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重归宁静,只剩近千具冰冷的死尸倒在地上,一面赤鹰军旗斜插在地,无力地倒垂。
西羌军阵的气氛略有些萎靡,被阵斩一位万户猛安,士气能好到哪里去?这一场激战足以证明,同等兵力下赤鹰旗并非陇西寒羽骑的对手!
慕容晋死死攥着拳头,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草原各部抽调而来的精锐会敌不过曾经孱弱的陇西边军。
可草原男儿百战,陇西精骑何尝不是从**堆里爬出来的?
容不得多想,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轰然作响的马蹄声吸引,茫茫雪原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隆隆!”
“轰隆隆!”
骑兵尚未出现,可浓浓的威压已然充斥天地,恰似沉雷自远天碾来。积雪开始簌簌跳动,仿佛有巨兽在地底翻身,驻马而立的羌骑甚至能感受到大地在震颤。
地平线上一道黑线缓缓浮现,铁甲映着雪光,泛起森寒的涟漪。没有呐喊,没有号角,唯有千万铁蹄踏碎大地的轰鸣,如山崩,如海啸,向刚刚沉寂的战场席卷而来。
“轰隆隆!”
玄色大纛率先跃出地平线,旗面烫金绣字:
洛!
大纛之后便是五千玄甲,汹涌而来,奔腾如潮。作为玄国公亲军,军中五千悍卒皆乃百战老兵,骑阵移动间充斥着肃杀之气!
玄武军之侧便是一万凉霄军,黑甲茫茫,与寒羽骑的白甲遥相呼应!再两翼,阙州卫、并州卫各一万骑策马前行,威武不凡!
“全军止步!”
“轰!”
一声怒吼,万骑控缰!
数万人的骑阵,以玄武军为中心,呈雁形阵往两翼展开,军威凛然,完全看不出奔袭百里的疲惫,只有杀意冲天而起!
四万铁骑齐齐勒马的瞬间,竟听不到一丝杂音,只有漫无边际的玄色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匹战马都钉在原地,骑兵纹丝不动,人人手持长矛,腰悬苍刀,甲胄在身。
一双双冰冷的眼眸中不带半分情感,视线穿透雪幕,聚焦在西羌军阵之上。
当真是动若雷霆,静如渊岳。
饶是眼高于顶的西羌众将也觉得心头发紧,陇西军威鼎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即使草原各部也难以凑出这么一支精锐,确实乃心腹大患!
两军列阵,鸦雀无声。
玄武军主帅岳伍高举军旗,越阵而出,屏气沉喝:
“大乾玄国公、镇西大将军洛羽,请西羌七皇子,阵前一叙!”
喝声滚滚,回荡雪原。
大阵之中各有一骑出阵,马蹄在雪地中留下一连串的黑点,最终在战场中央相聚。
洛羽穿上了那身镇西大将军的甲胄,通体玄色,与玄武军别无二致;倒是耶律昭夜变了样,不再是以前的锦衣皇袍,而是一身鲜亮的甲胄,多了草原人的雄武之气。
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这已经是他们不知道第几次交手了,互有胜负,仿佛像是一对宿敌。
但今天,终究决出胜负,也分生死!
耶律昭夜率先开口,面如止水:
“洛将军来得似乎晚了一夜,我等你很久了。”
“奔波百里,总该让我喘口气不是?”
洛羽漫不经心的说道:
“奴庭之战已经打了一整年,不差这一天。”
“是啊,整整一年,该分出胜负了。”
耶律昭夜喃喃道:
“不得不说,洛将军此战布局精妙绝伦,我很佩服。”
“噢?”
洛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怎么说?”
耶律昭夜缓缓道来:
“此次决战,源头便是蜀国送来的二十万石军粮。你方粮草告急,视粮草如性命,必会派兵相迎,所以我便派人中途截杀。
原本俘虏了玉山军主将裴守拙,我以为是一场大胜,能极大打击你方军心士气,可后来却发现这是洛将军故意放出的钩子。
舍得让一军主将孤身犯险,充当间中间。
佩服。”
“是吗?那我为何要故意让裴守拙进入你方军营呢?”
“很简单,想跟军中内奸搭上线罢了。”
耶律昭夜嘴角微翘:
“第五长卿,是你的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替我大羌效命。
对吧?”
洛羽不语,但表情似乎僵了一下。
四目相对,气氛略显诡异。
细微的变化让耶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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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舒服,轻笑道:
“没想到吧?他藏得这么深也被我查出来了。”
“看出来又怎么样?”
洛羽似乎并不在意,反问了一句:
“我不是照样攻破了玉隐峰?整条茂山防线被打成了筛子,四处漏风。”
“这就是我佩服洛将军的地方。”
耶律昭夜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两封密信让你进攻的目标各不相同,但裴守拙那封诈降信明显是诱饵,第五长卿悄悄送出的密信才是最后的开战地点。
我想知道,你为何选择进攻玉隐峰而不是听松坡?”
“因为两封信一到,我就知道第五长卿的身份已经暴露,他的那封信,不能信!”
“暴露?为什么?”
耶律昭夜眉宇微皱,两封密信他都看过很多遍,绝无缺漏之处,换做谁都会选择进攻听松坡,怎么就能看出来第五长卿暴露了?
“道理很简单。”
洛羽很平静地解释道:
“裴守拙当了二十年义军,半辈子都在跟你们羌人厮杀玩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投降?如果他降了就只有一种可能:
诈降!
这一环我看得出来,你们也看得出来。既然是诈降,那他送来的信我就不需要相信,只需反其道行之便可,自能躲开你军的埋伏。
他让我进攻玉隐峰,那我便强攻听松坡,万事大吉。
这么看,第五长卿没必要送出第二封信,因为裴守拙在明、他在暗,他每动一次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但他还是冒险送出了第二封信,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第二封信不是告诉我进攻目标,而是在提醒我!
已经暴露!”
耶律昭夜的眉头深深皱起:
“洛将军所言太想当然了吧,这全都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并无任何真凭实据。
仅凭猜测就敢将主力全部投入到玉隐峰?这可是数十万人的决战,如此作为,可有些儿戏了。”
在他看来洛羽说的是有道理,但全是你自己凭空推断出来的,说白了就是在赌。如果是几千人的小规模战役你赌一次没什么,可这一赌你压上了十几万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