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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陆白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鹤行风凝眸注视宋楚惜两瞬,字斟句酌道:“敢问殿下,当日如何令那女子醒后,能亲口认下那桩事?”


    “女子当日身中情香,若只让她在梦中惧怕将军,日后必还有第二、第三名女子出现。是以,我出此下策,用香编织了一段不曾发生过的记忆,存于女子脑海中,永绝后患。”


    闻言,鹤行风倒没太惊讶,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冷硬阴影:“陛下打算变寻名医为我诊治,届时,我该如何遮掩?”


    “是我思虑不周。”


    宋楚惜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接着说道:“这几日特调了一款香饮,每日以沸水冲服,连饮七日,可干扰医者诊脉。


    此香饮已着人试过,并无差池,本是制造一个幻象,并不是真实发生。”


    “需连饮七日,那幻象能维持多久?”鹤行风指尖抵着茶盏,目光灼灼。


    “嗯?”宋楚惜挑了挑眉,轻咳了一声,低声道:“仓促之间,只验得半月之效。不过,鹤将军不必回关戍边吗?”


    “陛下留臣至赏花宴后。”


    鹤行风静了一瞬,起身抱拳,说道:“今日谢过殿下解惑,微臣护送殿下回宫。”


    “鹤将军美意,心领了。不必。”宋楚惜拿起包裹起身,朝他颔首。


    行至门口时,她听见身后脚本声如影随形,那道墨色身影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却也不回头,只任由巷口灯火将两道影子叠在一处。


    忽闻街角传来洪亮吆喝,宋楚惜脚步微顿。


    “糖霜饼,两文钱一份糖霜饼——”


    她不由得想起宋永珩那日带给自己吃的那盒寒酥糖霜饼,不由得循声走去。


    但见巷口支着一张旧木小案,一位须发半白的大爷坐在竹凳上,一张沧桑的脸孔透着红润之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面前案台上的竹匾里码着圆鼓鼓的糖霜饼。


    见宋楚惜走近,他笑着起身直起腰板,问道:“姑娘要买糖霜饼吗?”


    “都是什么口味?”宋楚惜开口问。


    “有豆沙、芝麻、绿豆、桂花……”大爷一口气报出了□□样,苍老的嗓音里裹着烟火气。


    宋楚惜抿了抿唇,迟疑道:“有寒酥糖霜饼吗?”


    大爷闻言一愣,脸上有几分茫然,“什么酥?”


    大爷布满老茧的手在桌布上擦了擦,利落地包了块饼子递来,笑道:“姑娘,你先尝尝,好吃再买。”


    面对如此热情的大爷,宋楚惜也不想拒绝,双手接过了饼,正想往一旁的人群中寻找鹤行风的身影时。


    鹤行风不知何时已走到她的身侧,轻声道:“寒酥[1]是白糖的意思,雅称而已。”


    他声音压得极低,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宋楚惜恍然,难怪当日宋永珩带来的糖霜饼甜得发齁,原是糖霜叠白糖。


    她随手点了几个口味,说道:“劳烦各样包一份。”


    话音未落,宋楚惜已摸到腰间钱袋,不想鹤行风已先一步将铜钱搁在案上。


    她连忙递出自己的银钱,却见大爷摸着花白胡子笑眯了眼,摆手不接,“夫人莫急,这年头哪有让娘子付账的道理?您夫君这般俊朗,一看便是疼人的!”


    说着,大爷还朝鹤行风挤了挤眼。


    “您误会了,我与这位……”宋楚惜慌忙摆手,见老汉笑得褶子都堆了起来,自顾自地装饼子。


    宋楚惜只得拧眉扫向鹤行风,“将军很是富裕?”


    “比殿下宽裕些。”


    宋楚惜轻啧两声,不再言语,只盯着大爷将饼子挨个装进油纸里。


    鹤行风望着她简单的发髻上仅插一根木钗,衣着老旧,身量纤纤,怎么想也知她在宫中过得清苦。


    待行至宫墙阴影处,宋楚惜停下脚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将油纸包往前一递:“谢鹤将军护送,就此留步吧。”


    “好。”


    鹤行风喉结微动,指尖触到油纸袋上残留的温度,终是沉默着转身离去。


    刚踏上角门石阶,宋楚惜忽地瞥见大公主迎面朝她走来。


    她指尖倏地攥紧裙角,垂眸装作慌乱模样,低下头直直地往前走,心里默念着“别认出她。”


    却听那端传来刻意放柔的声音:“三妹?”


    她硬着头皮抬头,声线发虚:“大姐。”


    “三妹抱着的包裹好生特别,可是有什么稀罕物?”


    大公主款步近前,纤细的指尖即将触及她怀中的包裹的刹那,宋楚惜眸光一闪,眼疾手快地将油纸包着的糖霜饼塞到她手中,干笑道:“大姐,且尝尝这糖霜饼,还热乎着呢。”


    宋婉宁垂眸看着手中油腻简陋的油纸袋,眉头蹙起,“三妹莫不是在糊弄我,故意躲着我?”


    “大姐,这个糖霜饼外酥里嫩,甜而不腻,比流酥记的还好吃,当真不尝一口?”


