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提还好,一经提起,麦玧芝的兴奋劲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我那不是饿的没办法了吗?”
她是不得已才偷摘人家的果子的,她不也被人骂了吗?
伯墨居笑笑不语。
“这里荒芜人烟的,那果树应该是野生的吧!”麦玧芝吸取上次的经验,左看看右瞧瞧,前望望,后观观,确定四周目之所及没有一处房屋,才肯定这果树是野生长大的。
伯墨居目视前方,“但愿吧!”
“那你走快点!”麦玧芝揉揉饿坏的肚子,催促道。
“不如,你走前边?”伯墨居让开路,让她先走。
麦玧芝当先一步跨到他跟前,“走就走!”
她迈开大步迫不及待的向前出发,脚下的草深浅刚好的没过鞋底,踩在上面柔柔软软的,感觉还不错。
眼看果树越来越近,金灿灿的果实让她忍不住直咽口水,空气中隐隐散发出的果香随着她加快的步伐也愈发香浓。
“哇,这果子真漂亮,像金子一样,明晃晃的!”麦玧芝盯着金黄的果子,眼都不舍得挪动。
“等以后有时间,你还是得多看看书!”伯墨居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叹息说。
“看书以后再说,先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麦玧芝迈开大步,恨不能立即爬到树上,咬一口那金黄的果实。
看她连走带跑的样子,伯墨居也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麦玧芝不管不顾的跑到树下,仰头近距离看着那水珠点缀的金灿灿的果子,直接就朝那低垂的枝头伸手。
黄艳艳的果子握在指腹间,一股雨水的清凉直抵心头,“哇塞,摸着就很好吃!”
“啊?”摸就能摸出好吃来?伯墨居叹了口气,“你该不会是饿傻了吧?”
麦玧芝没空搭理他,拽下一个香艳欲滴的果子就往嘴里放。
就在这时,她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低头一看,她的脚踩在一堆蜗牛壳上。
“奇怪,蜗牛壳怎么会动?”麦玧芝挪开嘴前的果子,仔细看去,在密密麻麻的摞起来的蜗牛壳下,隐约看见有一个黑黄相间的东西。
伯墨居弯腰捏起一个蜗牛壳,放在眼前,“果然是空壳!”
“啊!”脚下猛然一晃,麦玧芝惊吓的大喊一声,手心一松,果子掉落在地,身子就往后面的果树倒去,这要是一头撞到果树干上,那该有多疼啊!
“伯墨居,快救我!”她只想吃个果子垫垫肚子,可不想脑袋撞树上撞出个包来。
伯墨居自地面踮脚飞起,及时托住麦玧芝后仰的脖颈,将她扶起,“别摘了,前面应该还有!”
双脚落地的麦玧芝还在为没有吃到果子而感到遗憾,“到嘴的果子飞了,你听,我的肚子都哭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蜗牛为什么只剩下壳了?万一你脚下的是蛫兽怎么办?”伯墨居落回原地,问她。
“蛫兽?不是有你在呢嘛!管它呢,我先摘个果子再说!”麦玧芝踮起脚,指尖碰触到果子底部,她展颜一笑,不过还没等她笑出声来,她就觉脚下的东西蓦地升高了一截。
这个高度刚好可以摘到果子,她摘了一个,又摘一个,才兴奋的转头看向伯墨居,“你看,两个!”
伯墨居伸出手指,指指麦玧芝的脚下,她低头,看到自己脚下金黄一片。
蜗牛壳已经被抖落到一边,地上那盘成一盘的黑黄开始一点点的展开,麦玧芝这才意识到不对,蛫兽哪里有这么细长的?
她想跳下去,可脚下的东西动的太厉害了,她不敢乱动。
很快,她脚下蜷曲的黑黄就完全舒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大腿粗细般圆滚的身子上是黑花金黄水纹的纹路,麦玧芝纳闷,这到底是何物?
脚下骤然升高,麦玧芝惊吓的脸色苍白,她面前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而且身子正在往一边偏斜。
“快抓住我的手!”就在她惊慌无措之时,伯墨居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她慌忙举起手,胡乱抓着,终于够到了他的衣袖。
她这边刚拽住他的衣袖,就觉脚下一空,她惊疑看去,就见一个黑黄的嘴里吐出一根细长又粉嫩的尖舌头,缠向她悬在半空的脚。
“是蟒蛇!”伯墨居提醒道。
蟒蛇?那还得了,麦玧芝连忙蜷起脚,边躲边喊,“伯墨居,快飞啊!”
