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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作者:西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皎皎,你以为只有你重生……


    从晨起到午后,苏皎才醒了不到三个时辰,又昏沉地睡过去。


    睡梦里,她第一回梦到了前世谢宴登基的时候。


    永宁殿出来,因为在那晚的共苦,她和谢宴的关系骤然拉近了一截。


    初做皇后,她惶恐叽叽喳喳绕在身边伺候的人和宫中严苛的规矩,对这个唯一熟悉的夫君更为依赖。


    他刚登基,前朝的事忙的脚不沾地,两人时常见不到面,她便去御书房等他,或研墨或说话,或在他身边坐着看游记,安静的御书房总给她一种还在永宁殿的感觉,那里只有他们,不会有随时丧命的危险和严苛的规矩。


    谢宴自然纵她,虽然忙的厉害,御书房也永远让她随意进出,他永远如在永宁殿的时候一样耐心听着她的话,她与太后争吵,他便免了她入慈宁宫请安。


    “做了皇后也和从前一样,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可外面总有规矩……”


    “规矩束不住你,有我在呢。”


    谢宴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她心中安定了下来。


    他忙的脚不沾地,也凑着时间来和鸣殿,陪她种花簪花,带她一起避暑,帝王全部的宠都在和鸣殿,夜间她躺在他怀里,情浓之后,细细喘着气想。


    做了皇后也和从前没什么不一样,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或许——


    她仰头看着阖眼假寐的男人,身上环绕的全是他的气息,是情,是爱,是欲,这些从前在永宁殿都没有过。


    或许以后会更近一步吧。


    她欢喜地在哥哥面前说。


    “哥哥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再后来,他愈发忙,回来的时候,她大多已经睡去,早上醒来,旁边的人早就离开了。


    他几乎住在了御书房,苏皎心疼,便时常去御书房陪他。


    有时候研墨,有时候带些吃食,更多时候,她安**在他身侧看游记。


    旁边放了关于苏家的折子,他拿起给她看。


    她瞥了一眼,甚至不去打开。


    “不好奇是**还是夸奖的?”


    “哥哥不会让我为难,万不会做出什么被**的事。


    至于夸奖嘛……我爹和哥哥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非值当夸奖的事。”


    谢宴瞥来一眼,揶揄她。


    “养出这么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儿,不值当奖赏吗?”


    身边都是宫人,她脸皮顿时红


    了伸手去捂他的嘴不准他说。


    她不好奇前朝的事更多是因为她是皇后也是外臣的女儿她不想母家树大招风惹人红眼更不愿谢宴过于偏向而使臣子不满。


    谢宴笑着接了她满怀垂头再去看那奏折看清楚内容的刹那眼中如落寒冰。


    “怎么了?”


    她敏锐感觉到不对。


    “没什么你看。”


    她又窝回榻里去看游记。


    可她日日呆在御书房到底是惹了外臣不满。


    有大臣上书说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自也同理。


    “娘娘是后宫女子每日打理好后宫便好了如何能整日出现在御书房?实在有损皇上圣誉。”


    “何况皇上登基以后后宫只娘娘一人按着规矩早到了该选秀的时候娘娘迟迟不上禀主持实在为失德之举。”


    谢宴大怒罚了一批人可臣子的微词止不住频繁上书她从没接受过这样凶残的流言蜚语慌张之下又被太后喊去慈宁宫训了半日回来后她看着华丽冰冷的宫殿头一回认识到——


    出了永宁殿谢宴不再是从前的皇子一举一动在天下人的注视下他是一个王朝的帝王。


    再之后两人见面便少了。


    她想


    慢慢理着后宫无趣的琐事。


    见面少了说的话也少她本就闲不住那段时间正赶上苏惟在御前偶尔他出来巡视路过和鸣殿两人在殿外见面。


    兄妹两人说了些闲话临分别她蹙眉。


    “哥哥不是在翰林院吗?最近怎么在御前办事?”


    苏惟一愣随即笑着。


    “没什么近来皇上有事遣我来这做几件事。”


    两人分别越过廊下她听见几个侍卫交头接耳。


    “还遣他做事呢?来这当了御前侍卫也不知几时能回去。”


    “你说自打上回后皇上冷落皇后是不是也要冷落他们整个苏家了?”


