颊泛红。
叶启铭坐在一旁,对这些重口味的食物实在提不起兴趣。作为一个被她彻底无视的人,他神情冷淡至极,面前的菜肴在他嘴里如同嚼蜡,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
田管家自幼在豪门长大,将主人家的准则奉为圭臬,时刻约束自己的言行。此刻,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蓝茵吃得满嘴流油、喝得东倒西歪的模样,心里暗暗咋舌。
“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据他所知,叶氏家族的每一代夫人,都如天上宫阙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举止优雅、仪态万千,处处彰显高贵与矜持。
在叶氏家族严苛的标准下,蓝茵这般毫无顾忌、尽情放纵的模样,别说是成为叶家的夫人,恐怕连给孩子做保姆都不够格。
想到这里,田管家瞥了一眼坐姿端正的叶启铭,心里直犯嘀咕:“大少爷,你好歹管管少夫人啊!”
其实,不光是田管家看不下去,蓝泽宇早就按捺不住了。
蓝泽宇向来是个懂事知分寸的孩子,清楚何时该开口说话,何时应保持沉默。今天大家欢聚一堂,本是开心的时刻,妈妈即便行为稍微放纵些,他也能理解。
然而,妈妈那一口龙虾一口啤酒、大快朵颐没完没了的模样,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满心担忧妈妈晚上会胃疼难受,当这份担忧达到顶点,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妈妈,别再吃了!”
“龙虾里面的寄生虫最多了,你现在吃下去的哪里是美味的龙虾呀,分明就是一堆寄生虫!你想象一下,那些寄生虫在你的肺里像小虫子一样乱爬,在你的胃里肆意啃咬,甚至还会跑到你的大脑里,生出一窝又一窝的寄生虫宝宝……”蓝泽宇越说越激动。
蓝茵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王亚楠就受不了了。她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存心恶心我呀?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小花生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他双手叉腰,像个小斗士一样站了出来:“忠言逆耳!妈妈,泽宇哥哥那是为你好啊!你不感谢他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这么说他呢?”
“小花生!”王亚楠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家把管教棒拿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切,说不过就动手,就会仗着大人的身份欺负小孩!”小花生毫不畏惧,对着妈妈扮了个鬼脸,“你们大人自己都管不住嘴巴,还好意思管我们小孩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妈妈你吃了这么多次亏,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蓝泽宇满脸恨铁不成钢,跺了跺脚,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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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此时的蓝茵,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任凭儿子说得天花乱坠,她都全然不理会。
蓝泽宇拿妈妈没办法,气得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公鸡。他气呼呼地看向叶启铭,大声说道:“爸爸!您赶紧管管您老婆!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老婆都管不好,算什么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被突然点名批评的叶启铭,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对忌口很久的蓝茵来说,这盘龙虾就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就算天塌下来,她也绝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那双手已经被龙虾的油汁弄得油腻腻的,但她毫不在意,再次果断地伸进盘子里,精准地抓起一只肥硕的龙虾。
她动作娴熟地剥着龙虾壳,很快鲜嫩的虾肉就被剥了出来。她嘴角上扬,正准备将虾肉塞进自己嘴里的时候,一道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我。”
这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蓝茵的动作。她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着叶启铭微微开启的嘴巴,那嘴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虾肉送进了叶启铭的嘴里。
刚一做完这个动作,蓝茵就如梦初醒,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恼羞成怒,冲着叶启铭大声吼道:“你没长手吗?想吃不会自己剥啊?”
