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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惊险

作者:非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兴许是过往你那般积德行善终于得了回报。”得知宋染一事,姚锦倒是没别的反应,只是叫俞溪小心谨慎地去对待。


    “她到底家里是当官的,别给她捏到了错处。”


    几不可察地冷笑一声,姚锦站起身将手中的书卷放回到书架上,转头看向书桌边正托腮翻看一本古籍的俞溪。


    “只不过那个宋文应该是活不成了。你记得口风严些,今日宋染无论和你说过什么都得把嘴巴闭紧了。”


    黄昏时刻,整个房间内的光影错落。


    俞溪停下手里的动作,手掌压在古籍的其中一页上开口问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天地良心,秉持着一般不论人家长里短的心态,方才俞溪可只说了宋染又是闹了一次又是送了一单生意的奇事。


    姚锦踱步到窗边把窗子关上,叹了口气。


    “宋文大概是留了后手,今日街头巷尾传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眉心挤得快能夹死苍蝇,想不通这些男人怎么总爱拿姑娘家的名啊结啊的给自己找借口。


    “今日宋染找到你这儿来肯定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你若是行差踏错哪怕一点她就能找个由头把你连人带店一块掀翻了。”


    “可她看起来——”


    俞溪的话没说完,指尖无意识地扣住书的边沿,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宋染不是在和她谈什么家宅秘辛八卦,也不是因为女儿把自己锁在屋内伤心难过来找一份礼物。


    那分明是确认俞溪没有出去“胡说八道”后,她临场随意想出来的借口。


    俞溪不敢想自己当时若是神色出现半点不合适的地方会怎么样,但凡自己是个口风不严的在宋染走后随便一吆喝——


    那下场恐怕不比宋文好多少。


    俞溪的额角突突直跳,简直不知道拿什么来形容宋染。


    说她精明能当场打到枕风坊上闹,说她粗钝今早又和幽灵似的来这么一下。


    “宋文忙来忙去,这下连死的体面点恐怕都难了。”


    阴差阳错躲过一场潜在的危机,俞溪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掌心温热,杯口处热气上涌慢慢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装得不够像,忍的时间不够长。”姚锦坐回桌边,颇为不屑地扬起下巴,“最重要的是又蠢又坏,手段低级的很。”


    两人对视一眼,俞溪不甚在意地笑道:“打秋风的仗着人好心,披上一层温润公子的皮,就真把自己当成监镇府里的重要角色了。”


    “等吧,最快的话,就是明天。”


    夕阳一点点下沉,距此不远处,整个监镇府慢慢地被笼罩在黑夜里。


    “你原来是想用这种东西绑架我的芸儿啊。”坐在上座的宋染声调平稳,视线投注在被压跪在大堂中央的宋文身上。


    宋文梗着脖子死死瞪着宋染的脸,只是懊悔自己马失前蹄。


    人之将死,言语上倒是不再作伪装。


    “我,嘶——我是你的亲侄子,你敢动我就不怕我父亲找,找上门来吗!”


    杯盏被丢到宋文脚边,酒液在地上浸出一大片污渍,宋染站起身极其不耐烦地亲手把宋文的脸按在那片酒渍上。


    “司芸是我宋染的亲女儿。”


    *


    俞溪踏入枕风坊,看到乔禾熟悉的身影时心里终于安定了不少。


    乔禾发鬓间的簪子显出润泽的光,抬头看见俞溪走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可算回来了。”果然,自己还是不能失去乔禾和小朱中间的任何一个。


    “我都知道了,坊主很厉害,处理的很干净呢。”乔禾无比自然地表达赞许,俞溪听了也只笑了笑。


    其实差点就翻船了。


    枕风坊里的客人不少,零碎间俞溪似乎听到了什么“表少爷”“死”“难看”“烂人”之类的字眼。


    “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又有侍者领着客人走到柜台前,俞溪摆摆手就往一楼最里的小隔间里走。


    有的消息,还真得去打听。


    只是听到宋文死状的时候,俞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同情,是后怕。


    街头巷尾那些碎嘴子忽地调转风向,要么噤声不言,要么反过来把宋文骂个狗血淋头。


    宋染的手腕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那个丫鬟最后怎么处理的?”俞溪皱了皱眉,终于想起来这个故事里还有另一个女主角。


    “说是被监镇夫人打发出府了,再远的,我们也不知道了。”站在俞溪对面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低垂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


    “这件事情你们没掺和进去吧。”


    俞溪皱着眉抬头看去,小孩的发旋上还沾了两根草,细碎的黑发间露出一双眼睛。


    小男孩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老大说宋文那小子算个屁,他才不帮小白脸干这些损阴德的活儿。”


    ……不愧是街头一把手杨大乞,还挺有气节。


    “这次多谢你了。”俞溪站起身,把那小男孩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你家老大没亏待你吧。”


