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十的清早,天刚蒙蒙亮,镇口那株百年老槐树下已然支起了绵延半里的芦棚。寒风裹挟着霜气,却抵不住人们赶集的热情。货郎们头戴虎头帽,肩挑着插满糖画的草靶,在人群中灵活穿梭。黄糖熬化的焦香与爆米花的噼啪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热闹的市井交响。
布庄的小摊子上,靛蓝粗布新棉袄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老板娘手握手握铜汤婆子,与附近摊主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家常。不远处,驼背老汉守着两箩筐冻梨,时不时吆喝几声,引得孩童们纷纷驻足。糖画师傅手持桐油勺,在青石板上轻轻一浇,便勾勒出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鲤鱼,尾巴高高翘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跃入水中。孩童们围在一旁,目不转睛,眼中满是惊奇与欢喜。
整个市集,人声鼎沸,笑语盈耳。商贩们的吆吆喝声、孩童们的嬉闹声、炉火上的爆米花声,交织成一幅生动的腊月市集图。老槐树的枝头挂满了红灯笼,映衬着人们忙碌的身影,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暖意。
当林小满一行人推着吱呀作响的手推车抵达集市时,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晨雾尚未散尽,集市上却已是人声鼎沸。各色摊贩早已支起了摊位,蒸笼里腾起的热气与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包子咧,刚出笼的热包子!”
“馄饨,皮薄馅大的馄饨!”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总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掏出两三个铜板,买上一份热腾腾的早餐。林小满他们来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主要是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为了不让汤水洒出来,他们一路上都走得小心翼翼。
“趁着人还不多,赶紧把摊子支起来。”林小满擦了擦额头的汗,招呼着同伴们。王铁柱麻利地摆好桌椅,沈青山则熟练地架起炉子。他们的摊位夹在卖青菜的老妇人和卖针头线脑的小贩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随着炉火升起,砂锅里渐渐飘出一股诱人的香气。这股香味很快引起了邻摊小贩的注意。一个卖竹编的汉子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凑了过来:“这位小哥,你们卖的是啥?这香味,啧啧,可真是勾人馋虫啊!”
王铁柱一边摆着碗筷,一边笑着回答:“砂锅粉,现煮现卖。不光闻着香,吃起来更是一绝。”
“哦?”那汉子搓了搓手,“这怎么卖的?今儿个起得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林小满接过话头:“十文一份,有肉有菜有粉条,保准让您吃饱。”
“十文?”那汉子顿时犹豫了,小声嘀咕道,"这价钱可不便宜啊。"他回头看了看自己摊位上还没卖出去一个的竹篮,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还没开张呢,要是让家里婆娘知道我花了十文钱吃早饭,非得念叨我三天不可。”说着,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林小满也不在意,继续忙活着。随着日头渐高,集市上的人流也越发密集。砂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混合着阵阵香气,开始吸引越来越多的食客驻足。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林小满熟练地将炉子和砂锅摆放整齐,炭火在炉中跳跃,映得他的脸庞微微发红。等到四份热气腾腾的砂锅粉端上桌时,他和沈青山、王铁柱等人早已饥肠辘辘。
砂锅粉在炉火上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随着清晨的微风飘散开来,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林小满几人埋头吸溜着粉条,那呼噜噜的声音仿佛在召唤着更多人前来品尝。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哥,这砂锅粉多少钱一碗?”
“十文一碗。”林小满抬头,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笑着回答。
“十文?”不少人听到这价格,面露犹豫,低声议论着。毕竟,十文钱对普通百姓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然而,那诱人的香味实在让人难以抗拒。一位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前来:“这也太香了,现在不吃,晚上睡觉肯定得念着。小哥,给我来一份。”
林小满正要起身招呼,却被一旁的沈青山拦住了:“满哥儿,你先吃,我来。”沈青山手脚麻利地走到摊前,指着篓子里用细纱盖住的食材对那年轻人说道:“这砂锅粉有腊肠的、鸡肉的、兔肉的、五花肉的、排骨的,都是十文一碗。若是要纯素的,五文一碗。这位小哥,您要哪一种?”
那年轻人是个秀才,姓张,家中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并不拮据。他听了沈青山的介绍,略一思索,便道:“要一份腊肠的吧。听闻来客楼的腊肠很是美味,不知你们摊位的如何。”
话音刚落,王铁柱正好吃完自己那一碗,闻言大笑道:“嘿,可不巧了,来客楼的腊肠正是我们供的货呢!”
