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两世,百转千回……
她心头一阵发麻,蓦然回头去看谢宴。
“我没有!”
谢鹤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的确是谢鹤没错,可我伪装进宫非为其他,只是在外得知父皇重病,心中担忧,不得已而入宫。”
他眼眶一红,立时就展现出悲痛的表情。
“外面都传闻父皇是时疫,虽然我相信天象之说是无稽之谈,可父皇已下令让四弟待在皇子府,就算只为父皇的身体着想,你也不该再出来才是。
难道三弟丝毫不在意父皇的身体?非再出宫引天象警示祸害百姓?
我不过今日入宫探望父皇,纵然有错扮作四弟,我认,可三弟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于我,又深夜带着这么多大臣抗旨入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一段话说的声声泣泪情真意切,谢宴却懒得与他装傻。
“既然是扮作四弟,那大哥可能在此时去四皇子府将四弟请来?”
谢鹤瞳孔一缩。
他杀了四弟的事,除了他和云缈和云相,便再没别人知道了。
他本以为谢宴方才射穿他的面具,只是看穿了他的伪装,如今他这幅平静的样子,却好像是……
“已是深夜,四弟素来养病,何必再……”
“你当然请不出四弟,因为四弟早在摔下山崖之后,就被你分尸惨死在皇子府。”
谢宴缓缓的一句话掀起轩然大波。
众臣子深夜自然在家中休息,可突然便有人敲开了他们的门,说是宫中有诏。
心中狐疑地入了宫,见着被囚禁的三皇子,他们心中猜测纷纷,还以为是皇上熬不住了。
却没想到一来乾清宫,却听了如此一桩事。
“四皇子怎么会死?”
“四皇子不是一直在府中休养吗?”
“可大皇子的确是长着四皇子的脸来的……”
臣子议论纷纷,谢宴在谢鹤惊慌的神色中,再度开口。
“我大哥还在宫中的时候,尔等皆知他擅长缩骨功与易容术,后来在皇陵外藏匿三年,逃窜之后,父皇派人遍寻天下而不得,诸卿以为他是躲得远吗?”
谢宴手一晃,两块一模一样的双**佩在他掌心出现。
“不,是因为他藏在云相染坊街的暗道里。
此玉佩,便是当时我的皇子妃从云缈身上捡到的。”
“云缈?云侧妃?”
“可大皇子的玉佩怎么会在云侧妃手中?”
众人议论纷纷自有人提出质疑。
“皇子妃确信是在云侧妃身上捡到的?”
“自然。”
苏皎接过话。
“那日我在染坊街不仅捡到了云缈身上的玉佩更在大火烧染坊街的那一日在云相染坊的密道里看到了戴着金色面具的——大皇子。”
“既然是面具你如何知道是大皇子?”
云相急忙开口事到如今他们必须撇清关系。
“在染坊街的人那么多来往百姓都有近万人你如何知道那是我的密道?三皇子妃可不能空口胡言污蔑本相!”
苏皎抬起手在众人的注视下指向谢鹤眼睑处的疤。
“那道疤是我从金色面具男人手下逃走的时候烫出来的。”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
“既然是不小心那你的玉佩如何到我的手中?”
苏皎再次打断他的话锐利的眼神望向云相。
“你若不认得金色面具的男人不与大皇子有接触你如何将你的女儿嫁给他
“我是……”
“云相可别说你们是偶然遇见宫门的御林军可说了是你乘着四皇子的马车说入宫理事。”
云相脸色一白。
谢宴被囚在皇子府嘉帝昏迷天象之说板上钉钉他们自然想抢占先机。
谁也没料到谢宴苏皎会在此时出现。
“发现玉佩和面具男子之后染坊街失火我与谢宴将整个上京寻了个遍都不曾找到人而后就出了四皇子摔落山崖的事。
摔落山崖后四皇子养病府中素来不与四皇子有交集的云相却将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四皇子府的侍卫全被遣散唯独剩下云家的人是怕什么?怕皇子府的人认出你?”
“我说了今夜只是突然入宫……”
谢鹤脸色苍白却依旧咬**不认。
“大哥拿不出四弟还活着的证据可我——却有你杀了四弟抛尸荒野又取而代之的证据。”
谢宴手一扬长林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顿时托盘上散发一股股恶臭滋味云缈在看到那骷颅头的刹那就险些晕了过去。
上面放着的是几根森森白骨和一颗骷颅头。
“你不会要说这些是四弟吧?”