“抓住我的手!”伯墨居又将手臂往她跟前伸了伸,可处于高度惊恐的麦玧芝又哪里顾得上他说了什么,死命拽住他的衣袖,晃动着身子,左躲右闪。
只听“刺啦”一声裂响,伯墨居的衣衫承受不住她的重量,麦玧芝的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径直朝地上那黑金的大嘴里落去。
伯墨居一看救人有些来不及了,就瞬移到地上,一脚踹向那黑金的蟒蛇身上。
蟒蛇挺直的脖子被踹歪,伯墨居趁此机会捞起即将落地的麦玧芝就往果树上飞。
只是在靠近果树的大枝杈时,伯墨居敏锐的发现有一条和果树颜色一模一样的蟒蛇正抬起头来,冲他吐出长长的红信子。
他脚踩树杈,借力飞到半空,直到飞越这片林子,才放下臂下的人,“你没事吧?”
惊魂失魄的麦玧芝拍拍因惊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应该没事。”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伯墨居有些不放心。
麦玧芝立刻摇头,“不要!”
伯墨居愣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忙更正道:“你把袖子和裤腿撸起来,我检查一下。”
麦玧芝这才慢吞吞地撸起左右袖子,给他看,“没事,要是被咬了我能没感觉吗?”
伯墨居握起她的细胳膊,看了一圈,左右都完好无损,他松开手,往她小腿看去,“还有腿呢?”
“腿也没事啊!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雨势渐渐停了,可是天也快黑了,麦玧芝担心那条蟒蛇再追过来。
伯墨居看她不配合,直接蹲在她跟前,二话不说就撸起她的裤腿,腿也这么细,不比他的胳膊粗多少,真是太瘦了!
左小腿光滑洁净,他又撸起她的右小腿,看见一道三指长的划痕横在她的小腿肚上,他仰头,眉头微锁,问:“这伤痕是哪儿来的?”
麦玧芝惊愕,急忙低头看去,就见右边小腿腹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刮破了皮,有点点血珠已经凝固,“我不知道啊!”
“你真够可以的,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伯墨居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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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破皮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麦玧芝弯腰低头近距离瞧瞧右腿,确认只是划破了皮,渗出一点血,已经结痂了,根本没啥事,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伯墨居。
伯墨居放下她的裤腿,抬头对上麦玧芝的视线,她眸光清澈,那一双黑眼珠里映着的是自己大半个身子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此刻很美好,是那种恬静安宁的美好。
心不知不觉的开始有些躁动,那躁动蹿到喉咙,他收回视线,别过身去,悄悄吞咽着口水。
“那个……走吧!”伯墨居回头看她一眼,确认她跟在身后,就匆忙转过来,往前走。
他为何不敢多看她一眼,因为他怕自己那灼热的目光会烫到她,也会烫到自己。
麦玧芝一直担心那条蟒蛇,无暇注意伯墨居有何异常,“你说,那蟒蛇真的不会追来吧?”
还没等伯墨居回答,她就听到身后有些动静,她立即回头,什么都没发现,刚才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伯墨居顺手在一旁的杨树上折了根手指粗细的树枝,转身递给麦玧芝,“你往前走,我走后面。”
“啊?”伯墨居知道她在害怕?
她心中一暖,“哦哦!”她知道他本领不小,接过他递来的树枝,快走两步,到前面带路。
就这样走了二里,傍晚时分,再加上天色阴暗,地上的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麦玧芝犹豫着停下,“前面太黑了,你说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过夜的地方?”
伯墨居看看垂暮的夜色,又看看走的有些疲惫的麦玧芝,“没有也没关系,不过,还是先找找吧!”
“嗯?”他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是说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我们就自己搭建一个,反正这里有的树枝!”伯墨居解释道。
“噢噢!”原来是这个意思,麦玧芝明白点头。
她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约摸有一里,眼前一片漆黑,她顿住脚,“好黑啊!已经看不见路了,你还有火折子吗?”
“火折子?”伯墨居往衣襟摸了摸,摸出一个,他拔开吹着,递给麦玧芝,“你拿好,我上树折点树枝。”
“嗯嗯,好!”在如泼墨的夜里,能看到犹如星光的一点光明,这对于麦玧芝来说,是无比庆幸和喜悦的一件事。
伯墨居身形一闪,三下两下就折断一地树枝,他跳下树,找了个稍微宽阔的地方,“挑出这些干枯的树枝,就可以点火了!”
“点火之前要让干树枝在下,湿树枝在上。”接着,他将干湿树枝堆起来,最后捡了一把干草和干树叶,“好了,可以点火了。”
麦玧芝举着火折子蹲在他身边,并往干草树叶下一放,火折子闪烁的火焰顿时将干草树叶点燃,周身漆黑的夜一下子亮起来。
“哇,你太牛了伯墨居!”麦玧芝毫不吝舍地夸赞。
被夸的伯墨居淡定点头,他抓一把干树枝放在燃烧的火焰之上,勾唇浅笑,“那是当然!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嗯嗯!你说的对!”麦玧芝很赞同,要不是他带了火折子,那晚上她就会如睁眼瞎一般,看啥都是黑的。
“你这火折子是怎么做的?”她好奇,要是自己学会了,也带几个在身边,这样就不怕走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