    “说不准但这苏公子的好前途……只怕是难咯。”


    她沉着脸找人来打听这才知道自打宫外**她待在御书房太久谢宴也同时冷了苏家。


    将苏惟从翰林院调出让一个好端端的文公子进了御前他眼皮子底下。


    她等到了深夜问他。


    “若前朝**我不对你冷我


    ,为何将我哥哥调来这?”


    “因为一些其他的事。”


    他顿了顿,夜色下眼神更疲惫。


    “很快。”


    她一时沉默,两年的相处,他解释了,她该信他。


    可很快,中秋宴后,流言纷起。


    说云相家中有一女儿,将要入宫,颇得帝王青眼。


    她跑去乾清宫没见着他,却撞见了深夜还在他宫中的云缈。


    云家和苏家在朝堂上一直不对付,几句攀谈,无意间,云缈已向她透露,两位兄长高升,其中一位正在翰林院。


    顶替的是从前苏惟的位置。


    她再找来苏惟问,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浑身发冷。


    流言传的愈发凶猛,她要执意再去问他,苏惟拦住她。


    “你性子烈,以后跟皇上是一辈子的事,哥哥自己


    去问。”


    苏惟上殿,没提他自己的事,却为她讨公道,自然惹龙颜大怒,将他一贬再贬。


    她与谢宴也爆发史无前例的争吵。


    争吵后冷战了一些时日,苏惟受了罚,身上有很多伤,她担心,就亲自去见了他一面。


    “哥哥不想因为这件事,使你和皇上有隔阂。”


    夜色下,苏惟眼中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宠溺。


    她顿时鼻子一酸要落泪,又不想让哥哥太担心,别开头将脸埋在手臂里。


    只说有些困了。


    苏惟将一件外袍搭在她身上。


    “夜冷,早些回去。”


    冷战足有一月多,到谢宴低头与她求和。


    “使苏惟在御前,是不想他再从翰林院往上走,我想从别的地方提拔他。”


    他又将苏惟调回朝中,自从一路高升。


    明面上,争吵消弭,两人关系愈近。


    流言传的凶猛,她问。


    “会有人入宫吗?”


    “不会。”


    他再次,斩钉截铁地答复了她。


    可依旧是不久后的十月,云相府大喜,帝后亲临,她在府中,见到一个和他相似四五分的孩子。


    他当着众人的面认下,同时下了云氏女入宫为妃的圣旨。


    云家兄弟本也是参科举入仕,按着规矩入翰林院,可因贵妃,谢宴便允了他们**的爵位,云家一时炙手可热。


    她再问,他便不肯再说了。


    从那些欢笑到天翻地覆,甚至不到半年。


    她想不明白,却不得不明白了。


    不肯说便是答案,他毕竟是帝王。


    苏皎自此不再问也再不踏足乾清宫与御书房足不出户地呆在和鸣殿。


    外面传来他对那皇子如何好贵妃如何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只想。


    幸好幸好当时他给她留了一个地方这小小的和鸣殿是她的家。


    也幸好她还没对他剖白心意说到了喜欢那种程度不必在此时自取其辱。


    除却再不来往他对和鸣殿的赏赐与待遇分毫不差甚至苏惟在御前炙手可热他重用了云苏两家人。


    十二月冬猎苏惟失足坠下雪山侍卫遍寻而不得谢宴在山中待了两日堂堂帝王丢了半条命将苏惟捡了回来。


    她在奄奄一息的苏惟面前哭的泣不成声她娘已经**如今世上仅存的亲人里哥哥是她最不能失去的。


    谢宴张皇榜找天下名医硬生生将苏惟救了回来。


    回水凝露丸之外他们苏家又欠了谢宴一条命。


    父兄得重用她已是皇后除却曾经想要却并未得到的爱以外谢宴给了苏家绝无仅有的恩情。


    苏惟被救回来的时候她想。


    再没什么了。


    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情爱。


    从此她甘心留在和鸣殿


    也许一辈子就在这深宫了呢。


    甚至直到父兄反叛云缈带人入宫即刻要拿下她满屋冰冷的刀剑下也是他的臣子带来了圣旨又保住了她一命。


    重生后她出不去深宫前世两年多在和鸣殿的日子已经让她养成了绝不自怨自艾的性子既然短时间离不开就想办法让自己过的更好。


    第二世他却将两颗凝露丸又都留给了她。


    处置云家揭穿苏惟许多前世她以为的似乎都不是真相可如今看来谢宴前世也似乎早就知道——


    他知道云缈不是他的女人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儿子知道云家有异心……可她问起他还是只字不提。


