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黎清初猛地挣开钳制，眼底压着冷意，像被逼急的野猫，一举一动都带着张牙舞爪的锋芒。
“你们兄妹俩，”她一字一顿，齿间碾着恨意，“没一个好东西！”
话音未落，她抬腿就踹，鞋尖重重撞上黎清叙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退后半步，西装布料上顿时印下一道灰痕。
黎清初瞪他一眼，想也没想地拿出手帕，狠狠地在腿上擦了擦，像是要擦掉什么脏污的东西。
这个动作被黎清叙看在眼里，他眼神一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黎清初看也不看，转身就走，小高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又急又重，像是要把地板凿穿。
遇见黎清叙这兄妹俩，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倒霉的事情。
比变成猫还倒霉一万倍！
黎清叙垂眼看了一下自己西服上的脚印，忽然轻笑一声，抬步追了上去。
“至少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他伸手去拦，指尖擦过她皓白如玉的手腕，触电般缩回一半，最终还是牢牢扣住：“这次又是我妹妹做了什么？还是...母亲？”
黎清初的冷笑凝固在嘴角，回头瞪他：“问我？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妹妹，一家子心怀鬼胎的东西！”
她扬手就扇，被他中途截住，却不想她动作更快，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在空荡的花园里炸开，震得四周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车里的助理动作僵硬地移开了视线，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是故意要看见的！
夭寿啊啊！
黎清叙偏着头，半边脸渐渐浮起红痕，他没动，只是喉结滚了滚，眼底暗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黎清初趁机又踹他一脚，再用鞋跟狠狠碾过他的皮鞋，鞋上留下清晰的灰印。
“别来烦我！”
她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良久，助理一脸迟疑地来到了黎清叙身边，他拿着刚收集到的资料：“大少爷，是二小姐偷了大小姐的耳环和扳指，刚刚在餐厅中吵了一架，大小姐可能比较生气才……”
黎清叙微微侧过脸：“让她把东西还回去。”
*
黎清初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踏进小楼时，一个长相温柔长发飘飘的女生立刻迎了上来：“小姐可算回来了，那些人没为难您吧？”
黎清初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突然一把抱住思琳，把脸埋在她肩膀上：“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偷偷把监控给我，我肯定要被那群老古董骂死了，他们总是找各种理由指责我。”
她抬起头，得意地眨眨眼，“不过，短期内他们应该是不会找我麻烦了，黎清苑那些丑闻够他们头疼一段时间了，就是可惜了那对翡翠耳环，我直接扔了。”
思琳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柔得像哄小孩："小姐没事就好。"
“思琳，你这样抱着小姐像什么样子！”
一道严厉的呵斥从两人身后响起。
南姨踩着锃亮的皮鞋站在楼梯处，灰色套裙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得能刮下一层皮，只让人觉得对视都是僭越。
“思琳，去做你的事情。”
思琳触电般松开手，低着头快步离开。
黎清初眼珠子转了转，蹭到南姨身边拽她袖子：“南姨~我就是和思琳姐姐玩一会儿，又不耽误什么的。”
南姨脸色冰冷，没有丝毫动摇：“你作为黎家大小姐，天天和思琳一起玩算什么样子。”
黎清初嘟囔：“可以前你还让我经常和思琳一起玩。”
“那是让你学她的礼仪功课！”南姨冷冷打断，“不是让你学她当个没出息的小丫头。”
黎清初撇撇嘴，不想再和她争论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走：“南姨，我累了，先去休息。”
“站住！”
南姨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碴，她猛拍了一下桌面：“明天陈家的茶会你必须出席。”
“我不去。”黎清初头也不回，“我明天要去看公寓。”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南姨跟在她的身后，缓缓走上楼梯，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莫名让人觉得后背发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什么？”
“我要搬出去住。”
黎清初转过身，低头认真地看着南姨：“反正黎家也不欢迎我，谁也不爱我，我何必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胡闹！”南姨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当黎家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就要走！”黎清初忽然拔高声音，眼眶发红，“你们不是总嫌我不够端庄优雅吗，我搬出去不碍你的眼就是了！”
她该为自己早做准备，至少想办法在各处存一点钱，不然若是身份被揭穿，怕是会被直接从老宅赶出去，到时候便什么都没有了。
南姨脸色一沉，抬手似乎想拽她，却在半空僵住，最后只冷冷道：“你以为搬出去就能随心所欲？没有黎家，你什么都不是！”
“那也比在这里当个摆设强！”
黎清初一把推开南姨的手，转身冲上楼，“砰”地甩上门。
南姨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没有人会同意的，就算你去找老太太，她也不会同意你搬出去的。”
门内传来带着哭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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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声：“我成年了！我不要你们管。”
空气中一时安静下来。
楼下的佣人们挤在走廊拐角，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
“大小姐今天疯了吧？居然敢跟南管家顶嘴！”一个瘦高女佣撇着嘴，“我在这儿干了十年，头一回见她这么没规矩。”
“她本来就没规矩！”
旁边圆脸女佣立刻接话，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从小没人管，性子早歪了！我听说她今天早上在主楼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二小姐呢，那叫一个嚣张！”
“真的假的？”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千真万确！”
圆脸女佣拍着胸脯：“我表姐的闺蜜的二舅妈就在主楼当差，说大小姐不仅骂人，后面在花园里还——”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扇了大少爷一巴掌！”
“我的天啊！”
众人惊呼，脸上写满幸灾乐祸。
突然！
“啪！”
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几人面前的茶几上，震得茶杯叮当乱响。
所有人猛地噤声，僵硬地转头看去。
思琳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抱胸，眼神冰冷。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她缓缓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大小姐欺负二小姐，还扇了大少爷一巴掌，嗯？”
圆脸女佣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思、思琳啊，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聊得挺开心啊。”
思琳慢条斯理地抽出随身记事本，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王翠花，李春梅，刘凤霞……”
她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人抖一下。
“还有——”
她抬眼，盯着圆脸女佣：“你那位表姐的闺蜜的二舅妈。”
钢笔“咔”地合上，思琳冷冷扫视众人：“不知道你们是被谁当了枪使，竟然敢在大小姐面前嚼舌根？”
她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明明是二小姐偷了大小姐的首饰，监控拍得一清二楚，你们倒好，颠倒黑白，传得有鼻子有眼？”
圆脸女佣猛地瞪大眼睛，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厨房做事的时候，确实是一个面生的女孩忽然提起这些事情，还义愤填膺地为二小姐抱不平。
她这才去打听消息的。
思琳看着她骤变的脸色，冷笑一声：“现在想起来了？”
钢笔“咔”地合上，思琳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收拾东西吧，南管家半小时后亲自给你们结工资。”
身后瞬间炸开哭嚎：“思琳我们错了，我们就是说说闲话，你别告诉南管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