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她干嘛？撒旦来了都得领两巴掌》 第14章 也是当上教母了 迈克尔轻轻叹了口气，“撒旦之子是不会被恶魔附身的。” “？乔伊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那南茜看到的恶魔是怎……我知道了，那是西奥多他那个女巫女朋友搞的鬼？” “也有可能是，那只恶魔本身就是撒旦派来照顾他儿子的。” “……我还是觉得克鲁格尔嫌疑更大。” 迈克尔无奈的放下茶杯，“既然如此，那克鲁格尔就交给你了。” “？”乔伊起身走过去，“不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交给我了？” “字面意思，”迈克尔淡定依旧，“既然我们产生了分歧，那就各管各的，克里克斯由我来教导，而克鲁格尔则由你来负责。” “我——” “不可以拒绝，毕竟你是被派来帮助我的，所以你要听我的。” “你他爹的……”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咽下去了。 毕竟这是真的，她喷不了。 * 看着某人脸上那偷偷藏不住的得意劲儿，乔伊的脸色黑了一黑。 克鲁格尔似笑非笑的坐在她旁边，“修女教母，这第一课，你打算教我什么？” ——“教课”一事是中午吃饭时迈克尔以“负责”的名义提出来的，说什么既然做了人家的教父，就必须得做点什么。 噢还有教母这事儿，也是迈克尔提出来的，理由是他需要专注教导“被恶魔附身”的克里克斯，帮他战胜困难战胜邪恶，所以教导克鲁格尔的事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乔伊身上。 斯坦夫妇二人没意见，有人愿意帮他们带孩子那当然要同意了，正好他们就可以专心对付那两个家族了。 “别叫我教母，搞得好像我岁数很大一样，明明你还比我大一岁呢。”乔伊瞪了他一眼，如今她十八，此男十九，喊她教母，真真是平白给她喊老了不少岁。 “今天你抄书。” 克鲁格尔朝她眨眨眼，像是在抛媚眼，“你不喜欢的话，那我继续叫你修女小姐怎么样？” “叫我乔伊就行。”乔伊又补充一句，“乔天师也可以。” “俏天使？”克鲁格尔用蹩脚的发音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乔伊面无表情的从包里取出早准备好的道德经手抄本，这可都是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英译本，非常珍贵，“你把里面的内容都抄一遍给我。” “道德经？”当看到封皮上用中英双语手写的《道德经》，克鲁格尔感到奇怪，“为什么不是圣经？” “多嘴，抄就是了。”乔伊学着她师父的样子叉腰瞪眼，“爷们儿唧唧的，能不能娘们儿点？” “……” 纵有不满，但克鲁格尔还是拿起笔开始抄写起来。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克鲁格尔不语，只是一味的边抄边记仇。 于是接下来几日便看到： 收了克鲁格尔的好处但选择吃霸王餐的南茜转头就跑到乔伊那边把克鲁格尔的行为报告了—— “克鲁格尔！不许贿赂南茜给你帮你抄书！” “我没有贿赂她啊，你情我愿的交易，怎么能叫贿赂呢，冤枉啊俏天使。” “南茜都告诉我了！” “damn it（该死的）！” 记仇小本上+2 当乔伊在院子里锻炼时，鬼鬼祟祟的克鲁格尔悄悄从背后过去准备搞偷袭—— 但他不知道乔伊早注意到了，于是当他伸出手准备给乔伊一个过肩摔时，反被乔伊抓住胳膊摔到了地上。 “what the hell？！（搞什么鬼）” 乔伊紧紧抓着他两只手将其反钳在背后，跨坐在他腰上咧嘴笑着，任凭他怎么挣扎蠕动愣是没挪分毫： “就凭你个三脚猫还想偷袭我？回去练个十年八载的好吗。” “该死的，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想知道？再去把道德经抄两遍我就告诉你。” 记仇小本上+1 某日晚上。 和乔伊斗了几天无果，反而还多抄了五遍道德经、挨了六次过肩摔、被嘲了数十次的克鲁格尔越想越觉得憋屈。 “吱——” 桌上放着的复古木偶娃娃缓缓转过头来面向克鲁格尔，嘴巴一张，发出像是锯木头的声音： “小殿下，要不要我动手？” “你？”克鲁格尔目露一丝轻蔑，“连她送给女佣的三角小纸片都挡不住的废物，不想死的话就去试试，反正我是不会救你的。” “额，那我还是继续保护您吧小殿下……”木偶顿时蔫了，一想到那天它正要故技重施杀害女佣时，却被她身上三角小纸片突然冒出金光扇了个大嘴巴子，直接把它从恶魔本体打回了鬼魂形态，甚至现在回想起来，脸巴子还在隐隐作痛。 正如乔伊所猜测的那样，克鲁格尔才是真正的撒旦之子。 什么动物惨死事件，什么女佣被吓事件，都是他用来栽赃嫁祸克里克斯的罢了。 别看他在乔伊面前总是犯贱嘻嘻哈哈的，实际上此男诡异多端又心思阴暗，每次做完坏事还特别喜欢装好人。 “对了小殿下，殿下说最近会派人过来。” 克鲁格尔闻言抬眼看向木偶，“派人来做什么？” “说是要对付那个修女。”木偶老实说道，“贝尔芬格和弗法在火车上没能杀了米迦勒，反倒是弗法被那个修女杀了，还有一整个军团的恶魔都失踪了。” “所以贝尔芬格大魔王就回去告状，撒旦陛下就派了那家伙过来。” * 今日终于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了。 斯坦夫妇最近因为忙着和西奥多、凯洛家族“掰头”，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人，偌大的庄园除了佣人就这几个人，虽说现在还要每天和克鲁格尔斗智斗勇，但和在修道院时比起来真是闲得要死。 所以乔伊决定，趁今天天儿好，出去逛个街。 逛什么街？当然是华人街了。 “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乔伊换了身休闲装，挎着小包包和葫芦，站在书房门口对正在对克里克斯每日一净化的迈克尔，和在旁边画画的南茜说道。 “带上我！”南茜放下画笔举手欢呼。 迈克尔则有些不解：“你怎么忽然想出门了。” “画符要用的东西见底了，我去华人街看看有没有卖的。” “让管家帮你去买不就好了。” “买到假货怎么办。”乔伊说着，并招呼着南茜过来。 “……好吧，”迈克尔想了想，继续道：“我没有什么要买的，不过……你有钱吗？” 第15章 好诡秘，你去算一卦 米兰华人街，一处地段较为繁华热闹的街边。 一群人站在那里，围成一圈窃窃私语，对着中间指指点点。 “这是哪来的骗子，写的什么‘上通天堂，下达地狱，驱魔捉鬼，无所不能’，就算是最厉害的驱魔师和女巫也不敢这么吹牛吧。” “真这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街边摆摊呢，反正我不信。” “卧槽，我不是出国了吗？” “好诡秘，你去算一卦呗。” “？你怎么不去。” “这么年轻的算命大师？但凡岁数大点儿我也就信了。” “哦豁，我也是碰见玄学文里的女主了。” 在围观群众中间，乔伊霸气侧漏的坐在从面馆里借来的小木凳上，面前摆着一张从面馆旁边的便利店借来的老板儿子写作业的小塑料桌，桌上放着一个由流浪汉友情提供的铁盒。 在其身旁，南茜手中拿着一块由便利店老板儿子热情帮写的白板，上面用中英双语写着： “上通天堂，下达地狱，驱魔看病，无所不能。 ——算命100$、看病150$、驱魔250$，不接违法犯罪的活儿，其他包的” 在其身后，一身西装的克鲁格尔面无表情的给她撑着一把黑色遮阳伞，虽然墨镜盖住了他的目光，但乔伊仍能感觉到背后强烈的注视，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 克鲁格尔：*说什么外出学习，陶冶情操，结果就是出来让我给你当苦力！该死的，等我觉醒了力量，我天天让你给我撑伞！* “老乡，你怎么跑意呆利摆摊算命了，国内不好混吗？” 这时，两个华夏妹子互相挽着胳膊过来了，一脸新奇的询问。 “不是，我纯出差。”乔伊摆摆手，“妹子，你俩算一个呗，不准包赔的。” 俩妹子闻言震惊了，“啊？出差？这东西还能出差呢，江湖骗子还有公司呢啊？” “说啥呢大妹子，贫道可是正一派嫡传弟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号墨余子是也。”乔伊给了她俩一个不悦的眼神，“再说了，谁规定道士不能在海外出差的，上帝都把分公司开到国内了，我出来传个教咋地了。” “操！大师说的太对了！我支持！”另一个绿发妹子猛拍桌子，义愤填膺道：“凭什么他们可以随随便便来咱们大华夏开分公司，咱们也得这么礼尚往来才对！” 红毛妹子：“礼尚往来是这么用的么……” “不过墨鱼子大师，你确定你这上面的都是真的吗？万一那群傻老外知道你在骗他们，他们真的会把你的摊子砸了的，到时候BBC闻着味儿就来了，对咱祖国麻麻形象不太好啊……” 绿毛妹子凑近并小声叭叭。 “看不起贫道？”乔伊登时坐直了，微微靠近并仔细的打量着绿毛妹子，在对方一脸懵逼的注视下，又伸出右手开始掐算，眼皮微微耷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红毛和绿毛面面相觑，不过毕竟是老乡，知道乔伊这是起范了，不过令她们疑惑的是—— 啥也不问，零帧起手直接开算，这玩意儿真的能准吗？ 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天清清，地灵灵，弟子虔请祖师爷……天师教主降来临。神兵急急如律令。” 翻译：*祖师爷在吗，江湖救急* “遇到什么麻烦了？”话音才落几秒，脑子里便响起了祖师爷那和蔼亲切的声音。 “祖师爷，您是知道的，您弟子我无论是斩妖除魔还是行医治病，锻体修艺还是炼丹画符，那是样样精通，唯独算命这一块儿，差了那么一丢丢。” “你又想找为师作弊？”祖师爷也是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了，“真把为师当金手指用啊？” “哎哟我尊敬的祖师爷哟，您想想啊，弟子本来这个算命这一块儿就差一点点，然后这地方吧，魔气弥漫遮掩天机，而且我连个趁手的家伙事都没有，这咋给人家算命啊，万一算错了，那我岂不是要遭雷劈哟，您狠心看到您最聪明可爱的小弟子被雷劈吗？” “……” “唉，可怜我上辈子渡个劫遭难魂归地府，结果仙做不了，福也享不成，还被一脚踹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完成那~么艰巨的任务，呜呜我命怎么这么苦哇……” “行了行了，为师说不帮你了么？”祖师爷被吵的头疼，他这会儿正在镇元子那儿论道呢，论到一半耳边就传来乔伊的声音，叽叽喳喳比花果山的猴儿还吵。 瞥了眼桌上还未动过的人参果，祖师爷忽然想到什么，便随手在它头上一点，接着便见人参果活了过来，变成一只有巴掌大的黄皮小孩儿。 “为师给你找了个帮手，不过只有占命卜卦的能力，正好补足你的短缺之处。” 在乔伊与祖师爷沟通之际，红绿毛妹子和围观的路人见她好像入定般不动也不语，纷纷猜测她咋了。 “咋没动静了捏。” “一看就是牛逼吹大了，这会儿在想怎么给自己台阶下呢。” “真无聊，走了。”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却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且带着几分不悦的怒喝。 回头看去，便见两个人高马大身穿police offcer制服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从人群中穿过，一看到眼前的场面，脸色变得更加不悦了。 接着目光瞥见白板上的内容，顿时更气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全能的人，你的驱魔师证呢给我看一下，还有你的流动商人卡或固定摊位租赁许可，我们要例行检查，否则我们有权利对你实施管控拘留。” 红毛绿毛也是没想到会碰上警察，此刻进退两难，看向乔伊呢，她还是那副入定的模样，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南茜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前面，瞪着警官十分硬气道： “你们这么凶干嘛啊？吓到乔伊怎么办？你们负责吗？” “这位女士，我们只是在正常执法，请你冷静。” “大卫，不用跟她们解释，”另一个警官明显更暴躁一些，“给你们三秒钟出示证件，如果没有，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拒不配合的话，我们就会对你们进行强制措施。” 第16章 变脸这么快的吗bro？ 克鲁格尔站在后面一副丝毫不打算管的样子，可墨镜后面的目光却如恶狼般紧盯着对面的警官，好像只要他们有什么动作，克鲁格尔就会瞬间出动。 好歹她乔伊·沙菲克现在还是他克鲁格尔·斯坦的教母，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能对她动手。 否则他的教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别人针对欺负了这事儿传出去，他堂堂撒旦之子不要面子的吗？ 这让地狱里那群恶魔怎么看他，谁还会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事啊！ 想到这里，还不等那警察倒数完毕，蠢蠢欲动正要出手的克鲁格尔，忽然便见对面的人包括那俩警官都面露震惊之色，就连倒数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克鲁格尔皱眉不解，探身看去，也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在乔伊掌心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金灿灿还发光的黄皮小孩儿。 “what the hell（搞什么鬼）？！” “天呐，这是什么？！” “魔法！一定是魔法！” 路人纷纷睁大双眼看着这一幕，有容易激动的更是指着那凭空出现的小金人吱哇乱叫： “神圣的屎！她是怎么做到的？！那是还没成型的婴儿吗还是什么？！” 红毛绿毛也是被震撼到了，“这是现在的道士能做到的吗？还是说已经演都不演了？！” “咳咳，你……等会儿，这俩警官啥时候来的，你们也要算命吗还是什么，先等等好吗，不要插队。” 听到乔伊的话，俩警官一愣，也是没想到竟然被误认成是想插队了。 “把你的驱魔师证和流动商人卡出示一下，我们例行检查。” 埃利亚警官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有了恶魔袭击等事件提前打了预防针，所以对于乔伊的神奇一幕接受良好。 虽然这种“魔法”真的从没听说过。 “我没有。”乔伊倒是承认的很干脆，“但我只待一会儿，大概接三单就走。” “那怎么行？”埃利亚警官正要上前一步，却被雨伞挡住了，抬头看去，一个戴着墨镜的西装男正面无表情的正面朝着他，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应该是在瞪他。 “保持距离。”克鲁格尔语气强硬道。 埃利亚警官也是被气笑了，当警官这么久以来，除了那几个黑手党的，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话。 大卫凑过来低声提醒：“他是斯坦家族的少爷。” 正准备好好教训克鲁格尔的埃利亚闻言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侧起头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雨伞上印着克鲁格尔·斯坦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就是斯坦家族大少爷的。” 闻言看去，果然在伞面上靠近边缘的位置有一行金色小字，印着克鲁格尔的大名。 “……” 最大的黑手党斯坦家族的少爷竟然甘愿给这个驱魔师撑伞……嘶，看来此女非常不简单。 “我还听说最近斯坦家族来了两位非常厉害的驱魔师，一位是那个风头正盛的迈克尔神父，另一个是名叫乔伊的修女。” 大卫继续说道，同时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乔伊身上。 “无量天尊，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乔伊。” “……墨余子道长，名字挺多哈。”绿毛小声吐槽。 “我道号墨余子，大名乔伊有什么问题吗？”乔伊眨了眨眼，接着朝克鲁格尔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克鲁格尔虽然不情不愿，并生气她把自己当下人使唤，于是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并身体听话的重新退到了她身后。 该死的，竟然又把我当狗使唤！等着瞧吧，等我觉醒了力量，我也要把你当狗使唤！ 记仇本又添一笔。 “我说两位警官，你们要不坐下看会儿呢，反正我接三个单子就撤，又不会一直待在这儿。” 大卫倒是想留下看看，埃利亚却迟迟没松口，眼瞅着他还想掀桌子，直到乔伊一句话给他定住了： “小安娜是不是夜里总哭。” “？！” 见埃利亚僵住，乔伊随手把人参果放自己肩上，不急不缓的继续道，“你妻子索菲亚是不是最近性情大变，从一个原本温柔善良的性格变的脾气暴躁还不爱出门了。” 埃利亚忍不住吞咽，眼睛睁的大大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因为乔伊说的都是真的，且在场除了他和大卫知道外，无人知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埃利亚像是问了一个废话，但现在他震惊的除了这句话，想不到问别的。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一周前你们去了一个教堂，也正是去了那次教堂回来之后，你家便开始发生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是的大师！您说的都对！” 埃利亚彻底服了，大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眨眼便看见刚还在身边的埃利亚径直窜过去扑通一声跪下了（欧洲人大部分不会亚洲蹲只能跪下）。 “？”变脸这么快的吗bro？ 红毛绿毛默默移开了位置——她俩本来就没打算算什么，之所以过来也只是因为好久没看见老乡太激动了，顺便想了解一下她为啥会在这地方摆摊而不是在国内。 现在既然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出现了，她们自然也不会占着位置。 “我们全家都是虔诚的信徒，每周都会去教堂做礼拜。” “在这之前我们从未遇到这种事情，直到上周来了一个新的神父，我们便想着去结识一下，结果回去之后当晚，我和我的家人都做了噩梦。” “之后的几天，先是家里出现一些异响，一些家具和物品莫名其妙的移动位置，然后是我女儿在晚上会突然尖叫并哭喊不止，再之后，我妻子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把自己关在拉着厚窗帘不透光的房间里，稍微做的事情不如她的意就会暴躁抓狂，甚至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埃利亚搓了搓脸，挫败与绝望化作胡茬攻陷了他的的下巴和脸颊两侧，“我找过神父，也找过驱魔师，可他们都没发现问题。” “驱魔仪式也做了，但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情况更加恶化了……” 第17章 九九归一 这么听来的话，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个神父身上。 但现在乔伊暂时走不开，想了想后，便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两个消灾符递给他：“你碰上我是缘分，说明你们命不该绝。” “我这儿正好还剩下两个消灾符，你自己和你女儿一人一个，可以保护你们免受邪祟的侵害。” 埃利亚略带狐疑的伸手接过，这东西他从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但目光瞥到她肩上的金色小人儿，心中还是选择了相信。 “可是只有两个，我妻子怎么办？” “你老婆的症状，多半是已经被鬼上身了，但是不慌，还有救。”乔伊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有名片吗，给我一张，等我这边忙完我就联系你。” “有的！”埃利亚连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简约的名片，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他的姓名电话和工作单位。 埃利亚没再纠着摊位的事情不放，只是提醒人群注意安全后，便和大卫离开，继续他们的巡查工作。 他们走后，路人们有点跃跃欲试但因为不知道要问什么或者觉得那个小金人有点吓人而踌躇不前。 不过没一会儿，便见一个瘦高憔悴男人走过来，一言不发的在乔伊面前坐下。 “这是我身上仅剩的钱，”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放到桌上的铁盒子里，乔伊粗略看了眼，正好是150$，“我的病让我倾家荡产，所有的钱几乎都用来购买给我续命的药物。” “这些已经是我最后的积蓄，现在我把它和我的命都押在你手上。” 小人参果坐在乔伊肩上歪着头打量着男人，朝乔伊耳边小声嘀咕什么。 男人眼窝深陷，脸色与嘴唇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瘦的已经皮包骨，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随便一只手伸出来，掌心朝上放在桌子上，注意手腕需与心脏。” 男人不语，只是照做。 他的胳膊骨瘦如柴，苍白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如同濒死枯槁的藤蔓。 乔伊伸出手去，手指指腹搭在其手腕上，眼眸微阖仔细的诊脉。 她先是三指轻触皮肤，指腹刚接触到其手腕便皱了眉头，“你这脉象，浮取似有还无……” 话说一半，加大了些许力度，沉默片刻后，指腹按下偏重的力道。 “沉取如触棉絮，三息之间必现雀啄之象。” 雀啄脉，7～8次心跳出现一次暂停，如同鸟雀啄食。 别说对面的男人了，周围的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但大家都会看脸色听语气，即便不懂乔伊的话，也知道眼前这男人得的病一定很严重。 “肾脉已绝，肺气涣散，撒心脉却吊着股邪火，”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乔伊只是自顾自将诊断的信息说出来，接着抬眼看向男人道： “暴瘦是这两个月的事吧，夜间零点到一点的时候是不是会出大量汗，晚上三四点的时候还会感到惊悸，睡眠不好，甚至在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还会咯血？” 男人一听，顿时睁大眼睛，连连点头回应，“是的！都说对了，的确是这样！” 围观的人无不感到惊奇，互相窃窃私语着，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扰到她。 乔伊颔首，忽然抬手点中对方膻中穴（人体胸部两乳头点连线的中点就是膻中穴），“这地方有时是不是会像虫蚁啃噬一样疼痛？” “对！对对！没错，是这样的！”男人语气激动，原本毫无生气的眼里顿时迸发出一丝希冀：“请问我还有救吗？” “用大家都听得懂话来说，你得的是晚期小细胞肺癌伴肾上腺转移，按理来说，已经是无力回天，你现在回去也就是给自己置办后事。” 一听这话，男人眼里的亮光又熄了。 他默默的收回手，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便站起身，朝乔伊鞠了一躬，“谢谢，耽误你时间了，其实这种情况我早就料到了，也早就准备好接受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我想知道我具体还能活多久？” “36天。” “36天……嗯，也足够了。”男人思考着，像是有什么还有待完成的心愿。 “小乔小乔，这个人名叫安德烈亚，是一个大好人，他坚持做了三十年善事，包括救助动物、跳水救人、救济孤儿等等，不过此人也确实福薄运浅，中年丧妻，半年后又丧失唯一的儿子，如今又患上这样的绝症，当真是可怜，可怜呐！” 小人参果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乔伊一边听着一边出声叫住了转身将离的安德烈亚，“等等，安德烈亚先生，我话还没说完呢！” “？”安德烈亚转过身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走回来重新坐下，“您请讲……” “咳咳，我刚刚说，按常理来说的话，你的确是时日无多，无力回天，但是！” “但是？”安德烈亚的目光小心翼翼，周围的人无不被乔伊吊起胃口，有的更是紧张的捏了把汗。 “但是，还有非常理的解决办法呀，”乔伊嘿嘿一笑，“别忘了我的身份，天师欸，搞玄学的，当然是要用玄学的办法来啦！” “您、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救？” “孺子可教，正是这个意思。”乔伊点点头，并在安德烈亚想要激动流泪出声打断：“但不是现在，而且我是有条件滴。” “您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嗯，甚好，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在接下来的三十五天时间里，累计做满八十一件不重复的善事。” “这……？” “怎么，做不到？” “并不是，”安德烈亚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条件是做满八十一件善事？” “老子圣人的《道德经》中言，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变幻，九九八十一后又再循环，归一。” “周而复始，万象更新，你做满八十一件好事，便是完成一个循环，给你自己一个新的开始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可这样说来，我做了三十年善事，已经远不止八十一这个数字，”安德烈亚苦涩发言，“为什么我却一直待在深渊里循环不断，找不到生路？” 第18章 诡计多端的m “所以你遇到我了啊，”乔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贫道拉你出深渊。” “！” 安德烈亚呼吸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谢谢你……真的感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乔伊摇摇头，“要谢就谢你自己吧，是你的善良救了你。”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从现在开始，你每做一件善事，就发给我，我会记录下来，等到了期限，你完成了我的条件，我自会联系你。” “好，好……”安德烈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取出手机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送别了安德烈亚之后，乔伊又帮一个男孩算了他的爱情正缘。 说好的只接三人就接三人，虽然只收了两份钱，但乔伊还是打算收摊了。 因为采购资金已经足够了，甚至还有多余的。 于是在将桌椅铁腕还回去的时候，乔伊也将剩下的钱分别给了他们，当做是借人东西的回礼。 现在三人正在前往华人街深处，一看起来复古又冷清的铺子里。 南茜撒了欢的在前面小跑着，看起来就跟那几岁的孩童一般单纯天真，引得一些路人以一种“哪来的精神病人”的目光注视，并迅速躲闪，生怕被精神病盯上。 克鲁格尔换了一只手继续给她撑伞，即便在心里已经将乔伊骂了几十遍，可一跟她开口，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不敬： “我说，修女小姐，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要救那个本来就该死的男人？” “我可不信什么你是因为他善良才出手相救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那简直非常虚伪。” “无量天尊，你这张该死的的嘴巴就不能积点德吗，”乔伊抬头侧目瞪了他一眼，“让你抄了那么多遍道德经，道德都被你丢了，脑子里只剩下神经病的经了？” “……”克鲁格尔沉默了一瞬，“还说我，你骂我你也没道德。” “我骂你那是因为你欠骂，我在帮你，但是你说人家该死还阴阳我虚伪，所以我才建议你嘴巴积点德。” “6。”克鲁格尔气笑了，想反驳吧，但是又反驳不了，遂只好以损招攻之：“俏天使说得对，但我就是没道德，我就是欠骂，怎样？你要继续骂我还是什么？我倒是不介意。” 爹了个蛋的诡计多端的m。 乔伊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加快了步伐想将他甩在后面不想和他并肩走。 没了遮阳伞遮阴，走在阳光下的乔伊看起来明媚灿烂，如海藻般柔顺的黑色长发闪耀着如宝石般的光泽，克鲁格尔用手指轻轻拉下墨镜，那双偏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似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些看的入迷了。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重新戴好了墨镜，并加快步伐，只用两三步便重新将她带进自己的遮阳伞下。 “修女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乔伊挺胸负手，脸上则是一副世外高人的表情：“你都已经说出答案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克鲁格尔硬生生将不道德的话改成了文明用语，“那那个条件又是为什么？如果他完不成你的条件，你还会救他吗？” “另外我还好奇的是，你要打算怎么救？” “我让他继续做善事，也算是给他的一种考验，另外像这种几乎是起死回生般的续命之术，听起来很复杂对吧，但实际上很好操作，我故意增加复杂条件就是想让他有这么一个自救的过程，更重要的是，当他重获新生，他会感激自己选择做一个善人。”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乔伊没理会他的吐槽，“对于一个经常坚持做善事的人来说，在三十五天内做到八十一件不同的善事，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相信他会完成。” “至于之后么……”说到这里，乔伊瞥了眼坐在自己肩上的小人参果，不由露出一个令果看了害怕的笑容：“那很简单，但我不想说。” “修女教母，你怎么还跟你亲爱的教子藏着掖着呢，”克鲁格尔嘴角抽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说好的要对我倾囊相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急什么，让我装个逼行吗。” “……” 克鲁格尔叹了口气，“行，当然行了。” “装逼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种主动坦言装逼，还理直气壮的，我是第一次见。” 傲慢大魔王在她面前都得自愧不如吧 目光转移，克鲁格尔的注意被她肩上打瞌睡的小人参果吸引，“对了，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你召唤出来的精灵还是什么？” “……可以这么认为，你就当他是个水果精灵吧。” “吾乃万寿山五庄观内天地之灵根——人参果树上的人参果，张果小是也！” “他叽叽喳喳说什么呢？”克鲁格尔只觉得这小玩意儿好玩，正伸出手想要戳戳他，但是被乔伊拍开了，“他说他叫张果小。” “另外，你别随便碰他。” “他刚叽里呱啦说了那么长一句，然后他只是在告诉我他叫什么？”克鲁格尔不信，但也懒得追问，“为什么不能随便碰，他是会坏掉怎么的？” “不，”乔伊摇头，并以认真的语气道：“是我会揍你。” “……” 真服了。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小爷会对你为所欲为，你敢不从，小爷我就狠狠地揍你！ 记仇小本又添一笔。 “乔伊！快来，我们到啦！” 这时，前面传来南茜兴奋的呼唤，乔伊应了一声，又甩开克鲁格尔小跑过去。 瞥见某人跑之前的挑衅眼神，克鲁格尔“啧”了一声，“幼稚。” 然后也跑了过去。 * 买完东西出来后，还有一些时间。 想了想，反正都出来了，乔伊便决定先去那个教堂看看。 想到做到，于是掏出手机和名片，给埃利亚警官打了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三声便接听了，可以听见埃利亚那边吵吵闹闹的，还有一些叫喊声和警笛声。 “埃利亚警官，我没打扰你工作吧。” “乔伊小姐，你忙完了？”埃利亚回头看了眼同事们正押着嫌疑人上了警车，便举着电话往稍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没有打扰，实际上刚刚好。” 第19章 我要是上帝我也跑路 “撒丁岛的圣安蒂奥科教堂……”乔伊沉默了一下，“不是，你每周都得坐一个多小时飞机从米兰飞到那么远的撒丁岛上，你们不嫌麻烦吗？” “我们一开始去那里是因为风景好，本来只是想去度个假的……” 结果那天碰到了极端天气，一家三口还迷路了，是圣安蒂奥科教堂的神职人员发现并救了他们，因此埃利亚他们一家便成了那里的常客。 和埃利亚结束通话后，乔伊等人便动身前往米兰机场直接飞往撒丁岛。 圣安蒂奥科教堂准确来说是位于撒丁岛正西南方的圣安蒂奥科这座火山岛上，拥有着非常丰富的历史、自然景观和文化遗产。 圣安蒂奥科教堂下方有早期教会成员的坟窟，据传这些坟窟中安葬着圣安条克的遗体。另外其建筑风格融合了多种元素，其中包括罗马风和拜占庭风，神圣与庄严扑面而来。 下了飞机后，三人直奔教堂。 里面除了忙碌的神职人员，还有慕名来参观的游客，以及一些当地的信徒居民。 询问了一名修女那名新任神父基路伯的所在后，便穿过长廊离开主殿，直接前往了后院的办公楼。 “叩叩” “请进。” 乔伊推门直入，视线在里面随意打量着。 这是一间办公室，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布置也很简单，只有桌椅沙发和书柜，在椅子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个十字架。 一个身穿神父装扮的青年男子坐在那里，他面容温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留着一头斯内普同款中分长发，但看起来更加柔顺，像是用了飘柔。 当看到三人，基路伯神父露出一丝友好的微笑，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上，语气温润：“日安，请问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的吗？” 乔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你好基路伯神父，我是乔伊·沙菲克，我来这是想问，你记得上周来这里参加礼拜的埃利亚警官吗？” “啊，我记得，他们一家都是很虔诚的信徒，上周在做完礼拜后，他们还找我聊了几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伊揣兜安抚了一下在口袋里不老实的张果小，听到基路伯的话点了点头，将埃利亚警官家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下。 “考虑到他们是在离开这里后才发生了这些变故，所以我们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明白了，不过阁下为什么要帮忙？”言外之意是在询问她的身份。 “他找我帮忙驱魔，”乔伊如是说道，“那我当然要管了，更何况人家还付了钱的。” 本来电话上说的是等她先了解完情况，然后去他家时再收费的，但埃利亚直接要了她账户，转了500＄过去。 而且还多转了二百五…… 乔伊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说收二百五＄就收二百五，便又给他退了一半回去，然后又给埃利亚感动到了。 人呐，变脸速度永远是最快的，毕竟他一开始还是那么凶巴巴的…… “你是驱魔师？”基路伯愣了。 “是啊。”乔伊自信点头，南茜当然不会拆她的台，倒是有些惊讶旁边的克鲁格尔在如此适合吐槽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 “可是…驱魔师只有神父能担任，并且只能是男性……” “不儿？” 这下轮到乔伊愣了，一旁的克鲁格尔没忍住笑出声，显然他早就知道。 “那我问你，谁规定的驱魔师只能是男人当？女人怎么不行？”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定。”基路伯扶了扶眼镜，语气依旧温和，“你不要生气，我可以理解你想帮助他人的心，但规定就是这样，女性无法担任驱魔师，也无法主持驱魔仪式。” “关于埃利亚一家的事情……嗯，我可以接手。”说到这里，基路伯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驱魔师证，除了个人信息和大头照外，其他的和迈克尔神父那个一模一样，并且还盖着教皇的印章。 一看就很权威。 