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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偷方子

作者:神佑小白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四合院落成之日,恰逢沈青山一行人风尘仆仆自远方归来。


    那日天朗气清,院落崭新,青砖灰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土的气息。院门外,村里的男女老少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议论着这座新起的宅院。


    林小满按照曹工匠的吩咐走在前面,端着一个火盆,绕着整个屋子走了一圈,然后放在厨房灶王爷前面。王氏则挎着一个篮子,在每个屋子的角落都撒上一把米。


    众人尾随其后,跨过门槛,步入庭院。大门两侧,各有两间小屋,眼下空置无物,若日后有需,作门房之用倒也绰绰有余。踏入宅门,迎面便见一座雕花影壁,虽无繁复的精细雕工,然寥寥数笔,却勾勒出花团锦簇的景象,颇有几分疏朗雅致之意,令人心生宁静。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抄手游廊遮风挡雨,东西厢房分列左右,青砖灰瓦,檐下挂着几盏灯笼,微光映照,显得静谧而祥和。正前方乃是堂屋,屋内陈设古朴而不失庄重,一张大八仙桌置于正中,四周摆放着几件简单的装饰,虽不奢华,却别有一番朴素之美。


    前院的地上都铺着青砖,想来即使是雨天也不会到处泥泞了。还开了两片小花圃,看着就让人心静神怡。


    众人随着林小满的脚步,自堂屋旁的游廊穿过,来到后院。此处庭院开阔,后罩房巍然屹立,厕所、浴室、厨房等一应俱全。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厕所,乃是林小满亲手设计,茅坑以陶瓷铺设,如厕之后,只需提起一旁的水桶,将水倾下,秽物便被冲入远处的储肥坑,整个厕所完全没有异味。设计之巧妙,令村民们惊叹不已。


    而那水龙头,更是令人称奇。水龙头安装其上,只需将把手轻轻一拧,右旋即出水,左旋则水止,如此便利之设施,直教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无不称奇赞叹,纷纷赞其巧思妙想,堪称神来之笔。


    后院种了几颗果树,还打了一口井,这下不需要再去村中的井里打水,省事多了。


    众人见此屋宇,无不交口称赞。皆言倘若他日家道殷实,必效此法筑宅,既不失体面,又兼顾实用,真可谓美观大方,内外兼修。憧憬着有朝一日也能拥有如此院落,以光耀门楣,安享天伦。


    忽听闻一阵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好几驾骡车缓缓而来,车上正是沈青山一行人。为首的沈青山虽风尘满面,却难掩眼中神采。林小满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顿时喜上眉梢,脆声喊道:“青山哥,你们回来啦!”


    沈青山闻言,眉目间笑意更甚,仿佛连日奔波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驱车近前,跳下骡车,朗声道:“我们回来了!”


    王氏见状,连忙转身进了厨房,片刻之后,端出了一碗碗清凉的糖水,分与众人解渴。糖水甘甜,正如乡亲们的热情,让风尘仆仆的旅人顿感温暖。


    村里的乡亲们本就是来看新落成的四合院的,此刻见沈青山他们归来,纷纷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问起了他们走商途中的见闻。


    “青山小子,这次你们去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新鲜事?”


    “听说县城的集市热闹得很,真的假的?”


    “快给我们说说,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沈青山等人团团围住,仿佛有说不完的问题。沈青山也不着急,笑着摆摆手,说道:“大家别急,我慢慢跟你们说。”


    于是,在四合院新落成的屋檐下,沈青山在一边喝着王氏递来的糖水,王铁柱等人与乡亲们分享起了走商途中的种种见闻,笑声与话语声交织在一起,使得这个新落成的院落显得愈发热闹温馨。


    “哎呀,真是不得了!瞧瞧这些跟着出去的年轻人,那精气神儿,跟换了个人似的。早知如此,我就不拦着我家那小子去了,白白错过了好机会啊。”村头王二婶满脸懊悔地说道,眼里透着几分羡慕。


    “可不是嘛!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沉甸甸的,怕是赚了不少银子呢。”李大娘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感慨。


