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日。
太子的得力幕僚程觅,因酒后题反诗,被厉国公稽查入狱。
程觅被诛九族。
太子识人不清,被德武帝罚禁足抄诫十日。
四月二十六日。
御史台监察御史巡查州县,发现迁州桐县的县令曲问春,**绢六千五百一十七匹,相当于其官品二百余年俸禄。
另,强占民田五百亩并残害农户,强抢其妻女,致家破人亡。
县令曲问春被判绞刑,??抄没全部家产。涉案的县丞、主簿等十二名属官,流放至极北的敕坪州。
曲问春是陈昭仪的侄女婿,陈昭仪是七皇子的母妃。
至此,是宁王妃逝世的第六日。
除宁王自己,其余三位成年皇子,皆受了不同程度的牵连与惩罚。
宁王几乎没有党羽,他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敌人。
一时间朝野人心惶惶。
谁也不敢说这是宁王的报复。
党羽之争,谁还没点不见光的事情?
魑魅魍魉皆消停许多,生怕自己丢了命。
四月二十七日。
恰逢前几日,阙罗得道高僧伽什罗支,游历至玳国。
由德武帝和恒暘长公主出面,请高僧伽什罗支于头七之日,诵经超度宁王妃。
今日便是宁王妃头七。
法事自辰时起,僧众诵经,肃穆与慈悲之声拢着整个城西。
时不时响起的法铃声,似能穿透人心。
入夜后,宁王府内焚烧冥器,孝眷绕火堆七周诵《往生咒》。
温执素坐在屋顶上,火光远远地都能看得清楚。
她几乎看了整整一日。
身边忽然有砖瓦的轻响,她开了口:“你说,这高僧伽什罗支,会见我吗?”
闻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远处的亮光,犹豫了下:“这人,应当是恒暘请来的。你不如去问她。”
温执素起身,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连夜去了长公主府。
“你想见伽什罗支?见他倒是不难。”恒暘长公主一身宫装,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见但你若对他有所求,这老头脾气十分古怪,他不一定能帮你的忙。”
她待还要问。
长公主面色疲惫,直接送客:“今日我倦了,便不同你聊了。”
温执素出长公主府的时候,法事超度诵经的声音渐渐弱了。
她绕去宁王府旁边的巷子里,正巧看见一个身披金襕袈裟,手持锡杖、拂尘的老者,走在一群小沙弥中间。
火光照得他的金襕袈裟十分晃眼,她眼前泛起金光重影,却见那老者突然停了步伐,倏地看向她所在的巷子。
眼前发花,但有一种直觉告诉她,那老者是在看她。
凝视了约莫几息,他突然带着两个普通僧人走了过来,直直地走到她面前,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他递过一把油纸伞,“施主,天色已晚,当心夜雨。”
温执素下意识接过,合手回礼道谢。
老者便带着那两名僧人离开了。
回挽梅院后,她心里揣着这句话,直到天色微明也没见一滴雨。
那把伞就在她床边的矮几上放着。
她检查过了,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
伽什罗支到底何意?
未等她想出答案,终是睡了过去。
“弟妹!素素!”苏岚沙急促地敲门声,屋里春灵给她开了门,她直奔床榻。
“哎,嫂夫人!县主她还没起身!”春灵可拦不住苏岚沙,被她直接掀了温执素的帷帐。
温执素感觉自己才睡下就被惊醒,心里有些火气,耐着性子问:“嫂嫂,发生何事了?”
“夫君……你哥哥定是出事了!今日已是第四日,他毫无音讯!”
她一下就醒了神。
温执枫那边,确实出了意外。
苏岚沙连夜离开咔卢县后,他们原本计划用两日的时间,利用巡检的空档掩人耳目,将萧恨山坟边的土慢慢松动。在第三日暮色降临之时,去开启坟茔拿取证据。
但事情并不顺利。
周青秋的密信是对的,他们行踪已露。
坟茔里,叶从旋说的那些记号全部都在。但他们挖开以后,坟茔是空的。
咔卢县郅县令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声音诡谲:“你们要找的,可是它?”
他手里拿着发黄的信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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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是三皇子与崇清人联络的铁证。
萧恨山从崇清冒死夺来,在他尸体里夹带回国。
郅县令当着他们的面把信烧了,那枯黄的信纸一沾火,便像起舞的飞蛾扑棱着落了地,只余黑色的灰烬。
温执枫双眼猩红。
郅县令的脸被火光映得半明半暗,指着叶从旋:“凡是碰过萧恨山尸首的人,皆为我所用。”
原来十几年前,叶从旋和几个兄弟就中了蛊,时至今日他们才**控。
提前挖开了坟,又照着原样复原,只为守株待兔。
温执枫他们几人寡不敌众,被分别关进了水牢里。
水牢里并非是水,而是沼泽中的泥。
他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偏偏上面铁链锁住了手腕,两边的力道似乎要将人从中间扯开。
当夜,他们在水牢的泥淖里,见到了晚上闹出古怪动静的生物。
可能都不能称之为生物,他不确定“它们”有没有生命。
“它们”的眼睛似乎已经退化,成诡异的白色眼瞳。
有些生着鳞甲,缝隙中寄生着会动的灰白色藤壶,一呼一吸间吸食血液,待藤壶成血红色它便停止了呼吸。
有些背部长满鬃**,脱离了泥淖后露出藻类生物的模样,似有剧毒。
第二天夜里。
见到了另一种似水虿的东西,背上生着人的脊椎,同一个六七岁幼童一样大小,有着比**更长的尖锐口器。
“它们”似看不见温执枫一样,只在深夜的泥沼中游荡。
他们几人被关在这里后,再没有人来过。
许是根本不需要管,吊在这里脱水或者饿死,自然就成了“它们”的养料。
温执枫的双臂吊了一天一夜早已麻木,嘴上翘起干涸的死皮,浸泡在泥里的下半身麻木而浮肿。
叶从旋和其他人中了蛊,那县城外也一定出事了。
咔卢县的牢狱并不算难闯,他猜估计这两日便会有援兵,但需得他们撑得到才行。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下了台阶。
晦暗的影子投在上方栏杆外的墙壁上,似乎只有一人。
温执枫不由得屏住呼吸。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