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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摇光

作者:地底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待林灿换衣洗净之后站在铜镜前,细腰长身,素面朝天却气韵天成,那袭海棠织锦衫衬得她肌肤如雪,墨发随意挽起。


    只是头上还簪着她原本的那支素银长簪,和一身华贵的衣服有些不相称。


    侍女待林灿换好衣裳,推门进来,见林灿未用锦盒内的发簪,急忙走上前说道:“这些钗环可是不合姑娘心意,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差人去换。”


    林灿摆摆手说道:“这衣物和钗环贵重,我便不用了。”


    “林姑娘说哪里的话,这些是楼主特意吩咐下来赠予林姑娘的。”侍女解释道,“原也是为未来少夫人准备的。”


    林灿连声推辞道:“承蒙楼主错爱,还请回禀一声,无功不受禄,既是给少夫人准备的,我更不能收了。”


    虽然内心有些不舍,但是纠缠再三,林灿才将那锦盒推了回去。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门被推开的一瞬,何正白脚步在门槛边顿住了。他愣愣地看着站在窗前的林灿,眸中惊艳一闪而过,竟忘了说话。


    林灿转过头,见他呆站着,挑眉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何正白回神,耳根飞红,语无伦次地小声嘀咕:“以前看你总是束着发,身上素净得像冷山清泉,如今这身倒有些神女之姿了。”


    何正白低头踢了踢门槛,像是在给自己找补,又不自在将缠在身上的绷带扯紧了些。


    “你可有注意到刚才袭击我们的疯女人有何特征?”


    “有可能是葬星阁的人。他们知你有古星图,派杀手来寻,定是此物对他们很重要。”


    林灿坐至桌边,眉头微蹙,从怀中掏出了古星图摊开来,缓缓说道:“前两日,我查看古星图的时候发现有凶星动荡。”


    忽又抬头,看何正白盯着古星图发愁,意识到他看不见,顿了顿,指着图上北斗七星之处,解释道:“北斗七星之尾——摇光星,民间又称破军,前些日子,摇光杀气环绕,直冲南方而去。”


    何正白点头,随即又困惑地说道:“可摇光原是祥瑞之星,为何会如此杀意腾腾,而且那海女模样恐怖,不太像是古语里‘摇光之精,至和之珍’的寓意啊。”


    林灿低头看向那颗摇光星,多日前,金色的摇光星如米粒大小一般,四处冲撞,如今却仿佛被浓墨染过,星辉不耀,反而吞光蚀影,散发出一种晦暗难明的压迫感。


    原本应是璀璨锐利的星芒,金蓝中透着血意,仿佛有一层杀气缠绕其上,隐约可见一道黑痕自星尾延伸,如刀裂天幕,直指南方。


    林灿思忖片刻,抬头看向何正白,眼中神采渐聚,笃定地说道:“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和星象有关的。”


    何正白微微一愣,“你是说他们杀星官是为了找东西?”


    “也可能是为了找某个特定的星官,古星图能作为路引,帮助他们找到这个东西。”林灿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古星图,无垠星海之中已出现了更多的空洞,可更多的星辰仍是被星云遮掩,看不真切。


    “既然古星图对他们如此重要,那肯定还会再来抢夺,你······”林灿看着何正白遍体鳞伤的身体,犹豫了一下,“你要不对外声称已经交与别人。”


    “不行!”何正白立刻打断了林灿的提议,“若是他们如此看重,那定会危险重重,你不能有事!”


    意识到情绪有些激烈,何正白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或许破局之道就在你身上,你若出事,我定也置身死局,我死倒也无足轻重,你一个女子,初入江湖,无须涉险。”


    林灿听着他近乎执拗的语气,心头微颤。


    她垂眸静坐,手指轻轻抚过古星图的边角,眼底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柔情。


    “你既是我的朋友,那便不会弃你不顾。”


    林灿声音很轻,听在何正白耳中却重如擂鼓,他低头笑道:“那便托付给你了。”


    “那海女武艺高强,若真是摇光星官,想必也有神祈在身,你万事小心。”


    话锋一转,林灿提醒道:“再说回来,昨日之事,你离那园子远些,极大可能是某种花草毒素,能够蒙蔽心智,也会丧失性命。”


    提起昨晚,何正白又后怕地抖了一下,“行,我让人都离的远些。”


    天光大亮,何正白有些惋惜地揉了揉手臂,“若是夜间,还可去顶层摘星台一观,此刻去只能望见城中景色了。”


    “还有一事,玉茗既是星官,那古星图上是否有所显示呀?”