谢鹤心落回原地冷笑一声。
他杀
了四弟的时候已经划花他的脸,分尸丢去乱葬岗,这么多天,人早就化了。
他要的就是死无对证。
“当然是了。”
却见谢宴闲闲一笑,继而换上一副悲伤的样子。
“这些白骨便是我从四皇子府搜出来的。”
嗯?
谢鹤蹙眉。
“下人承认,大哥杀了四弟之后,因对他过于愤恨厌恶,甚至留下他的白骨,每日使厨娘熬成骨汤喝下。”
众臣子惊恐地看着谢鹤,目光变得诡异。
“谢宴,你胡说!”
谢鹤脸色铁青。
“厨娘说你入宫前,还使人送了一碗汤过去。”
谢宴话顿了顿。
“大哥如常喝了,似乎很是喜欢。”
谢鹤正要反驳,闻到那白骨顿时一阵恶心泛上心头,这熟悉的味道忽然使他想起——
今晚出来前,他是喝了一碗补汤。
明白是什么汤的刹那,谢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理智的弦顿时崩塌。
“谢宴,你大胆,你竟然挖出他的白骨熬汤给我!
我杀了你——”
他从旁边抽了剑正要刺过去,云相脸色难看地喊他。
“殿下!”
立时,谢鹤看着众人惊恐的目光回神。
如坠冰窟。
他承认了。
他竟然承认了。
“他竟然真杀了四皇子取而代之?这么多天竟然都是他伪装四皇子?”
“来人啊,快来人啊——将这逆贼抓走——”
臣子们顿时惊慌失措地喊着,谢鹤眼见事情败露,立时大步往外迈。
还没跃出乾清宫,门外便被已经赶来的御林军堵的水泄不通。
他眼神阴鸷地回头。
“你的人呢?”
云相蠕动了一下唇。
“我的人在宫外——暗卫!”
他才喊了两声,“嗖嗖——”,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被人扔在了地上。
浓重的血腥味散发出来,臣子避如蛇蝎地离远了。
“云相在找他们吗?”
谢宴轻笑一声。
躺在地上的,正
是今晚随他入宫的暗卫。
“还是在找——你宫门外候着的副将?”
立时,云相脸色惨白。
谢宴把玩着一块不知何时出现的兵符,那兵符是他在嘉帝昏迷后翻遍了乾清宫找的,却没想到,没想到……
“怎么会在你那?”
如果在他那,宫外的副将一定……
“**。”
谢宴叹息了一声,弯唇朝他笑。
“云相和大哥在宫外西街为我准备了好一桩戏码,可惜……没有用了。
来人——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门外的御林军纷纷冲了进来,谢鹤与云相急急往后退,危急关头,云相大喊一声——
“放肆!
本相今晚只是入宫,并不知道他是大皇子,本相奉命理政,入宫自然是批奏折,再来乾清宫探望皇上,你胆敢——”
“哗啦——”
一卷竹简砸到了他脑袋上,谢宴居高临下地开口。
“那便看清楚——
此竹简是你三年前收云缈为养女,继而与谢鹤三年内频频联系的证据。”
云相怔怔地抓住了竹简。
“三年前,谢鹤午门诈死逃脱,而后云缈殉情,摔落山崖,被你救了下来。
你收她为养女,更暗地里救下谢鹤,助他韬光养晦。
皇陵之事后,你接回云缈,再之后藏谢鹤在地道中,直到染坊街被烧——
妻族皇商的地位大受打击,云家在京城的地位也因此事有损,你便与谢鹤一起——策划了杀四弟取而代之的想法。”
“没有……我没有……”
云相心知到了此时,谢鹤已是保不住,可他不能一起死!
那他们如何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你将云缈嫁去四皇子府,实则谢鹤早已在府邸内,只云缈和谢鹤的关系,你如何说你与谢鹤不认识?”
“我嫁缈儿的时候只以为他是四皇——”
话没说完,谢宴从苏皎手中将那孩子抱了过来。
一张和谢鹤相似近七分的脸晃入众人眼中,那眉眼之处,更与云缈多为相似。
“信儿!”
云缈立时哭喊出来。
这番模样更坐实了谢宴所言,再加之云相和谢鹤今晚一同出现在这,几乎是板上钉钉,毫无狡辩的余地。
“今夜入宫偷窃玉玺,篡写圣旨,是为大罪,云相与谢鹤,即刻射杀——”
“我是丞相!我是皇上下令监政的丞相,没有皇上的圣旨,你们谁敢动我?”
“那朕现在也可以废了你这个丞相!”
桌上写了一半的圣旨被兜头砸了过来,众人一惊,循声望去,便见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嘉帝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屏风前,手中攥着玉玺。
“好得很,朕的玉玺,你便随意来用,圣旨也敢乱写!”
