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芽讪讪地从贩卖机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罪魁祸首”奶油小面包。
“你没死？！”
看到走出来的人是苏轻芽后，玩家们反而被吓了一跳。
这说的是什么话？！
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苏轻芽一听这话，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了起来。
她的同事们好没有礼貌！
谭云率先意识到了苏轻芽表露出来的不愉快，赶紧走出来转移话题，“你刚才应该听到了我们谈论的内容了吧……那作为交换，你可以讲一讲我们离开之后，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吗？”
“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倒是……苏轻芽挠了挠下巴，虽然她不是有意偷听的，毕竟按道理来说，这地方还是她先来的，但是她毕竟还是听到了人家“工作”了一天获得的情报，她确实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她娓娓道来：“你们走之后，那些老员工就催着我赶紧修理打印机。”
“就只是催促而已？”老黑眼神怀疑。
“哦，那倒也没有……”苏轻芽被打断也不生气，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我动作慢一点，他们就想把我按到打印机上。”
老玩家们点了点头，这样的发展才对嘛……
“不过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是打印机还是挺好修的。”苏轻芽又咬了一口面包，嚼嚼嚼：“因为我上班的时候经常修理打印机，所以我就按照以前修理打印机的方法修理了一下……”
只是，苏轻芽看了看那几个表情还惊魂不定的（被躲起来的苏轻芽吓的）、和她同样是新人的几个玩家，想起自己摸到打印机里那坨湿漉漉的、会动的头发时候，世界观的摇摇欲坠。由己及人，苏轻芽最后还是决定贴心地帮他们省去部分过程：“打印机就修好了。”
“就这么简单？！”老黑脸上的表情明摆着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苏轻芽一脸正直，她又没有说谎，只是体贴地省去了一些没必要的过程而已。
“那之后呢？”谭云没有对苏轻芽的话做什么表示，只是追问道：“那修好打印机之后，老员工对你做了什么吗？”
谭云其实想问的是老员工给了什么线索，毕竟副本里发布的每一个任务都是机遇和危机并存，只是大部分玩家都只能体验到危机那部分；但是考虑到这样问的目的太明显，所以谭云最后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之后……”苏轻芽想了想，之后就是她拿到一个座机一个个打电话的事了，但是这部分获得的线索，还需要先验证才行；之后去金银街的事倒是可以说，但是说到金银街就要说到头发，那就圆不过来了……苏轻芽思考了两秒，最后决定省略主语一步到位：“之后就给我了一点钱。”
她举了举手里的奶油小面包：“我就拿着钱出去买东西想填饱肚子，然后就找到了这台自动贩卖机。”
“呵……你们相信她说的？”老黑冷笑一声，明摆着不相信苏轻芽的话，“什么时候副本的奖励是直接给钱了？”
其他几个老玩家表情也犹犹豫豫的。苏轻芽的话听起来真的有点离谱，但是她手里的确拿着东西在吃，甚至刚才还当着他们的面咬了一口，显然不是临时从垃圾桶里找出来装样子的。
“为什么不能呢？”苏轻芽理不直气也壮，“这个副本的任务本来不就和钱相关吗？”
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有一点道理，其他玩家若有所思。
“喏。”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苏轻芽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张10块钱的纸币展示给那几个老玩家看，“这就是他们给的钱。”
谭云伸手拿起了那张纸币看了看，倒是相信了苏轻芽说的话。这东西无论从质感，还是这阴森森的设计上来讲，的确不是苏轻芽能够弄出来的东西。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贩卖机里买个东西看看。”而□□是没有购买力的。
“不用了——”谭云摇了摇头，正要把纸币还回去，结果一只手直接抢走了她手里的钱，“到时候我会去验证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老黑把钱仔细叠好，十分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谭云皱起眉头，正打算说说老黑，没想到苏轻芽先摆了摆手，“哎呀没关系没关系……”
苏轻芽咬着面包看着老黑手上明显少了一截的手指，确定了之前的猜想——她换了20块钱的手指，还真是老黑的。
那现在……就当是物归原主了。
至于剩下的那10块？嘻嘻，那当然是她跑腿拿到的手续费啦～
“好吧……”既然“受害人”不追究，谭云也懒得多管闲事，“那我们来汇总一下现有的消息吧……”
