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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控诉

作者:梨子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成昀的低语,伴随着含混的叹息,最终消散在夜色之中。


    他们二人,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谢成昀的唇移到姜宁细嫩的脸庞,轻轻啄着,从眉心到鼻尖,最后停在唇角。


    他的一只手在锦被中摸索着,攥住了她无意识蜷缩着的柔夷。那手握起来像暖玉,又软又暖,让他忍不住握得更紧些。


    谢成昀先是捏了捏姜宁手背上的柔软,又转而捏住她的指肚,最后与她十指交握,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说不出口的、阴暗的、偏执的念头都死死按在掌心里。


    屋外似乎下雨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落在窗边,渐渐地,雨声与雷声交织,连成一片。


    夏日的雨水溅起土腥味,随着夜风飘到内室来,吹散旖旎和迷惘。


    睡梦中的姜宁似乎被雨声惊扰,她嘤咛了一声,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额头抵在谢成昀的臂弯处。


    她下意识的依赖,让谢成昀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睡梦中,姜宁被他的动作弄得不甚自在,她眉头微蹙,想要翻身转过去。谢成昀惊觉自己又失控了,他渐渐松开力道。


    谢成昀低头看着怀里的姜宁,她红唇微微张开,呼吸平稳,睡颜安宁。她似乎累极了,头偏在一旁,几缕发丝垂在莹白的胸口,随着一呼一吸不断起伏。


    真乖。


    谢成昀眸光微动,他的手掌贴住她的腰,紧紧将她环住胸前,令她柔软的身子与自己亲密无间地贴合着。


    他希望留在此刻,不想看到她醒来。


    因为若姜宁睁开眼,或许他便能看到她满怀厌恨和仇怨美目了。


    她仿若刚探出头的蜗牛,一下下尝试着再次接近他,今日又立刻缩了回去。


    谢成昀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直至雨声渐弱,东方既白,一夜无眠的谢成昀心中郁结仍未消散,且无处消解。


    他骑上快马至京郊校场。


    校场四周立着斑朱漆箭靶,每隔一段距离,便摆着石锁和沙袋。那石锁将地面砸出一个浅浅的凹陷,而沙袋表面磨得发亮,露出里头粗粝的黄沙。


    兵卒们呼声震天,赤着胳膊光着膀子,在沙袋旁操练着,一句句喊着口号。


    下过雨的地面仍然泥泞,留下兵卒们深深浅浅的脚印。


    谢成昀翻身下马,黑色劲装令他显得更加凌厉,他抽出兵器架上的剑,对众人道:“何人来与我一战?”


    兵卒们起哄欢呼起来,谢成昀经常在校场中与众人比试一番。兵卒们倒也不客气,三三两两应和着,欲提着兵器前来。


    一个圆脸粗眉的兵卒提着缨枪上前,他咧开嘴憨憨一笑,抱拳道:“请谢将军指教!”


    缨枪与长剑碰撞几番,不过三五个回合,那兵卒落了下风,倒在地上哀嚎:“谢将军今日下手也太重,属下吃不消了。”


    众人闻言笑骂他一通,不过也奇怪,谢将军平日与他们切磋,更像是检验训练的成果,从未这般干脆利落的比试。


    谢成昀沉默地收起长剑,擦了一把汗。


    因用力过猛,谢成昀肩上的伤口处被震得发麻发痛。这疼痛却让他觉得痛快,才能宣泄两三分心中无处安放的困顿和郁结。


    发泄一通后,谢成昀简单换了被汗浸湿的衣衫,他擦了擦手,站在桌案前沉思。


    桌案上摆着一张大齐边境布防图,谢成昀目光移了又移,最后落在一处关卡玄武关上,双眼微眯。


    过了玄武关,北面便是近些年来对大齐威胁最大的鲜卑。前一阵子谢成昀领兵,已将他们击退至防线后二十里。


    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却又蠢蠢欲动起来。


    “将军,这是今早刚送来的军报。”岑运快步走来,递上一封急报。


    谢成昀展开一看,脸色愈发凝重。


    又是一份相似的军报。


    近日,大齐边境已有好几处哨所遭袭,虽然都是小股骑兵,但来去如风,明显是有备而来。


    细细算来,如今已至夏日。此时北面草原,水草丰美,往年这时,正值鲜卑修养生息,畜牧养马之际。此时却一反常态,频频侵扰大齐。


    谢成昀蹙眉,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玄武关一路向北,最后停在鲜卑王庭的位置。


    “有古怪……”谢成昀喃喃自语,指尖又移向更北方的匈奴领地。


    匈奴自前朝分裂后,南匈奴一直与大齐交好,鲜卑新单于慕容敕近来频频遣使,不知在谋划什么。


    “将军,您可是担心鲜卑与匈奴联手?”岑运低声问道。


    谢成昀没有立即回答。


    鲜卑新的单于慕容敕,显然是有意结交匈奴各个部族,只是不知南匈奴的可汗会作何反应。


    谢成昀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气,看起来今夏未必安生。


    可近些日子,谢丞相一心只扑在宫中,扑在小皇帝的一举一动上,自击退鲜卑后便不再过多动作。


    谢成昀忽然想起前几日,面对相似的军报,义父似有似无的影射。


    当时,谢丞相看了看谢成昀呈上来的军报,平和的面容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子暄以为如何?”


