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赏仙君身处凡人或妖的位置,不知还能不能说出这么自信的话来?”伯墨居冷哼,赏之这个仙门弟子,说出的话,果然是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赏之无奈,“三界规则早在万千年前就已定下,非你我之力可以改变,伯公子难道不知吗?”
伯墨居当然知道,可他就是打心里不愿认同,三界之中,有太多的歧视和不公,所以才会导致如今仙妖水火不容的地步。
“赏仙君说得对,我们确实什么都不能改变,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变的!”他坚信终有一天会有人打破这个千万年来的铁律。
此时,一滴雨落在麦玧芝的手背上,她看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继续前行的打算,担心雨会下大,山路难行,“赏仙君,接下来往哪里走啊?你看这天,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茅星澜其实也很着急,天降大雨之际应该及时赶路避雨,“是啊,二师兄,咱们赶紧走吧!”
“对对对,一会儿路滑,就不好走了!”刚被夸赞的郑其进自信自己在赏之跟前有了点存在感,鼓起勇气说道。
“行啊,不如就由伯公子来带路?”
赏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让伯墨居有些意外。
“承蒙赏仙君如此信任在下,我本不该谦让,只是此地陌生,还是劳烦赏仙君带路,他们心里会更踏实一点。”带路不成问题,可这时的伯墨居想要看看赏之的本事,所以推辞了。
赏之“嗯”了一声,挑了竹子稀松的地方为路向前走。
茅星澜和郑其进依次在后,麦玧芝跟在他们后面,伯墨居垫后。
就这样几人连续走了五里地,周围的翠竹林早已变成了苍天大树,这些树枝枝丫丫,树杈特别多。
赏之手中的笛子一挥间,那些枝节横生的枝杈就被笛子给瞬间敲断了。
有人在前面用笛子开路,很快他们所过之处,枝杈尽被折断,麦玧芝好奇张望,惊讶的发现赏之那一身黑衣仍旧是整洁无暇。
她低头看看自己被乱草和树枝挂破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很想问赏之是怎么做到人在枝杈过,衣服完好无损的,但是头顶的雨滴更大更密了,她觉得还是先赶路找个避雨的地方,而后再向赏之请教吧。
麦玧芝没有向身后看,如果她回头看眼伯墨居,就会发现其实衣衫完整的不止赏之一人,伯墨居的衣服也是完好如初,并且一尘不染。
走在最后面的伯墨居,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当他向前眺望时,却见林立的大树下一条路分成了两条。
该走哪一条呢?赏之会怎么选?
只见赏之停下脚步,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伯公子,你我各选一条如何?”
他这话可出乎伯墨居的意料之外,既然人家都说出这种暗含一较高下的话来,那他也不能不接,“一切都听赏仙君的!”
“你们谁跟着我,谁跟着伯公子,可以自行选择。”赏之转身说。
茅星澜当然是选择跟着自家师兄,“二师兄,我选你!”
郑其进举起手,“我也跟着你,赏仙君!”
没有选择的就剩下麦玧芝一人了,赏之和伯墨居都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选择。
麦玧芝之所以犹豫,是在心中权衡这两个人哪个的本领最为高强,一旦有危险能够护得住她。
选赏之么?
她曾听茅星澜说过赏之有多厉害,能斩妖除魔,能护佑凡人百姓,他的名字令妖魔谈之色变。
她想选他,但是她转念又一想,赏之还要保护茅星澜和郑其进两个人,肯定顾不上自己。
而伯墨居就不同了,他之前就救过自己好几次,身边又没有需要他分心保护的人,若是遇到危险,他应该会第一时间救她。
况且,伯墨居的本事她是见过的,那么厉害的蛫兽都能听命于他,要是这林间再有什么兽类,那对伯墨居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易事!
“赏仙君,我跟伯墨居一路吧!”她做了最终决定。
赏之以为她会选择自己,却没曾想,她会选择伯墨居,虽大感意外,但他还是点点头,“麦姑娘、伯公子多多保重!”
“赏仙君你们也一样,要多保重啊!”麦玧芝朝他们挥挥手。
伯墨居欠身颔首,“赏仙君,你先选吧!”
“好啊,那我选左边这条!”赏之也不跟他客气,挑了路,带上人就走。
麦玧芝看看左右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路,“左右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眼睛是看不出来的,要用心!”伯墨居神秘道。
“用心?”麦玧芝记下这句话,跟着伯墨居的步伐往右边的小路前行。
一路上她刻意留心着周围的事物,可身边除了树林还是树林,连一只鸟也没有,她顿觉有些诡异。
她伸手扯扯伯墨居的衣袖,小声问:“这林子连只鸟都没有,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伯墨居大手往树梢一指,“那不是吗?”