“我嫌手脏。”叶启铭不紧不慢地咀嚼着虾肉,嘴角得逞地上扬,仿佛就是在故意气她。
“你嫌手脏,我就不嫌吗?”蓝茵大声质问。
“反正你的手已经脏了。”叶启铭继续耍无赖。
“你看看你家弟弟,才两岁半,都能自己独立吃饭了。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喂,丢不丢人?”蓝茵越说越生气,声音越来越高,像一只愤怒的母狮子。
“反正我也不需要锻炼动手能力了。”叶启铭厚着脸皮,继续耍赖,还故意拉长了声音,“蓝茵,我还要吃。”
说着,叶启铭一口含住了她手中的龙虾肉,也许是动作太急切,不经意间连她的手指也含进了嘴里。
刹那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蓝茵的手指传遍全身。她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而叶启铭,那刚被冷水暂时压制下去的想法,如这梅雨季的雷阵雨,再度卷土重来。通过口腔的味觉刺激,像一把火,迅速点燃了他全身的感官。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而贪婪,顺着她红扑扑、汗津津的脸蛋缓缓下移。
她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再往下,白里透红、鲜香滚烫的娇躯,带着酒的芬芳,比桌上的龙虾肉还要诱人。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声音,说道:“蓝茵,我想吃肉。”
——
仿佛全世界都心照不宣,今夜,注定会有故事上演。
王亚楠借口肚子饱了,领着小花生匆匆离去。田管家收拾好餐桌与厨房后,抱着叶翊辰径直离开,头也不回。蓝泽宇洗完澡便回房休憩。
周遭一切归于静谧,像是在为这一夜蓄势。皎洁的月光倾洒大地,也照亮了人心底那无声蛰伏的渴望。
酒意微醺,蓝茵抱膝坐在窗台上,俯瞰着十九楼下川流不息的城市马路。以往,这景象只让她倍感孤寂,这人世间人来人往,皆如过客。可今夜,有一个人,注定要在她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蓝茵的思绪飘远,想象着那晶莹水珠顺着他性感的锁骨、坚实的胸膛、滑落至紧致的腰腹……今晚这水声格外欢快,仿佛也在为能与这般惊艳的身躯邂逅而雀跃。可水珠坠落、破碎得极快,刹那的触碰之后,便是诀别。
水声戛然而止,门“吱呀”一声开启,蓝茵转过头,与他目光交汇。松垮的黑色真丝浴袍穿在他身上,更添几分诱惑,如同一件精美礼物,仅用丝带随意一裹,未拆开便已让人窥见内里的迷人模样。
她与他目光交汇,瞬间从他眼中捕捉到那不加掩饰的渴望。那眼神,好似一头饥饿的野兽锁定了猎物,野心在眸中熊熊燃烧,带着势在必得的决绝,丝毫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无形的磁力:“你是自己去洗,还是要我帮你?”
这是逃避,却也是无路可退。蓝茵紧抱着睡衣,如惊弓之鸟般冲进卫生间。
此刻,她内心的挣扎如乱麻般纠结。这既是面对诱惑时的本能退缩,又是面对危险时难以抑制的渴望。想要,却又心生抗拒;想拒绝,可欲望又在作祟;要了怕后悔,不要又心有不甘。她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完全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试图逃离,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头扎进了看似是罗网的地方,然而这罗网,却又似是她心之所向的归宿。
浴室中水汽氤氲,那水汽里满是他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肌肤,仿佛他们已经通过这无形的气息,进行了一场超越现实的灵魂链接。
她呼吸着他曾呼吸过的空气,置身于他曾停留过的空间。倘若时空能够交融,他们似乎已经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融为一体。
还未真正开始拥有,她却已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将他拥入怀中。
她微微扬起脖颈,樱唇轻启,对着那被水雾模糊了轮廓的镜面,缓缓吐出一口气息,那气息悠长而满足,像是将满心的情绪都随着这口气轻轻释放。
她的思绪开始飘忽,如果得到的代价是失去,如果每一次的获得都意味着一生总量里的一次削减,这个复杂的课题如同“活着即在死去”一般,充满了无奈与哲理。她惊觉自己竟在这一瞬间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在欲望的列车上,当车轮开始转动,就注定了驶向终点的旅程已然开启。
或许,就在此刻,在列车尚未启动之时,她躲在这氤氲水汽里,肆意幻想、满心渴望、细细描摹未来的模样,才是最为幸福的时刻。未曾开始的满足,才是一种极致的圆满。
因为一旦帷幕拉开,满足就如同指尖流沙,再难握紧。
这时,门外传来他催促的敲门声,那声音急促而热烈。蓝茵知道,他已按捺不住,急切地想让这趟列车驶向那充满旖旎的春天。为了稍稍安抚他的急切,她伸手打开淋浴喷头,让哗啦啦的水声传递出自己的回应。
热水如细密的雨丝般冲刷着她的身体,她明白,这趟列车已然不可阻挡地启动。即便此刻正朝着春天疾驰而去,可她的心却像是预见了结局,春天过后,终将迎来肃杀的冬天。
她的心,还未完全沸腾,便已在这思绪中慢慢冷却。
蓝茵的动作迟缓而机械,她麻木地用毛巾擦干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穿上那件宽松的睡裙,丝丝缕缕的布料贴在肌肤上,却没能给她带来一丝暖意。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这扇浴室的门。
这扇通往叶启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