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祈祷室的门与这座医院一样陈旧。
踏进内部，可以看到里面灯光昏黄，光线较暗，墙壁上挂着几幅宗教油画，正前方则是一圣母雕像，中间较粗的过道两旁，各有几排长椅供人休息。
“这房间……”
乔伊摩挲着下巴，微微蹙着眉头轻语，却只是话说一半，不由引起克鲁格尔的注意：
“这房间怎么了？”
“风水有问题。”乔伊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然后指着圣母雕像的位置继续道：
“圣母像正对大门，本是‘镇煞迎吉’的布局，但雕像头顶的吊灯形成‘悬针煞’，灯光直射圣母眉心，这叫‘神目泣血’——神明受刑，反而会引阴气反噬。”
她指尖一转，划向两侧长椅：“过道本应‘纳气聚财’，但长椅排列如‘棺木停柩’，尤其第三排的桃木椅背开裂……”
克鲁格尔顺着她的指向看去，果然发现一道裂缝如蛇蜿蜒。
但他已经被乔伊那一大堆的东方玄学术语整的头大，完全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医生就更听不懂了。
明明每个单词都认识，怎么一连起来，反而听不懂了？
“话说……你那什么风水学，在这地方也适用？”克鲁格尔这是纯好奇发言。
他知道乔伊很懂东方玄学，但像这种所谓风水学……要知道这可是在意呆利，这地方到处是加特力教信徒，怎么可能会有人东方风水学进行布局呢？
更何况……
那幕后黑手他认识。
那家伙纯恶魔，中文就会说“泥嚎”和“谢谢”，顶了天的还会一句“恭喜发财”，至于风水学？他绝对不懂。
乔伊瞥他一眼，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在祈祷室内游走观察：
“那当然了，天下风水是一家，你们这边管它叫‘恶魔陷阱’、‘女巫诅咒’或‘环境科学’，虽然各有各的叫法和布局，但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
“……有道理。”克鲁格尔难得赞同没抬杠，“教教我呗。”
“可以啊，”正打量圣母像的乔伊点了点头，但还未等克鲁格尔高兴，便又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能跟我用中文无障碍交流的时候，我就什么时候教你。”
“……草。”克鲁格尔字正腔圆没加载出来的骂了一句。
“ciao？”医生一头雾水，没搞懂克鲁格尔为什么忽然打招呼，虽然发音很奇怪。
克鲁格尔嫌弃的看他一眼，“不是ciao，是cao，不懂了吧，文盲。”
“中文，学着点，不光是你，你那些同事也得多学习学习，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多学习对你们有好处。”
装起来了。
是谁才学了几天中文就开始装起来了。
噢原来是克鲁格尔。
“……你认真的吗？”医生忍不住问，他希望小殿下只是在随口说说。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克鲁格尔瞅了眼正聚精会神检查雕像的乔伊，微微侧目压低声音对医生说道：
“回去后你们都给我学，听到没有？”
“不是吧小殿下……”附身在医生的恶魔慌了，“为什么要学中文？我们平时很少有那边的业务啊。”
“因为我在学。”克鲁格尔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是。”
医生无语。
合着小殿下你一个人学这玩意儿受苦，心里不平衡，所以我们也得跟着学呗……
这边两个恶魔在窃窃私语。
前边乔伊已经有了新的发现。
“这根本不是祈祷室……是‘画冢’。”
乔伊神色凝重，头一回语气里带上了严肃。
她的指尖划过圣母像底座边缘，蹭下一层暗红色粉末，在鼻尖一捻，轻嗅着气味：
“这是朱砂……混骨灰？”
“——有人用‘镇灵漆’封过这里的怨气。”
“滴答……”
忽然，一滴水珠从上面掉落，啪嗒一下掉在乔伊脚前湿哒哒的地面上。
乔伊这才注意到，这祈祷室的地面潮湿无比，甚至还能看到小小的水迹。
她下意识退后想要看清地面水迹上的倒影，看起来像是个倒十字……
正当她抬头向上看时，靴跟却在退后时卡在地砖裂缝里，乔伊不由往后倒去，但克鲁格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乔伊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保持平衡，猛地拽住克鲁格尔后退两步，那本就松散的地砖因此撬开，露出的裂缝里顿时渗出一股腐臭味。
那医生忍不住道，“你要找的那两个人很显然没在这里，我们还是快走吧。”
走？乔伊才不会走，这家伙明显在隐瞒什么，这么着急催她离开，祈祷室里肯定藏着什么恶魔不想被她发现的东西。
于是乔伊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可以看到有十字形通风管，滴水就是从上面渗下来的。
形成的水迹刚好将其倒映成倒十字。
结合西方玄学来看，倒十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说明某地方有恶魔出没。
再低下头，乔伊看向那裂缝，抬脚将那半掀不开的地砖踢到了一边，顿时便见下面有一扁扁的蛇蜕躺在那里，默默的散发着恶臭。
“意呆利黑魔法中，蛇象征叛徒。”
“你还懂黑魔法？”乔伊站起身，回头看向克鲁格尔病明知故问。
“略有研究。”克鲁格尔微微一笑，还朝她眨了眨眼。
“……”
医生：小殿下你是演都不演了吗？你眼里的迷恋已经要偷偷藏不住了啊喂！
“等等，这些画……”
乔伊忽然瞥见什么，便抬腿走去，在《最后的晚餐》前驻足。
“你看这个。”她指着油画对克鲁格尔硕，不由冷笑一声，“《最后的晚餐》里犹大的银币在淌血，《圣母领报》的天使少了一只翅膀……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克鲁格尔默默的想着，但表现出来的却是摇头表示不知：“说明什么？”
医生也走了过来，他当然也知道，不过很好奇，这个小殿下看上的女人会说出什么东西——希望是他能够听得懂的话。
“这些画都被‘阴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