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小姐，尝尝这个口味的薯片，特别好吃！”
“不了，谢谢。我不饿。”
“啊？奥……”虎杖悠仁挠头撤回一个薯片袋子，不是很明白不饿为什么就不尝好吃的薯片了。
夏油璨环顾整个地下室一圈，大概知道五条悟是怎么让虎杖悠仁练习控制咒力的了。
她将视线落脚点放在站在一边的虎杖悠仁身上。“坐吧，不用因为我来而紧张。”
语气一转，她莞尔:“不然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有得紧张啦。”
此言一出，虎杖悠仁顿时浑身一松，咧嘴嘿嘿笑起来。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夏油璨细细问过虎杖悠仁后，大概知道了他目前所处的阶段。
夏油璨戳戳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两面宿傩独眼，在被舔到手指之前躲开。
她吐槽:“你光吃不干了？进度怎么就这么一点？”
“还不是这个小鬼太蠢了！”两面宿傩面对能力质疑发出不满的声音。“分明是自然而然就能掌握的东西，要我说四五遍！目前能有这个进度已经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厌其烦日夜不辍的努力了！”
虎杖悠仁低头，唯唯诺诺。
夏油璨:“……进度不快四字成语倒是不少。”
在两面宿傩震怒之前，她眼疾手快一橡皮糖塞进他张开的要骂人的嘴里。
“你这个臭丫头……（嚼嚼嚼）……有本事自己上啊……（嚼嚼嚼）……这糖确实有点东西……（嚼嚼嚼）”
夏油璨淡然转眸，将注意力放回虎杖悠仁这里。“别灰心，虎杖同学，我这不是来了么。”
“看来爸爸考虑的没错，他和两面宿傩这种天才型都教不了你。”
虎杖悠仁唰的一下就把头抬起来了，露出一双蛋花眼。“真的吗，夏油小姐，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夏油璨被这bulingbuling的狗狗眼闪得轻移双目。
她轻声细语安慰他:“这俩人的天赋目前在整个咒术史上都是保三争一的存在，说不定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了，和他们比不就是找虐吗？他们是好术师，却不一定会是好老师。”
“虎杖同学可听过，夏虫不可语冰？”
虎杖悠仁小鸡啄米:“嗯嗯！我记得，意思好像是，人不能说出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话。”
“那就是这个道理啊。”夏油璨捧起他的双手。“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他们的认知范围已经与你不一样了，所以没必要去问他们这些不同认知范围内的事情。”
“在他们眼里，你与那冬日的冰又有什么区别呢？”
虎杖悠仁隐隐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被夏油璨那自带光芒、犹如一颗白珍珠般，静谧的笑容给镇住了，只会迷迷糊糊胡乱点头应是:“说地、说地是这个道理……”
夏油璨顿时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擦汗。
很好，勉强算是哄住了。
第一次这么狗屁不通的糊弄人真不熟练。
没办法，实在跟虎杖悠仁不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能让他重拾自信。
她安慰别人都是夸别人的长处/细节，然后套公式的上纲上线上价值，最后总结你以后一定会有xx大成就/你其实是一个xx的人……一套组合拳下来，保证谁听谁迷糊！亲测有效！
等跟虎杖悠仁更熟一点就能这么说了。
“嘁，嫌弃我教的不行，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教他。”两面宿傩突然说话破气氛。
夏油璨心平气和的又给他嘴里塞了一把橡皮糖。
“臭丫头……（嚼嚼嚼）……总是用这种下三滥招数堵嘴……（嚼嚼嚼）”
什么下不下三滥，有用就行。
骂着下三滥，有本事你别吃啊！
夏油璨云淡风轻，仿若无事发生。“虎杖同学，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见证全程的虎杖悠仁低眉顺眼:“好嘟。”
夏油璨:“爸爸教你的学习方法确实不错，很适合你。但你现在有速成的需求，所以我们相应的需要把计划调整一下——他有跟你说过交流赛的事吧？”
虎杖悠仁:“嗯嗯！”
夏油璨:“那我们就直接从实战开始。这就是最快的速成了。”
虎杖悠仁:“好！我准备好了！”
半小时后
虎杖悠仁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汗水把沙发都湿了一圈。
他颤巍巍举手:“夏油小姐……有没有……有没有什么邪修路子可走啊？不用边躲袭击边稳定输出咒力边还击那种……”
伏案处理文件的夏油璨闻言抬头，仔细想了想:“有啊。”
“什么什么？？？”
夏油璨:“我有个附身咒灵，让它附在你身上运行咒力使用招数，慢慢的就会成为你的身体本能。”
虎杖悠仁鲤鱼打挺:“这个可以有啊！”
夏油璨:“但是会让你不停想起来难过的事，以后你每次运行咒力说不定也会条件反射的想起那些糟心事。”
虎杖悠仁迅速:“我觉得还是正统路子适合我。”
条件反射的想起难过的事……那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出现什么心理问题，说不定到时候连自己的初衷都忘了，那可不行。
他还不想走忘本赛道。
说到心理问题——虎杖悠仁悄咪咪观察夏油璨，想起五条悟的嘱托。
