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夏婵盘腿坐在电脑前,屏幕里的小人儿正扛着锄头在星露谷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她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敲地噼里啪啦乱响,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玩累了看会儿“书”,看到有玩家问为什么自己的小人吃了树汁之后会晕倒,原文:“我当中药汁喂的,是药三分毒,这个树汁这么绿,肯定大补?”她乐得前仰后合,发出“老乡,星露谷笑话又有了”的评论。顺手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换到右边。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清甜的果香飘了进来。妈妈端着果盘走到她身边,盘子里红艳艳的西瓜切成可爱的小三角,黄澄澄的芒果上还插着竹签,旁边点缀着几颗水灵灵的蓝莓。
“歇会儿眼睛,吃点水果。”妈妈把果盘放在鼠标垫旁边,顺手揉了揉夏婵乱蓬蓬的头发。
“谢谢妈!”夏婵头也不抬地伸手摸了一块西瓜,汁水差点滴到键盘上,吓得她赶紧仰头准备一口吞掉。
余光却看到身后的人与平时不同,“妈?你什么时候染的头发,这橘黄色看起来怪眼熟的,看着像……像…像罗宾!”
“罗宾?!”
夏婵猛地往前俯身,和身后的女人拉开距离,这女人俨然长着一张和罗宾一模一样的脸。眼前的画面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甜蜜的果香变成了旋转木马的油漆味,耳边欢快的游戏音效化作了机械单调,还时不时卡顿一下的八音盒旋律。
“夏婵!你还好吗?”罗宾焦急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她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旋转木马的金属杆。玛鲁踮着脚试图拉住她摇晃的手臂,德米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
“你突然就僵住了,怎么叫都没反应……”玛鲁担忧地说,“像是被人注射了什么药物一样。”
夏婵的额头渗出冷汗。刚才的“家”如此真实——电脑屏幕里的游戏、键盘的触感、甚至妈妈手上淡淡的护手霜香气……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罗宾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是不是中暑了?你的脸色白得像鬼魂。”
旋转木马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夏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德米默默递来一瓶冰镇葡萄汁,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凉得一个激灵。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喃喃道,喉咙干涩得发疼。
玛鲁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是吃了爸爸的蘑菇汤?上次……”
“咳咳”德米剧烈地咳嗽起来,“那种事绝对没发生过!”
旋转木马的彩灯在夏婵模糊的视线里晕开成一片柔光,罗宾一家关切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在她踉跄着要从木马上下来时,一道修长的影子斜斜地插了进来。
塞巴斯插进了几人之间,靠近夏婵,手指间还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歪头打量着夏婵苍白的脸色,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像按下了重启键,夏婵的瞳孔终于聚焦。塞巴斯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机车汽油的气息,意外地让人清醒。
“再帅的人粘上二手三手烟味都让人觉得窒息。”夏婵想,这可不是让人清醒吗?清醒地想要离烟味远一点。
本来就感觉晕乎乎得,此刻再闻到烟味,像是晕车的人一脚踏进了被太阳晒出皮革味的大巴车里,车里还有人刚刚抽过烟;又像是为了省钱坐了一夜火车硬座,车厢里虽然禁烟,但吸烟区的烟味还是不可避免地日积月累地附着在车厢的每个角落,饭点时还有人拿出泡面,烟味混杂着泡面味,耳边还要有小孩哭闹不止或跑来跑去的声音。
夏婵悄悄往后挪了挪。
“你看起来糟透了。”
对面的男人没有发现夏婵的反应,也可能是不在意。他说话时,黑色连帽衫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倦意的眼睛。肩膀微微佝偻着,像是被阳光晒得不太舒服。
德米皱眉盯着赛巴斯手上的香烟:“少抽点烟……”
“放松,叔叔。”赛巴斯用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回答。
“塞巴斯?”玛鲁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居然出门了?”
什么意思?夏婵皱眉思索着,我们不是一起在完成游乐场要求的项目吗?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叽叽喳喳关心自己顺带互相打趣的几人,每个人都看起来很正常。包括一身烟味的塞巴斯……
烟?夏婵盯着他手上没有点燃的那根烟。塞巴斯从不在家人面前抽烟吧?
之前游戏剧情里,罗宾还为了在塞巴斯房间里发现了烟灰缸发愁呢,如果直接见过赛巴斯抽烟,罗宾就不会因为烟灰缸发愁,而会直接因为儿子吸烟发愁了。
他怎么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在手里展示出来。
周围一切静止了,夏婵又一次猛地睁开眼睛。
耳边的风声呼啸,彩色的灯光在视野里拖曳出模糊的轨迹。她仍然坐在旋转木马上,双手紧紧攥着金属杆。周围的景色在高速旋转中扭曲成一片斑斓的漩涡。
眩晕感还未消退,但她的思维已经运作起来。
“夏婵!醒一醒!”罗宾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罗宾、玛鲁和德米各自坐在不同的“木马”上,正焦急地望着她。他们的嘴唇在动,声音却断断续续,似乎被某种力量干扰着。
“她那个木马为什么会自转!再这样下去她身体受不了的。”玛鲁的声音带着哭腔。
德米用力拍打着自己身下翼龙形状的木马,“这该死的木马怎么不停?!”
