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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白云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陶清观的目光追随着小黑,脑子里闪过一条条菜名,酸菜鱼,红烧鱼,清蒸鱼……


    小白他动不了,这小黑他还不能吃么。


    陶清观擦了下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感觉日子又有盼头了。


    想着一道道菜,陶清观肚子有点饿了,鱼有鱼粮吃,他却没早饭,太惨了。


    陶清观轻啧一声,去食物堆里扒拉,鉴于他爷爷的警告,他决定先吃西瓜,反正西瓜皮他又不吃,农药吃不进肚里。


    刀一切,红艳艳的瓜瓤露出来,陶清观挖了一块放进嘴里,汁水爆开,甜丝丝的,他满意地眯起眼睛。


    夏天最大的快乐,大概就是在空调底下,边吃西瓜,边看电视。


    不过大堂内没有电视,新买的85寸大电视被他爷爷挂在了卧室,陶清观自然不可能去没有空调的地方,所以只能用平板凑合了。


    平板内的角色打得热火朝天,陶清观惬意地靠着抱枕,总算有点度假的样子。


    人生的意义果然在于虚度光阴,一整天吃吃喝喝睡睡不要太爽。


    到了晚上,陶清观心血来潮,给自己做了一大桌子菜,其中他用了不少早上收到的食物,考虑到安全问题,陶清观特地用开水多烫了几遍。


    他坚持认为,抛去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食材再走一遍油锅,管他有没有毒,毒性都失效了。


    更何况这些菜看着像自家种的,农药放得再多,也不可能是致死量,陶清观怀疑他爷爷是夸大其词。


    陶清观拉开椅子坐下,一大桌子菜只有他一个人吃显得有些冷清,但陶清观毫不介意,他端起碗,嚼嚼嚼嚼嚼。


    吃到一半,发现鱼缸里的两条鱼对着自己,陶清观嘴一咧,笑着举起杯中的西瓜汁,对着鱼缸的方向敬了一下。


    “想吃不,嘿,你们吃不了。”


    宴氿循声瞥了眼某个欠揍的家伙,对方拿着筷子大快朵颐,从对方愉快的神情中,不难看出菜品的味道不错,只是这份量,


    它看着陶清观一口接一口地夹着菜,神色莫名,陶笠鹤怎么教的小孩,这份量陶笠鹤自己吃了都有够呛的。


    陶清观没注意到宴氿的异常,他心情不错,一不小心就吃撑了,他把剩下的菜放进冰箱,在大堂里溜达着消食。


    菜吃多了,他感觉有些渴,正巧送来的食物里有饮料,陶清观顺手拿了一瓶。


    透明的玻璃瓶中装着紫红色的液体,一打开浓郁的葡萄味扑面而来,陶清观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这葡萄汁比他在超市里买的好喝多了,自家做的就是不一样。


    陶清观拿着瓶子多喝了几口,一股暖流传向四肢百骸,身体内洋溢着一种舒坦的感觉。


    他也不散步了,在地铺上盘腿坐下,优哉优哉地喝果汁。


    陶清观第一次发现,原来喝果汁也能上头,甘甜爽口的口感在味蕾绽放,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所有的污秽都被洗涤干净,他喟叹一声,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脑袋渐渐变得晕乎乎的,视野内的物品也出现重影,陶清观后知后觉感觉不对劲,他虚起眼眸,凑到瓶口闻了一下,嘴里嘟囔着:


    “奇怪,也没酒味啊。”


    他语气不确定,又嘬了一口,“嗯……是饮料,嘿嘿~”


    陶清观白净的面颊上漫上红晕,眼眸中有雾气氤氲,他不太清醒地甩了甩脑袋,原本令他舒适的暖意,这会儿跟野火燎原似的,烧得他浑身难受。


    他感觉自己被扔进了炼丹炉,只是他没猴哥的本事,都要被烧熔化了。


    “好热。”陶清观喃喃自语,他拽着衣领,一把将上衣脱了,只脱上衣他还觉得不够,可抓了几下全是空气,身上已没有衣服可脱。


    他眼神迷离地望着四周,目光落在鱼缸处,热得冒烟的脑子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把脑袋放进去就凉快了。


    陶清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他注意力全在鱼缸上,一个不小心被脚下的空调被绊倒,好在是摔在地铺上,陶清观也没觉得疼。


    他茫然地看着把自己绊倒的被子,像是没搞清楚情况,但陶清观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想不清楚,他就放弃了,手撑着地想再爬起来。


    可果汁的后劲似乎上来了,他跟软脚虾一样,试了几次也没能爬起来,倒是胃里一阵难受,他拧起眉心,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下来了。


    陶清观自己都懵了,看着滴落在手指上的液体,水润的眼眸中透露出不知所措,好半天没回过神。


    “唉。”


    叹息声传来,带着主人的些许无奈。


    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鱼缸前,青丝如泼墨般飘逸柔顺,他穿着一袭青衣,衣摆处的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


    男人走到陶清观的面前,修长的手指夹住青年的脸颊,强迫对方抬起头来。


    “现在知道哭了,活该。”


    陶清观看着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男人,眉心紧皱,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警惕起来,被捏着脸,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尼素谁?”