“当真?”张秀才眼睛一亮,拱手道,“那小子可要试上一试。”
他找了个凳子坐下,没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锅粉便端了上来。细滑的粉条在浓汤中微微颤动,上面点缀着翠绿的大白菜、鲜嫩的蘑菇和几片红亮的腊肠,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张秀才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
“嘿,张秀才,这砂锅粉味道怎么样?”一旁围观的人中,恰好有认识张秀才的,见他吃得如此投入,忍不住出声询问。
张秀才细细品味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满脸满足地说道:“好,好!粉条滑滑嫩,腊肠入味,这大白菜和菇子吸饱了汤汁之后,味道竟不比肉差。这汤更是绝了,鲜美浓郁,回味无穷!”说完,他端起碗,将最后一口汤底喝得干干净净,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与众人分享他的感受。
周围的人听了张秀才的称赞,纷纷心动,原本犹豫的人也忍不住掏出铜钱,点上一碗。林小满几人忙得不可开交,但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这些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张秀才都觉得好,那肯定是不差的,给我来一份,我要鸡肉的。”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子挤过人群,迫不及待地说道。
“给我来份素的。”旁边一位老妇人轻声细语地补充道,她手中还牵着一个好奇张望的小女孩。
“还有我,我也要试试这腊肠的。”一个壮实的汉子拍了拍胸脯,满脸期待地喊道。
一时间,围观的人纷纷点单,自己找位置坐好。林小满等人连忙让位,把脏碗放在一边的空盆里,然后就开始帮忙了。砂锅粉摊子旁边还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一些腊肠跟粉条,王氏跟崔三娘就在一旁招呼想买腊肠与粉条的人。
虽说这两样的价格都不低,但近年关,大家还是比较舍得的,而且自己买回去煮着吃比吃砂锅粉便宜些,所以卖得还算快。
晌午时分,砂锅锅粉的摊位坐满了人,炉子点了之后就没有息过,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闻着香味赶来,都在摊子前面排起了队。林小满负责煮粉,沈青山跟王铁柱负责招呼客人,大家都忙得脚不着地的,大冬天的愣是出了许多汗。林小满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一边用袖子擦拭,一边快速地将煮好的粉倒入大碗中,动作娴熟而麻利。
“满哥儿,再来一碗鸡肉的!”沈青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好嘞!”林小满应声答道,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他熟练地将鸡肉片放入锅中,再加入几片青菜菌菇,最后撒上一些葱花,一碗香气扑鼻的砂锅粉便完成了。
王铁柱则穿梭在人群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粉,小心翼翼地送到客人面前,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砂锅粉真是太好吃了!”一位客人忍不住赞叹道,“难怪张秀才都赞不绝口。”
“是啊,这腊肠也特别香,我得多买些回去。”另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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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附和道。
摊位上的气氛热烈而温馨,人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聊着家常,仿佛这寒冷的冬日也被这热气腾腾的砂锅粉温暖了。
日头渐斜,林小满的摊子前依然人头攒动。灶台上的六个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沈大哥,快叫后面的人别排了,咱们带来的菜都用完了!”林小满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所剩无几的菜篮子,连忙朝正在招呼客人的沈青山喊道。
沈青山闻言,快步走到队伍末尾,抱拳作揖:“各位父老乡亲,实在对不住,今天的菜已经卖完了,,还请明日再来。”
“哎呦,咋就没了呢!”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大爷急得直跺脚。
“是啊是啊,这都排了快半个时辰了。”后面几个食客也跟着嚷嚷,“出来做买卖怎么就带这么点儿菜,这不是存心让人白等嘛!”
林小满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锅铲,走上前来深深作揖:“各位实在对不住,今儿个是我们准备不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乡亲捧场。明日我们一定多多备些菜,让大家都能吃上。”
“小满哥儿的手艺确实好,这香味儿一飘,整个集市的人都馋了。”一位大婶笑着说道,“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儿摆摊,难免估算不准。”
“多谢婶子体谅。”林小满感激地笑了笑,又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各位若是不嫌弃,我们还有些腊肠和粉条,都是自家做的,可以买回去自己煮着吃。”
“腊肠和粉条?”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那敢情好,赶紧给我给我来点儿!”
“有,有!各位客官稍安勿躁。”王氏和崔三娘连忙笑盈盈地回应,一边招呼众人到旁边早已备好的小桌子前,“腊肠十二文一两,粉条十二文一把。一把是一斤,够三人吃呢!”
客人们闻言,纷纷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自己心仪的数量。林小满站在桌旁,手法娴熟地用油纸将腊肠和粉条仔细包好,一一递给心满意足的客人。
“沈大哥,咱们得赶紧回去补货了。”林小满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所剩无几的摊位说道,“这腊肠卖得太快,剩下的估计撑不过半个时辰。铁柱哥,麻烦你帮忙把货打包一下。”
沈青山闻言,立即将手推车上的货物卸下,动作利落地整理着摊位。“好,我这就跟你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空荡荡的手推车推了过来,“还好咱们村离这儿近,来回也就半个时辰的光景。”
夕阳西下,集市上的人流渐渐稀少,街边的摊贩们纷纷开始收拾摊位。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林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林小满一进门就瘫坐在竹椅上,只觉得喉咙像火烧一般,连灌了几碗凉茶才稍稍缓解。
沈青山默默地帮着收拾货物,虽然同样疲惫,却仍保持着沉稳的性子。铁柱则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屋内一时只剩下茶碗碰撞的声响,和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王氏见状,连忙端来一盆温水,招呼道:“都累坏了吧?先洗把脸,我马上去做晚饭。”温暖的关怀让几人疲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虽然身体疲惫,但想到今日的收获,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沈青山身为猎户,常年翻山越岭,早已习惯了体力活,此刻倒也不觉得疲累。待众人吃过晚饭,他便去把碗洗了。见众人歇息得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去了厨房,生火烧水。不一会儿,水开了,找王氏取了些红糖,沏了一壶糖水,端到堂屋里,给每人倒了一碗。
“喝点糖水,解解乏。”沈青山将碗递到众人手中,声音沉稳。
大家接过糖水,小口啜饮,甜滋滋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仿佛连疲惫都都消散了几分。喝过糖水,又歇息了片刻,众人这才有了精神,开始盘点今日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