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能回家了,但是这回赶马车的非要不收谈远钱,说他是文曲星!谈远只好偷偷塞钱到他身上。
到了永宁县,更是夸张,胡县令竟然带着人,出城十里迎接谈远,谈远受宠若惊!
谈远和爹去了县衙,剩下的各回各家。
胡县令先是夸奖了谈远一番,然后道:“我看远哥儿你学识不浅,不然怎么能十二岁中秀才,不如再学两月,去考举人?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今有你谈远十二岁中举,到时候青史留名啊,哪有十二岁的举人啊!”
“胡大人,哪有十二岁的举人,嗯?”
胡县令愣了,好像是没有。不说学识,就算远哥儿是圣人转世,乡试考官也不会让他十二岁中举人,那举人该多狂,不知道要惹下多大的祸!
“是,是。”
胡县令又道:“连中小三元的竟是十二岁的秀才,恐怕圣上也该知道了,于永宁也是一桩大喜事。你在南昌报过喜,无碍,在永宁再报一回。你先回去,准备好赏银。”
谈远看胡县令都想好了,且自己也没理由拒绝,于是点点头。
胡县令拿出秀才文书给谈远,谈远给出童生文书。胡县令道:“这是秀才文书,拿好。远哥儿你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你娘肯定想你了。”
谈远点点头,出去对爹说:“咱们快回去,胡大人还要给咱们家报喜呢!”
到了预定的日子,儿子还没回来,也没有音信,叫金妮儿如何不急,她急得只想下次换她去陪儿子科考。
好在,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远哥儿中了,院案首,也就是头名!远哥儿是十二岁的秀才还不算,还是连中小三元。
一直讲八卦给别人的金妮儿第一次听别人讲八卦。陈桂是程明弘的妻子,秀才娘子,虽不科举,但科举上的是也是知道不少。于是金妮儿就明白,天上掉馅饼了,还是好大的馅饼!
陈桂道:“我家那个也是得了远哥儿的好处,平常胡县令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听说他教出这么个神童,前几天特意叫去见见。”
“胡大人给了你家老爷什么好处?”金妮儿低声打听。
陈桂道:“叫他去县学教,不要再教这些顽童了。他心里正想要富还是贵呢,我这几天也在想。”
金妮儿道:“胡县令今儿不是出城迎远哥儿去了,你等等,待他来了,给你们出出主意。”
“也好。也问问远哥儿,这些人一个个上门拜访送礼,能不能收。要知道收礼办事的道理,有些礼不能收!”
金妮儿和陈桂翻看着礼物,又过了好半天,谈远总算回来了!一路都有人跟他说话,回家总算能喝口水了。
他一回来就看见满院满屋的礼物叫人无从下脚。他也不管,也去喝了水,再找爹娘和亲戚们说话。
谈建喜气洋洋对金妮儿道:“快找出赏钱来,胡大人要给远哥儿报喜呢!在永宁再报一次喜!”
这正中金妮儿下怀,她是个喜欢热闹体面的。正不高兴少了那份报喜的体面呢!
这时又有亲戚注意到谈远手上的秀才文书:“这是什么文书?”
谈建道:“这你们都不知道?中了童生有童生文书,中了秀才就要拿童生文书换秀才文书!”
谈远道:“是秀才文书!”
“哎呀,秀才文书!远哥儿我们看看。”
这些亲戚谈远并不都认识,谈家坪村人本来就是互相都有亲戚关系,谈远怕污了文书,亲自拿着一个个给人看。
谈建谈远辈分不够,谈武这个爷爷辈分也不够,是一个他们不太亲近的老人,辈分最高,来主持谈远家的庆祝。
虽然他和谈远家不亲近,但他真心实意为谈远一家开心,激动到流泪。他认识几个字,待他亲眼看到看完谈远的秀才文书,他涕泗横流,感慨万分!