    眼前的男人衣着华贵,剑眉星眸,五官轮廓分明,像是混血儿一般,纵使陶清观不是颜控,也被男人的美色晃了下眼。


    宴氿懒得回答醉鬼的问题,他检查了下陶清观的身体状况,对方吃了过多能量充沛的食物,没法消化的能量全堆积在对方胃里,也就是陶清观体质特殊点,换个人来可能就爆体而亡了。


    有趣。


    宴氿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按照人类的分化,陶清观属于天赋极差的那一类,可偏偏这样一个小废物,对灵的容纳度却远超于常人。


    万物有灵,得天厚爱的生灵会蕴藏大量的灵,人类也不例外,有天赋的人类甚至能通过体内的灵,去共鸣外界的灵,从而达到呼风唤雨的效果,所以正常来说,体内的灵越多越好。


    但凡事有个度,对于灵来说,人类的身体就像一个容器,有大有小,一旦里面的水溢出,轻者经脉破损,重则当场殒命,像陶清观这般喝醉似的,身体却没受到半点影响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陶笠鹤放心这小孩瞎折腾,原来是身体够皮实。


    宴氿松开手,他手劲大,这会儿功夫陶清观的脸都被他掐红了,两指红印放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默了一下,抬手去擦陶清观脸上的印子,结果自然是擦不掉,他嘁了一声,心道,也没那么皮实。


    倏然,微凉的液体滴落在他指尖,晶莹的泪珠短暂地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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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又顺着他的指腹滑落,在被单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青年望着他,眼尾殷红,清透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薄雾,泪珠挂在眼角将落未落,再加上面上的指痕,活像他把人欺负了似的。


    宴氿微怔,立即后退一步,唯恐避之不及,“不过捏了一下,你哭什么。”


    听到宴氿的话,陶清观眨了眨眼,他不是爱哭的人,也没想哭的,只是眼泪跟失禁了似的,根本止不住,他用手去擦,怎么也擦不干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床单上的痕迹越发明显。


    他迟钝的大脑缓慢运转,却想不出缘由,整个人依旧晕乎乎的,他强打起精神,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青年故意板起脸,大概是想增加点威慑力,可他泪眼汪汪的样子实在无半点威慑力可言。


    宴氿目光扫过陶清观,发觉些端倪,青年流出的眼泪内含有大量灵,就像是身体出发自我保护机制,将承受不住的灵排出体外,只是别人是七窍流血,到青年这成了泪流不止。


    光凭陶清观哭,还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看在陶笠鹤的面子上,宴氿抬手点了下陶清观的眉心,将对方体内囤积的灵打散了带出体外。


    陶清观感觉身子骤然轻松许多,他睁着迷茫的眼眸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但直觉告诉他,对方并没有恶意。


    他蹙着眉,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你是玩cosplay的!但私闯民宅是犯法……”


    晕眩感排山倒海的压来,他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衣袖,没来及细想,就陷入黑暗之中,残留在视网膜上的最后一幕,是男人深邃的眸子。


    见陶清观睡着了,宴氿收回手,他眼眸中浮现些许疑惑,考斯佩雷是什么东西?


    人类最近整出的新玩意真不少,宴氿掸了下衣摆,准备起身,刚站起一点,衣袖被扯了一下,他扫了眼,发现青年拽着他的衣袖,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执念,失去意识了,还紧拽着那片布料不撒手。


    宴氿手上加了点力度,把青年的手扯开,他没再管趴在地上,姿势极其别扭的青年,拂袖……


    回到鱼缸里。


    距离考核结束还有一个月,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不和任何参赛者接触,直至选定契约人,他刚刚已是违规。


    不过他定下这个规矩的初衷,是不想和一群人打交道,至于最后规矩遵不遵守,单看他心情如何了。


    宴氿躲开要撞上来,想和自己一决高下的小黑,它游到礁石下,隔绝对方的骚扰,看着趴在地铺上的陶清观,它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陶笠鹤是这次考核的主审官,他本以为对方性子虽然不着调,但为人处事还是公正的,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公权私用,把自家小辈安排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宴氿的眼眸中似有深沉的思绪翻涌,平静无波的深海,在此刻暴露出藏在其下的暗流,但很快这些异样又消失无踪,它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地接着打盹儿。


    人类想怎么折腾,他不关心,也懒得关心,左右选谁对他来说都没太大差别,不过比起外面那些脸上皱巴巴的家伙,显然陶清观更符合他的审美。


    至于究竟选谁……到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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