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死了!”
“快跑,快跑啊!”
孔宁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心慌的奴军一哄而散,兵败如山倒,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的屠杀!
奴军溃败的这一幕让远远观战的耶律昌图手脚冰凉,因为不仅是奴军败了,其他几处骑兵交锋的战场也全面落入下风,战局急转直下。
虎豹骑的凶猛程度与玄武军不相上下,刚刚一轮凿阵已经有一名万户猛安被蒙虎阵斩!五千骑愣是冲烂了己方万人骑阵;
还有凉霄军,明明是刚成军没几个月的新军却悍勇无比,大杀四方。
再加上陇西三卫,霍连城、君沉、凌桐、常遇山等一众悍将在外围袭击羌兵腹背,左冲右突,杀得羌骑溃不成军。
你以为是一场大混战?
不,你错了。
战场侧面一座略微隆起的山坡山,隐约可见一袭白衣驻足,身侧站着一排排传令兵和鼓手,萧少游在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不断调动各军冲击敌军的薄弱处,一点点积累优势,最后再转化为胜势!
论排兵布阵,谁能和陇西白衣相比!
漫天嘶吼声中,羌兵的士气越发低落。
“殿,殿下,要不,要不走吧。”
边上一名武将哆哆嗦嗦的说道:
“此战我们,我们回天无力,再不走就,就走不掉了。”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此战必败无疑!现在趁着己方还有一战之力,或许可以突围,待会儿就不一定了。
“不走,我不走!”
耶律昌图嘶吼道:
“我乃是大羌皇子,奉父汗之命坐镇奴庭,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大战之前,谁敢临阵脱逃,杀无赦!”
众人脑袋一缩,哪还敢吭声啊。
“嗡嗡嗡!”
忽有一阵琴声穿透战场,飘入了他的耳中,耶律昌图猛然转头看向五凤山顶,看着抚琴的第五长卿,恨得咬牙切齿:
“是他,都是他!”
“就是此贼害的奴庭落入今日之局!分出一千人去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去啊!”
在耶律昌图愤怒的骂声中,一千精骑翻身下马,呼啦啦朝上头涌去。此刻的他已经疯了,已经不在乎此战能不能赢,他只想把洛羽和第五长卿给弄死!
“杀啊!”
阵阵呼啸声中,羌兵眨眼间便冲至半山腰,陇西边军打不过,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应该手到擒来吧?
第五长卿依旧在弹琴,对于喊杀声充耳不闻。
侍立身后的知玉看了旁边的卫渊一眼,看似憨厚的卫渊默然不语,只是带着麾下三百奴军挡在了山顶外围,人人持盾举枪,列阵迎战。
没错,他们不是什么奴军,也不是什么陇西潜入的暗桩,只是第五长卿多年来培养的唯一一支私人武装,一直藏在奴军之中,寂寂无名。
带队前冲的是一名黑脸千户,看到如此场面露出一抹讥讽:
“原来又是一群叛徒,呵呵,真当自己是三头六臂了,还敢阻拦本将!都给我滚开!”
卫渊独自一人迈步前行,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左右腰侧都悬挂着刀鞘。
“蹭蹭!”
两柄锋利的弯刀同时出鞘,卫渊手持双刀,随意地挥舞一番,淡淡吐出一个字:1
“来!”
嚣张,狂妄!蔑视!
如此场面让黑脸千户怒火中烧,拎着一杆凿阵用的长枪就冲了出去,怒声嘶吼:
“何方鼠辈,也敢与本将交锋!”
面对黑脸千户挟怒而来的凶猛冲刺,卫渊身形稳如磐石,脸上不见丝毫波澜。他既未后退,也未格挡,就在枪尖即将及体的刹那,他动了!
动若脱兔!
只见卫渊侧身、拧腰,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险之又险地让枪尖贴着胸前的衣襟擦过。与此同时,左手弯刀自下而上迅捷撩起,并非去砍坚硬的枪头,而是精准地贴上了枪杆!
“锵!”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弯刀顺着枪杆向上急速滑动,带起一溜火星,直削黑脸千户握枪的前手指!
这一招阴狠刁钻,完全出乎黑脸千户的预料。他若不撒手,五指瞬间便会被削断;若撒手,长兵优势顿失。
电光火石间,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松开了前手。
然而,就在他前手松开的瞬间,卫渊的右手弯刀动了!刀光横斩而出,目标直指因其松手而露出的前胸!
黑脸千户大惊失色,慌忙想要后撤,但卫渊的速度更快!那横斩的弯刀在半途陡然变向,由斩变刺,猛地扎向他的咽喉!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传来。
黑脸千户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双眼圆瞪,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卫渊的右手弯刀已经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喉咙,刀尖从颈后透出少许,鲜血顺着血槽汩汩涌出。
卫渊眼神冰冷,手腕一拧,弯刀在其喉管内搅动半圈,随即猛地抽出!
“噗嗤!”
黑脸千户捂着喷血的脖颈,踉跄后退了两步,脸上充满了恐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情,最终砰的一声仰面倒地,身体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从交锋到毙命,不过短短数息之间。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喊杀声震天的半山腰,此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
那些跟随着千户冲来的羌兵全都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千户的尸体,又看看持双刀而立、衣襟染血却气息平稳的卫渊,脸上写满了惊骇。
这黑脸千户在他们军中也是以勇力著称的人,没想到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双刀汉子面前,竟连一个照面都没走过,就被如此干净利落地斩杀!
卫渊缓缓抬起双刀,刀尖斜指地面,鲜血顺着锋刃滴滴答答落下。
他目光扫过面前惊疑不定的羌兵,依旧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却比刚才更具杀意:
“来!”
……
“铮铮铮!”
嘹亮雄浑的琴声还在战场中回荡,第五长卿没有去看血腥惨烈的战场,也不担心身后的羌兵能突破卫渊的防御。
双眸紧闭,只靠十指去感受琴弦,靠心去感受这冲天杀意!
八十年了,奴庭三州等这一战八十年了!
从记事开始,父亲就一日日的教导叮嘱他,他们是凉人,羌人是压迫他们的外敌,他亲眼见过无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状。
这些年他委身于敌、背负着万千骂名,只为了今日之战!
一向心如止水的第五长卿竟然露出一抹狰狞,朗声怒喝:
烽烟卷地掩残阳,
铁骑连云过山岗!
玄甲破阵琴作鼓,1
一曲秋风葬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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