    谢成昀不明所以,谨慎回答:“鲜卑狡诈,自然是及时剿灭侵扰的军队才好。”


    “子暄倒是说得轻松啊。”谢丞相仍回军报,肥硕的身子坐在椅子上,砸了一口茶,“而且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朝中还不安生,如何攘外?”


    谢成昀只能拱手:“请义父明示。”


    谢丞相静了片刻,未曾言语,反而问起另一件事:“遇袭之事查的如何?”


    上次他班师回朝遇袭之事,至今也未有定论。


    查到的几条线索,最终总是在关键处断了,无法继续查下去。


    如此做派,能处理的这般干净,显然不是鲜卑的手笔,只能是内奸。而且在大齐的势力,显然不能算小,才能有这般通天的本领,令他都查不到。


    谢丞相斜了他一眼,看到谢成昀的脸色,笑着摇了摇头:“子暄你看,可见朝中有人不想令咱们出兵。”


    一场贪墨案,看似丞相府压制住了这些旧贵们,可这些世家大族绵延发展百年有余,难以连根拔起。


    谢成昀正思索中,谢丞相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似有影射。


    “只有你助为父,坐到最高处,才能看到这盘棋局的全貌。”


    此话无异议惊雷,谢成昀在他脑海盘选了几天,脑仁突突的疼。


    而义父果然将小皇帝交给他。


    谢丞相命令自己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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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事,不可轻举妄动,但一份份急报,若是放任不管,一旦南匈奴和鲜卑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谢成昀的手慢慢攥起来,握成拳,不知镇守在边关的军队,能撑得了几时。


    助义父坐到高处么?


    雨过天晴,太阳暖融融地照在他的侧脸,谢成昀心中却一片冰凉。


    想起义父的所作所为,谢成昀将背靠在椅子上,闭目不语。


    他已确认了九成九,那封伪造的诀别信是义父手笔。


    谢成昀知晓,义父这般做派,是为了让自己只成为一柄刀。


    或许义父太过自信,竟用了这般粗暴的方法,谢成昀抽出手边的匕首。


    亦或是义父在警告他,令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


    可是刀握错了方向,也会鲜血直流,谢成昀将匕首合上。


    直至傍晚,暮色四合,谢成昀仍翻阅着一份份军报。


    忽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他面前停驻。谢成昀头也不抬,声音略显疲惫。


    “我尚且不饿,下去吧。”


    来人并未如其他仆役般立即告退。只听得食盒轻轻落在桌角的声响,那人轻轻开口:“如此。”


    这熟悉的声音让谢成昀猛然一顿。他不可置信地抬头。


    是姜宁。


    整整一日,她的身影都在他心头萦绕不去,想她会怎样,看着看着信件,她的样子便会出现。


    谁知此刻竟真的出现在眼前。


    “阿宁……你怎么来了?”谢成昀难得磕巴了一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姜宁一袭青裙素裙,素面天成,只簪了玉钗,身姿窈窕,沉静而淡然。


    她淡淡扫了谢成昀一眼,将食盒又往桌案中央推了推,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做姬妾该做的事罢了。”


    谢成昀心头一刺。


    姜宁转身想走,他当即绕过桌角想去拉她的手腕。不料姜宁似有所觉,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恰好避开了他的触碰。


    谢成昀的手僵在半空,酸涩漫上心头。


    姜宁垂眸:“将军公务繁忙,我不便久留。”


    “阿宁……”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几不可察的颤抖。


    姜宁看了他一眼,心中愤懑,这不是正如他所愿么?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想要做什么。


    昨夜的一幕幕闪过,姜宁又羞又恼。


    他故意拖着她,折磨着她,用了十分力又缓了十分,令她难上难下。


    他还想解释什么?


    姜宁心中恨恨,终是忍不住,“我不过是被献上玩物,哪敢怨恨将军?”


    姜宁故意将“玩物”二字咬得极重,像在惩罚自己,又像在刺痛对方。


    谢成昀脸色骤变,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阿宁,谁准你这般作践自己?”


    力道之大,让姜宁轻轻“嘶”了一声。


    她抬眼,皆是对他的控诉。


    谢成昀一顿,慌忙松开手。姜宁摸了摸手腕,低头不语。


    谢成昀突然上前一步:“既然来了,陪我用膳。”


    姜宁还想说些什么:“不……”


    “不”字还未说出口,谢成昀一把将她抱在腿上,咬了一下她的唇,又不耐烦地将食盒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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