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中有人尖呼起来:“是水怨!”
水怨乃死于水域中人的心念所化,因个体力量较弱,多以群居。
严齐海正愁满腔憋闷无从发泄,当即唤出“惊云”手刀,朝面前的水怨举拳砸去。
黑色触手不断从船底袭来,或悄然无声攀上船沿,或猝不及防将船捅个窟窿。
本在黄、严二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下勉强支撑的巨船眼下随时都可能英勇就义。
青云门和苍穹门各个都是一顶十打架的好手自不必说。众散修也人人显示了自家绝技,有甩符箓的,有使灵器的,有用毒镖的,有驭灵宠的。
沈宁接连击退三波成群涌上来的触手,顺便还一并保护了黑莲花企业未来的“良心好员工”何青青。
牛马在哪个世界都应当被关爱!
另一边,先前那名站出来七拐八弯劝严齐海和沈彻莫要大打出手的散修,此刻正小心翼翼隐在一隅,从衣襟中掏出了个巴掌大的金环,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正好被不远处的张齐看到。
张齐思忖那散修拿出的东西为何如此眼熟之时,就见散修将金环朝水怨掷去。
灵光一闪,冲天而起的触手顷刻被削平了四五支,金环在凌空中打了个旋,又稳稳当当回到散修手中。
张齐这才想起金煊门的弟子左腕中各扣有一只金环,样式一摸一样!
看来这名散修是依托金煊门的法器入的道,这会正主在上,故而使得畏手畏脚起来。
金船上,有名弟子冲黄垣行了个礼,开口道:“掌门,对面有“金鸳环”,可需弟子——”
金煊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售后服务做得格外好。承诺若本门弟子若下山历练之时见持金煊门法器者,优先营救。
黄垣挥了挥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眼下我等并非下山历练,对面有严、齐二位坐镇,无需我们多事,何况姓严的莽夫不是好斗得很么,就让他们斗个畅快有何妨?吩咐尚原,加快船速。”
“是”
黄垣站在金船上捋须半眯眼看热闹半晌,发觉自家的金船依旧和对面四面漏水的船并行,正觉奇怪,想唤弟子询问,却见一名弟子上前来作了一揖后开口:
“回禀掌门,水怨盘踞了整片海域,金龙驶不动了。
黄垣:“......”
金龙船体遍刻有驱邪避浪的铭文,水怨这类低妖物本应无法靠近,但眼下小妖数量太过庞大,竟堵了这整条海陆。
黄掌门出行之路惯来顺利,未曾遇到过不知死活的拦路小妖,故而没想过再驱除避浪的铭文里外加一层自动开路的。眼下突遇水怨拦路,竟半点没有办法。
照这个速度,恐怕抵达蓬莱岛之时,玄门大会都结束了。
黄垣愣了半晌,方才一声喝令:“金煊门弟子听令,肃清水怨!”
“是”
回来禀事的弟子:“不知掌门,对面——”
黄垣本想作壁上观,但两船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虽心里不愿,最终还是无可奈何道:“帮一把。”
“是。”
金煊门加入战斗,那战斗便不是平常的战斗了,而是眨眼能烧掉千金万银的战斗。
茫茫西海成了销金窟。
一时间各种法在海面上乱飞,灵石不用钱似的烧,但金煊门的法器面对数量庞大的水怨来说效果立竿见影。
沈、严二人均顾及殃及船只,与水怨颤抖起来不免束手束脚,而眼下金煊门各类令人眼花撩乱的法器一丢,原本乌泱泱的海面,转瞬便已清明了大半。
严齐海全然不知金龙船被水怨殃及不能行一事,心道:虽说看姓黄的百般不顺眼,但遇到事他还是肯帮一把,证明此人至少还存侠义助人之心,只是嘴上不留德。当下单方面在心中与黄垣摒弃前嫌。
严大掌门怒喜皆摆在面上,若厌恶从不屑掩饰,同样,若欣赏亦绝不吝啬赞赏之词,当下冲站在金龙船中指挥的黄垣一抱拳:“黄掌门,一直以来是严某眼拙了。”
黄垣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满脸“你有病吧?”的表情,皱眉觑了严莽夫一眼,没搭话。
待金煊门弟子用数量令人叹为观止的法器将金龙船附近半里的水域皆肃清了个干净,黄富豪
一甩袍角,准备命弟子重新启航时,却听“咔嚓”一声巨响,对面本就“左支右绌”的巨船终于开始往下沉去。
黄垣此人虽算不上是有多道德,但也没有爱看热闹、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癖好,一心只想比蓬莱岛的巨帆更早登上蓬莱岛,让一群没见识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们好好观瞻金煊门的风采,闻声头也不回,负手缓行入舱。
“咚咚咚——”
金龙帆甲板上接连几声沉闷的声响。
“黄掌门,叨扰。”
黄垣猝然转头,见是沈彻领着苍穹门弟子,当下极其爽快地抬手作请:“沈掌门,里边请。”
沈彻依言对黄垣行了个平辈礼,领着弟子进入船舱。
“咚咚咚——”
黄垣毫无防备对上了严莽夫一张笑笑容满面的脸,跟在其后的,是青云门六名赤膀壮汉,人均右手拿着半截上衣,左手拎有一根腰带。
比一个莽夫更令人厌恶的是一群莽夫,黄垣脸都发绿了。
严莽夫用哈哈一笑掩过了自己携家带口不请自来的事实:“黄掌门,叨扰了。”
青云门弟子人均八尺,将金龙船踩得吱呀作响,且方才经过一场和水怨的激斗,各个大汗淋漓,百里飘香。
严齐海经过黄垣面前时,面色正郑重地举起虚握成拳的右手晃了晃。
“?”