麦玧芝顺着他手指的树梢看去,一棵大树的粗枝杈上有一个用木棍堆积的大鸟窝。
“有鸟窝,那怎么没有听到鸟叫声呢?”麦玧芝仰头看着,忽看到鸟窝上有一个鸟尾巴伸出,接着自那尾巴处落下一个黑点。
伯墨居看着她仍旧保持仰望的姿势,一把拽住她往怀里一拉,那黑点正好从他的眼前垂直落在地上。
已经习惯他怀抱的麦玧芝,安然的靠着他宽阔的胸膛,疑问:“刚刚那黑点是什么?”
伯墨居揽着怀里的温暖,轻皱浓眉,“鸟屎!”
“啊!”麦玧芝低头看地上,果见一摊鸟屎,“幸好你拽了我一把,要不然,这鸟屎可就要落在我脸上了!”
“你才知道啊,笨死了!”他叹着气,话语中裹着嫌弃。
“你才笨呢!”麦玧芝嗔他一眼,挣开他的怀抱。
“到原合山的路还远着呢,你的眼神要够用才是!”他举起留有余温的手,指向前方。
麦玧芝点头,“知道啦,我尽量做到目视八方。”
“那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伯墨居纠正她的错误说法。
“哼!我就说目视八方,你能怎么着?”
伯墨居看着她蛮横不讲理的样子,“你可不要学石倏丹!”
“我学她干什么?我做我自己不好吗?”麦玧芝才懒得学她。
“那就好!”伯墨居满意点头,忽听身旁有脚步声,他朝麦玧芝“嘘”了一声。
麦玧芝也听到了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自觉的闭起了嘴巴,害怕地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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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墨居身后。
伯墨居一手护她在身侧,一手横在身前,盯着脚步声的方向。
一抹黑色自左侧现出,他看清来人,将横在身前的手垂下,“赏仙君?”
赏之讶异,“伯公子,怎么是你们?”
一听是熟人,麦玧芝立即从伯墨居身后走出来,松了口气,“刚才的脚步声原来是赏仙君的!”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麦姑娘。”赏之特意打量了眼伯墨居和麦玧芝两人的衣衫,见还如分别时一般,没添更多脏污,“你们没遇到什么吧?”
“没有!你们呢?”这时,麦玧芝看茅星澜和郑其进一前一后走来,头发未见一丝凌乱,也不像遇到什么危险的样子。
“我们也没有!”茅星澜答。
郑其进看大家都平安无事,不由疑惑,“这岔路到底是为什么而设的?”
“可能是人多,一条路走不开。”茅星澜猜测。
麦玧芝觉得,应该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风景不同而设?你们看,这条岔路分开又汇合,回头看去,像不像一个圆?”
伯墨居也发现了,“没错!只是前方又多出了一条岔路,不知赏仙君要选哪条?”
“这次由你们先选!”赏之瞅瞅前方的岔路,这两条对他来说,走哪一条都没有任何区别。
“麦姑娘?”伯墨居让她选。
麦玧芝指指自己,“我选?”
“对,你选!”
“嗯……如果让我选的话,那就顺着咱们脚下道路的走向继续向前吧!”前面的岔路就跟拧的麻花似的,她决定沿着原路走。
“道路走向?”赏之看向脚下左右交叉在一起,又延伸出左右两个方向的岔路。
茅星澜有些明白了,“麦姑娘的意思是不是等下我们各自沿着刚才的那条路继续向前走?”
“那意思就是,你们右边的顺着那条岔路的走向走左边,我们走右边!”郑其进分析道。
麦玧芝用力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行啊,那大家继续出发吧!”赏之看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抬脚就朝右走。
“哎?你们说,前面不远,这两条岔路会不会又汇聚到一起,再分出岔路来?”郑其进跟着往前走,冷不丁说了一句话。
伯墨居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
“咱们快走吧!”麦玧芝顶着天空落下的毛毛细雨,催促道。
“走吧!”伯墨居往左带路。
往右走的茅星澜边走边回头,“麦姑娘,一路小心!”
麦玧芝感激一笑,“知道啦!茅姑娘,你也是!”说完,她朝茅星澜挥挥手,追上伯墨居的步伐。
这条左侧的岔路比之前那条宽阔许多,杂草也变的很矮,像贴在地上长一样。
两边的树林里不止有鸟鸣而且还有青蛙的呱呱叫声,麦玧芝听着极为舒心悦耳,“这才有生活气息嘛!”
生活气息?伯墨居摇头浅笑,“不过是一些鸟和青蛙罢了!”
“那不一样啊,你看看前面是不是还有果树?”麦玧芝兴奋的伸直脖颈,惦着脚尖一个劲的往前张望。
伯墨居侧眸看他,啧啧轻叹,“你不会是还想,像上次那样偷摘人家的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