“从祖宗谈文举开始算,如今已有六代,大半个村子都是姓谈的,我们这么多人都没什么出息,六代!六代都没出过一个秀才!七年前远哥儿开始读书,一读书就开始出息,一年比一年好!现在又中了秀才,真是给祖宗长脸!我高兴啊,希望远哥儿能中举,将来光耀门楣。”
谈武听得很自豪,一个个去看那些老家伙,谁不羡慕他!果然,一个个过来拉着他的手,说什么看着远哥儿长大,远哥儿出生就不同,从襁褓里就和别人不一样!
正热热闹闹,门口有谈家人喊:“报喜的来了!”
那报喜的人是八个,敲锣打鼓,进门一看,倒先吓了一跳,谈家怎么这么多的人?不过还是欢欢喜喜地报喜!
谈建早准备好了,和金妮儿上去说话,说话间就一人一个小荷包了。报喜的得了文曲星家的小荷包,一个个喜不自胜,出了门还卖力给县里人报喜。
“真是卖力,这下全县都要知道远哥儿了!”金妮儿说完自己先点头。
不光是看文书,还要吃席。在谈家地方不够,众位谈家媳妇就勉强整治了一顿饭。
不过没谁不高兴,都喜气洋洋的。谈远这时收好文书,在看乡亲们吃饭。别看谈家已经发了,其实席上肉菜没几个,要抢着肉吃。
谈安是抢肉最欢的,他扭头冲人道:以后我们谈家也一代一代起来了。”
谈建看了一眼桌上和人喝酒的大儿子,低声对谈远道:“咱家还得靠你。”
正说着,谈老爷来了。谈老爷其实算不上老爷,谈家坪村他不是最有钱的也不是地位最高的。
谈文举后代有三种人,地主,农民,佃农。谈老爷的爹是个即将沦落成佃农的农民,他靠自己硬生生撑起这个家,还混成了小地主,大家敬他,就管他叫谈老爷,他自己也十分喜欢。
谈老爷一向亲近那些地主亲戚,看不起他之下的所有谈家人。七年前,谈远重病,谈建回村里既是为了借银子给小儿子治病,也是为了接大儿子。自然是没借到钱,还挨了谈老爷为首的人的冷嘲热讽。
当时没办法,而且这种事也不叫事。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谈老爷低着头过来和谈建聊,小心翼翼的。
他不敢聊谈远,只说谈安娶亲的事。
他之前都没露头,谈建看他是稀客,于是和他聊。谈老爷好一顿奉承,把夫妻俩都哄得开心,也把谈远吸引到了。
因为谈远不太关注大哥的婚事,只关心他的学业。大哥的婚事他也不太清楚,如今正好弄清楚。
金妮儿道:“差不多该定下来了,相看了这么久!”
谈老爷道:“定下来的是谁?什么时候定的?若是这几天,那就好,远哥儿中了秀才,安哥儿也得好处!”
“是啊,是啊!”
金妮儿忽然主动提起小儿子:“我们村里都是十四五岁就嫁娶,偏他不同,从小就想自己拿主意,等他大了,更不好随意给他找一个,随他去吧!”
“这怎么行!”谈老爷嘴比脑子快。“就算远哥儿读书好,这婚姻大事还是得父母做主,你们会害他不成?既做了秀才,找个举人之女配他怎么不行?”
金妮儿听了有些心动:“咱们永宁哪有合适的。”
谈老爷道:“他做了小秀才,有前程的。不必只在咱们这里找,整个抚州去找啊!咱们抚州是才子之乡,他们的女儿配远哥儿不是正好!”
金妮儿一听,是这个理,连连点头。
谈老爷心里更爽了:“我们这里都是早早配人,要是等远哥儿长大自己挑,好的早嫁人了!再过两年就给他定一个才好。”
谈远抬头看谈老爷,“谈老爷和我娘说这些?您倒是说到做到,早早给堂哥娶妻,但堂哥可是不认她,两个人都不高兴,两家也不高兴,你们要成仇人了吧?”
谈老爷面色铁青,谈远转头看娘“娘,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啊?堂哥真是可怜。”
金妮儿一听,想,她的远哥儿可得过得好!于是道:“远哥儿还小呢,还要读书,成亲的事儿以后再说。”
怎么会有这样溺爱孩子的娘!谈老爷很生气,上次害他和谈建家闹得不愉快,这次又害他说的话成了屁!