“目前这几家是已经确定了敲不开门的。”谭云在自己的名单上点了几下，苏轻芽探头过去看了看，在心里“咦”了一声。
谭云指出来的名字里，有一个是她打了两次电话就打通的。但是根据拜访了这一家的玩家的叙述，他敲了很多次门，是确认里面没有人后才离开的。
……这不就和她之前的猜测相悖了吗？
难道她推测错误了？
“好。”谭云那边也总结完了，“那我们接下来的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拜访完剩余的欠债人，然后找到那些愿意还钱的。”
“只希望……”谭云看了看在场的玩家，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只希望副本给出的、愿意还钱的人数，不比他们的人数少……
“不过说起来，”谭云看了看四周，“茵茵呢？”如果说阿宅是去要债了，那茵茵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
“可能她和阿宅一样运气好选中了愿意还钱的人家呢～”章胖子乐呵呵地道。
“也是……”谭云点了点头，“那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问问她好了……”
*
只可惜，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玩家们依旧没有见到茵茵和阿宅的身影。
老玩家们面色沉重地踏入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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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而这份不好的猜想，在进入公司大门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很不错。”李明明照例等在大门口，看到他们一行人出现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你们全员都很准时。”
苏轻芽注意到了，李明明说的是……“全员”。
这也就意味着……
“他、他们两个，死、死……死了对吗？”陶雅颤抖着嗓子问出了苏轻芽心里想说的话。
虽然苏轻芽在听到系统介绍她的技能时，她就已经对这个游戏的本质、这些老员工是什么东西……有了一定猜测，甚至她都猜到了需要在深夜这个时间点、上门拜访的欠债人都是些什么。
只是苏轻芽一想到这只是一场游戏，也没有太过害怕。但哪怕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还是没有料到：这个游戏……竟然还会死人？
苏轻芽回想起自己进入副本后、那一系列堪称胆大妄为的操作，后怕的冷汗缓缓冒了出来。
老天！
她自己都惊叹了起来——
她竟然还活着！
“这不是废话吗？”
老黑冷笑一声，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两个新人的死亡，“这里是无限游戏，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吗？”甚至对他们这些老玩家来说，这个副本到现在才有人死亡，才是不正常的。
说句难听的，这个游戏里，死去的新人才是玩家获得副本通关线索的主要途径。只是可惜了，这两个人这次死得悄无声息的，连个尸体都没有见着，他们没法获得线索了。
啧，浪费……
“那死去的人呢？他们有没有可能……”陶雅殷殷期盼的话还没说完，谭云就不客气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在游戏里死了就是死了，（死掉的人）不会退出游戏。”也就不存在在现实里继续存活的可能。
这话一出，几个新玩家顿时如遭雷劈地愣在了原地。
就连苏轻芽也默默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皮。
老玩家们没心思也没这个功夫安慰新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两个新出现的老员工吸引了——两个老员工从杂物间里搬出来了一块黑板，放在了办公区的最前面。
几人对视了一眼，见李明明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小心地围了上去。
黑板上并没有写多少东西，最上方写了一个“新人还款进度”的标题，下方就是他们10个人的名字，以及当前的还款进度。
只不过，大多数玩家的名字后面跟着的都是“0”。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后面，有了还款金额。
“这、这怎么可能？！”
陶雅脸色苍白地看着唯二有了进度的那两个名字，嘴唇哆哆嗦嗦的，满脸难以置信，“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其他老玩家也缓缓皱起了眉头，神色晦暗不明。
为什么……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两个鲜红的名字。
为什么唯二有进度的两个人，会是死去的茵茵和阿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