“皇上?你不是……”
云相顿时瞳孔一缩。
不是说皇上早染了时疫昏迷不醒吗?
“朕若不昏迷如何见你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如何能看到你今晚和这个逆子偷窃玉玺伪造圣旨?”
嘉帝冷冷看来一眼。
“来人啊将这逆子和云相即刻抓住凌迟处死!”
御林军一拥而上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将他们扣了下来。
谢鹤头狠狠撞在地上被桎梏着跪下去事已至此他却全露出了不再伪装的模样。
怨恨地瞪着嘉帝他沙哑开口。
“从前做你儿子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与你刀剑相向两次。”
嘉帝眸子眯起。
“父皇我的好父皇——你为了谢宴三年前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还将我送去午门处死三年后他为天象所困可你为了他竟然再次不惜假装昏迷引我入局——”
“天象之事如何大哥该比谁都清楚。”
谢宴打断他的话。
“双**雕像西街流言甚至包括时疫——哪一桩不是从四皇子府传出来的?”
“你知道?”
谢鹤怔然很快又仰头大笑起来。
“是啊你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传出徐稷离京消息的时候他慌里慌张地乱了阵脚那时便该知道不能轻易动手的。
可他还是不甘心。
他筹谋他算计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世上所求不过是站在这阳光下堂堂正正地说一句他不曾反叛他没有生过叛心。
“我本来也没有求过帝位的。”
发冠散落在地上他怨恨的眼神看着嘉帝又看向谢宴。
可他的父亲算计了他他凭什么要背着这样的罪名!
他就做给他们看!
“为什么啊!父皇!我也是你的儿子!”
他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母亲又不如元后得宠他从小**策论是因为母亲对他说要学会感恩他要好好学一学这些日后做嫡子的第一能臣辅佐他成为盛世帝王。
他学了他信了他小心谨慎地做着大皇子他以为一切都如预设中的那样
心口闷得不成样子谢鹤头一回在嘉帝面前掉了眼泪。
他不甘他不甘他三年躲藏三年背负的骂名不甘二十年虚假的亲情幻影原来都是假的。
谢鹤哭得泣不成声,又骤然仰头看向谢宴。
“你呢——你对我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你踩着我的血,做得宠的皇子,做日后的储君,有没有哪一天——念过那双**佩,原来是代表我们的兄弟情深?
他声声泣血,似乎要将自己多年的委屈和怨恨都倾泻而出,谢宴却始终神色不动,抬手抽了剑。
寒光闪过——
“不要——
啊——
身影一闪,云缈狠狠撞开了苏皎,锐利的刀子往她身上戳。
“皎皎!
谢宴丢了怀中的孩子,大步往苏皎的方向去,袖风一甩,云缈的身子狠狠飞了出去。
“噗嗤——
她呕出一口鲜血,正好倒在侍卫身侧。
眼中闪过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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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呕着血,却陡然爆发出蛮横的力道,抓起地上的剑毫无征兆地往前刺去。
与此同时,两只蛊虫从她手腕爬出,落在剑身上被她刺了出去。
“是虫子——
“不,是蛊!
云缈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屋内侍卫顿时慌了神,钳制谢鹤的侍卫更是闪身去避。
正是此时,云缈抬手,狠狠将谢鹤推出了门外,用尽全身力气,将大门死死地关上。
“走啊,快走——
“噗嗤——
长剑从身后将她刺穿,大门很快被侍卫推开,一涌而出去追谢鹤。
谢鹤人已跃上屋檐,深深往后看了一眼。
云缈倒在血泊里,仰面朝他笑。
“走快些——千万别被追上。
眼前的身影远去,她看着他,想起她认识他的这些年。
她当年也是才及笄的小姑娘,随父流落到上京,将被踩死在马蹄下的时候,遇见了天人般的大皇子。
那一年他真的很好,性情温和,公子如玉,丝毫不嫌弃地将她从泥堆里拉出来。
她就这样陷进去了一生。
他不嫌弃她的出身,不嫌弃她不算绝美的容貌,拥着她说要请旨立她为皇子妃。
“殿下是皇子,皇上怎么会允许你娶一个副将的女儿?
她惶惶不安,谢鹤便抱着她说。
“我也出身低贱,我又不登基,娶谁都凭我喜欢。
她为他怀上孩子,他曾在夜色下趴在她腹上听胎动与心跳,
那距离他将要请旨赐婚,只剩下两日。
天翻地覆。
尊贵的皇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九死一
生,从此再不得见天日。
三年,无数惊心动魄的逃离,才换来了他将要大仇得报的这一天。
她想起他们在四皇子府,他以四皇子的容貌现于人前的那些天。
她曾推着他在院中行走,两人对影成双,巧笑倩兮。
“殿下成事后,最想做什么呢?”