    君心难测她当时怕问的太过毕竟曾经允下的承诺都不作数帝王心说变就变若是因为惹了帝王生气而降罪苏家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后果。


    起初的惶恐煎熬一日日的难捱在这个梦里又全部席卷到身上那些被她刻意去忘记的此时全部卷土重来骇得她一惊骤然从梦中惊醒。


    冷汗浸湿了后背也惊醒了谢宴。


    “怎么了?”


    恍惚对


    视,她张口欲问,却想起这并不是少帝。


    可今生呢?


    她还要留在宫中,过前世惶惶不安,那些并不喜欢的日子吗?


    她和少帝起初的感情,无话不谈,比如今的谢宴可好的多。


    “咳咳……咳咳咳……”


    她忽然低头捂住心口咳嗽起来。


    “皎皎?”


    她咳了好一会才止住。


    “谢宴。”


    “嗯?”


    他端了一盏茶喂给她。


    “我想去江南。”


    他骤然抬起眼。


    “什么?”


    “徐稷在江南见过我娘,我也想去找她。”


    苏皎并不瞒他,今生的他们相处尚算可以,他的性子还没前世后来那么怪,她不擅长撒谎。


    谢宴攥紧杯盏。


    “娘的事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再等等,好不好?”


    江南路远,他怕危险。


    她却摇头。


    “我想去。”


    空气凝滞了片刻,他抱住她。


    “为何突然这么执着?”


    “云家的人已经下了牢狱,没甚别的危险了,我这些天在宫中又太累,想出去歇一歇。”


    立时,谢宴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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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苏母去世的时候,她在屋内和苏惟的对话。


    她一直就是想走的。


    他用苏母在皇陵设计留下了她,后来云家出现,前世的仇恨撑着她,如今大仇得报,苏母也有了下落。


    她对他的心,却依旧捉摸不透。


    她温软的身子由他抱在怀里,甚至不久前,两人还缠绵悱恻,可他见过她从前的样子,知晓她动心的模样,如今便更惶恐。


    “不走不成吗?


    或者等我忙完这一阵,我陪你。”


    “我想独自去。”


    她摇头。


    谢宴沉默。


    苏皎却慢慢看出了他的意思。


    他不允。


    屋内安静许久,直到外面来人说皇上传他入宫,谢宴才起身穿衣。


    “等我回来再说。”


    苏皎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同样起身。


    徐稷打马停在徐府外。


    自从时疫止住,他奉命前往西街,开渠引水。


    这些是他从前在书中读过无数次的东西,自打干旱开始,也时常在脑中思考最好的方法,如今有了践行的地方,徐稷亲力亲为,几乎住在西街。


    他风尘仆仆地下了马,看到马车同样停在徐府外。


    帘子掀开,他淡漠的眉眼闪过惊喜。


    “太子妃?”


    谢宴从宫中出来他安排在苏皎身边的暗卫便来回禀。


    “娘娘见过徐公子。”


    “问苏夫人的事?”


    暗卫颔首。


    谢宴抿唇心中躁动的同时


    不对劲她自封太子的圣旨下来后情绪就不对劲。


    明明云家的事都已经澄清他想好了要与她好好过日子将从前那些都弥补回来为何又突然成了这样?


    “回府。”


    他大步往前迈。


    已近戌时府中无人。


    谢宴转头往外迈脸色沉得可怕。


    “太子妃呢?”


    府中下人跪了一地都称不知。


    苏皎出去自然无需同他们交代。


    “还不去找?”


    他沉着脸喊了一声府内下人顿时四散开来满院子地开始找。


    他抬脚踹开了在廊下养着的花草。


    “即刻带所有人将府邸翻找一遍再出府去找找不到太子妃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谢宴大手攥在一起夜色下他的眼神更冷。


    “长林。”


    “在。”


    “带人随我去徐府。”


    他大步往外迈越出门槛的刹那与一道身影撞在一起。


    “滚——”


    他话到一半看到来人。


    “皎皎?”


