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对林杳眠来说,和其他普通的日子没有太大区别。她会在微信上多收到两个红包,象征性地发一条朋友圈,证明自己又长大了一岁。
收获很多来自同学和亲戚的点赞和祝福,但没有人一起庆祝。外婆记不住她的生日了。
所以宋淮靳问起来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抬头看到吊顶上明晃晃的白光,大脑跟着一片空白。
光照进他的眼睛,映出窗外的霓光云影。
林杳眠在这一刻发现,原来她初中到高中的生活不过是一盘录像,每一年循环播放,千篇一律。唯一的变化是,作业本越来越厚,知识越来越难,外婆的记忆力越来越差。
“你不知道的话,那我来安排好了。”
第二个周五,林杳眠坐在宽敞的座椅。飞机在跑道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滑行,引擎的轰鸣声穿梭过客舱过道,飞机开始向上攀升。
林杳眠在芜川和京市之间往返时,会选靠机身的中间,隔着窗能看到巨大的飞机引擎。
这个部件令所有飞行爱好者着迷,它的位置经过精心挑选,是无数次计算机流体模型的迭代和风洞测试后的最优解。空气动力学追溯到最后又变成数学,斯托克斯方程。
但宋淮靳订的是头等舱的票,从舷窗是京市灯火通明的夜景。
林杳眠逐渐缓慢地习惯他的做事方式。她再三提过,生日这天两个人简单一起吃个饭就好。宋淮靳全然无视了这句话。
宋淮靳在办理值机时和她说:“我们只去两天而已,周日就回来,不会耽误你周一上课。我把所有行程都安排好了,”
起飞没多久,林杳眠开始打瞌睡。
她下午和竞赛小组包括闻妙冬在内的三个同学开了第一次讨论会。大家在项目想法上各抒己见。抱大腿的弊端体现出来了,大腿的思维过于敏捷,林杳眠在某些点上难以跟上节奏。当她刚理解上一句话,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下一个点。
头脑高速运转的后果是弥漫全身的疲惫,林杳眠觉得现在的自己跟哑火的引擎没什么区别,她躺在座椅里放松神经,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林杳眠第一次踏上港岛的土地。
这座高度繁荣和自由的城市在以往只存在于新闻和网络段子中。
现实是,港岛比她想象中还要拥挤。在司机送他们的路上,林杳眠看见那些高耸入云的楼房,家家户户开着灯,密密麻麻的一片。
居住建筑仿佛只用钢筋混凝土搭了框架,然后一间一间的房屋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被塞进去。
在这种地方生活,人肯定喘不过气。林杳眠想。
司机把两人送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她闻见海风的味道。
不是酒店,而是私人的高楼住宅。
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璀璨的维多利亚港,一艘艘小型游轮停靠在港湾中。
林杳眠在房间里发现了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她踮起脚端详玻璃柜里的球星人物模型,还有签过名的足球,叠起来的球衣,彰显着物品主人的爱好。
“你以前住这里吗?”
宋淮靳打开行李箱的动作顿住,若无其事地回答:“偶尔回来住。怎么了?”
“噢...恰好看到你的收藏品,我以为你在这儿住过很久。你不是说你瑞士上完学就去英国了吗?”
“你猜错了,没有很久。”
两年而已。
他荒唐的上学经历全凭父母的决定。他在瑞士上完小学以后,钟屹远认为他不能一直这样只接受国外教育,所以把他接回国。
等到钟屹远发现他在学校只学会了斜着眼睛看人和打架后,怒不可遏,脸色比集团股票下跌三个点还难看。一向讲究风度的父亲第一次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幅鬼混样跟以前街头的古惑仔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必要知道这段经历。
宋淮靳站起来,把睡衣塞到林杳眠的手里,微笑了笑:“你肯定很累,先去洗澡吧。台面上有洗漱用品,我提前吩咐人准备好的。”
半推着她进入浴室以后,宋淮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林杳眠在飞机上彻底陷入睡眠,所以不知道他在整个飞行途中始终保持这个表情。每次回到这座城市,他都是这个表情。
宋淮靳回过身,接着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人的衣服。他的余光瞥见床头的深蓝色小盒子,眉头皱起,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心底发出冷笑。
陈墨宇不愧是他爹手下的一员大将,办事周到,让他叫人打扫房子,连这种细节都照顾到了。
宋淮靳走出卧室,把东西丢进厨房的垃圾桶,然后站在落地窗前,拨通这位间谍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说:“你是不是也是傻逼?”
