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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无关风月

作者:忆君清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只是王离的动作比她还快,在她起身之时,王离已经把那看起来裹地厚厚一层的巾帕给打开了,露出来里面的物件。


    是一方莲花玉佩,正是韩信赠给赵令徽的那一方。


    韩信目光在那上面定了一霎便移开了。他所谓赠她的“平安符”,如今被她转送,出现在了另一个男人手中。


    赵令徽没拦住王离不说,脚还被案几绊了一下,趔趄两步,刚要稳住身子,王离就先一步扶住了她。


    “司马,你没事吧?”


    营帐里有片刻的死寂。


    从韩信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好像搂抱在一起。


    赵令徽有一瞬想遁地而走,随即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便站直了身子,低声道谢。


    “我来归还司马的东西。”王离也察觉了营帐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奇怪的同时,出声解释道。


    韩信堪堪将目光从二人上移开,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朗:“既然是司马的私事,那我就不多打扰司马和王郎中了,左右我和司马没什么要紧事,司马不必管我,先去吧。”


    即便是韩信极力伪装,赵令徽还是听出来了他语气中不一样的情绪,以及,莫名的话语。按照赵令徽前世的经验,他这话应该是呷醋了。


    没由来地,她觉得当下这境况很诡异。


    营帐内明明刚才还没有多热,这一来一回赵令徽觉得腾地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了前生,韩信要赠她男宠那件事。总觉得气氛哪里很相似……


    看看完全茫然的王离,又看看别过头若无其事的韩信,赵令徽背冒冷汗,总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煎熬。


    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对。


    既然韩信给了话放人,赵令徽也不好再留下去,再留下去,恐怕这境况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先避一避,她要缓下对策。


    “大将军,属下告辞。”赵令徽拉着王离,逃也似的出了营帐。


    待北风拂过她面颊,二人走到了河边时,赵令徽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接着反应过来方才种种异样之处。


    不对啊,她跑什么啊,她又没干什么坏事,她为什么要跑?不就是王离还她东西吗,她可以解释嘛,干嘛跟做贼似的跑?


    她跟王离又没有什么,她干嘛要跑,干嘛要心虚?再说,就算是她跟王离有什么,那跟他也没什么干系,她也没必要心虚的,不是吗?


    她这一跑,到好像是偷情一般,气势上就矮了一截。赵令徽猛地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真是个糊涂蛋,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呢。


    “司马,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王离略有不安地道。


    “没有没有。”赵令徽忙摆手,回过神来,将玉佩好生放进袖子里收起,“是我刚才在想事情,你没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见赵令徽真的没有芥蒂,王离才笑起来:“我才想起来,这玉佩还没有还给司马,我想着,司马说过,这玉佩对你来说是极为重要之物,故而赶快送过来了。”


    “多谢。这的确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赵令徽嘴上应着,心里盘算一会应当去跟韩信说清楚才是,不然误会就大了。


    再怎么说,这样是他阿娘的贴身之物,是他唯一的念想。如今他给了她,她若是不好好珍惜,随意赠人,任谁来都要伤心的。


    这与情意不情意的无干,因为是旁人珍而重之的心意,理应慎重对待。


    打定了主意,赵令徽就有了心思和王离说话,两人边走边说,从幼时见闻说到军中经历,聊到兴起之处,赵令徽笑的弯了腰。


    远处将士们的高歌声仍能听到,月色渐渐挂上了中天,王离凝视着赵令徽的笑颜,一动不动。


    怎么会有这样风清月朗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皎皎如月之人,不,月色比起他,也逊色了三分。


    如此想着,王离脱口而出:“司马,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给赵令徽说的一噎,呛地直咳嗽起来。


    她没……她没听错吧?


    王离说什么?说喜欢她?


    想到这,赵令徽咳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


    “司马、司马……我……”王离一边给赵令徽拍背安抚,一边结结巴巴,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令徽好容易才抚平了胸口的躁郁之气,指着自己:“你说喜欢我?”


    王离哄着脸点头,但极为坚定,毫不犹豫:“对,是你,赵令徽。”


    赵令徽险些晕过去。


    她知道王离对她有心思不假,也知道王离接受了这件事情不假,她不可思议的是,王离居然坦然说出来了这件事情!


    她在王离这还是一个男人!他疯了吗?王家没有这种癖好吧?


    今日这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都上赶着来跟她说喜欢她?