    “啊?”他终于抬起头,接触到俞溪的目光时又窘迫地垂下脑袋,“老大对我很好,多谢俞老板关心。”


    “成。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柴禾砸了脑袋。”俞溪摆摆手,看那小孩手脚并用地从暗门里溜出去,太阳穴重重一跳。


    看着是真的造孽。


    完全封闭的昏暗小房间内,俞溪坐在靠门的位置,思绪烦乱。


    她闭着眼睛,有意识地去感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不知道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吱呀——


    俞溪猛地睁开眼,起身打开木门,乔禾满是忧虑的脸自门后出现。


    “我没事。”俞溪的眼睛终于聚焦,很缓慢地摇了摇头,才顶着乔禾的注视提脚沿着狭窄的通道往外走。


    重新回到宽敞明亮的地方,一直紧跟在俞溪身后的乔禾终于轻声开口。


    “坊主,已经没事了。”


    肢体上萦绕的阴冷感被一点点驱散,俞溪露出一个笑容,转过身反倒安慰乔禾。


    “没事了,叫你担心了吧。抱歉。”


    俞溪视野里的东西依旧有些混乱,撑着一旁的桌沿闭上眼,缓过劲来的时候乔禾已经靠的非常近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快一个时辰了,怕您出意外。”乔禾紧绷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上前把俞溪扶到桌边坐好。


    “这回是真的没事了,你放心,”


    一杯凉水下肚,俞溪终于清醒过来,视线被那纹路清晰的发簪吸引住。


    “乔掌柜,你鬓边的发簪出自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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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手?”俞溪在这儿第一次缠花工艺做的发簪,小小一朵格外惹眼。


    乔禾抬手摸到那朵杏花,见俞溪神色恢复往常的模样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东巷赵阿婆做的,她同她家孙女儿都有一手缠花的好手艺。”


    缠花……?


    俞溪脑子里灵光闪过,一拍手掌。


    “乔掌柜,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俞溪本还沾了点阴郁的双眼在一瞬间被擦亮,冲上去抱了乔禾满怀后就乐天乐地地要往外赶。


    “诶?坊主,坊主?!”乔禾茫然地站在原地,实在不知作何反应,最终还是被伙计喊到柜台前。


    “乔姐!这边找您!”


    “来了!”


    俞溪风风火火地赶到作坊,躲进里间拿起纸笔就是一整个下午。


    从桌案间再次抬起头,俞溪活动了一下脖颈走到门边把一个小机关向下转了一半,墙内响起轻微的咔哒声。


    “坊主?”


    不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俞溪用手指弹了弹手中正新鲜的手稿。


    图上扇框如窗,两侧的玉兰花盛放,于黑白之间展现出蓬勃的生命力。


    “进。”


    稿子被放在桌上,俞溪走到窗边木架边洗手,转身用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时看到石翠站在门口。


    “怎么了?”


    石翠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外头天都要黑了,小朱姐说您今日都没用饭。您今日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起。”


    “当然可以。小朱和阿青都还在作坊里吧。”把窗子关紧后,俞溪跟着石翠一起走到外面去。


    作坊内部是很宽敞的,四面墙上都破开的有窗子,只是这会儿关紧了。


    传过各个隔间,不像俞溪今日走进门时还能听到拉锯锯木头的声音,这会儿外面已经安静了不少。


    “坊主快坐。”


    窄窄的伙房里放了一张方桌,俞溪来的这会儿只差直对着门面对面的两个位置没有人坐。


    饭菜的香味在一瞬间占据了俞溪的所有嗅觉,肚子叫了两声,俞溪这下才终于觉察出腹中确实饥肠辘辘。


    桌上五菜一汤摆的整齐,色泽鲜亮干净,只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


    “这么好的手艺啊。”俞溪坐在桌前险些喜极而泣。


    整个伙房只点了一根蜡烛,大部分光源全都仰仗窗外将落的太阳。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阿青下厨居然也很有一手!”石翠坐在俞溪对面眨眨眼睛,右手拿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夹菜。


    阿青尤其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


    什么君子远庖厨,在枕风坊里这堆人里,管你男的女的,谁先闲下来谁自动担任厨子的角色。


    要不是小朱和石翠做饭实在难吃,他怎会如此!


    俞溪左看右看,忽然意识到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不会吧。


    “吃,都吃啊。看我做什么?”感到额角有一滴并不存在的冷汗掉下来,俞溪立马端起碗选择闷头吃饭,时不时抬头夸两句阿青实在是做饭圣手。


    果然,老板什么的还是得回家吃饭。


    阿青很是不情愿地接受了俞溪的夸赞。


    一张方桌,四碗米饭,四双筷子。


    落日西垂,新的蜡烛被点燃。暖光下,墙上映照出几个低着头,手部偶尔会重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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