“悠人哎，”五条悟很愁的叹气。“老师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虎杖悠仁聚精会神:“五条老师你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忙的！”
“好孩子好孩子。”五条悟仗着身高，欣慰的呼啦呼啦他的头毛。“要是璨璨的心理状况也跟你一样健康就好了。”
“夏油小姐？”虎杖悠仁一激灵。这个关键词实在关键。“夏油小姐是怎么了吗？”
夏油璨的事那确实是咒术界的大事了。
说着说着他都急了:“是因为大家都把期望寄托在她身上的原因吗？”
其实他一直觉得，咒术界现在这种压在一个小孩身上的模式，相比以前的模式来说，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那、那我可以帮忙做什么吗？”
“不用悠人怎么上刀山下火海啦。”五条悟的眼里反映出他焦急的脸。“就是，璨璨来你这边的这段时间，帮老师看着她一点。老师有种不好的预感。”
虎杖悠仁:“看着点是指……？”
“就是，嗯，”五条悟左右走来走去，再停下来的时候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转头与他四目相对。“老师总觉得，璨璨马上就要崩溃了。”
“？！！！”
天要塌了？？？
而后在虎杖悠仁接连变化的脸色中，五条悟也顾不上会不会让两面宿傩听见，讲完了从夏油杰开始的那些爱恨情仇。
“所以啊，老师现在怕的就是，璨璨一声不响的，就想不开去找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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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垂着那双象征强大的六眼，竟有些颓然。“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璨璨比杰还要犟种，比杰还要心思细腻、难以捉摸。被她察觉到老师的担忧会立刻吓跑她，可现在已经不是徐徐图之就能解决的了，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明明老师出国做任务前她还是好好的……老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璨璨也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虎杖悠仁默默听完他的无力，心里却反而因为他的真实愈发尊敬他。
两人一起逼问两面宿傩那天发生了什么，无果。
虎杖悠仁沉吟：“老师，你有想过，要给夏油小姐请个靠谱的心理医生吗？”
五条悟恹恹：“借着体检的借口请过，没用。而且，”
五条悟一摊手:“你觉得在这个家，我的话语权真的比璨璨更高吗？”
“那、那倒确实哈……”
擦擦汗，虎杖悠仁提议:“那要不，我们来先分析一下夏油小姐的过往经历和表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于是五条悟配合着讲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有个问题。”
虎杖悠仁举手：“夏油小姐与夏油先生的关系是不太好吗？”
“怎么会！”五条悟一口否定。“杰很爱璨璨的，璨璨也很在乎杰，她们怎么会关系不好！”
虎杖悠仁好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那就奇怪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夏油小姐怎么没怎么跟您提起他？比如生活细节什么的？”
“您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五条悟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因为我和家里人的关系……所以……”
其实五条悟也是第一次这么跟血亲相处啊。
五条家的人确实很宠爱他，但他们爱的不是五条悟这个人，而是六眼，是“五条悟”这个名字象征的意义。
再加上夏油璨一向很会糊弄他，以至于五条悟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个漏洞。
那么，如果，正如虎杖悠仁所说，夏油杰和夏油璨的关系有问题的话。
“那事情就大条了啊……”
五条悟喃喃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做，才能拉回他的女儿？
*
休息间隙，虎杖悠仁跟夏油璨聊天。
虎杖悠仁:“说起来，五条老师当时真的很过分哎，我明明都做好了以后为了大多数人死掉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居然是在涮我！”
夏油璨失笑：“我帮你说说他。”
“不过你当时为什么能做出那种心理准备呢？”
可能是先入为主，虎杖悠仁似乎能感受到她丝丝缕缕吹拂而来的视线。
斟酌片刻后，虎杖悠仁道：“因为爷爷死前，跟我说过，我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死去。”
“于是我就觉得，我应该是有意义的、众望所归的、合理的死去。生命就应该是被重视、小心翼翼的对待的，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死去……”
夏油璨微微出神。
对啊，应该先处理完最紧急的事情再说。
起码，要确定她死后不会有天翻地覆的崩坏才行。
因为，她还是有在意的人的。她至少要保证这部分人能好好的。
要保证爸爸还会好好的，一直开开心心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