谈老爷拂袖而去,谈远很开心,连忙哄着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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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娘说:“现在他指点娘做事,就是觉得我们家只比他强一点,等过几个月他就知道,我们家他早高攀不上了!”
“那是!远哥儿,他们送来多少好东西。”金妮儿想着满地礼物两眼放光,依依不舍道:“远哥儿,哪些不能收?”
谈建想起儿子在永福客栈说的话,“中了秀才,别人送东西是常事,都可以收下?”
谈远笑道:“太贵重的就不收了。”
吃过饭,众人依依不舍地散去。
谈远进屋检查了一番,竟然没有特别贵重的礼物。一般送重礼就是求人办事,没有就说明这些人只是在示好自家?
想当清官,就得比贪官更精明。谈远闭了闭眼,道:“都可以收下。”
金妮儿大叫一声:“哎呀!都可以收?那你安大哥要乐坏了,我都给收起来!”
金妮儿收拾礼物,那是一点也不嫌累,更别说还有陈桂帮忙。收拾好,陈桂就来求助了。
她年纪虽大,但不耻下问:“远哥儿,因着你中了秀才,世间少有,你家先生也被胡县令叫去了,要他去县学教书。他说再想想,其实是放不下家里的私塾,正不知道怎么办呢?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县学教授比私塾先生自然是贵上不少,对古代人来说基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程明弘程先生不同,他若当了教授,恐怕只能拿微薄的俸禄,不会赚外快,而他不想过清苦日子。
谈远笑道:“陈老师这样的人竟会被这样的小事难住?其实,何必问我。”
陈桂似乎懂了,又好像没懂。
“你这孩子,打什么哑谜?难不成他去县学,我管私塾?”
谈远点点头。
“我管私塾?!可程家私塾没了他,谁会来?怎么教人?”陈桂想,私塾没有好先生,那还办什么!
谈远道:“师母是个女人,若换成男人,还会有这些问题?程家私塾不教龚师兄那样的童生,只教蒙童赚钱,不就行了。先生把龚师兄这几个人教完,专心教县学那帮要科考的人,两全其美。”
陈桂听完,觉得非常不错,“远哥儿太棒了!”说完吧唧一口就急忙回家了。
金妮儿看到了,哈哈大笑。
“娘,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可以亲我。”谈远连忙道。
“远哥儿长得这么俊,谁能忍住?远哥儿真是给娘长脸了,娘的那几个侄子谁比得上你,谈家的也是,谁有你出息。”
金妮儿想着以后在两家办酒,他们都捧着自己,就乐得合不拢嘴。
“只是,我们这新邻居倒是不捧着你。以前还和我说说话,现在你中秀才了反而不上门,他们是不是看不起咱们?”金妮儿有些不满。
“是啊,远哥儿都成秀才了,他们反不上门,只派人送礼。以前在熊家,人家就上门了,虽然礼物不贵重,也是个心意。”谈建道。
金妮儿道:“我听说呀,刘家是皇族后裔,张家出过半仙!往上数三代,不止在永宁县在抚州府都有名,不像咱们家,往上数四五代才有个举人祖宗。想来他们是觉得咱们家出个秀才就狂成这样,不喜欢咱们?”
对于两位邻居的做法,谈远倒是很理解。
谈远道:“娘,人家只是做的事和我们不同,觉得不亲近,怎么会是看不起我们。要说起来,还是我们看不起人家!”
金妮儿震惊:“我看不起他们?”
谈远点头:“左边的刘家是个县尉,按理说该咱们去亲近他们。我中了秀才该正式拜访他们,怎么叫他们给我们送礼,可不是我们太狂了?
右边的张家是个大师,虽是下九流算命的,可有威望,银子大把赚,这年头谁还嫌弃?我们该找人算命,亲近才是,不然人家以为我们看不上他们。”
金妮儿一点就通,“那你去拜访刘家,我和你爹再去算命,看看乡下办酒选什么日子,再看看你大哥的婚事!”
这一说,谈远想起来了:“娘,我说的不是他们送的这些礼,是别的钱,让他们高攀不起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