黄垣心道:怎么,你个莽夫免费乘船莫非还想在我地盘撒野?
当下手腹落在一枚玛瑙扳指上,却见严莽夫格外不满意得“啧”了声,勉为其难地将拳在黄垣左胸口一击:“虽黄掌门你素来心胸狭隘、全无博爱之心,但就看在今日你对我等施以援手一事,我严某便不计前嫌,认下你这一朋友了!”
黄垣在严齐海前出口时便已想破口大骂,无奈消瘦单薄的身板被后者自诩的“友好”拳击中,一口气耿在半路岔了道,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更是由青转黑。
严齐海语重心长地抛下一句“黄掌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跟着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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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弟子进了船舱。
黄垣咳得捂胸弓身:“你、你给我站、咳咳——”
“黄掌门,打、打搅。”众散修以及六个赤霞门道姑,接挨个冲话都说不出来的黄垣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低头敛衽匆匆而过。
“......”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对面船内全部乘客皆登上了金龙船。
最后一波是蓬莱岛十六名护航弟子,为首的正是负责接引的霍风。
相比起一群未请自入的来,蓬莱岛弟子显得格外拘谨谦卑。
霍风行了晚辈里,眼中带着歉意:“黄掌门,都怪我等思虑不周才造成如此局面。西海之滨素有蓬莱仙气所佑,平静百年,从来只有涡流礁石,并不曾出现过水妖,但归根结底皆是我等疏漏,不敢推脱失察之责。届时入岛,我等定会向岛主请罪,给诸位一个交代。若黄掌门此处不便,我等自愿乘小舟前往蓬莱,绝不敢麻烦掌门。”
蓬莱岛巨船上的十艘小舟已尽数放出,每舟可容纳三人大小,数量上确实足够。但小舟原本是为避险等援所留,眼下海程尚未过半,想要靠小小几舟渡过偌大的西海抵岛不知需到何年马月,若是再碰到大规模的水怨,舟覆桨沉,十六名弟子将凶多吉少。
黄垣这会才完全顺过气来,有气无力朝里摆了摆手。
霍风面露愧色:“黄掌门这——”
“我诺大的金龙,难不成还容不下——嘶——”黄垣刚直起身子,便觉左胸口一阵剧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还多容不下区区十六个人么?!”
霍风:“多谢黄掌门,但我等本有失,愧受无功之惠,还恳请掌门让诸位金煊门兄弟们休整,我等自当竭力护航。”
黄垣这才稍稍拾了点一门之首的尊严,心道先前曾一度误以蓬莱岛这等四面临水、与世隔绝之地,多半民风彪悍亦或如青云门一派莽夫般不懂人情世故,眼下看此人进退有度,言语谦和,故一时连同对那位素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岛主也一并多了几分好感。
黄垣:“金龙与普通巨船不同,乃依靠灵石续航,金煊门弟子熟稔其道,就无需劳烦诸位了。”
霍风抱拳颔首:“在下惭愧,竟是僭越了。既如此,我等定当一路以命相护,不再叫邪祟搅了蓬莱岛贵客此行。”
言罢,霍风比了个手势,后背十五人训练有素分散守在船上各处。
剩下的海怨稀稀落落已成不了气候,在无边无际的海水沉浮起落,像几尾颜色深沉的游鱼。
金龙船行不受阻,速度飞快。
黄垣差遣名弟子焚了两个香炉净化青云门莽夫带来的“异香”。
香炉也是特制法器,共有一明一暗两层,明的那层燃普通香料,暗的则用来混毒,杀与留皆在弹指之间,外加用作扩香的铭文,杀伤力不容小觑。
虽说严齐海此人实在可恨,但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就算黄垣真有杀心,也还需忌惮他背后的青云门。黄垣令弟子将只开了明格的香炉放置在外,再命其手持香炉净跟在后,挥袖拂开百叶流苏帘,进入舱内。
他前脚刚踏进门,一件物什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