基路伯给她看证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显然是告诉她，持证才能上岗，无证只能干瞪眼。 册那！ 乔伊想骂人。 “重男轻女，思想封建成这样，我要是上帝，我也跑路。” “什么？”基路伯和克鲁格尔不约而同的看着她，有些疑惑她在说什么。 显然他们都听不懂中文。 “我说，考这玩意儿难吗？” “嗯……我个人觉得还好，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考驱魔师证？但你……”基路伯欲言又止，显然是想给她留点颜面。 “那咋了，现如今恶魔横行，不管男的女的，能斩妖除魔的就是驱魔师，”乔伊豪言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过去没有女驱魔师那是过去，现在我偏要当！” “好耶！我也要当驱魔师！”南茜跟着起哄。 “……” 基路伯沉默了，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驱魔师证收好。 他和乔伊身后的克鲁格尔对视一眼，眼里的情绪微不可查一闪而过。 “好吧，那么，我祝你成功吧。”基路伯像是妥协了，“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既然是驱魔师那我就直接问了，你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基路伯回答的很干脆。 “没有？你确定？”乔伊不信，按照埃利亚警官的说法，异变是在基路伯上任新神父，他们交谈并分开之后发生的。 虽然并不排除是他们在回程路上招惹到了什么，但乔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她当然可以直接去埃利亚家直接开坛做法，但祖师爷肯定会骂她冲动做事——毕竟降妖除魔是非常谨慎与重要的，不调查清楚直接动手，是最不负责任以及踩雷的蠢办法。 “当然，神父从不说谎。”基路伯神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最近有修女向我汇报，教堂地下的墓室门打开了。” 第20章 嘿Siri 圣安条克（Saint Antiochus），在历史传说中，他原本是一名来自小亚细亚的传教士，亦是一名怀有仁心的医生。 他对待病人一视同仁，于他而言，信仰不仅是为了自己的人生，他更像是将其当成指引自己正确方向的明灯，是让他始终保持医者大爱的北斗星。 安条克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圣安蒂奥科岛上获得了声誉，许多人慕名前来，要么求医，要么听他布道，但可惜的是，当时恰逢罗马帝国迫害教会时期，安条克因为传教被捕，最终殉教，被人尊称为圣安条客。 而圣安蒂奥科教堂便是为了纪念他而建立，其地下的墓穴便是他的埋葬之地。 但除了这个版本的故事之外，还流传着一些其他更加魔幻的版本，因为后世任何想要进入墓穴的人甚至连其大门也无法打开，故而有人说，里面其实镇压着什么邪灵，为了防止有人误入，所以前人设下了什么机关，又或是圣安条客的灵魂一直守着此地。 总而言之就是，墓穴的门，从未被开启过，所以里面什么样，无人知晓。 “然后，就有修女跟你说，墓室的门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离开了办公室，在基路伯的带领下前往地下墓室的路上，乔伊听完了基路伯的讲述，“这难道不算是异常情况吗？我问你的时候你还信誓旦旦的说没用，这不扯淡呢吗。” “……” “咳，”克鲁格尔终于吱声了，“俏天使，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管他啥情况呢，有情况就干它。” 指恶魔。 “那如果没情况呢？” “没情况？我就是掘墓三尺我也得抓个情况出来问问到底怎么个事。”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华夏神庭制度的牛逼之处了，每个地方都有土地爷土地奶管着，土地爷奶之上还有城隍，再不济还有人家日夜游神分工明确的到处撒分身监管人间，出了什么事儿人家都知道。 再对比对比这地方。 乔伊：不想评价。 也难怪上帝会跑路，像他这种一言堂管理模式，不经营倒闭才怪！下面的天使屁都不敢放一个，出了事还得甩锅给恶魔，人家地狱都快变成售后部门了。 内心腹诽完，她们几个也来到了墓穴入口。 幽静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基路伯手里的烛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与外面庄严神圣的教堂形象大不相同，这间专为墓室入口修建的地下室阴冷潮湿，墙壁和地面完全是洞穴模样，风格差异大到乔伊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就是墓室入口的石门，它本应是关闭的。” 在她们面前，一扇与石壁浑然天成的石门微微开着一条缝，它很厚，看起来至少得有二十厘米，石门上可以看到人们为了破开它，使用各种方式而在其身上留下的“伤痕”，甚至还看到了被炸过的痕迹。 但它仍不为所动，那么这就基本可以确认基路伯所说的“无法打开”是真实的了。 “诶，乔伊你看，上面好像刻着什么东西诶。”南茜伸手轻触石门雕刻的线条凹痕，有些兴奋的对乔伊说。 “还真是，”乔伊同样伸出手去触摸，冰凉的石门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基路伯神父，麻烦你照一下石门，我看看上面刻的啥。” “好。”基路伯点点头，将烛灯靠近了些。 然而就在这时—— “啪啪！” 石门缝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拍手声，鼓掌产生的气流通过门缝径直袭向脆弱的火苗，“呼”的一声，烛光熄了。 万籁俱寂，微光无存。 “咦惹！”南茜吓得刚想要尖叫但被乔伊捂住了嘴，黑暗中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接着便听见乔伊开口： “嘿Siri。” “我在。” “打开手电筒。” “好的，手电筒已打开。” “……” 明亮的电子光瞬间照亮周围，比刚才的烛光的照明范围还要大两圈，好好的恐怖氛围也早被那一句“嘿Siri”给打破了。 南茜睁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乔伊说要有光，也有了光，所以神是乔伊！” “啊，低调低调，都是Siri的功劳啊。” “……” 基路伯与克鲁格尔对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 有了手机强光照明，便能看清楚石门上雕刻的东西了。 “这是……西兰花？”乔伊摸着下巴，盯着那雕刻的纹路忍不住思索。 “……这是生命之树。” 基路伯解释道，“生命之树长在伊甸园里，是连接天堂与人间的重要象征，代表着生命、知识和永恒，由大天使拉斐尔守护着。” “……”乔伊默默闭嘴，不想再闹出“西兰花”这样的笑话。 “世界之树？好漂亮噢…”南茜盯着它忍不住赞叹，“真的很像漂亮的西兰花呢。” “……” “咳，那什么，克鲁格尔，帮我拿着。”乔伊决心跳过这个话题，于是把手机塞到身后的克鲁格尔手里。 后者伸手接过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 “开门啊。” 一边说着，乔伊直接上手开推。 别看这石门开了个缝，比之前好推多了，但乔伊还是没推动。 “哎呀我靠，有点儿实力啊，我还不信了——”眼瞅着乔伊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基路伯伸手拉住了她。 “干嘛？”乔伊不解。 基路伯示意她退到一边，乔伊困惑但照做，并各给出“你行你上”的眼神。 接着便见基路伯上前，修长的手指扣住石门缝隙的边边——虽然石门太厚不能将其握住，但他手指紧扣，然后微微发力，那么一拉—— 哎～石门就这么水灵灵的打开了。 “……” “门上多刻个‘拉’字会怎样我请问呢……？” 从克鲁格尔手里接回手机，乔伊将吐槽化为行动。 “好我们冲锋肘！” 第一个走了进去。 接着便是南茜小跟班紧随其后。 基路伯和克鲁格尔也跟了上去。 墓室内有一条长长的通道，当然依然是漆黑无比，好在有手机灯光支持，倒是都能看见，不至于被地上的碎石绊倒或是扎鞋底板。 “所以，刚刚的拍手声是怎么回事？”南茜小声问。 第21章 迈克尔：完了道心不稳了 “别担心，应该是鬼拍手啦。” “谢谢，但是我感觉更害怕了……”南茜往她身边靠了靠，小脸上的恐惧之色在乔伊说完后增添了几分。 墓道上方不是土土的石壁，也不是劳斯莱斯的星空顶，而是悬挂起来的密密麻麻的木质十字架。 它的尽头是一扇上了锁的木门，还未等乔伊准备物理破门，便见上面的铁锁“咔哒”一声自动打开脱落。 “吱嘎——”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将其拉开，从里面吹来一阵寒风，将墓道上方的十字架吹动，木板与木板摩擦碰撞着发出厚重沉闷的声响。 “装神弄鬼，贫道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话音还未落，乔伊便径直朝里走去。 “乔伊等等我！”南茜赶紧跟上。 *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她们还没回来。” 与此同时，斯坦庄园。 迈克尔神父刚给克里克斯讲完该隐和亚伯的故事，看了眼时间，见她们还没回来便有些担忧起来。 毕竟买个东西而已，有没有买到，这个时间应该早回来了才对。 难道是她们三个逛嗨了？ 克里克斯默默收拾好书桌，见迈克尔望着窗外出神，也把目光放在了外面，不过他在想的是该隐与亚伯的故事。 沉吟片刻后，克里克斯向他发出了疑问，“教父，关于您刚刚讲的，我几个问题。” “上帝为什么不接受该隐的祭品？毕竟…上帝既然是全知全能，那么他肯定知道自己拒绝了该隐的祭品后，其弟弟亚伯就会被他哥哥该隐杀死，如果上帝选择都要，亚伯不就能活下来了吗？” 在该隐与亚伯的故事中，这两兄弟是夏娃与亚当的孩子。 老大该隐种田，老二亚伯放牧，有天他们决定向神，也就是上帝献祭，便以各自收获的东西作为供品，但上帝只拿取了亚伯的，因此该隐对亚伯怀恨在心，在田间暗杀了弟弟。 “恶人献祭，为耶和华所憎恶；正直人祈祷，为他所喜悦。”迈克尔收回视线并解释道：“神拒绝了该隐的献祭，是因为神知道他是恶人，神憎恶恶人，自然就不会接受他的献祭。” 克里克斯眉头皱起，“可在献祭之前，该隐做了什么错事吗？” 迈克尔摇头，“没有。” “那上帝又怎么知道他是恶人呢。” “神预见了该隐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杀害弟弟的画面。” 克里克斯眉头皱的更紧了，“所以啊，既然上帝可以预见，他为什么只是纵容这样的惨事发生，却不加以纠正呢？” “……”迈克尔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给他解释。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上帝还在天堂的时候，以他为首的以及其他大天使、天使们从来只做不问，上帝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没有任何疑问和迟疑。 “全知全能的神是不会干预自然发生的事情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遵循万物发展，是神最公正公平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又要惩罚该隐？”克里克斯更加不解了，“还有禁果的故事，明明是化作毒蛇的魔鬼引诱了没有神力的亚当与夏娃，为什么上帝却对他们的惩罚最重，生育之痛、谋生之苦与死亡之惧，而那条蛇却只是无腿爬行，终生吃土？” “……” 见他不语，克里克斯继续追问： “亚当与夏娃的确违背了上帝的话在先，所以上帝惩罚他们也在情理之中，暂且不论他们与蛇的惩罚轻重，为什么所有人类都要亚当与夏娃的惩罚？” “如果神真要遵循因果自然规律的发展，他的惩罚不就是一种干预行为吗？如果他只在惩罚恶人时出手，那我们这些信徒又为何要信仰他呢？” “……” 随着克里克斯的问题越问越多，从未质疑过上帝的迈克尔神父沉默下来。 甚至在天堂战败，上帝带着天使们退出这个世界时，迈克尔都没有质疑过。 现在被克里克斯直言不讳的大声说出来，迈克尔也不由得开始思考答案—— 但他想不通。 “教父？”克里克斯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将迈克尔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克里克斯，这些问题，我暂时还无法回答你。”迈克尔倒也实诚，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我想通之后，一定会告诉你。” 克里克斯有些失望，但表示理解，“好的教父，那我等您。” 迈克尔目送着克里克斯离开了书房，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闭后，迈克尔从肺里重重地呼出一口闷气，原本在克里克斯脑门上皱起的纹路转移到了他的眉宇之间。 * “oi，小鬼，你不会以为这些玩意儿能吓到我吧？” 闪现转场。 当乔伊一脚踏进墓室里面，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墓室墙壁上的壁灯“嗖嗖嗖”挨个亮起了猩红色的烛光。 手机手电筒的白光与红色烛光暗自较量着，可以看到这间墓室空间大概有一百四十平左右，墙壁上刻着看不懂的符文和一些图画，上方同样用铁链吊着许多十字架，乍一看好像还没什么，可仔细看去，好家伙，那些十字架全是倒过来的。 并且除了上面，就连墓室的地面也插满了倒十字架。 简直邪的没边。 在最中间有一个圆形石台，石台表面刻着五芒星，五个角上各摆着一支烧了一半的黑色蜡烛。 而在五芒星中间，则是一副棺材。 “嗯？等会儿。”乔伊忽然察觉不对，回头一瞧，好家伙，原来的木门不见了，就连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南茜和那俩货也没了踪影。 “感情是冲我来的啊。”乔伊仅用0秒便猜到了怎么回事。 那不然的话为什么只有她被“孤立”了，其他人都没在。 “专门给我的陷阱是吧，行，你道奶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乔伊撸起袖子收起手机，并将人参果张果小掏出来放肩上—— 虽然祖师爷说这小玩意儿只有算命功能，但乔伊不这么认为。 它明明还能当活监控。 第22章 发呀哒哄！ 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插着的十字架，乔伊带着张果小踏上了圆台。 倒不是害怕有陷阱，主要是觉得沾上这儿的东西晦气。 棺材盖扣的严丝合缝，乔伊围着它转了一圈观察，“没有尸气，说明里面没有尸体。” “嗯？奇怪，怎么连鬼气也没有。”乔伊摩挲着下巴，蹲下身抬头检查棺材底部，嘿，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锦囊一样的黑色小布袋，手感摸起来好像里面装着骨头或树枝一样的长条硬物，摸着还有两块石头。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乔伊将其丢给肩上坐着的张果小，让它打开小布袋。 “你真好意思。”张果小翻了个大白眼，“你怕有诅咒，难道我就不怕吗？” “我担心那是因为我现在还只是个肉体凡胎，你一个人参果子精怕什么，有诅咒也诅咒不到你头上啊。” 张果小不语，只是倔强抱胸拒不妥协。 乔伊也不惯着，“你要是不照做，我现在就把你吃了。” “什么？你、你这家伙还是修道之人吗？怎么可以如此残暴？！”张果小吓坏了，下意识要跑但被乔伊一把抓住。 “啊啊快放开我！啊啊！杀果子了！我要告诉你祖师爷！” “去呗，反正我把你吃进肚子后你就没了，我看你还怎么去找祖师爷告状。” “……” 可恶，好有道理…… 张果小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妥协，不情不愿的打开了布袋。 “噗嗤！” 顿时一股绿烟从里面冒出来，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直接将张果小的小脸儿熏成了绿色，五官几乎皱在一起，从张果小变成了张果老。 “我滴妈。” 乔伊瞬间捂住鼻子并差点把张果小丢出去，“搞什么啊，谁屙里面了？” “yue！” 直接受害者张果小差点被恶心吐，呲牙咧嘴的将布袋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长条状的除了有骨头外，还有僵直的小蛇干尸，而那两块摸起来像石头的东西，还真是两块石头。 准确来说，是表面上用血画了神秘符号的火山石。 “俺滴个乖……这东西真的有诅咒，还是好恶毒的诅咒捏……” 张果小只觉浑身一软，摇摇晃晃的无力的倒在了乔伊的手掌心，好像喝醉了一样。 乔伊用布袋当抹布擦了擦粘在它小脸上的绿色小颗粒，虽说刚才那么怼它，但毕竟是祖师爷送过的果子精诶，还是人参果，乔伊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你感觉咋样？能活吗？活不了的话你告诉我你还能不能吃，能的话我尽量给你个痛快，不能浪费啊就是说。” “做个人？” 张果小果麻了，它算是见识到了乔伊的厉害，原来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么嘴巴毒的人。 这让它很想问一句，她平时是不是把敌敌畏当润唇露用。 “虽然这个诅咒很恶毒，但它的毒远没你嘴巴毒，再说了我张果小可是仙果，还是无比珍贵的人参果，怎么可能会被小小诅咒毒害？” 生怕自己说晚了就会进了某人肚子，张果小连忙开口解释： “总之，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下嘴。” “啧，可惜了。” 乔伊撇撇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昏昏欲睡的张果小放进了兜里。 有了布袋诅咒的前车之鉴，乔伊已经对棺材失去了兴趣，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并和南茜她们会合。 花费了些时间确认墙壁上没有机关也没有暗门，此地就像是一个没有窗户和门的监狱，这不禁让乔伊猜测，莫非对方是不想跟她正面对决，所以要改成这种阴招打算耗死她？ 嘶，这么一想，还真有点符合贝尔芬格那个懒东西会使用的招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小小困术，真以为能困我一辈子？” 乔伊嗤之以鼻，随即走到圆台下，几个扫堂腿清除了满地的十字架障碍，在地上清出一块空白区域。 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调整好状态后，咬破指尖将血抹在自己的眼皮上，并默念咒语，随着最后一声“敕”，乔伊眨了眨眼，视野慢慢像是蒙上一层红色滤镜。 