    林灿低头西瞧,众星皆上下浮沉,忽然她注意到了西方一颗凹凸嶙峋的星辰,通体深紫,表面覆着一层金属般的光泽,在星海中宛如一块漂浮的残铁,正静静地沿着星轨转动。


    林灿暗自记下,却冲何正白摇了摇头。“古星图无异常,对了,三日后便是品花宴,玉茗肯定争夺花魁,这事跟沈望之又有关联,我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


    何正白质疑地说道:“可葬星阁的人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抓人吧。”


    “防患于未然,况且这花魁盛会难得一见,得有人打探打探。”林灿琢磨着,忽然拍了拍桌子,“我有一事求你。”


    翌日,望春楼内新进了一批花娘。楼内熙攘喧嚣,笙歌未歇,林灿随着一众花娘踏入正厅,香屑从檀炉中袅袅升起。


    林灿换上一袭烟红轻纱,腰间以金线绣出牡丹团花,繁而不俗。她素来不喜浓妆,却在此刻依规描了额花,点绛唇,凤目低垂。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单薄的布料,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柳葶苧:“要不是见你受伤未愈,定不饶你。”


    “都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台上,望春楼的总管背着手训话,“品花宴可是要给贵人们选伶人,你们都要小心伺候,若有半分差池,当心小命不保。”


    “是。”众人纷纷福身应道。


    总管眯着眼从上至下打量着眼前排成一排的舞女们,仿佛在挑选一件精致的器物。他仰着下巴,肥腻的手指在半空中缓缓游移,最终停在了人群末尾。


    “你!”


    林灿还在四处张望着,忽然被叫到,错愕地抬头。


    “就是你,上来。”


    林灿慢悠悠地走上台,总管从头到尾细细打量,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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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声,道:“模样倒还清秀,就是这身板儿太直,肩胛像刀削似的,细看没半分柔情。”


    他扭过头对一旁的乐师一挥手,“奏曲,看看她跳得如何。”


    鼓乐响起,丝竹入耳。


    林灿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勉强依着旁人所舞的节拍起势。她的步伐虽轻,却带着太多规整,腰间应是旋柔之势,却被她硬生生压成了剑势回鞘。


    她跳得一身正气,像个换了红袍的剑士在演阵前校场,四肢僵硬毫无媚态,一众花娘因她的舞姿笑的花枝乱颤。


    乐师乱了节拍,总管一声冷哼:“你这是跳舞还是镇妖?”


    林灿停下动作,脸不红气不喘,正色回道:“总管见谅,我自幼习的便是剑舞,讲的是势开三尺,身正如松,故而不善其他舞种。”


    “呸,当我没看过剑舞啊。”总管一拍戒尺,指着林灿呵斥道:“剑舞也讲究刚柔并济,你这动作死板得像门板子立着,贵人都要被你笑死了。”


    台下笑声更盛,林灿却不急不躁,只眼睫轻垂,端立着。


    总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既然你无舞艺,就去后堂端茶扫地吧。”


    林灿低头称是,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总管叹气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挑的人?耽搁时间。”


    昨日辞别了何正白,林灿找到了柳葶苧。


    “苧儿。”林灿不怀好意的笑容让柳葶苧本能的后退两步,“打住,我伤未痊愈,做不了那打打杀杀的事情。”


    “不用打打杀杀,就去跳个舞,你不是一直好奇品花宴吗?机会来了。”林灿上前握住了柳葶苧的手,柔声劝道。


    “不去。”说着柳葶苧干呕几声,似乎真是呼吸不畅,林灿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顿时有些不忍心,“那算了,我自己去。”


    只是柳葶苧准备的这衣服十分诱人,她意味深长的围着林灿走了两圈,嘴角勾出点坏笑,嬉笑着说道:“回头若是哪家公子动心了,你可别一剑劈人家脑袋上,咱这可是□□……呃,是正道潜伏。”


    行至后台,林灿换下舞女的衣裳,一位小丫鬟交代着杂事规矩。


    “新来的,本本分分伺候我们花楼娘子,切记勿冲撞了贵人。”


    林灿点点头,甜甜地拥住了小丫鬟的手臂,“我不懂规矩,还烦请妹妹多教教我。”


    小丫鬟拍拍她,嘱咐道:“你伺候的是翠袖姑娘,她性格急了些,人却是好的,说你两句别放在心上。”


    “翠袖?”林灿莫名听着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


    “我听说咱们楼里有位玉茗姑娘,惊艳绝色,你可见过?”林灿继续问道。


    “玉茗姑娘千金之体,我们这些粗人怕伺候不到位,都是专门挑了人过去的。”小丫鬟压低了声音,“据说,她随手赏的玩物都够我们两年的口粮了。”


    小丫鬟又站直了身体,打量了一下,语气含着警告之意:“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好好干你的活吧。”说着便拎了茶壶去了前厅。


    此刻后堂无人,林灿轻笑着,哼起一声小调,偷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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