    宋楚惜顾左右而言他,将油纸袋往宋婉宁怀里又推了推。


    岂料宋婉宁并未如往常般拂袖离去,反而轻笑出声,好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明日再来与三妹说体己话。望三妹明日莫要往宫外跑。”


    “好呀。”


    宋楚惜眉眼弯弯,接着补充了一句,“正好明日四弟五弟要来斗蛐蛐,大姐一起呀。”


    宋楚惜清晰地见到宋婉宁眼角抽了抽,那声“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


    待宋婉宁的身影消失在宫墙转角,宋楚惜才轻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狡黠的弧度。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细雨忽至,淅淅沥沥地落在窗沿上,回廊下挂着的一串铜鹤风铃响起空灵的声音,直将这院内衬得愈发静谧。


    门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翠羽在门口轻声唤道:“殿下,大公主已至殿外。”


    宋楚惜从锦被中支起身子,青丝散乱地垂落在素白中衣上,她这会刚睁眼,脑中正发蒙,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委实没有料到宋婉宁会来这么早。


    “伺候我洗漱吧。”她朝翠羽唤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是。”


    半盏茶后,宋楚惜在正殿见到了从容优雅端坐在主座的宋婉宁,脚步微顿,旋即微笑着走上前,轻声唤道:“大姐来得好早呀。叫大姐久等了,大姐可不要恼了妹妹。”


    “无妨。”


    等走近了,宋楚惜才发现桌上竟摆了不少精致的首饰,各式珠钗玉簪排列如星,珠光夺目,美轮美奂。


    宋婉宁见到宋楚惜看呆了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循循善诱着:“我瞧着三妹的首饰都旧了,正好我新做了几件,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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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可还入眼?”


    “这也太好看了。”


    宋楚惜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一支桃粉色的流苏朱钗拿了起来,举到眼前轻轻晃动了一下,流苏相击发出清越声响。


    “三妹喜欢便好,再过几日宫中会有一场赏花宴,母后有意在宗室亲贵中为你我二人择婿。妹妹生得这样倾城绝色,可要好好挑选一番……”


    宋婉宁在那端滔滔不绝地说着,宋楚惜依旧低头把玩着朱钗,额前碎发垂落,恰好掩去眼底复杂思绪,这朱钗的流苏上浸泡过香水,所以散发着异香。


    “三妹可有心仪之人?”宋婉宁紧接着问道,“我记得宫宴上,鹤大人曾为你解围,三妹可是属意鹤大人?”


    宋楚惜执簪的手一顿,殿外,雨越下越密,打在宫殿顶上的声音如同无数珍珠滚落玉盘。


    宋楚惜猛地抬头,浅笑道:“大姐说笑了。鹤将军乃戍边重臣,我不过与将军有过几面之缘,谈不上心悦于他。”


    宋婉宁忽然凑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三妹既说无心,那我也开门见山了,我有意让鹤大人做我的驸马,三妹觉得如何?”


    宋婉宁的话音刚落,殿外忽然惊雷碾过云层,雨势骤然大作,宋楚惜清晰听得耳边传来寝殿前那串风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的声音,声音格外清亮地问道:“这雨来得这样急,大姐可曾备了伞?”


    “三妹怎么不答。”宋婉宁端起茶盏,微微抿了口,蹙着眉将茶盏放下。


    宋楚惜沉吟片刻,缓缓启口道:“大姐与鹤将军郎才女貌,妹妹自然是觉得极好,只是近来偶然间听闻了一些鹤将军的传言,不是是真是假。”


    “无妨,我并不在意。”


    “???”


    宋楚惜心头一滞,指尖轻轻摩挲着朱钗流苏,一时间不懂宋婉宁究竟是何意。


    “原还担心三妹不舍,如今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这些首饰三妹且收下,赏花宴上可别失了咱们公主的体面。”


    宋楚惜微微颔首,“多谢大姐,大姐难得来一回,不如留下与我和四弟、五弟同玩?”


    宋婉宁突然想起“斗蛐蛐”几个字,只见她勉强扯起嘴角,回了句:“不了。我还要去禀告母后,求她成全我与鹤大人。


    你们自去玩吧。”


    待宋婉宁离开后,宋楚惜唤了翠羽进来,吩咐道:“你去御膳房取些糯米过来,沥过二遍水后,将这些首饰放进水中浸泡半日。[2]”


    “是。”


    宋楚惜盯着这些首饰,上头沾染的不过是些容易招蜂引蝶的香气,宋婉宁此举打得是想让她在赏花宴上出丑的主意。


    不过她倒是听说,皇后因着前番和亲之事,生怕她的大公主远嫁,这才赶忙操办了这一场赏花宴,要为宋婉宁挑选夫婿。


    她不曾听说皇后还有意要为她也择婿。


    “翠羽,明日你替我去一趟‘盈袖香居’买点‘香料’。”


    宋楚惜回到寝殿后,写了一张纸条,装进信封里,递给翠羽,接着道:“再买点时新的布料,要最招摇的颜色。”


    皇后与大公主这般费心筹谋,她自然要好好成全她们的这番美意。


    “是,奴婢省得。”翠羽福了福身,将信仔细收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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