眼珠转动着，在这牢房一样房间内扫视观察，便看到墙壁上的不明符文散发着白色微光，而那些原本散发红光的壁灯，却变成了一个个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乔伊。 接着她转身看向身后，却见原本关闭的棺材竟打开着，地上的五芒星变成了六芒星，黑色蜡烛则是五根黑色的羽毛。 缓缓接近打开的棺材，里面却是一深不见底的黑洞。 隔着布袋捡起地上那用血绘着符文的火山石，乔伊将其往棺材里丢去，大概两秒后便听见了它落地的声音。 乔伊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虽然不知道准确，但她猜测这洞的深度大概在19~20米左右。 所以这会是出口吗？ 乔伊暂时还拿不准主意，毕竟它也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果断转身走下圆台，乔伊打算从那些眼珠子下手，结果刚迈出腿还没下去呢，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衣服，并用力将她往下拉！ “哎哟卧槽！” 乔伊惊呼一声，随手抹掉了眼皮上的血迹，并在下坠之前抓住了棺材板，防止自己被拽下去。 视线恢复了正常，不再有血色滤镜，可那些壁灯却依然是闪烁红光的眼球，墙上的符文迸射出白光与六芒星紧密连接，构筑成牢笼将乔伊困在其中。 同时，那拽着她下坠的东西，则是一只漆黑无比的爪子，棺材也并非什么棺材，而是被石块围起来的“井口”，井口下是一个完全见不到底但能看到零星火星的深渊，那只爪子正是想要将她拽下去！ “我叼你老爹！吃我一记掌心雷！” 乔伊怒喝一声，一个刁钻走位紧贴着井口坐下为自己争取时间，并迅速在掌心描画符咒，待符咒生成，直接对着那只黑爪拍了上去： “发鸭达轰！” 第23章 噢我的上帝啊！ “嗷——！” 随着雷光电弧轰向黑爪，只听对方哀嚎一声，顿时松开了乔伊，收回冒烟焦香的胳膊，径直跌落回深渊。 乔伊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符文给予六芒星的禁锢力量仍然存在，乔伊剑指指向地上的一些十字架，它们颤动着，紧接着乔伊招手一挥，便见它们径直飞向了墙壁上的符文。 一些十字架紧贴在符文上，一些不小心打落几个眼球，却使得这间封闭的墓室发颤，好似地震一般。 被遮挡了“信号”的符文失去了与六芒星法阵的联系，乔伊当即跳下圆台，并继续控制着十字架拍碎剩下的眼珠。 当最后一个眼珠破碎，整个墓室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井口中开始喷出一些炙热滚烫的熔浆，火光瞬间照亮整个墓室。 “这是要置贫道于死地啊贝尔芬格我叼你大坝！” 乔伊当即掐诀念咒：“北斗璇玑，水府通明，奉请水德星君，执掌天河万顷！壬癸涌浪，玄冥敕令，一滴沧溟，四海随行，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声落，岛外波涛骤起，掀起惊天骇浪，犹如龙吸水般从翻滚的汪洋中卷起一股数十米宽的水柱，像是有意识般，直奔教堂袭去！ “哦我的上帝啊！” “那是什么？噢上帝，噢我的上帝！” 岛上的居民见到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并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开始录像。 与此同时墓室内，乔伊正操控着所有十字架，将其组合成巨大的护盾挡在自己身前，从井口喷出的熔浆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凶猛的撞向护盾。 十字架由木制成，显然无法抵挡火蛇多久。 炎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虽然没看见，但乔伊觉得自己的头发肯定开始卷了。 火焰吞噬着十字架护盾，越来越多的火灰落下，明显已经不能再支撑下去。 “吼！” 火蛇发出一声嘶吼，张开大嘴即将吞噬十字架护盾时，突然一比它粗大一倍的水柱冲溃墓室顶层，直接撞在火蛇头上。 水与火的碰撞产生强烈的水蒸气瞬间覆盖了整个墓室，乔伊用仅剩的几个十字架护好自己，火蛇明显不敌一片大海的力量，直接被冲回了井里。 “哗！” 待水柱散去，被淋了一身的乔伊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使用这样强大的术法显然对她的消耗是巨大的。 做了几个深呼吸平息了一下翻涌的气血，乔伊抬头看向被水柱撞出来的大洞，夜空乌云凝结，竟开始下起了小雨。 “乔伊！” 头顶传来南茜焦急的声音，从她消失起，南茜就一直在到处找她，刚才听到这边的动静，便匆匆赶来，往洞边一趴，嘿，果然看到了乔伊。 这都没死？ 跟在后边的克鲁格尔感到无比讶异，他看向身侧的基路伯神父，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不行啊”。 “……” 基路伯：谁能知道她这么逆天啊。 看来贝尔芬格说的不是夸大其词，此女确实恐怖如斯。 不过初次交锋只是试探，基路伯对自己的第二次计划很有信心。 * 在他们三个的帮助下，乔伊成功来到地面。 对比之前，现在的乔伊，原本的直发变成了卷发，从柔顺变得很是蓬松，衣裙上沾满了灰尘，还有被火星子烫出的几个洞，乍一看好像刚挖煤回来似的。 “乔伊！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南茜一把扑进她怀里大哭，乔伊抬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好啦好啦，可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安抚好了南茜，虽然没有哭的那么大声了，但还是不愿意撒手，抱着她小声呜咽，显然是吓坏了。 雨势渐渐大了些，远处还有沉闷的雷鸣。 其他修女修士们只是在教堂里，站在窗前或走廊里远远的围观，不敢上前。 “基路伯神父，我需要一个解释。” 教堂内，换上干净修女服饰的乔伊一直坐在基路伯神父的办公室里，等他安抚好外面那些好奇的居民回来，便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 南茜挨着她坐在她身边，这会儿她疫情稳定了下来，但仍紧紧抱着她的胳膊。 克鲁格尔双手抱胸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基路伯随手关上身后的门，走至办公椅旁坐下。 他十指交叉着放在桌上，面带歉意的看向乔伊： “非常抱歉，沙菲克小姐。” “发生了这种事，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没想到在墓穴里，竟有一个打开的地狱裂缝。” 基路伯语气诚恳，目光中充满了对乔伊的愧疚，“我愿意补偿你，什么都行。” “补偿我？你拿啥补偿我？”不是乔伊嫌弃，实在是她真的想不到基路伯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她的。 “不过好像还真有一个。” “是什么？”基路伯问。 克鲁格尔也微微侧身过来，带着些疑惑看着她。 “给我办个驱魔师证呗。” “……这个，办不了。” “不儿，你说的什么都行的，想耍赖？” 基路伯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办驱魔师证没那么简单，如果你能解决性别这一关，那么你就需要准备两次笔试，两次实操考试，若前四项考试都通过了，还有最后一项实地考试。” 笔试和实操考试很好理解，考过驾照的可以当成是科目一、四和科目二、三，没考过的，那肯定知道考试写卷子答题吧，那便相当于笔试，实操考试可以看成是体测。 而实地考试，则是跟着准驱魔师去驱魔，能活下来的基本就过关了，没活下来或者是临阵脱逃的便是失败。 哦对了，被附身也算失败。 “前四项考试都是主教负责，最后一项实地考试则是由圣职部驱魔师陪同，最终成绩由圣职部大主教裁定。” 基路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我只是一个神父，我没有能力帮你拿到驱魔师证，但我可以为你写推荐信。” “这么麻烦？” 乔伊睁大了双眼，“不过难不倒贫道，区区五个考试，我随便拿捏。” 克鲁格尔：“怎么，你想考驱魔师证？” “当然，”乔伊交叉着胳膊，“现在干啥都得持证上岗，无证硬上就得进局子。” “更重要的是，我要给那群封建老登们好好上一课，女人也能当驱魔师，并且更好！” 第24章 烧香遇到佛调腚，媚眼抛给瞎子看 跳过考驱魔师证这一茬，乔伊并没忘记正事儿。 虽然奇怪为什么基路伯知道那是地狱裂缝，又奇怪为什么之前好好的，结果她一来就被针对。 一开始她觉得是贝尔芬格那个懒蛋来报复自己。 但是总觉得，好像不只是他。 整个事件给她的计划性太强了，尤其是进入教堂后，那种被推着进火坑的感觉更加明显。 教堂下面镇压着地狱裂缝，并且裂缝被开启这件事，基路伯神父真的不知吗？ 还有上一任神父，又为什么离开？ * 雨势变大，航班都已取消。 虽然还有水路可行，但乔伊打算在这里暂住一晚，打听一下关于基路伯神父的事。 “喂，迈克尔神父，今晚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在圣安蒂奥科教堂暂住一晚。” 与此同时接到电话的迈克尔愣了，“圣安蒂奥科教堂？你们去那里做什么？等等，网上发的那个水柱视频，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什么视频？” 乔伊懵了一下，随后便想明白了，她召来的水柱是从附近的海里搞来的，岛上居民不少，肯定会有看到的。 “噢那个啊，是我弄的，这地方有个地狱裂缝，我跟它硬刚来着，不过别担心，我一点事没有。” 除了消耗太多法力需要修复外，的确没别的毛病。 “具体情况我回去再跟你说吧，就酱，挂了。” “wait（等等）——” “嘟嘟……” 迈克尔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壁纸，乔伊的话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随手将其放在桌上，想了想，迈克尔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虽然已经见识过一次乔伊的能力，但地狱裂缝？迈克尔心中没底，实在是放心不下。 起身下楼，管家正一脸担心的站在门口，听到身后的脚步转身过去，“迈克尔神父，如果您饿了，我现在就让厨房那边准备晚餐。” “不用，我要出去一趟，给克里克斯准备就好。”迈克尔穿好了外套，“斯坦先生他们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不过夫人刚打来电话说今晚他们可能不回来了。” “迈克尔神父，您要去哪里？现在外面在下雨，我可以安排司机送您过去。” “我去撒丁岛一趟，另外乔伊和克鲁格尔他们今晚也不回来了。” “啊，都不回来啊。”管家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请注意安全，我会照顾好克里克斯少爷的。” 临走前，迈克尔又返回去跟克里克斯打了声招呼，并为了安全起见，再次将他关进房间里，并在他门上画了一个符文，防止恶魔进出。 离开斯坦庄园后，在无人区域，迈克尔身后展开六对白色翅膀，“嗖”的一下直入苍穹，往圣安蒂奥科教堂飞去。 * 与此同时，乔伊刚给埃利亚打完慰问电话。 埃利亚已经按照她说的，将另一枚消灾符给了女儿。 并且为了安全起见，埃利亚将妻子锁在了家中，他则带着女儿在工作的单位暂避，等待乔伊的到来。 南茜已经在隔壁房间睡下，张果小则在她兜里昏睡着，乔伊念了几遍清心咒定了定心神，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蓝条还在缓慢恢复中，不过乔伊没打算再去墓室那边，她打算找其他修女聊聊天。 “你干嘛去？” “吃我一掌！” 乔伊猝不及防的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脑袋还没反应过，巴掌倒是先扇了过去。 “啪！” 克鲁格尔那张白皙的俊脸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嘶！”克鲁格尔捂着脸，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抱歉抱歉，哎哟你看这事儿闹的，你说你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偷袭我干嘛呀，这下好了，挨巴掌了吧。” 乔伊见状完全不给他指责自己的机会，伸出双手放在他脸上揉捏，“好大儿乖，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奥。” “……闭嘴。” 克鲁格尔又羞又恼的抱怨一声，却没有推开她的手，耳尖红的好像能滴出血。 这些天他从没见过乔伊喷过什么香水。 但克鲁格尔每次在她身边，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某种植物的花香，他无法言说那具体是什么，但很好闻。 而当她的巴掌突然落在他的侧脸时，那股清香首先飘了过来，像是打针时提前在皮肤上擦拭的酒精，接着是火辣辣的疼，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走廊显得格外响亮，但惊愕过后，那股清香再次飘来，柔软、温暖……侵略了他的呼吸，包围着他，使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好爽…… 此刻克鲁格尔的脑子里充斥着这两个字。 “好大儿，are you OK？” 见他呆愣不语，乔伊不由轻拍他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无量天尊，这孩子不会是被我一巴掌扇傻了吧？” 哪里是傻了，明明是被扇爽了。 “我没傻，”克鲁格尔在出声前喉头滚动吞着口水，他握住乔伊的手腕将其拉开，却没直接放开，指腹无意识的在她手腕内侧光滑皮肤上画着圆圈，“我只是没想到教母竟然打我丝毫不犹豫。” “顺手的事儿，谁让你吓我？活该你小子。” 乔伊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睡你的觉去，别瞎转悠。” “那你呢？”克鲁格尔上前跟在她身后，“教母这么晚不睡觉，在外面闲逛什么？”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拉，并慢慢俯下身靠近，嘴唇贴近她的耳朵，声音沙哑微妙，“教母今天一定很累了，不如让我好好照顾你……” “真把我当你妈了？” 乔伊一手推开他的脸一手拉开他的手，“回家吧，回家吧孩子，我只是你名义上的教母，你真想尽孝的话就回家找你妈妈去，别跟我撒娇哈，不吃这套。” “那你想吃哪一套？”克鲁格尔盯着她的双眼，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盯穿，“你想要的我都有。” “煎饼果子来一套。” “？” 可惜乔伊防御太厚。 任他眼神有多烧，也没办法烧穿她的防御。 “……” 克鲁格尔：烧香遇到佛调腚，媚眼抛给瞎子看。 第25章 第二个天使 你问克鲁格尔为什么对她如此感兴趣？ 这是个好问题，但目前看来，想引诱她堕落的可能性最大。 对恶魔来说，最大的乐趣无非就是将目标拉进深渊。 像乔伊这般能力出众，又绝对正义阵营的神职人员，是恶魔们最喜爱的引诱对象。 不过…… 鉴于撒旦对她下达的死亡通缉令，克鲁格尔不会留她性命太久。 只是可惜，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真正感兴趣的小猎物。 或许，他可以等她死后，将她的灵魂从地狱里捞出来留在身边。 “……？” 这傻子笑什么呢？ 乔伊有些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 雨势未减分毫，反而比之前大了不少。 远处的雷云敲锣打鼓的往这边飘来，沉闷的轰隆声不知吓到多少害怕打雷的小朋友和大朋友。 迈克尔不愧是大天使，飞的就是快。 正好飞到圣安蒂奥科教堂上方时，便看见底下两个人并排着走，穿过庭院往对面的楼走去。 迈克尔俯冲下去，刚好从教堂顶部的十字架路过时，从厚重的云团里射出一道霹雳惊雷，直奔他袭去！ “那是什么？” 乔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正好目睹了那道手臂般粗的雷电落在迈克尔的翅膀上，却忽的被反弹出去，“咔嚓”一声击中了旁边屋顶上的十字架。 十字架：喂我花生。 “迈克尔？你怎么来了？” 乔伊看到他慢慢降落，不由有些惊讶，“还有，刚刚那是你独特的出场方式吗？不得不说，很雷人……” “另外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指翅膀反弹雷电那一幕。 “……” 迈克尔有些无语，旁边的克鲁格尔一本正经的接话： “知道万有引力和力的相互作用吗？” “知道，咋了？” “知道就好，因为跟它们没关系。” “你大爷的……” “吱嘎……砰！” 说话间，那遭雷劈的十字架被风一吹，本就摇摇欲坠，这下直接栽到了地上，啪叽一下子把微弱的小火苗砸灭了，只留一缕烟在雨中消散。 迈克尔见到此幕皱紧了眉头，“不详，这是大不详……” “哎哟卧槽！极品雷劈木啊！贫道走大运了桀桀桀！” “？” 迈克尔与克鲁格尔只见一道黑影从身边窜了出去，直接冲进雨中，宝贝似的抱起地上那焦黑的十字架，笑的比反派还要反派。 “妈呀还是极品桃木！贫道赚翻了桀桀桀！” 谁家好人，笑起来不是哈哈哈是桀桀桀啊喂！ 被吓醒的修女们：??????(????)?????? * 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向修女们道歉后，已经收敛不少的乔伊抱着焦黑的十字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算之后找个手工师傅，把这玩意儿弄成趁手的十字剑。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极品雷击桃木十字架斩妖除魔剑”。 简称桃木剑。 这玩意儿在教堂顶上待了那么多年头，又是桃木，还被雷劈了，中西buff叠满了，绝对是个大杀器。 最关键的是，木剑不算管制刀具。 嘻嘻。 找修女姐姐妹妹们唠嗑的计划被泡汤了。 不过除了桃木剑这个意外收获，更没想到的是，迈克尔，和基路伯认识。 一楼壁炉旁的沙发上。 几人围坐着，外面是哗啦啦的雨声，里面却出奇的安静。 乔伊一边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十字架上的雨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迈克尔神父，你解释解释呗？” “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迈克尔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基路伯，“当年大战，你被嫉妒魔王和暴食魔王共同追杀，当时我本想帮助你，但路西法带领着他的堕天使军团拖住了我，我没办法脱身，所以……” “总之，当年很抱歉，而在大战结束后，我在天堂到处寻你都没有找到，也没有感应到你的天使能量，便以为你陨落了。” 