不等对面的人反应,宋淮靳挂断电话。
林杳眠洗完澡缩在蚕丝凉被里,飞机上的小睡之后,她的部分精力又回来了,在聊天中和袁曼香分享刚才拍的夜景。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转头的瞬间,林杳眠听见宋淮靳说:“忘拿衣服了。”
他站在门边,上半身赤裸,腰腹两侧的人鱼线延伸进短裤的腰带,薄薄的腹部肌肉在灯光下流畅分明。和社交媒体上推送的健身人士不一样,他肌肉的线条不够整齐,因为这是通过球场上的跑动形成的,而非来自健身器材的有意训练。
最原始的野性的力量和张力。
宋淮靳扯过一旁的短袖,从上往下套,浑然天成的肌肉线条跟随他的动作一起一伏。
林杳眠侧回身,寥寥两句话结束了闺蜜之间的聊天。她的脑子里嗡嗡地回荡着一个想法:难怪网上的姐妹们天天在评论区发表竞选宣言。
看来上帝不光是捏他的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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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给予了偏爱,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坐飞机耗费精力,宋淮靳躺在床上抱着她,手没有乱动,出奇地老实。
“喜欢这里吗?”
来港岛不到三个小时,宋淮靳就这样问她。
林杳眠诚实地说出第一印象:“感觉这里到处都是人。”
“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当然很挤。你不喜欢这里对不对?”
林杳眠对这个问题感到费解。
第一次才来多久,哪儿谈得上喜欢还是讨厌。
宋淮靳又接着说:“以后还是去其他地方玩吧。我带你去瑞士滑雪,就在阿尔卑斯山下面,有个很不错的雪场。”
“或者去大堡礁潜水,你不会也没关系,可以当场学。下面可以看到很多珊瑚,还有鱼和海龟。”
“皇后镇跳伞也可以,但我猜你胆子很小...”
总之不是呆在牢笼一般的城市。
他快把全世界好玩的地点都说完了,一个比一个遥远。
林杳眠终于觉察到了宋淮靳的不对劲。她用手肘轻轻戳了他的腰,问:“你不喜欢港岛吗?”
宋淮靳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我又不会住这儿,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只要她不喜欢就行了,她不喜欢以后就不会来这儿。她不来,他也就不用。
他想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宋淮靳的笑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但仔细分辨以后会发现一丝别扭,很像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林杳眠换了个姿势,搂住他脖子问:“那你怎么带我来?”
宋淮靳感受到套在他颈部的温暖和柔软,身体一僵,过一会儿才说:“你不是想试试港式早茶吗?”
原来是这个回答。他不听话的擅自决定像一张彩色相片,强行插入她的生活。
林杳眠怔忡地微扬着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星光,他的眼神澄澈,不带一丝多余的杂质。
那天她迷糊间听到的话,他说,每一句对她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林杳眠看着他的表情轮廓。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迸发在身体里。她的手微微用力,身体贴上去,头枕在他结实的肩膀。
“你夏天也要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吗?”
她不能一味接受他的好,也要反馈回去才行。
宋淮靳的身体很难受,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她抱上来的时候,像是一种安慰,又像是一种折磨。
距离夏天还有很长时间,但他当下燥热到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宋淮靳握住她的手腕,从他的颈部挪开。
“杳杳。”他声音暗哑地叫了声她的小名,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那个小名。
“时间很晚了,睡觉吧。”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索要晚安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