“想先报仇,然后立你为后,立我们唯一的孩子为太子,他不会有与我一样的人生。”
两行泪从眼中滑落,云缈哀声而泣。
他们也曾在阳光下做过夫妻,哪怕只有短短十三日。
背后的剑刺的更深了,谢宴越过她匆匆追上去,云缈仰起头。
“孩子……”
苏皎越过众人上前,蹲下身。
她看着云缈,她如同从前见过的无数回一样,有一副柔弱的面孔,和狠毒的心肠。
她却是头一回知道,前世入宫为妃,三年对她多般为难,原来竟是为了另一个人。
昭宁元年在和鸣殿的刺杀,在慈宁宫的为难,多番在她面前挑拨,无数次的陷害,她以为的那些云缈和谢宴的夫妻情深,却原来也都是假的。
可伤害的确存在过,苏皎沉静地看着她,抬手将那把刀推进去。
血更大片涌出,云缈怨恨地盯着她。
“我也一样恨你。”
苏皎什么都不需要做,她是谢宴的皇子妃,她就会恨她。
每每看到他们夫妻情深,她便会想,那本来也可以是她和谢鹤的人生。
苏皎不欲与她多说,将那把刀推进去,看着她气息渐渐微弱,已站起身毫无留恋地往前走。
“啊——”
身后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苏皎回头,看见云缈拖着身子将那在地上的孩子抱起,而后——抓起头上的簪子狠狠戳向了他的心口。
“哇哇——”
孩子在她怀里大哭,云缈涌起泪将他抱紧。
“娘绝不让你受辱……”
两人渐渐倒在血泊里,了无生息。
与此同时,谢宴抬起弓箭。
眼前的身影将要越过冷宫的墙沿,一道冷箭**来——
谢鹤闪身避开,眼看逃不走,他索性拔了剑和谢宴缠斗在一起。
两人都没用内力,从前也这般酣畅淋漓地打过,可却头一次,丢开一切,招招致命不留情。
谢鹤的武功从前就比不过他,此时也只是多过了三五招的事,很快,谢宴一招虚晃,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他的
脖子。
谢鹤身上已挂了很多伤痕,他喘着粗气松了手,任由那剑没过喉咙。
浑身的力气都散了,他慢慢倒下去,眼中的恨依旧难消。
“这是你待了三年的永宁殿吗?
他看着冷宫一侧的宫殿。
谢宴蹲下身。
“你这样的人,丝毫愧疚都没有地杀了兄长,装聋作哑地做着皇子,也会惺惺作态地在这儿住三年?
谢宴没说话,只将手中的剑再次推了进去。
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意识消弭的前一刻,谢鹤大口吐着血,依旧问他。
“谢宴,你凭心说,你这皇子做的是不是很痛快?
有父亲铺路,有高贵出身,如今他谢鹤彻底坠入尘埃里,他浑身的罪名洗清,马上便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他仰着头,可还没等来答案,身后的御林军就追了上来。
“抬走。
乾清宫前已经来了大批侍卫,云缈抱着孩子静静躺在血泊里,谢鹤同样被御林军丢在了地上。
他看着已经死去的两人,眼眶慢慢红了。
他蓄力爬过去,这样爬行的姿势从前的三年,他已经在无数暗道里爬过很多回。
却从没有哪一次的路这么难走。
此一生,他筹谋,算计,身边的人都是他的棋子,他为仇恨不惜将她送到谢宴身边。
谢鹤眼中涌出泪意,他用最后的力气,将云缈抱进怀里,连着死去的孩子。
最终死不瞑目。
“拖下去扔乱葬岗!
嘉帝厌恶地落下一句转身离开。
御林军上前抬人,谢宴再次蹲下身。
他想起谢鹤问的那个问题。
他想,愧过的,他前世囿于这愧疚,将江山和妻子都丢了。
皇帝与皇子,又有哪一天做的是痛快的?
“抬走吧。
他最终没有为谢鹤阖上眼。
云相被收押大牢,御林军当即去了云府抄家,许多臣子观了全过程,更是骇然的说不出话。
一片安静中,谢宴骤然起身,转头,狠狠将苏皎抱进怀里。
多日的空落在此时盈满,他用力地抱着她,抱着他两世失而复得的珍宝。
“皎皎,皎皎。
他抚着她的发,经年两世,百转千回,他终于将她又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