他们的对话当然是“加密”的。 并且克鲁格尔也被乔伊强硬打发走了。 现在就他们三个。 基路伯微笑着摆摆手，“我理解，毕竟当时你的处境很糟糕，再加上路西法那么强大，老实说我也以为你已经陨落，不过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 “我很好奇，当年你是怎么脱身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基路伯沉吟着，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的乔伊：“我一路逃到了伊甸园，看到拉斐尔和乌列尔正在保护生命之树。” “他们将我从嫉妒魔王和暴食魔王手中救了下来，但后来撒旦直接袭击了我们，拉斐尔与乌列尔拼命将我和生命之树种子送了出去，而他们却……” 说到这里，基路伯有些哽咽了，后面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那种子呢？”乔伊问。 “种子……我没能守护好。”基路伯面露悔恨自责之色： “我带着种子一路逃到人间，但恶魔军团对我紧追不舍，也就是在这途中，我弄丢了生命之树的种子，而我则被恶魔军团抓住，他们将我囚禁折磨，也就是在恶魔之子即将出世，地狱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之际，我以牺牲九成的力量为代价脱困，逃离了地狱，并以人类的身份苟活至今……” “基路伯……你受苦了。”迈克尔红了眼眶，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对地狱深入骨髓的恨意。 “没事，都过去了……”基路伯苦笑。 “不儿，我有个问题，地狱那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乔伊的话打破了悲伤的氛围。 “我说话比较直你别介意，天堂与地狱的大战显然目的就是置对方于死地，如果你是迈克尔这样的大天使或者上帝的话，撒旦不杀你倒还情有可原，可是你不是诶。” “……因为他们想要得到生命之树种子，所以没有立即杀了我。” “生命之树种子有什么特殊的吗？撒旦为什么想要它？” “因为生命之树种子蕴含着生命与创造的力量，撒旦需要它的力量创造更多强大的恶魔统治全世界。” “可你不是把种子弄丢了吗？撒旦就没搜你身？” “……” “乔伊，”迈克尔出声制止了乔伊后面的追问，“够了。” “别再问了。” 第26章 南茜：装货 “为什么不问？有问题提出来不是很正常吗？”乔伊表示不理解。 “是，是很正常，但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咄咄逼人吗？”迈克尔微微皱着眉道：“基路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要质疑的。” “况且我们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在地狱裂缝上么？” “你这是怪我吗？”乔伊停止了擦拭的动作，脸色略显阴沉。 一旁的基路伯见状，连忙出声劝解：“迈克尔，你不要说了，我想沙菲克小姐只是太谨慎了，再加上她刚在我这里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而已……” “你意思是我情绪不稳定？” “不是的，莎菲克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基路伯还想出声解释什么，便听迈克尔几乎是厉声打断： “乔伊·沙菲克，你听不出来基路伯是在给你台阶下吗？你为什么非要针对他？” “你有病吧？”乔伊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我正常问问题，他愿意就回答，不愿意就不回答，基路伯都没说什么，你在一边上蹿下跳的，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针对我是外来教吗？” “我……”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都这节骨眼了我多问些事情一来是为了增进了解，毕竟以后是要合作一起对付邪恶势力，二来是弄清楚来龙去脉，好为以后的行动做打算，你上来就给我扣个针对他的黑锅，到底谁针对谁？” 寂静。 无声的压抑甚至盖过了外面的雨声与雷声。 乔伊身边的烛光轻轻跳动，将光洒在她的身上，影子则笼罩着迈克尔与基路伯。 “自己好好反省吧。” 从不内耗自己的乔伊最后丢下一句，便抱着十字架起身上了楼。 和鱼唇的鸟人沟通真糟心 乔伊感到心累，在她看来，迈克尔对她完全就是毫无信任可言。 甚至不用起卦，她直接就能预感到未来他们会分道扬镳。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 摇曳的火苗使得笼罩着二人的光影晃动，迈克尔看着乔伊离开的背影，不由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基路伯面带愧疚，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让你们吵架了。” “你不用道歉，基路伯，这不是你的错。”迈克尔睁开疲惫的眼，“她是高高在上的东方来客，我们是跌落神坛的残翼孤军。” 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向东方寻求帮助吧 基路伯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在迈克尔看来，乔伊对基路伯的追问不像是单纯的询问，更像是带着审讯意味的质疑。 他不明白，乔伊为什么对基路伯的这么大恶意，明明他吃了那么多苦，甚至还被撒旦这折磨，迈克尔不懂，为什么乔伊要揪着那些细枝末节不放，反复去揭开基路伯的伤疤。 迈克尔将此归结于，*身居高位者下意识的蔑视*，或者称之为*高傲*。 也许是刻板印象先入为主吧，西方神庭与东方神庭接触不多，米迦勒对东方神庭的印象还停留于“强大、神秘与目空一切”的层面。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从冥想状态里渐渐清醒过来的乔伊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蓝条已经恢复了一半多，精气神也提升了不少。 昨晚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乔伊下了床，在洗手间简单的洗漱后，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开门出了房间。 先是敲门叫醒了赖床的南茜，在去准备敲克鲁格尔的门时，门倒是先从里面打开了。 只穿着一件衬衣，还没来得及系扣的克鲁格尔倚靠在门框上，额头上潮湿的发尖无言提示着他刚刚清洗完脸，微微俯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早安，俏天使小姐，刚起床就来敲我的门，未免有些着急了吧。” “是急，你赶紧穿好衣服下楼，我们要回去了。” 乔伊对某人的肉体诱惑表示无动于衷，说完便带着小跟班南茜下楼。 “……” 两分钟后，三人来到前厅，悠扬的合唱在外面都能听清楚，主领带领着信徒和修女修士们一起唱着赞美诗，基路伯和迈克尔则在台下一侧交谈着什么。 “南茜，你去告诉他俩，就说我们回去了。” “喔好！”南茜啥也没问，点点头并小跑过去。 克鲁格尔交叉着胳膊，往她身边凑近了些，“你们昨天都聊了什么？怎么感觉你们好像闹别扭了一样。” “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少打听。” “但我比你大，”克鲁格尔如是说道，“况且，你才是最小的那个吧？” “那咋了，你不还是叫我教母？” “噢，所以现在，你又允许我叫你教母了？” “恁咋嫩多废话？”乔伊斜眼瞥他，这时南茜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并告诉她，迈克尔神父可能会在这里留几天，因为要解决地狱裂缝这个问题，所以克里克斯就得交给她带几天。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准时抵达米兰机场。 “我现在要去找埃利亚解决一下她老婆被附身的事儿，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 “我？我一点不累，”克鲁格尔说着，看向抱着她胳膊的南茜，“你怎么不让她回去？” “南茜是我小助理。” “你让她回去吧，我当你的助理。” 南茜一听这话顿时感到一丝危机感，“什么？这助理你当的明白吗？我和乔伊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行。” “我不行？你说我不行？”奇怪的胜负欲上来了，克鲁格尔就是不走了，“我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是专业的助理。” 话落，克鲁格尔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便有一辆豪车停在三人面前，一身西装的司机下来给她们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亲爱的教母，还是说你想步行过去？” “装货。”南茜回头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字正腔圆的中文，便和乔伊坐进了车。 “骂我？” 迈克尔站在原地，显然没听懂南茜说的什么。 ……该死的，回去后我一定要把中文学会 第27章 克鲁格尔：我想学中文 米兰警察局。 埃利亚守着女儿安娜几乎戒备了一个晚上，虽然困出了两个大黑眼圈，但好在无事发生。 “早上好，埃利亚，给，你和安娜吃点东西吧。” 埃利亚的一个同事过来递给他和小安娜面包和牛奶，带着关心和几分好奇询问：“埃利亚，我听大卫说，你昨天在街上找了个驱魔师？你看了她的证件了吗？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埃利亚随手撕开包装并将松软的面包递给乖巧坐在他腿上的小安娜，又打开牛奶递给她，“她不是骗子，你没在现场你无法感受到那种震撼，但她绝对不是那种流窜的骗子，我能分辨。” “听你这么说，我真想见识一下。” “埃利亚，大厅有个叫乔伊的女人找你。” 这时，一警员过来在门口跟他招呼一声，一听此言，原本还有些困乏的埃利亚顿时有了精神，抱起小安娜便往外走，同时还不忘对那同事道： “你不是想见识一下吗？走吧。” 那人顿时眼前一亮，赶紧跟了过去。 驱车赶往埃利亚家的路上，为了让自己的凑热闹行为看起来更合理，而自告奋勇担任司机的同事a哥，美其名曰为“防止埃利亚疲劳驾驶”，车开的贼溜，嘴皮子也贼溜。 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使他向乔伊询问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问题： “莎菲克小姐，恶魔和恶灵长什么样呀？” “他们真的会吃人吗？既然恶魔和恶灵都是真的，那吸血鬼是真的吗？” “你多大啦？哎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太年轻了，有点惊讶你竟然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这么厉害的驱魔师。” “乔伊，我这么叫你可以的吧？乔伊，你们驱魔师可以谈恋爱吗？” “俏天使。” 克鲁格尔直接打断a哥发言，故意往她身边靠，“我最近想学中文，你教我吧。” “？”乔伊瞥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学中文了？” 克鲁格尔一本正经道：“因为我觉得中文是一门非常优雅高深的古老艺术，是你们华夏为世界留下的宝藏，我想学习它，一方面是想充实自己，另一方面是，我对华夏文明非常感兴趣。” “那个……”a哥尝试发言。 “真的假的。”乔伊多看了他一眼，“你还能有这觉悟呢？不过汉语可是被广泛认为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之一，你确定是真的想学？” “当然了，”克鲁格尔自信点头，“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再说了，你都能学会，我为什么不能。” “……”乔伊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带着前世记忆的，“那行啊，这件事结束回去后我就开始教你。” “乔伊小姐，我……” “埃利亚警官，前面就是你家了吧？” 埃利亚回头看了眼克鲁格尔，又回过头来看了眼驾驶位上苦着张脸郁闷的a哥，身为过来人，这要是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不过看样子，a哥没戏。 毕竟斯坦家族那小子可是近水楼台。 “对，就是那里。” 停好车后，a哥本想去帮乔伊开门，但被克鲁格尔抢了先，还挨了一个白眼。 该死的，死情敌！ ——a哥 跟我争，你也配？ ——克鲁格尔 他们俩，在干嘛？ ——南茜 年轻人，啧啧啧。 ——埃利亚 找妈妈，找妈妈。 ——安娜 怎么个事儿？ 乔伊莫名察觉到氛围变得不太对劲，尤其是在克鲁格尔和a哥之间，好像在暗暗较劲。 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摇摇头没去纠结他们男人奇奇怪怪的行为，乔伊站在路边，抬头打量着这座房屋。 风水布局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院子里的植物，从东到西却是越来越蔫越来越枯。 整个房子，大门紧闭，窗户被厚重的窗帘挡的严严实实，可以说是丝光不透，看着都觉得压抑沉闷。 “啊！啊！” 房顶之上，几只乌鸦或是在半空盘旋，或是站在上面歇脚，在乔伊打量它们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乔伊。 乔伊微微眯起眼，心中已有定论—— “此宅风水格局虽无大碍，但生气受阻，阴气汇聚，院中草木自东方向西枯败，意味着宅内阴煞侵蚀，生机已破。 大门闭塞，窗帘严实，丝毫不透天光，乃是闭气绝阳之象，久而久之，易成阴宅之势。” 其余人面面相觑表示听不懂，但谁也吱声。 乔伊指着天上的乌鸦道： “乌鸦，在古代乃是祥瑞之鸟，其羽黑中呈金属光泽，阳光下更有七彩之色，但这里的乌鸦却通身乌黑，眼睛更似泛着红光，说明它们并非正常乌鸦，是为煞气所引，表示邪祟栖身之兆。”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a哥喃喃道。 “南茜，将我的桃木剑取来。” “好……”南茜正要转身去取，忽然后脖领子被人拽住往后拉，接着便见克鲁格尔长腿一迈回到车里，将放在后备箱的十字架取了出来。 “给。”交给乔伊的时候，甚至还不忘给南茜和a哥一个得意挑衅的眼神。 “狗腿。”南茜瞪了回去。 “这是桃木剑？”a哥还在纠结十字架为什么是桃木剑。 埃利亚打开了门，正要进去但被乔伊拦下，“你们在外面等着，克鲁格尔跟我进去。” “乔伊，我也要在外面吗？”南茜睁着大眼睛问。 “对，你在外面保护他们。” “好！保证完成任务！”南茜“啪”一下立正了，拉着不愿离开的a哥往车那走。 埃利亚虽然也想看她驱魔但也知道自己去了啥忙也帮不上甚至还会拖后腿，便没说什么，抱着安娜退了回去。 不过转身前没忘叮嘱一句，“请保护好我妻子，非常感谢。” 乔伊摆摆手，便与克鲁格尔走了进去。 随手关上房门防止恶魔从这边直接飞出去，最后一丝光亮在房门彻底关闭时被黑暗吞噬，乔伊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黑暗，一边默念咒语一边掐诀并用手指在眼皮上抹了一下。 克鲁格尔倒是很能适应黑暗，他看到乔伊的行为不禁一乐，随即靠近她并轻声低语： “俏天使，你为什么会留下我陪你？” “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比较特别吗？” 第28章 我就知道 “大白天的别做梦了孩子，”乔伊一边上楼一边回复，“你在我心里的身份最多是个诱饵。” “？太伤人了吧。”克鲁格尔一脸受伤的表情用手捂着胸口，两条大长腿一迈，从乔伊身边越过走在她前面。 “骗你的。” 克鲁格尔眯起眼睛笑：“我就知道……” “其实你都没在我心里面。” 克鲁格尔一脸无语：“我就知道。” 脚下的楼梯木板被踩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二楼走廊里的温度明显的要比一楼低一些，五道血色指印看起来就像是五线谱在浅绿色的墙纸上尤其醒目，并且一路延伸到主卧，消失在门缝处。 在门把手上沾染着许多红褐色的血污，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乔伊不由皱起眉头，一手遮住了鼻子。 “窸窸窣窣” 当她侧耳贴在门上仔细听时，可以比较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咀嚼声。 乔伊与克鲁格尔对视一眼，后者得到示意往旁边躲开，接着便见她抬脚用力一踹，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克鲁格尔很有诱饵自觉的往前冲，但被乔伊拽住衣服拉了回来。 “不要命了？在门口守着，别让她出去。” 几乎是说话的同时，乔伊举起桃木剑，脚踏天罡七星步径直冲了进去： “不管你是谁，贫道命令你马上离开她的身体！” 密不透光的卧室内，墙壁上用血画着巨大的倒五芒星，以及看不懂的符文。 一个头发乱如鸡窝、浑身散发恶臭的女人蹲在床脚，正啃食着自己的手臂，她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已经被咬断，剩下的指头也多少有所损伤，左边小臂被撕咬出十厘米左右长度的伤口，鲜血不断流出，顺着手肘往下滴落，在她脚边汇聚成一小滩血迹。 乔伊的突然出现顿时吸引了女人体内的恶魔的注意力，抬起头来用那双全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张开血腥巨口发出粗哑的雄性声音： “你闻起来好香啊…让我吃掉吧，你放心，不会很痛的，桀桀桀……” “吃我的大宝剑吧！” 乔伊挥舞着十字架往她身上拍去，但这家伙速度快得很，手脚并用往旁边一闪直接躲了过去。 门口处的克鲁格尔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嗯，毕竟教母可是说了，让他待在这里阻止对方逃跑，他当然要乖乖听话咯。 不过克鲁格尔确实很好奇，暴食别西卜手下的这个家伙能不能伤到乔伊，或者是说他能在其手下坚持多久。 正想着，忽然便见乔伊用十字架“啪”一下子将在天花板上狂奔的恶魔宿主拍了下来，并将其禁锢在墙角，随即咬破中指指尖，直接按在她脑门上迅速画着符文，同时口中振振有词： “以血为引，代天巡行，三清在上，九幽听刑，灵血镇恶，邪祟显形，急急如律令！” 恶魔这玩意儿，到了东方就不叫恶魔了，属于是鬼王。 