    “谁说不是呢,满哥儿他们果然是有本事的。”赵四嫂点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佩服。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路过的林村长停下了脚步,插话道:“你们小心点,下次再敢说三道四的,惹了满哥儿他们的厌,满哥儿可不会再带着我们赚钱了。”


    众人一听,立刻噤声。平日里最爱碎嘴的张三婆赶紧摆手说道:“不会的,村长,我们再也不敢乱说了。我们都挺你和满哥儿的,你们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毕竟,谁也不想错过满哥儿带来的发财机会。


    那一头,林家的几位远方亲戚早已按捺不住,心急火燎地赶到族长家。他们满脸堆笑,言辞闪烁,东拉西扯间,无非是想撺掇老族长出面施压,将林小满苦心经营的买卖尽数换成他们的人手。


    老族长年过花甲,历经世事沧桑,岂会不明了这些人的居心。想那林家落魄之际,他们非但不伸援手,反而落井下石。如今,林小满不计前嫌,仍愿收购他们的菜品,已是莫大的宽容与善意。谁知这些人竟敢以次充好,企图蒙混过关,幸得吴大娘慧眼如炬,严词斥回,断了他们的财路。如今,这群无耻之徒竟又开始四处诋毁林小满,妄图颠倒黑白。


    老族长心中明镜高悬,断然不会偏袒这等无德之人。他深知,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林氏一族声誉必将毁于一旦,那些跟着林家干活的人怕是都得丢了活计。因此,他决意坚守公正,不为所动。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尔等若不安分守己,专想些歪门邪道,须知天下没有白得的馅饼。倘若让我得知你们继续造谣生事,诋毁林家或其他人,抑或是心怀不轨,清河村怕是再无你们容身之地。”


    言罢,老族长目光如炬,扫视众人,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言语。


    “爹、娘,如今这可如何是好?村长偏袒林小满家也就罢了,怎地如今连族长都撒手不管了?”林同桦从族长家出来,一路心绪难平,回到家中后,愤愤然说道。


    林同桦的父亲闻言,脸色一沉,恨声道:“那老族长真是越活越糊涂,早就该让贤,换个明白事理的人来当家。我们林氏一族的事,岂能由着他这么不管不顾?”


    他一边说,一边暗自咬牙。其实,他心中所想,岂止是族长的位子。每每看到林小满家那红红火火的买卖,他心里就如百爪挠心。尤其是那方子,不知藏着多少财路。他曾多次假装路过林家,试图窥探一二,甚至想偷偷学来。奈何林家防得紧,连他们家养的那两只狗和一只猫,都机警异常,愣是让他无从下手。


    “那县里的李员外可是亲口承诺,只要我们能拿到那方子,立刻给我们两百两银子。”林同桦想到此处,眼神愈发亮了起来,仿佛那白花花的银子已经摆在了眼前。“我可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呢。”


    “两百两啊!”林同桦的娘闻言,心中亦是痒痒难耐。她一边轻声叹着,一边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那银子的厚度。“一个方子,竟然值这么多钱!”


    林同桦的爹目光闪烁,心中已然开始盘算:“我们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既然族长不管,我们就得另想办法。无论如何,这方子,我们必须拿到手。”


    林同桦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爹,你说得对。无论如何,这次我们不能再错失良机。”


    夜色如墨,村里的几缕灯火早已熄灭,林家旧屋伫立在村头,几间泥土房看着都破败了。林同桦站在屋外,目光闪烁,心中盘算着即将进行的勾当。他今日特意去镇上找了几个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约好今夜潜入林小满与王氏的老宅,偷取他们秘制的香料方子。