    赵令徽想不明白。


    本想色厉荏苒地呵斥他,转念一想,不妨趁此机会,让他为姊姊所用。


    无关旁的,至少是个拉拢的好机会。


    前世,军中诸将,除了樊哙个别几人以外,对姊姊大多持着一个反对的态度,到最后也是不得不听从,王离而今官至郎中,在军中也算是有威望,将来前途无限。多一份助力,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趁赵令徽敛眸陈思的这一会,王离倒豆子似的把话全说了。


    “我知道司马是个男子,我也知道司马不喜欢男子,我也不喜欢男子,但是我喜欢……我的意思是,我对别的男子没有意思,我只心悦司马你,只是你这个人,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你这个人……我没有说司马是女子的意思,我……哎呀我这张笨嘴,我……”


    赵令徽后退一步,浅笑盈盈,看着王离慌乱无措的样子。


    望着对面人的浅笑,王离一下子哑然了,所有话登时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嘴巴张了又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郎中说完了吗?”赵令徽负手,和煦地笑着。


    一句话惊醒了王离:“我、我、我……我知道司马有妻儿,我也知道司马跟妻儿感情很好,我……我没有打搅司马的意思,也不是妄图要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司马需要,王离愿为司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最后一句话,王离说地掷地有声。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令徽挑起眉梢,饶有兴趣地道。


    “嗯。”王离声音又低了下来,“司马别因此嫌恶我……”


    “哪怕是让你去送死?”


    “嗯!”


    “做什么都可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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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离坚定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收下你的承诺。”赵令徽拍拍你的肩膀,“你的为人,我信得过,你救过我,我得谢谢你,但是我是男子,我不能背叛妻儿,所以对你感情,我不能给予回应,这也无妨?”


    “无妨的!”王离答地中气十足,忽又怯怯地道,“是我的错,是我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只希望别让司马难办才好……”


    “你兴许只是一时兴起……”


    “不是一时兴起,我对司马说的话,都作数!”王离果断地道。


    赵令徽:“好,我信你。那你以后有什么难处,也要来找我,我在军中还说的上话,不为旁的,也为我们的朋友情谊。”


    赵令徽这里谈笑风生,韩信那里却是冰天雪地。


    望着两个人扯着手并肩出去的一幕,他觉得如此扎眼。令徽不是没跟旁人并肩过,可他第一次觉得她身边的人碍眼。


    她的慌张,王离的羞怯,尽数落入了他眼中。


    她回来那日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几日以来对王离的照料,还有今日的种种,无不应证了他心里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个猜测。


    反过来想,他觉得也正常。哪怕是他不愿意承认,王离也是长了一张好面皮,一双桃花眼……


    对了,宋景那个贱人也有这样一双桃花眼。


    王离这张脸,想必又是他勾引了令徽。既然是他勾引,令徽又如何不动心……


    一想到令徽动心,韩信就按耐不住气血翻涌,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眼前一阵强烈的眩晕之感。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任何都动心,都有情,偏偏对他无心又无情?


    为什么任何人都能勾引了她去,偏偏他不能?


    论样貌,他自认为不比王离差,更不比文蔚那几个贱人差。


    论才学,他不觉得那些凡夫俗子可与他比肩。


    论人品,他自认为自己算是个君子。


    论情谊,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韩信斟了酒,仰脖饮尽,片刻,营帐内回荡起他低沉的笑声。


    是了,为何对旁人都有情,偏对他没有情呢?前世他用了半生都没把她的心捂热,今生又何尝不是自作多情呢?


    韩信再次斟酒,灌了下去。


    酒早已凉透,火辣与冰凉在喉间交织,他任由苦意蔓延。


    既然是无情,那他方才那番话在她眼里,岂不是笑话?他以为她无情,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不想只是对他如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冷酒浇透了他那颗炽热的心,一想到方才那枚玉佩,他就压不住胸口的躁郁。


    原来他在她眼中,不过是随手可抛,不过是随手可弃,连他赠的物件,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不值一提。


    前世她还愿意假意温柔,来骗一骗自己,今生连假意温柔都不愿意了吗?她竟然厌烦他至此!


    酒饮了一杯又一杯,在鸡首盉空了的时候,他终于罢休,手撑在了额头上,低眸沉思。


    真心被践踏,难受吗?


    他当然难受。但是他愿意,可他还是改不了爱她。


    按他的性子,不该这么低贱才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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