既然是鬼，那自然也是能受东方法术影响的。 “这是什么、？！啊啊啊！” 一股强大的、从未见识过的陌生力量通过血符进入女人体内，顺着那股邪气直接找到了藏在她大脑深处的恶魔。 不同于借助上帝力量的驱魔咒文和天使圣力，这只恶魔的感受到的更像是，她本身就拥有的神力。 这股神力不会伤害人类肉身，并且在锁定恶魔后，直接将其合围包抄，形成一张金色大网，将他打包起来并直接扔出了宿主肉身。 “进来吧你！” 乔伊打开随身的葫芦，将被扔出来还没来得及跑的恶魔直接吸入葫芦里。 “咚” 塞进瓶盖后，乔伊晃了晃葫芦，里面装了大概得有一百多只恶魔了，回头问问阎王爷，地府那边还收不收苦役。 收的话，那她就卖给他们—— 她当然是不收那边的冥币了，毕竟冥币对她来说又没用，乔伊想的是拿这些恶魔换一些阴差供自己使唤……不是，差遣。 想到这里，乔伊不禁笑出了声。 门口的克鲁格尔目瞪口呆。 那是什么神奇的咒语？竟然这么简单就将那家伙弄出去了？！ 还有那个葫芦，那是什么神器？竟然能够囚禁恶魔？不行，得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想到这里，克鲁格尔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小克，别在那儿傻站着了，你的任务来了。” 克鲁格尔回了回神，上前步入房间并微微挑眉她道：“你不是驱魔结束了吗？还有什么任务？” 乔伊用下巴一指地上失血过多且昏迷不醒的女人，“把她抱出去。” “你怎么不抱？”克鲁格尔有些不情愿，实在是她看起来很脏，并且闻起来很臭。 克鲁格尔没有洁癖，但是受不了。 “事情都我做了，那还要你干嘛？”乔伊翻了个白眼，“快点儿的，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学学娘们儿干脆利落点？” “……” 克鲁格尔不语，只一味忍气吞声，绷着脸拉人。 抱是不可能抱的，碰她衣服已经是极限了，当然是把她拖出去了。 乔伊：哪有这样对伤员的？！ “算了我来吧。” 乔伊一把推开他，在检查了一下女人的状况，并点穴护住她命脉及简单包扎止血后，乔伊便将其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出去。 克鲁格尔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没说跟了出去。 将其送往医院并回到斯坦家族，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期间埃利亚向乔伊多次表达了感谢，甚至还要给她额外的金钱谢礼，不过乔伊婉拒了。 毕竟之前就说好了价钱，多拿一分都是违背规矩的。 为什么？因为随着恶魔被收服，他们之间的因果便了了，若是收了多余的报酬，那么就会结下新的因。 至于是好因还是坏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乔伊是不会冒这个险去赌的，毕竟二师兄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他就是一时贪心多收了谢礼，与人家结了新的因，结果后面某日出门的时候就被那家的人开车撞了，腿骨折去医院，治伤的钱正好就是人家多给的报酬数目，不多也不少。 第29章 灵魂出窍 “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刚进家门，便见管家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过来，克鲁格尔不由挑眉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您房间里的那个木偶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而且还试图打开二少爷房间的门。” 乔伊不由朝他侧目。 克鲁格尔满脸惊讶，一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样子，别说，演的还挺自然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有人受伤吗？”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当时那个木偶在试图开门的时候，迈克尔神父在门上留下的符文忽然发出一阵白光，那个木偶惨叫一声后就倒在地上没动弹了。” “那有没有看到黑烟从木偶身上飞出来？” “这，应该是没有，因为当时太黑了……”管家有些犹疑不定，回想着佣人跟他描述的经过，确实没有提到有什么黑烟。 来到二楼，那只木偶仍躺在地板上没人敢动，这时房门轻轻打开一角，克里克斯透过门缝小声道： “那个……这个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可以打开了……” 乔伊下意识看向门上的符文，已经变得模糊，看来对付木偶时消耗了所有的力量。 “没事的克里克斯，你可以出来了。”乔伊说着，便打开门示意他出来。 克里克斯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踏出了房间，南茜见状直接拉住他的手，并向乔伊问道：“乔伊～我们可以去外面的院子里玩一会儿吗？” “可以，去吧。” “好耶！” “谢谢……” 克里克斯小声道谢，刚说完就被南茜拉走了。 “你就这么放心他？”克鲁格尔凑过来问。 乔伊欣然点头，“我相信这小子没被附身。” “这么笃定？”乔伊的话引起了克鲁格尔的好奇，这不禁让他觉得，是不是乔伊有了什么发现，“有什么理由吗？” “天机不可泄露。”乔伊当然不会告诉克鲁格尔其实她一直怀疑的都是他。 甚至还因此之前和迈克尔神父产生了分歧，也因此成了克鲁格尔的教母。 “又是这句话，你就不能泄露一次？”克鲁格尔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下意识抬手就要戳她脑门，但被乔伊两指一夹阻止了。 乔伊甩开他的手，翻了个大白眼，“非要我把话说明是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信任我？” 克鲁格尔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既然如此，你自己知道就好。”乔伊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别灰心，你至少还在我的白名单里，如果你既没有得到我的信任且在我的黑名单里的话，那你完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降魔十八掌，一掌更比一掌强，你觉得你能挨几掌？” “你这…我这…” 克鲁格尔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鼻梁，“好的我明白了，所以上你黑名单的条件是什么？说一下我避个雷。” 乔伊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能有这份心是极好的，其实条件也不多，一共九九八十一条，呶，都记在这上面了。” “？？？” 看着乔伊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个小本本并放到他手上，克鲁格尔只知道在心里默默记小本本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随身带个小本本。 打开一看，好么，甚至前面几面还有手写目录。 “……背叛、欺骗、背后捅刀之类的这些我还能理解，为什么打扰你睡觉也会上黑名单？” “因为我有起床气。”骗他的，实际上是她大部分睡觉的时候都是在修炼or见祖师爷or灵魂出窍，这期间是万万不能被打扰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就因为这？！也太无理了吧？”克鲁格尔一脸震惊。 心中腹诽：*本以为我记仇的理由够奇葩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猎奇的。* “那咋了？”乔伊瞥他一眼，理很直气倍儿壮： “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不服就去撒旦那儿告我啊。” “……” 她为什么说撒旦而不是上帝？ 她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克鲁格尔不语，只一味进行着头脑风暴。 乔伊懒得理，径直越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反锁，乔伊从口袋里掏出还在酣睡的张果小，这家伙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身上沾着的绿色小颗粒几乎都消失了。 “小果子，小果子，醒醒，wake up。” “嗯……？发生什么事了……” 张果小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咦，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我的房间。”乔伊随口说道，“我要走阴去一趟地府，你帮我护法，如果有谁找我就说我睡了，要是有谁硬闯的话，你就掐我人中，知道了嘛？” “中，”张果小点点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起身坐在桌子上，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你就安心的去地府吧，阳间有我呢。” “……”虽然这么说没什么问题，但是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摇摇头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乔伊盘腿坐在床上并闭上双眼，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屏除内心杂念，使心神归一，达到宁静祥和的状态后，慢慢的，好像自身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乔伊慢慢睁开双眼，房间仍是那个房间，但朝身后看去，可以看到她的肉身正平静的坐在那里，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 但如果摸脉就会发现，她其实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并不是真的死了。 收回视线，乔伊双手掐诀，口中默念三声“地府”后，紧接着便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一天空无日月，路旁却有明亮路灯的小路上。 阴风微微吹动了路边灰色的杂草，小路上不少皮肤苍白、目光呆滞的阴魂，在手持兵器的阴差带领下，往前面走去。 乔伊抬头看去，在她面前是一个充满逼格的巨大门牌楼。 上方赫然写着： “地府边境入口” 第30章 地铁惊魂 异魂通关司，顾名思义就是，死于地府管辖范围以外的鬼魂，想要进入地府的地界，就得通过这里。 比如在国外旅游意外身亡的游客，其灵魂被当地死神抓起来并移交到此处，或是通灵者、驱魔师这类人想要进入地府办事啥的，也得经过这里。 “你咋自己一个鬼来了，没有死神带你吗？” 轮到乔伊办理入境的时候，那名阴差见她只身一鬼，不由感到些许疑惑，往她身后看了又看。 “啊是这样，我是在海外务工的道士，这次回来办点事情。”一边说着，乔伊随手拉下衣领，指着锁骨上面的圆形阴阳图印记道： “这是我家天师给我的传承印记。” 阴差一听，嚯，海外务工的道士？好像是听说过之前有个渡劫失败的倒霉蛋被派到海外干新封神业务去了，上午他还和同事老王唠过这事儿，没想到嘿，下午就让他碰上正主了。 这传承印记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淡淡的道家法韵，普通人自然是察觉不到，只有同属东方神庭的人神仙鬼才能感应得到，就跟装了自动识别似的，不是自己人看到这印记只会觉得是个普通胎记。 “原来那个倒（道）…士是你呀。”阴差紧急撤回了一句“倒霉蛋”，差点就把心里所想说出来了，他是真怕得罪对方挨一顿削，这可都是经验之谈，他在此当差这么久，总结出有三类人物不能惹—— 第一种是秃和尚，别看他们总是把“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挂在嘴边，兔子惹急了会咬人，秃子急了会念经烦死人，最后他是快哉快哉，而你则是呜呼哀哉。 第二种是国外来的割草工，噢也就是死神，割草工是阴差们对死神私下的称呼，因为他们总是扛着个大镰刀，收割灵魂就跟割韭菜一样。 老实说阴差和死神虽然都是勾魂的，不过死神的级别和无常爷差不多，所以在这边办事的阴差们都不会主动招惹对方，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摩擦，比如先前刚开通通关司的时候，就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双方打起来了，甚至还惊动了阎罗王，最后双方大佬坐一块儿一起解决了问题。 这第三种嘛，自然就是道士了，理由也很简单，道家主打一个外耗别人，不服就干，得罪了道士，那你完了，打不过顶多躺家里歇几天，你要是打赢了，那就等着人家摇神吧，甚至在他们阴差之间还流传的这样一句话—— 【没见过天上的神仙？简单，看见道士二话不说先揍他一顿，给ta几分钟，你就能见到神仙脚踏祥云来揍你了】 “这是您的甲级出入证，时间不限，欢迎您来到地府：）” 阴差笑眯眯的将盖了章的玉碟交到她手中，挥手目送她进去后才收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瞪着排在后面的鬼： “耐克斯特儿（next）！” 人间科技高速发展，地府也不例外。 从通关司进去后便来到了地铁站-异魂通关司站，通过安检后，用玉碟轻轻碰一下检票闸机上的感应器就可以选择乘坐合适的地铁了。 因为是要和地府合作嘛，自然就得找有话语权的。 所以乔伊直接坐上了开往酆都城的地铁。 酆都城相当于地府首都，重要官员们都集中在这里办公。 虽然十殿阎王的住所都不在此处，但毕竟也是打工神，每天都得离家办公是常态，当了高官也是一样。 地府的地铁与人间的没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里面没有座位，只有颜色区分，左边白色区域给不是去投胎的人准备，右边黑色区域则是阳寿已尽等着审判投胎or受刑的鬼准备。 里面空间蛮大的，地铁列车很长，无论往前后哪个方向看去，都似乎看不到边际，像是拥有无限长度。 列车内安静极了，被阴差们看押的鬼魂们统一的被散发着阴气的手铐锁着双手，嘴巴被贴了白底黑字的符咒封条，使其无法发出声音的同时，还会抑制鬼魂们的力量，防止他们生事。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那么一小点概率发生事故，并且非常巧合的被乔伊撞上了—— “咳咳！这是什么？！” “淦！别让那个死洋鬼子跑了！” 前面的车厢里忽然变得闹哄哄起来，乔伊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洋鬼不知怎的摆脱了阴符和手铐的控制，此刻正撒丫子朝这边狂奔，阴符在他后面飘然落下，而乔伊却只看到一个阴差在追他。 其余阴差则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加强了对身边鬼魂的控制，并在心中为这位同事祈祷—— 真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他们实在走不开，他们负责看押的鬼魂们必须得时刻看着，谁也不想自己失职。 所以每节车厢上都设有四个乘务员。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那四名乘务员同时朝那洋鬼抛出勾魂索，可它们碰到对方后却直接弹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他。 “砰！” 那洋鬼直接撞飞一个靠近的乘务员，后者直接摔在车窗上，好在玻璃没事。 眼瞅着下一站就要到了，列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剩下三个乘务员紧追不舍，身上的法器都用了出来却就是屁用没有。 洋鬼仿佛看到了希望，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从口袋里掏出个几个黑色小球，反手朝身后砸去—— “啊！” “是黑狗血？！” “小心！” 有两个乘务员躲闪及时侧身避开，但另一个就没那么幸运了，硬生生挨了俩装着黑狗血的气球攻击，身上阴气大泄，躺在地上不断痛呼打滚。 还有两个更倒霉的鬼魂，老老实实站着呢，结果被溅了一身黑狗血，直接要了半条命去。 “哈哈！you"re all fucking losers！（你们都xx的是废物！）——啊！” 上一秒洋鬼还在得意洋洋的朝身后的阴差竖中指叫骂，下一秒就被一大十字架拍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乔伊对着他的后背猛砸几下，直到把他半条命砸了去才躺下，顺手将桃木剑戳在他屁股上压着他不叫他起身，一边随手抹了下鼻子，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叫？” 第31章 见阎罗王 “真的太感谢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说不定就让这家伙跑了。” 负责看押洋鬼子的阴差在重新将他拷起来并贴上双份阴符保险后，赶紧过来向她道谢。 乔伊摆了摆手，将十字架放地上杵着，“举手之劳，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挣脱了呢？” 那阴差叹了口气，：“嗐，别提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魂们挣脱的概率比之前大了不少，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们都是些洋鬼子。” “判官大人已经在调查了，但仍没什么头绪，所以我们都在想，会不会是洋鬼子和本土鬼魂不一样，我们的法器对他们效果不大。” 因此铸器司那边最近天天加班加点的改进法器。 “你们调查多久了？”乔伊继续询问，“那些家伙嘴很严吗，竟然什么都审不出来？” “得有半个多月了吧，”那阴差挠了挠头，“说来也怪，十大阴帅都出动了，愣是啥都没调查出来，四位判官大人可生气了，若是再调查不出来的话，没准就要去请谛听大人了。” “至于审问，那就更别提了，无论给他们什么酷刑，那群家伙都说不知道，上头也没办法，毕竟不能一直把他们关起来审讯，所以在受完应得的惩罚后，便把他们送去投胎了。” “这样啊……” 正聊着，列车内响起广播声：“酆都城站到了，请秩序下车……” 告别阴差后，乔伊轻车熟路的离开了地铁站，叫了辆阴间出租直奔阎罗王所在的纠伦宫。 