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清醒过来第一句话。
“你真的很误事。”
闻筝却笑得无辜,隐去了眸子里的不满,说道:“你明明很喜欢。”
他将她从腿上推了下去,指着自己的衣服,不依不饶:“这便是证据。”
温执素没有他预料的羞愤反应。
她平淡的挑衅:“你对我施了术。”
言外之意,没了术法她根本不会有兴趣。
“重要吗?结果是你很快乐。”闻筝精致的面庞即便是露出阴险的笑意,也只能让人感慨造物主的不公。
温执素站起来俯视,挑起他的下巴摩挲着艳丽的唇:“若你不施术也能令我快乐,我便允你日日宿在我房中。”
“现在,你还不够格。”
然后,提了闻筝的领子把他从屋里丢了出去。
当真是好算计。
先是让她离不开哨子,然后再告诉她通过哨子能对她施术。
不要脸的程度令人发指,从认识的第一天就觉得像鬼上身,丢也丢不掉。
除此以外也没什么不好的,爽的是她,她无需对任何人解释和负责。
温执素重新沐浴更了衣,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自从她封了县主,被免了晨昏定省,上次见祖母还是楚姨娘小产那日。
她现在去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当代活阎王也不过如此。
这就敲上老夫人的门。
她到的时候正好快要到午膳的时间,老夫人见她难得过来,留她用了午膳。
趁着还未布菜,温执素开口说道:“祖母,怀芷前些日子被我托人送去西霖书院读书。那边有许多培养名门闺秀的名师,等她学成,定是能嫁个好人家。”
“西霖书院是何处?”老夫人眼睛亮了亮。
温执素解释:“祖母,您就想着那是个有许多富家子弟的地方。他们虽不与怀芷一同读书,但是都在西山上住,低头不见抬头见。”
“怀芷虽是庶女,但生的朱唇皓齿。有如此颜色,等她学成之时,家里定要被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竟有此等好地方?当年容儿怎的不去?”老夫人想起那不争气的三孙女就叹气。
家里数她的容貌最明艳,结果现在一点嫁人的机会也无。
原本就算是断了腿,以将军府的名头想要讨个富庶商户的婚事也不是难事。
现在疯了,当真是可惜了那容貌。
温执素自然知道老夫人在打什么算盘,故而惋惜道:“容儿妹妹不喜读书,实在可惜。不然凭那身姿,明年选秀去做个正宫娘娘都不在话下。”
“还正宫娘娘,她现在……唉,莫再提她了。”
老夫人喝了口茶,又说:“提起选秀,月儿还有五日便出嫁了。她最近经常过来探望我,说是往后便不能在跟前尽孝了。这点心思比她姨娘楚浣不知好了多少。”
是挺好的。
盯上你的私库了,可不得临阵磨枪尽尽孝。
等您老人家发现了,人都不在跟前了。
温执素煞有介事的点头认同,回道:“月儿妹妹虽受姨娘耳濡目染长大,心思确是个好的。可能在姨娘面前她也瞒得十分辛苦。我以前得姨娘不满的时候,吃尽了苦头,更能理解妹妹。”
老夫人见她们姐妹二人还算是面上和气,楚姨娘曾如此对待大丫头,她现在都不曾计较,心里更是放了心。
随后才说:“所以我给月儿添了些妆,从我私库里面让她挑了些喜欢的物件。大丫头,你那时下聘有些仓促,祖母未来得及给。现在婚约推迟了,倒时祖母也会给你添置一份。”
看起来是一碗水端平,实则老夫人的心已经飞到三皇子那边去了。
她不在乎那些东西什么时候给她,反正抄家之前,她一件都不会留在府里。
所以温明月和楚姨娘现在拿的的属于她的东西。那她想找回来,也不算过分。
“祖母,孙女都明白。”温执素笑得乖巧懂事,“祖母把几个孙女都考虑到了,是不是也给怀芷准备了生辰礼?待她有了出息嫁了名门,也好时常念起祖母的好。”
“近日便是她生辰,我正打算命人送些东西上去,所以特地来问问祖母。好让怀芷知道,家里人惦记着她。”
老夫人笑容一滞,眼里精光飞快闪过,不露尴尬地答应:“那是自然。”
“黄嬷嬷,去开我的私库,把那套粉玛瑙的头面和御赐的软烟罗拿出来两匹。”
黄嬷嬷领命而去。
此时饭食已备齐,祖孙二人开始用午膳。
高门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可老夫人不是高门,她只用规矩挑剔别人,从不约束自己。
饭食用到一半,老夫人问丫头:“怎么黄嬷嬷还没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过一会,温执素正巧喝完碗里的汤,把碗“咔哒”放在桌上。
老夫人略带不满地看过来,正要说点什么。
丫鬟慌张地跑了回来,急声说:“老夫人!府库出了事,东西全都不见了!”
嚯,楚姨娘好大的胃口。
老夫人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丫鬟又重复了一边。
她“啪”地一扔筷子,猛地站了起来。
正要开口说话,眼睛却开始止不住地往上翻,口中未完全咽下的饭食也从嘴角溢出,甚至一阵阵涌出秽物。
“……来……来人……”
“娘!!!!”
温宏礼忽然冲了进来,扶住了快要晕厥的老夫人。
老夫人意识模糊不清,忽然捂住头开始轻微颤抖,下半身涌出了淡黄色的液体浸润了地面,又伴随着一阵恶臭。
竟是失禁了。
温执素见状连忙亲自去喊了府医。
等她回来时,老夫人已经彻底陷入昏迷。
黄嬷嬷听了消息也回了主屋,脸色白得吓人。
她一个劲儿地重复:“老爷,你要为老夫人做主。老夫人是被二小姐和楚姨娘害得如此啊!!”
满屋的臭气本就令人作呕心情烦躁。
此刻,温宏礼听了这句立刻咬紧了牙关,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你,还有素丫头,给我出来!”
他面色阴深,双目赤红,呼吸间颈边的青筋都暴起:“说!到底怎么回事!”
温执素和黄嬷嬷二人分别将事情说了,几乎无差。
温宏礼的手已经攥成拳,留下了黄嬷嬷照看老夫人,一有消息将来报。
他带着温执素,让管事去喊了全部的府兵。
直奔溪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