    苏皎被他撞的退开了半步还没站稳就被他死


    死抱进怀里。


    “你去哪了?”


    箍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苏皎几乎喘不过气。


    “出去走了走。”


    “只是走了走吗?”


    他将头埋在她肩膀眼神爬满了阴鸷。


    “是。”


    “我听说你去见了徐稷。”


    谢宴攥紧她的手开门见山。


    立时他感觉抱着的身子僵了僵。


    片刻后。


    “嗯问一些我娘的事。”


    “我不是说了吗等过了这段时间我陪你一起去。”


    “也只是问问。


    你箍得我太紧了。”


    谢宴连忙松开两人目光对视他眼中还没来得及藏下的阴鸷被她收至眼底。


    立时苏皎心头一颤。


    院中的下人找不到人纷纷慌张地跪倒在廊前。


    “太子殿下恕罪。”


    声音无不惊慌失措。


    “怎么了?”


    她蹙眉看去。


    “奴……娘娘?”


    “好了都下去!”


    谢


    宴打断他们的话,语气里带了一丝强硬。


    他拉着苏皎往屋内去。


    “册礼定在初十,你想何时搬入东宫?”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苏皎一怔,继而慢慢攥紧了手。


    “你想去吗?”


    谢宴望向她。


    “那你想去吗?”


    他想的,他自然是想,如今的府邸在宫外,她已有了要离开的想法,若是换去宫中,要好上很多。


    他能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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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她,陪着她。


    苏皎垂下头。


    她不想。


    她不想再回到宫中,谢宴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不想她走。


    她本以为以他今生的性子,她只说去江南找她娘顺道看一看风景,他能同意的。


    可是没有。


    沉默代表了回答,谢宴心中的慌张渐渐悬起,他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皎皎。”


    怎么就变了呢,今天之前,不是这样的。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苏夫人。


    “都成。”


    她心中乱成一团,胡乱地应了一声,越过谢宴往屋内去。


    他一人站在原地,拢起的手攥不住东西,心里的防线悄然崩塌。


    第二日一早,谢宴依旧入宫,苏皎也没在府中。


    下人再与谢宴回禀的时候,说苏皎今日没再去徐府,却独自去东街的钱庄换了些银两。


    “然后娘娘又去了苏府。”


    苏府?又去苏府做什么?


    谢宴立时就想到了。


    苏家府内有暗道。


    他眼神变了又变,大手紧紧攥在一起,才算克制住内心的躁动与疯狂。


    “明日搬入东宫。”


    他大步往外迈。


    这夜苏皎迈进门槛,一眼看到床榻边的人。


    他的脸在灯盏下显出几分冷冰的俊美,却在看到她的刹那温和下来。


    “怎又回来这么晚。”


    苏皎心中一窒。


    她算着他的时辰回来的,按平常的时间,他还要再晚一些才是。


    “在外面转了转。”


    顿了顿,似乎感觉到这样的话没几分说服力。


    “顺道往长街,想买几匹缎子。”


    “缎子呢?”


    谢宴下榻引她。


    “没瞧上好看的。”


    “这样啊……我明日让人将整条街的缎子都送去东宫,你挑一挑,若还没有喜欢的,我着人选你喜欢的样子去做。”


    “东宫?”


    她手一紧。


    “是,我想着离册礼不远


    了先搬过去好不好?”


    虽然是征询她的意见


    苏皎望进他眼底因为忙碌他眼中充斥着红血丝还有几乎望不到头的沉暗情绪。


    久久等不到回答抱着她的力道就越来越紧他喃喃。


    “去东宫吧好不好。


    外面人太多我们去东宫……或者还回永宁殿我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好不好?”


    她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丝桎梏的疯狂。


    “谢宴我……我不想去。”


    苏皎眼一闭将话说了出来。


    到了此时她依旧想争取哪怕她觉得自从她表露出要去江南之后谢宴的表现与情绪……便越来越不对劲了。


    “宫外不好吗?”


    “那宫中不好吗?”