纠伦宫并非人间刻板印象那般恐怖阴森，嗯，事实上整个地府除了光照不强显得阴森一些，其他的都很正常，看起来就跟现代没啥两样。 “站住，来干啥的？”站岗的阴差拦下了乔伊，并示意她出示证件或相关文件。 “老韩，你还在这儿站岗呢啊，我，乔伊啊，之前我经常来这儿找包大人喝茶的。” 因为上辈子乔伊刚学会请神的时候，除了祖师爷外，阎罗王是她请来的第一尊神，再加上她这个人吧比较自来水，还擅长腆着脸皮抱大腿，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就跟包大人混了个忘年交。 “乔伊？好家伙原来是你啊，换了个皮肤都不认识你了，听说你去出差做海外新业务了，干的咋样啊？” 这个叫老韩的阴差是纠伦宫老员工了，乔伊刚来时拦她的就是老韩，后来因为拜访的次数多了，再加上每次来都给老韩点贿赂……不是，礼物，所以混熟之后，乔伊直接靠刷脸就能直接进去。 “嗐，就那样吧，这才刚起步。”乔伊摸了摸鼻子，跟老韩唠了两句，便直接进去了。 驾轻就熟的进入大厅，在前台做好了访客登记，便进入电梯直奔顶层。 “扣扣” “进来吧。”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乔伊直接开门径直窜了进去，“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啊包大人！” 正坐在办公桌前浏览文件的阎罗王一听这熟悉的调调，不用抬头看她模样，就知道是乔伊这货来了。 阎罗王放下文件，原本严肃的脸在看到乔伊后，终于是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意。 与电视和戏曲里演绎的包公不同，眼前这位阎罗王包拯包大人并没那么黑，眉心也没有月牙印记，不过倒是有常年皱眉而留下的眉心竖纹，看来是没少操心。 “你不是被派去出差了么，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儿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哎呀您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是想您了，过来看看您嘛？”乔伊拉来一张木椅在他旁边坐下，目光随意的在桌面的文件上浏览着。 阎罗王笑着摇摇头，“你啊，我们认识这么久，本官还不了解你啊，说罢，到底什么事。” “嘿嘿，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啦，我就是想跟跟您换些阴差用……” “换？”阎罗王瞥她一眼，“你想用什么换？” 乔伊鸡贼一笑，从腰间解下葫芦（一些物品是可以在灵魂出窍的时候跟着来的）。 “这里面有一百零八个恶魔，您看看能换多少阴差的？” “哦？”阎罗王拿起葫芦瞧了瞧，“我记得你的任务是开启封神榜封神啊？怎么转行开始抓恶魔了？” “哎，这只是兼职啦，毕竟我本质是个道士，抓鬼驱魔是职业习惯啦。”乔伊说着从他手里拿回葫芦，“所以怎么着，包大人换不换？” “这些恶魔可都是顶好的奴役，随便使唤，而且啥也不用喂，也不用给他们工资啥的，不听话的就抽两鞭子，巨好使。” “再不济，拿来炼丹炼器也是好的哇，虽然我还没实践过，但我觉得吧，这万物皆可炼，没准还能炼出一群魔兵呢对吧。” “……你这话若是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是什么邪修。” 阎罗王揉了揉眉心，“这种话跟我说说还好，以后别在其他人面前说知道吗？” “包大人嘱咐的对，我这不是跟您好嘛所以我跟您说，嘿嘿，”乔伊笑的一脸谄媚，“所以包大人您意下如何呢？” “咳，这东西吧，按章程规矩来说，那是万万不可，但是……” “但是？” “但是，万一这群家伙不好用，给我们添乱，亦或是炼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上头那五位大帝知道了，岂不是要发火啊。” “噢懂了，你怕亏了是吧，”乔伊恍然大悟，“那不如这样，您先借我一些阴差，我回头研究研究怎么炼这群恶魔，弄好了再来还你怎么样？” “你这丫头，说什么借，以我的权力，直接做主送给你一些护身的阴差都没问题，不过数量不宜过多，毕竟地府人手紧缺，这样吧，我给你四个护法怎么样？你可以随便挑。” “那感情好，”乔伊乐了，“随便挑吗？那我要日夜游神和牛头马面。” 为什么是这四个？因为日夜游神巡查日夜，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监察，而牛头马面，乔伊完全是选的他们的长相—— 想着西方那边的一些厉害的恶魔也是牛啊羊啊之类的动物，所以整这两位过去，没准有血脉压制什么的帮她镇场子。 阎罗王：“……” 第32章 返回阳间 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堂堂阎罗王，自然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日夜游神与牛头马面是十大阴帅中的四位，乃是地府得力干将，一下子给出去四个，就算他是阎罗王，也不能直接做主，还得和其他几位阎罗商议才行。 思来想去后，阎罗王还是点头答应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小木牌递给她，“你拿着这个去找崔钰，他知道怎么做。” “太好啦，真是非常感谢哇包大人，您就等我好消息吧！”乔伊收好小木牌，正要离开时忽然又想到在地铁遇到的事情，想了想又道： “对了包大人，今天我乘坐地铁来时，碰到了一个洋鬼子逃走还伤了阴差的事。” 简单和他讲了一下事情经过和结果后，乔伊继续道： “我猜测哈，既然在阴间调查不出来，那会不会是阳间有人故意为之？而且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绝非普通人，没准是有些道行的老油条，甚至有可能是境外势力搞的鬼……” 前者还好说，若真是后者有境外势力故意要搞地府，那牵扯就大了，乔伊不敢妄下定论，但将这个猜测说出来也只是为了提个醒。 阎罗王靠在椅背上，蹙眉思索着没有言语，乔伊也没再多说，作了个揖便离开了。 阴律司。 当乔伊按照阎罗王说的，将那小木牌交给崔钰后，便见其拿到小木牌好似从中得到了什么信息，顿时明了。 “唤日游温凉，夜游乔昆，牛头阿崩，马面罗茶过来。” 崔钰对着门口一阴差说，后者闻言应声连忙出去了。 而乔伊听闻这四个名字不由有些疑惑，摩挲着下巴回想着他们四位阴帅的本名。 日游神叫温良，夜游神叫乔坤没错，但是牛头马面……我记得前者叫阿傍或是阿防，后者好像叫马头罗刹来着…… 所以阿崩罗茶？ 是她记错了还是他俩改名字了？？ 可还没等那四位阴帅过来，乔伊只觉灵魂一颤，感应到远在海外的肉身似乎有要苏醒的征兆，像是磁铁磁吸般的力量拉扯着她的灵魂。 看来是那边出了啥事，张果小在掐她人中强制开机了。 想到这里，乔伊赶忙起身对崔钰道： “崔判官，我上头有点事儿，得赶紧还阳了，这是我现在的地址，一会儿您直接让四位阴帅来这儿找我哈，先不聊了，再见哈！” 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匆匆写下现住址，笔还没撂下呢，乔伊便瞬间消失不见。 崔钰愣了愣，看着纸上闪着金光的大字，他回过神来猛拍自己的头，惊呼一声： “我的勾魂笔！” 刚来到这里的四位阴帅：？ 谁惹崔判了？ ——闪现转场—— “嘶……” 灵魂与肉身结合时本应感到舒爽，可此时乔伊睁开眼只觉得人中处一阵火辣辣的疼。 张果小这家伙，绝对是公报私仇！ 掐的这么用力，淦，都要变成八嘎了！ “你回来啦。”张果小笑眯眯的看着她，掐了乔伊之后，张果小的好心情全写在了脸上，简直是偷偷藏不住。 “你最好有事，”乔伊气的牙痒痒，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时候来，要不是她反应快急忙写下了地址，不然还得走阴再去一趟，很麻烦啊——等等，她手上这是？！ 乔伊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妈耶？！崔判官的勾魂笔怎么在我手上？！” 远在地府的崔判官：那我问你。 张果小正要回答，便听外面一阵duangduang的敲门声—— “乔伊——！快醒醒别睡啦，斯坦先生和夫人出事啦！” 门外传来南茜的声音，乔伊暂且将勾魂笔的事放到一边，将其随身收好后便赶紧起身下床去开门。 “什么？南茜，发生什么事了？他俩怎么了？” “斯坦先生和斯坦夫人不知中了诅咒，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并且看到人就举着菜刀砍，管家挨了两刀，还有开门的佣人也挨了一刀——呀他来了！” 南茜正说着，眼睛瞥见楼下有个拿着菜刀的女人一边怪笑着一边朝楼上跑来，吓得南茜直往乔伊怀里躲。 “别怕，交给我。”乔伊抬眼看去，斯坦夫人茱莉亚面目狰狞，双眼瞪大，两颗眼球向外突出着好似下一秒就会从里面滚下来。 她眼下的乌青与血丝极其明显，嘴角咧的巨大，几乎到了耳根，露出一口沾着血的牙齿，手中则举着一把菜刀，从上面的血迹来看，管家和那佣人身上的伤肯定有她的一份贡献。 茱莉亚速度极快，短短三秒已经从楼下冲到了楼上，一边发出尖锐的笑声一边朝乔伊和南茜袭来。 “去你的！”乔伊推开南茜并侧身躲开了茱莉亚的菜刀攻击，并抬起脚毫不留情的直接踹在她腿上。 正常来说，乔伊这个力道，普通人应该直接跪了才对。 可茱莉亚没有，不仅如此，还更加凶猛了，朝着乔伊的脑袋和脖子不断用力挥砍。 一副势必要将她乱刀砍死的样子。 乔伊不得不被动躲闪，连连后退，躲避之余还不忘告诉南茜躲房间里锁好门别出来。 茱莉亚步步紧逼，挥舞的菜刀划破空气发出的破空声附和着木板的嘎吱声，乔伊从这边的楼梯直接下去来到一楼，地上的血迹一路延伸到外面，乔伊不知道克鲁格尔他们怎么样了，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茱莉亚这个麻烦再说。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麻烦。 “嗡！” 雷欧·斯坦堵住了门口，而他手中也不是菜刀，而是一把电锯。 “我日！” 乔伊不禁爆了句粗口，身后被茱莉亚堵，身前又被雷欧阻拦，乔伊明显被包围了。 “无量天尊，得罪了！” 乔伊嘀咕一声，在对方二人同时嚎叫着朝她扑来时，猛的一跃跳到半空抓住上方的水晶吊灯躲过了围攻，下方夫妻二人差点撞在一起，见乔伊跳到上面，纷纷怒吼一声，并朝她身上丢东西猛砸。 乔伊将身一转轻松躲过，接着下落一个飞踢对准雷欧踹了过去。 第33章 你看我像七十二变吗？ 不会雷欧飞踢的雷欧挨了一记飞踢，这消息要是放在奥特界，属于是那种会被光速传播并以讹传讹的程度。 被一脚踹倒在地的雷欧挣扎着要起身，从手中脱落的电锯却被乔伊抢了去。 “嗡！” “桀桀桀，现在到我了！” 乔伊笑的更狂，雷欧和茱莉亚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惊恐之色，迅速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的朝外面跑去—— 到底谁才是反派啊？！ “站住别跑！” 他们逃，她追，他们插翅难飞，狩猎身份一换，竟有点抽象的喜感。 扒开门缝偷看的南茜见状，顿时露出“我懂了”的神色，于是开门悄悄溜出去。 没过一会儿。 当克鲁格尔趴在房顶上，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感到无语—— 在前面拼命逃跑的，是被巫术控制着的雷欧与茱莉亚。 他们面目狰狞扭曲，看上去比一些恶灵还要恐怖，却满脸惊恐。 在他们身后猛追的，是手持电锯的乔伊和高举着一把大口径短双管猎枪的南茜，一个笑的格外张狂邪恶，另一个一边跑一边学她笑，整个庄园的院子里充满了怪叫，别说雷欧和茱莉亚了，另一边通过水晶球目睹这一切的女巫也惊到了。 要不是因为此魔法有一个“被施咒者受到伤害，施咒者也会感同身受”的弊端，她怎么可能在看到乔伊拿到电锯后，便立即控制他俩逃跑呢。 一间光线昏暗，柜子上堆满了各种标本的房间里，一身材丰腴，脸上长着雀斑的女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桌子上的水晶球。 如果是普通的人，看这个水晶球就只是看到一个水晶球，但在她眼里，在水晶球的表面，正在播放着斯坦庄园的现场直播。 “露比，怎么样了？” 这时，从厚重的黑丝绒门帘外探出一个脑袋，露比的男朋友，西奥多家族唯一的血脉，汉伯格。 “我说过很多次了，当我进行施法和仪式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露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目光却始终放在水晶球上。 “我知道，可是这次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凯洛家族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是的没错，在乔伊忙着摆摊算命、登岛斗恶魔、灵魂出窍的时候，意呆利的家族争斗也在继续，并且令人惊讶的是，曾被凯洛家族当成刀子使的西奥多唯一后人，竟然选择和对方结盟，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灭了斯坦家族。 本来他没想用超自然力量解决的，可 第34章 不能护佑万民的神，不配为神 今天是个学习的好日子。 在袭击事件后的傍晚，粉紫色的晚霞挂在天边美极了，一边吃着斯坦夫妇为表感谢送来的米其林五星级下午茶，一边欣赏晚霞落日，简直美滋滋。 “波泼摸佛得特呢……” 在旁边，克鲁格尔和克里克斯两兄弟正对着电脑学拼音声母韵母，南茜也在一旁辅助学习，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斯坦夫妇还在休养中，不过对西奥多家族和凯洛家族的报复可没终止，秉着趁其病要其命的原则，莱昂纳多直接领命，携带两个家族的力量，对其进行毁灭性打击。 至于他们会不会担心再被女巫偷袭？ 那不存在的，据可靠消息，西奥多的女巫女朋友进了抢救室，到现在还在昏迷中，下咒？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一切自然和乔伊没关系，她并没有向斯坦家族透露任何信息，至于破除巫术使得对面法师瘫进医院这事儿，属于正常斗法范畴，天道不会惩罚她的。 盘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啜饮着花茶，一边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木匠师傅。 那大十字架虽然对她来说扛着不重，但挥舞起来总归没有剑那样灵活，而且这东西粗糙的很，一只手还握不住，不改造的话，用起来会很别扭。 正浏览着，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框： 【做好事的安德烈亚：大师，这两天我回到家，把所有能卖的都卖掉了，我打算一路向东走，寻找自己的救赎之路。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遇到了好心的妇人，她送了我两块面包和一瓶牛奶，我很感激，她跟我讲了她女儿生病的事，然后我想到了你… 我愿意给她垫付费用，请你看一下她的女儿吧… 如果你不看的话也没关系，我明白你有权利拒绝，我只是，能想到的可以帮助她们的，只有你了】 安德烈亚，昨天乔伊在米兰华人街上摆摊时认识的一位病人，同时他也是一位坚持做了三十年好事的大善人。 乔伊没有急着回复，她将飘着茶香的精致茶杯放下，杯底与杯垫轻撞发出的声响被电脑里传出的拼音教学掩盖。 手指有规律的动着，乔伊眼皮微阖，掐算着信息。 张果小见状，随手收回了正从杯子里吸收茶水的手指触须，回头看向乔伊道： “要我帮你嘛？” “不用，我虽然在掐算占命这方面差了点，但这点儿小事儿我还是可以的，”乔伊睁开眼，拿起手机开始琢磨回复，并继续对张果小道： “你之前中了诅咒伤了不少元气吧，近期没啥大事儿要算的话你就好好歇着。” “哇塞，无良地主发慈悲啦，真是少见捏～” “哎，说起来我还没尝过人参果是什么味的呢……” “我错了Orz。” “……” 乔伊当然只是吓吓它。 注意力放回在手机上，乔伊想了想，打出了回复： 【AAAmaster Joy（AAA乔伊大师）：我知道了】 【做好事的安德烈亚：嗯…所以……】 安德烈亚有点困惑，不知道她是接还是不接。 【AAAmaster Joy：一切天注定，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剩下的，顺其自然就好。】 安德烈亚看到这个答案，下意识觉得是被拒绝了。 他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失落，但他知道不能强迫他人意志的道理，便没再多说，而是道了谢。 【AAAmaster Joy：你有心帮助她们并选择来找我，虽然目前没有得到善果，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善意，所以我会给你记下一笔】 在发完信息后，乔伊便给他备注后面加了个括号，变成了“做好事的安德烈亚！（进度1/81）”。 与安德烈亚结束交谈后，乔伊给自己和张果小添了茶水，若无其事的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虽然一直在学习但明显心思不在上面的克里克斯望着她，眼里压了太多疑问，此刻见她放下手机，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开口： “乔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全知全能的上帝，为什么不接受该隐的祭品，从而解救亚伯的生命呢？” “为什么，明明是蛇用超自然力量引诱了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最后受到最重惩罚的却不是始作俑者，而是亚当和夏娃？又为什么，所有人类都要承担他们偷吃禁果的后果？” “我不明白，既然上帝憎恶邪恶，为什么创世时又要造出邪恶，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为什么不回应人们的祈祷，为什么……” 乔伊看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没急着回答，只轻轻地放下茶杯。 当克里克斯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她才看向他： “你管他为什么呢？”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上帝制定了游戏规则，那么所有解释权都归他所有。” “你们西方人，总想去理解神，和上帝讲理，问他的正义、他的慈悲。” “可你有没有想过，神是什么？” 她回过头继续看着天边那最后一点日落，语气第一次带上一点讥讽： “在我们东方，不能护佑万民的神，都不配做神。” “所以你说的那些问题，我都不在意。” “我只看，他值不值得我承认他是神。” 但从天堂战败，上帝带其余天使逃走这一点来看，乔伊心中并不认同他是一尊神。 