旋转木马的音乐声越来越刺耳,八音盒的调子断断续续又扭曲。夏婵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她看到塞巴斯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斜后方。他依然戴着连帽衫的帽子,但嘴角却挂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轻松的微笑。
“这不是真的……”
夏婵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更清醒了一些。
罗宾从她的木马上站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试图向夏婵靠近:“抓住我的手!”
就在她们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整个世界的颜色突然褪去。旋转木马上的彩漆剥落,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金属。音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低沉的、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夏婵惊恐地发现,其他几人开始变得透明。
“不要消失!”她伸出向几人伸出手,却看到自己的手臂也开始变得像雾气般稀薄。
赛巴斯是最后一个消失的,他摘下帽子,第一次完整地露出脸庞,用口型对她说:“再见。”
“啪!”
一声响指在夏婵耳边响起。
她剧烈地喘息着,发现自己正瘫坐在已经停止的旋转木马上。工作人员正担忧地抬头看着她:“小姐,你还好吗?你坐的机器出了点问题……”
罗宾一家围在她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实的担忧。玛鲁用手做扇正在给夏婵扇风,用以增加新鲜的空气,德米的衬衫也快被汗水浸透了。
“我……我们刚才……”夏婵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你一直在说胡话,”罗宾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从我们进入这个项目,你坐上旋转木马开始,就在说什么‘蘑菇’和‘不要消失’……”
夏婵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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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她越过几人的身体往后看去,看向赛巴斯原本坐着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
【检测到异常状态[现实扭曲]!获得隐藏成就:“在清醒梦中梦见自己做梦!”】
系统的弹窗许久不见,此时突然出现在夏婵的视线正中央。
“赛巴斯?”她疑惑地开口,转头在四周寻找着。
罗宾困惑地皱眉:“谁?”
“赛巴斯啊!”夏婵也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你儿子啊,他怎么不见了?”夏婵疑惑地看向三人,却发现三人的表情一片茫然,玛鲁甚至踮脚试图摸摸她的额头。
德米掏出手机又收了回去,“可惜我们现在不在鹈鹕镇,不然应该叫哈维医生来看一看。你准是生病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继父,但你不能直接否认他的存在啊!”夏婵玩游戏时从不觉得德米是个坏人,但此刻他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寒。
“可我确实一直只有玛鲁一个孩子。”罗宾说。
夏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非常爱孩子的妈妈口中说出来的。她一把抓住罗宾的手腕:“你们是认真的?那个整天窝在地下室里敲代码,总是一副没睡醒样子的塞巴斯蒂安,有时会去乐队演出的塞巴斯蒂安,你们真的不记得了?”
玛鲁和德米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罗宾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亲爱的,我家地下室是储物间,连电脑都没有啊。”
“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有一个儿子,怎么会让他住在地下室呢?那里又潮湿又没有阳光。”德米在一旁补充。
“不可能!”夏婵急得直跺脚,“他最喜欢在下雨天的海边抽——”话到嘴边突然卡住,她意识到什么,“你们家,有没有烟灰缸?”
“当然没有。”罗宾斩钉截铁地说,“德米有哮喘,我们家禁止一切烟草制品。”
夏婵的脑子嗡嗡作响,“这太离谱了……”
“那你家的停车库呢?里面的摩托车是谁的?”
罗宾耐心地回答,“那个车库是空的,一直没有停放东西,说起来也怪,我居然一开始建房子的时候还特意建了一个车库……”她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不理解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夏婵觉得自己肯定还在梦里,这一切都太魔幻了。但不管她怎么尝试都没有再一次“醒过来”的迹象。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荒谬的结论,塞巴斯蒂安的存在被某种力量抹去了,只有她还记得。
“通知,通知。”游乐场的广播突然响起,“请夏婵小朋友速到失物招领处,您的棒棒糖在等您~”
夏婵皱了皱眉。草莓味棒棒糖,这不是幻觉里自己叼着的那颗吗?
“我没丢过什么棒棒糖……”她沉思着,一边带着其他人往失物招领处走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坐以待毙不是夏婵的习惯。
招领处柜台上,果然放着一颗已经拆封的棒棒糖,草莓味的。穿着兔子玩偶服的工作人员笑嘻嘻地说:“有位穿黑衣服的年轻人说是您掉的。”
夏婵没有接过棒棒糖,“他是不是,里面穿着紫色的连帽衫?”
“对呀,他还说……”工作人员突然停顿,“奇怪,我明明记得他长什么样,现在怎么想不起来了?”
夏婵用背包拾取功能拿起了那根棒棒糖。
[无法分类物:一根多余的棒棒糖]
“怎么了?”玛鲁关切地问。
夏婵缓缓抬头,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今天的项目可能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