    他不明白她前世也呆在和鸣殿三年宫人回禀那里时常欢声笑语他以为她是喜欢的。


    “住在东宫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等我忙罢了事情你想去江南我陪你好不好?”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屋内去烛光跳动苏皎心一沉。


    第二日一早他便着人往东宫去。


    东宫早被人清扫了干净陈设一新正等新主入内。


    今日宫人还在将他们的东西往宫中送苏皎看着冰冷华丽的宫殿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昨晚回去她本是想再与谢宴好好说一说若实在不成再选那一条路。


    可谢宴的态度出乎她意料的坚决。


    如今若连她去江南寻亲与看风景都不允那以后……


    她不能她不能留在宫中。


    “想住哪个殿?”


    谢宴问她。


    苏皎抬起头目光不经意掠了一圈落在一处宫殿上。


    “这里。”


    谢宴望去眼中神色顿了顿。


    “好。”


    宫内的下人来来往往谢宴又去了乾清宫议事苏皎阖上眼今夜按着时辰谢宴该到戌时才议事回来。


    她要在戌时前走银两与暗道都已准备好她不会再走苏家的暗道。


    要走就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也不会先去江南。


    整个白日苏皎安安静静地待在东宫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没入地平线她坐在屋内换好了衣裳。


    “娘娘殿下派人来回今晚有事出宫去办让娘娘先用晚膳。”


    听得此话苏皎心中更安定了几分。


    按他的意


    思,最少要再多待一两个时辰。


    “再去问一遍吧,算了,我亲自去。”


    她起身往外,宫女跟在她身后。


    乾清宫前,得了太监的准话,得知谢宴一个时辰前离宫,苏皎总算心安。


    她又回去东宫,关紧了门。


    前世事变前的那一晚,他留她在宫中,将宫内所有的暗道都与她说了。


    前些天在永安宫,太后躲的那处暗道,便是连通东宫的暗道。


    一直通往护河城旁。


    她知道但凡出宫,人来人往,她一定会很容易被追上。


    苏皎看了一眼华丽的宫殿,毫不留恋地推开了暗道。


    身影掠过,她拿着一盏昏暗的灯,脚步很快地往外去。


    她身无留恋,带着银两足够。


    暗道很长,她一路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听到了前面风声微动。


    快了。


    苏皎疾步往前,拐了个弯——


    “哗啦——”


    手中灯盏摔碎在地上,她仓皇地往后退。


    一步,两步——


    她往后,他往前。


    “刷——”


    如同响应她的内心一般,暗道尽头的门缓缓关上,最后一丝光亮堙灭,只剩下地上的油灯晃着微弱的火。


    谢宴弯起唇角,似乎因为等到了她而高兴。


    “去哪?”


    她滚动喉咙,说不出一丝话,浑身的力气在此刻仿佛被抽空。


    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她会从这个暗道里离开!


    他今天,一直在这里等她。


    她闭上眼,在谢宴再来捉她的


    时候狠狠推开他。


    “我不想入宫。”


    沙哑的声音带着尖锐。


    “我不想入宫,也不愿做太子妃,我早就过够了宫中的日子!


    你如今已经是太子,大仇得报,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为什么非要将我困在这,连我去江南都不允?


    我想离开,我想去江南,找我娘,我不想做太子妃。”


    谢宴抬手去抱她,反又被她推开。


    如是重复了两三次,一日在此等着的煎熬尽数点燃,他受够了,他受够了与她冷冰冰的日子,被她抗拒甚至不能坦白的日子,他无比怀念几日前,她窝在他怀里,那般柔软乖巧。


    骤然伸手,他死死将她箍紧。


    “放开!”


    “我不。


    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何我不愿放你走吗?


    你自己凭心说,皎皎,从重生起的那一日,你有哪一天想过真正要留下吗?


    我敢放你走吗?你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找回,没了苏惟,没了云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了,为何便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轰——”


    苏皎脑中一白,她用尽全力仰起头,看见他眼中的疯鸷与没有一丝玩笑的眼神。


    她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样。


    “你说什么呢,谢宴!”


    “很好奇吗?还是很不可置信?”


    他拽住她的手腕,唇抵在她耳边,一字一句。


    “皎皎,你以为只有你重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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