    林小满与王氏虽已搬进新居,但制作腊肠的工序仍在老屋进行,那些珍贵的香料自然也存放于此。只要能顺利盗出香料,剩下的自有李员外手下的能人调配出一模一样的方子。


    为了对付那两只守在老屋的恶犬,林同桦还特意准备了掺有迷药的大鸡腿,免得它们吠叫坏了自己的好事。


    月黑风高,镇上的地痞们绕道从山路潜入村子,与林同桦父子会合。众人聚在林家旧屋外,隐隐有些紧张。


    “你真的确定那些香料还在这里?会不会已经被他们搬到新房子去了?”一个地痞压低声音问道,看了眼旁边的大房子,眼中满是怀疑。


    “我这几天一直盯着他们,腊肠和香料绝对没搬走。”蹲在一旁的林同桦父亲压低声音,信誓旦旦地说道。


    “没人守着?这些可是值钱的玩意儿,要是我,肯定日夜守着。”另一个流氓仍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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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今晚守夜的是我兄弟,我们早就把他打晕了。”林同桦得意地笑道,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他刚刚特地假装与守夜的堂哥林同新聊天,对方并不想搭理他,看在同族份上打发他走,却被埋伏的林同桦他爹打晕了。


    “那就赶紧行动吧。”有人不耐烦地催促道,他的手臂已被蚊子叮了几个大包,痒得难受。


    林同桦点点头,将带迷药的鸡腿丢进院子,耐心等待药效发作。过了一会儿,他试探性地往院子里扔了几块石头,果然没有听到狗叫声。


    众人立刻行动,一个接一个翻进院子。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众人摸黑前行,视线模糊不清。


    林同桦父亲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门口,用带来的大石头砸开锈迹斑斑的铁锁,推门而入。其他几人留了两个站在门口望风,其余的都跟了进去。


    然而,当他们踏入厨房的瞬间,却愣住了。眼前堆积如山的布袋里装满了香料粉末,怕是有几十袋之多,将厨房塞得满满当当。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下手。


    “这么多,怎么搬?”一个地痞低声问道。


    “每个袋子掏一点吧,给李员外交差,剩下的让他自己烦恼去,顶多少拿点钱。”林同桦父亲提议道。


    众人正欲动手,突然门口传来“咚”“咚”两声闷响,随即外面亮起了火光。厨房里的人顿时大惊失色,赶紧冲出去想要分头逃跑,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


    林小满与沈青山站在人群前,冷冷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原来,这一切都是林小满设下的局,只为揭穿林同桦父子的阴谋。


    林同桦面色惨白,心中懊悔不已,但此刻已是插翅难逃。他低估了林小满的智慧,也高估了自己的计谋。此时此刻,唯有束手就擒,方为上策。


    祠堂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光影随着夜风微微晃动。林同桦几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他们连同林同桦他娘一起,俱被麻绳紧紧捆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低垂着头,神情或懊丧,或惶恐。整个祠堂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老族长站在正前方,面色铁青,手中拄着的那根象征族长威严的木杖因他紧握而微微颤动。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声音苍老却充满愤怒:“我先前便三番五次告诫过你们,安安分分做事,莫要耍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们倒好,竟敢自作主张,勾结地痞流氓入村作乱!你们……你们简直是目无王法,败坏祖宗基业!”


    他越说越气,声音几乎发颤,一旁站着的几位族人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生怕他气急攻心。


    “咱们村里,怎么就出了你们这几个坏胚子!”林村长也是满脸怒容,愤愤地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语气中满是痛心疾首。


    他转头看向立在旁边的沈青山、林小满与王氏等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愧色,拱手说道:“满哥儿,青山小子,实在对不住,此事怪我平日里疏于管教,没看住村里的人,才惹出这等祸事。”


    林小满面无表情,双手负后,静静站立,神色淡漠如霜:“林叔不必如此,谁是谁非,我自是清楚不过,今日之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不知村长与族长有何决断?”沈青山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冷静。


    林族长与林村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为难与犹疑。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轻拿轻放。若真将林同桦一家送官,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一家,恐怕连整个林氏与清河村都会受到牵连。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林小满等人,自从他们带着村里人发家致富后,清河村早已今非昔比,成了附近最富裕的村子,多少人想与他们结亲。


    林族长深吸一口气,与众人商议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为了给林家一个交代,也为了不让此事蔓延出去,我们决定将林同桦一家逐出林氏一族,迁出清河村,并将他们送交县衙处置。”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林同桦顿时面色惨白,他娘更是失声哭喊:“族长,村长,求求你们开恩啊,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然而,族长与村长俱是面色冷峻,不再言语。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等家丑他们多半会内部处置,不愿外扬。但如今,为了安抚林小满等人,只能下此狠心,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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