当然，逃跑这种行为，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既然选了当逃兵，那就别怪她觉得他是德不配位了。 说真的，虽然乔伊与迈克尔很多时候话不投机或者产生分歧，但在她看来，迈克尔比上帝更像神。 不只是因为他留下来继续战斗，更多是因为，他对生命的看重，对人类的在意，不是装出来的，乔伊看得出来。 克里克斯微微睁大双眼，原本准备的问题堵在喉咙里，等待乔伊说完这些话要脱口而出的，却随着她每个带着敲击心灵的力量的字词，而分崩离析，化为乌有。 不能护佑万民的神，不配为神 原来，他思考的方向一直都是错的。 不过……克里克斯的脑子里还是蹦出了一个新问题： “……你刚刚说，‘你们西方人’？” “？” “嗯……这里有谁是东方人吗？” 第35章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夜幕降临。 终于得到答案的克里克斯卸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顿时感觉一阵轻松，晚上吃饭的时候甚至还比平时多吃了一盘意面。 晚饭后，乔伊正准备联系木匠师傅预约排单。 阳台上夜风轻拂，月光倾洒下来为大地披上一层银色光辉。 刚洗完澡，发丝还湿着的克鲁格尔只穿着件黑色真丝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侧，敞开的深v衣领使其胸肌一览无余。 别看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该有的八块腹肌一块不少，在v字领下面若隐若现。 “俏天使，背着我和谁打电话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踏进阳台后，微微侧身靠在柱子上，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晚风吹动发丝轻舞，一缕粘在翘挺的鼻梁上，看的克鲁格尔心痒痒，想要伸手将其撩开。 但被乔伊抢先了。 “我预约了一个木匠大师，明天你跟我一块儿把那个十字架送过去。” “干嘛还自己亲自去一趟，让下人去送不就好了？” “问那么多干嘛，去不去，一句话。” “去，我当然去了，毕竟我亲爱的教母主动约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克鲁格尔微微俯身靠近，随着他的动作，身前大片春光泄露，乔伊只需微微阖眼便能看到全部。 但乔伊没有，因为她是光明正大的在看。 “小了点。” 甚至还点评上了。 “？”克鲁格尔嘴角一抽，随即直起身子，十分不爽的整理好了衣服，“免费给你看的，你还挑上了。” “我再杂食，那也不是什么都吃。”乔伊白了他一眼，“你还是再练练吧。”她就爱好男妈妈这口，不是男妈妈的在她眼里都是细狗。 “……” 受不了了，他俩到底谁是修女谁是恶魔？ 克鲁格尔摇摇头甩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勾引她的心思已经萎了，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说正经的，下午那会儿你跟克里克斯说的，都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你想说啥？”乔伊双手抱胸，抬头看着他。 “我想知道，那是不是说明你不信仰上帝。”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他就有理由挖墙脚了。 “不信。” 乔伊不仅回答的果断干脆，甚至脸上还带着嫌弃。 “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成为修女是命运使然，但我一直信仰的是道教。” “…除了道教呢？”克鲁格尔试探着问，“比如，和上帝对着干的那个，你有没有兴趣？” “你小子……”乔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摩挲自己的下巴。 这小子就是恶魔之子没跑了，话里话外的试探我，终于露出恶魔角了吧臭小子 “我没兴趣。”乔伊摆摆手道，“听你这话，看来你也不信上帝？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跟迈克尔神父套近乎来么？” “对啊，我那只是套近乎而已，”克鲁格尔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他偏不如她的愿，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俏天使你。” “明明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东方，身边更是没有华夏人，可你却精通中文，自称天师、道士，并对华夏文化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克鲁格尔停顿了一下，“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是附身？还是穿越？” “……小说看多了吧你。” 乔伊怎会听不出来他这是想要转移话题，将“问题”引到她身上。 “拜托，亲爱的教母，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你，”克鲁格尔侧了侧身，微妙的挡住了门口，“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乔伊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克鲁格尔见其松口顿觉有戏，于是连忙点头，“真想知道。” “好吧，那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克鲁格尔别提有多惊喜了，连忙附耳过去仔细听着。 乔伊瞥了眼他身后的门口，然后慢慢靠近他的耳朵，用中文轻声说道：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 “什么意——？！” 克鲁格尔正要询问，但被乔伊一把推开，她则闪身窜了出去。 “等你学会中文你就明白了！” “……”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乔伊先起来了，穿着舒适宽松的休闲服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克鲁格尔趴在窗口往下看着，他昨晚上没怎么睡，因为前半夜做了个梦，梦见他被乔伊打屁股，醒来之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附身在木偶身上的那个恶魔就是个智障，那天竟然擅作主张的想引诱克里克斯做坏事，真不知道是脑子被木偶同化变木讷了还是根本就没脑子，现在可到好了，寄宿体木偶损坏不能附身了，它现在只能暂时附着在小动物身上。 “小殿下，撒旦陛下说，距离恶魔日越来越近，他让您准备好，觉醒仪式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只红眼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窗台上，侧着头用一侧的眼睛看着他道： “哦对了，还有那个怪修女，撒旦陛下说她的威胁程度不亚大天使迈克尔，让我们务必配合基路伯除掉她。” “除掉她？哪有那么容易。”克鲁格尔冷笑一声，视线像是在乔伊身上装了定位一样始终追随着她： “她连地狱裂缝都干的过，就凭基路伯那个天堂叛徒以及我这个还未觉醒力量的普通人，想除掉她？不亚于让小兵去杀上帝。” 附身在鸽子身上的恶魔无言以对，虽然没有正面领教过乔伊的法术，但它之前被她送给女佣的消灾符伤过，那滋味是真不好受，差点就魂飞魄散的痛苦，它这辈子不想再领教第二遍。 “虽然的确是这样……不过基路伯那边好像准备换策略了，暴食魔王那边的一个手下跟我说，昨天下午的时候，基路伯回了趟地狱，直奔的别西卜宫殿。” 第36章 孩子没少吃麦当劳吧 “而且——咕！” 鸽子话音未落，突然就被一颗乒乓球大的石子击中，发出一声惨叫，直接两腿一蹬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股浅浅的灰雾从鸽子张开的嘴里飘出，似乎是害怕二轮攻击袭来，这家伙散的极快，一个呼吸间便消失的没影了。 而阳台上那只鸽子，离开了恶魔的力量支撑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显然它在被附身之前就是死的。 克鲁格尔一脸嫌弃的后退半步，楼下传来乔伊那略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喂，你还好吗？刚才那个恶魔没伤到你吧。” 克鲁格尔向下一瞥，便看到乔伊交叉着双臂，嘴角含笑的看着他，满眼写满了揶揄。 “谢谢你，俏天使，若不是你及时出手，说不定我就成为恶魔的下一个受害者了。” “不客气，保护我的教子是应该的，”乔伊眉毛轻挑，“既然你起来了，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吧。” * 木匠大师家位于较偏远的郊区，因为这次出行目的很简单，所以乔伊没有惊动其他还在睡觉的人，只是和佣人说了一声，便和克鲁格尔驱车前往。 当然，开车的自然是克鲁格尔。 “能坐上我的副驾的，你是第一个。” 路上，克鲁格尔单手握着方向盘耍酷（危险行为请勿模仿），微微侧目看了眼身旁的乔伊。 “好好开车。”乔伊瞥了回去。 “or what？（不然呢）”克鲁格尔笑的格外欠揍。 “那我不介意以教母的身份好好教训你。” “什么，你要打我屁股吗？” 克鲁格尔不由想起了那个梦。 梦中他是因为什么被她打屁股来着？他忘记了，只记得被打的部分。 其实有点爽…… 但他绝对不会主动要求的。 那很丢脸。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惩罚吗，孩子没少吃麦当劳吧。” “？” 一阵沉默后。 克鲁格尔：“话说你带着一包银针做什么？” 正在摆弄手机的乔伊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天机不可泄露，到了你就知道了。” “……” 待汽车在木匠大师给的地址上停下，面前是一座小木屋，袅袅炊烟从烟囱里飘散出来，被风吹向山间。 坐在门口正在给一把木椅抛光的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拿起靠在墙上的拐杖，起身朝乔伊她们走去。 “泥嚎，我是昨天晚上预约的那个，乔伊·沙菲克，他是克鲁格尔。” 乔伊说着，示意克鲁格尔将后备箱里放着的十字架取了出来。 “约翰先生，我想把这玩意儿弄成一把剑，另外还有剑柄和剑身上我想刻上些东西，图纸在这儿。” 一边说着，乔伊从口袋里取出两张图纸，这是她昨晚上借用南茜的画笔设计出来的草稿及符文详情。 老约翰伸手接过图纸看了看，“可以的，能做。” “这东西的话，最多两周就可以做完，”老约翰又接过十字架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下，“这木材看起来有不少年头了，嗯，最少五十年，桃木能保存十年以上非常难得，如果没有被雷劈的话，可能保存时间更长。” 乔伊与老约翰交谈细节间，克鲁格尔则无所事事的到处打量。 门前小路两旁的杂草修饰的很是整齐，随处可见的木制品和码放整齐的木材被安置在小院里，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咳咳！” 这时，从木屋里传来一阵女童咳嗽和匆忙的脚步声。 “父亲——莱拉又犯病了！” “请稍等一下……” 听到女儿的呼喊声，老约翰当即中断了交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着急忙慌的进了木屋。 “进去瞧瞧。”乔伊说着便跟了进去，克鲁格尔耸耸肩紧随其后。 一踏进木屋，便明显感觉到里面比外面体感温度低了不少，属于是谁进来都会第一时间下意识冷的打哆嗦的程度。 克鲁格尔不由微微勾勒起唇角，目光随意的扫视着木屋的内部环境。 “有点意思。”乔伊抬头看向二楼，那里阴气更甚。 二人刚踏上二楼楼梯，便听见诡异的嘶吼声穿过墙壁而来，说不出来那是更像野兽多一点还是更像苍老的女人在叫喊，又像是两道不同的声音在互相吼叫，隐隐还夹杂着小女孩儿痛苦的呻吟。 当她们快步进入房间，便看到老约翰和他女儿正紧紧压制着在床上挣扎扑腾的莱拉。 她的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瘦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只剩下了一张皮。 莱拉嘴巴大张着，那诡异的声音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我好饿！饿啊饿死我了！”这是更像野兽的嘶吼声。 “滚出去！离她远点！”这道声音更显苍老。 “上帝啊！谁来救救我女儿！” 莱拉的母亲死死抱着她的胳膊，将其压在床上试图把她控制住，老约翰一只手上攥着一支镇定剂，他寻找着下手机会，可莱拉的力气出奇的大。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吃的骨头不剩！哈哈哈哈！” 房间内一大一小两股阴气暗中交锋碰撞，这里面看似有五个人，但在乔伊看来，明明还有一老一小两个恶灵正在莱拉身上打架，似乎都想夺取莱拉身体的控制权。 “闪开我来！” 乔伊大喝一声，房间内除了克鲁格尔，其他人和那两只鬼都愣了一下。 在她说话的同时，乔伊便窜了出去，身子一侧便准确无误地闪进了老约翰与他女儿之间，一手横肘挡开老约翰的手腕，另一手食中二指并拢，“啪”地一下点在莱拉颈侧风池穴上。 莱拉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紧接着乔伊从怀里取出一包银针，并抽出一根，将其干脆利落地刺入莱拉胸口。 “天清地灵，鬼魅听令！” 一边快速念着咒语，又抽出两根银针扎在她两边的肩头，“一针封穴镇魂灵，两针摄鬼驱邪祟，天师敕令破幽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伴随着两鬼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莱拉口中喷出一口黑色粘稠液体，木屋内阴气暴涨，头顶的灯泡不断闪烁，只听“砰”的一声，房间门被猛的关闭，同时灯泡也不堪重负的炸开，将老约翰和他女儿吓了一跳。 第37章 只能去地狱了吗？ 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莱拉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抽空了什么似的，浑身无力瘫软在床。 与此同时，一团灰黑色的雾气“唰”地一下从她胸口激射而出，迅速扩张成两团人形鬼影，一高一矮，纠缠着在空中挣扎撕扯。 乔伊并未迟疑，趁两股阴气尚未稳固形体，双手迅速结印，脚下一错步，法力凝聚于脚尖，一记高踢腿扫开扑来的饿死鬼，借力旋身而起，又一掌拍开另一个试图反扑的老奶奶鬼。 “嗷！” “哎哟！” 一小一老两道痛呼声响起，老鬼气弱，挨了一巴掌后，便缩在墙角不动，但她的目光却始终盯着床上的莱拉。 另一个瘦骨嶙峋的饿死鬼自知不是乔伊的对手，转身就要逃跑，但却被一根飞来银针直接钉在了墙上，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挣脱。 克鲁格尔站在一旁交叉双臂，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他轻哼一声，倚着门框懒洋洋地开口：“一点也不温柔的暴力俏天使，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这还用你说？”乔伊白了他一眼，正要去解决那只老鬼时，却忽然听见—— “妈？！” “奶奶？！” 老约翰与其女儿同时惊呼出声，硬生生叫停了乔伊。 “what？！” 片刻后。 刚刚给莱拉扎完针稳住其命脉的乔伊，此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老约翰的讲述。 原来那个老鬼是他那半年前因病去世的母亲。 老母亲最疼爱自己的小孙女，因为一直牵挂放心不下她，形成了执念使其留守阳间。 本来这老太太只是和活着时一样和家人生活在这木屋里，虽然家人看不见她，但只是看着她们，老太太就很满足。 但阴魂一直不离，这对还活着的人来说毕竟是一种消耗，大人还好一点，小孙女儿莱拉阳气弱，老太太成天跟着她，便使她阳气大减。 因此，莱拉在上周和母亲游玩时，便被饿死鬼缠上了。 老太太急坏了，就跟饿死鬼打了起来，但饿死鬼比她死的早，而且怨气更大，老太太没打过，便只好退而求次的，跟饿死鬼在莱拉体内夺起了控制权。 怎么说呢，老太太爱孙女心切可以理解，但爱错了方法，如此沉重的爱差点让孙女儿变得跟她一样。 老约翰说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看着坐在一边的母亲，不由叹了口气，“请问，我母亲她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还能上天堂吗？” “她……”老约翰此话给乔伊问住了。 天堂？上帝和天使都不在那儿了，还上去干啥啊…… 见她沉默不语，老约翰有些慌了，“只能去地狱了吗？” 老太太不敢言语，她对乔伊是真的怕，那一巴掌给她打得差点魂飞魄散，虽然误会已经解除了，但老太太还是怕她突然给自己一巴掌。 不过……只能去地狱了吗？ 老太太有些没落的低下头，满是皱纹的手把弄着衣角，像个做错事而忐忑等待老师惩罚的学生。 克鲁格尔听着老约翰的话只觉得一阵不爽，什么叫“只能去地狱了吗”，真是的，那个破天堂到底有什么好的，都想去。 地狱也不是惩罚所有灵魂啊就是说！ 明明还有一半多都被充军了。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乔伊不想撒谎，但也不想传播恐慌，天堂那边绝对成了一片废墟，先不说重建，她连怎么上去都还不清楚。 就算被迈克尔带上去了，就算天堂被重建了，可她们也没人手去管理升天的鬼魂。 ——等等，既然天堂战败变成废墟，那么那些原本死后要上天堂的灵魂呢？ 该不会都留在人间了吧？！ 停滞在人间的鬼魂，随着时间增长，他们的执念便会越来越深，慢慢的，执念变成怨念，直到失去理念，从普通鬼魂变成具有攻击性的恶灵恶鬼。 关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的谈话无果而终。 老太太被乔伊出于那一巴掌的愧疚而破例超度去了地府，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将之后遇到的所有鬼魂都送到地府去，一来不符合规矩，二来地府那边本来就忙。 饿死鬼已经被她收进了葫芦。 收好银针，并叮嘱二人如何照顾莱拉后，乔伊与克鲁格尔便驱车赶回家中。 经过此事，老约翰本想免了手工费的，但乔伊没答应，坚持把钱给了他。 她从不占好人便宜。 车上，乔伊闭着眼睛思索着那些无主灵魂的解决方案，忽然手机提示音响起，拿起一看是安德烈亚发来的： 【做好事的安德烈亚！（进度1/81）： 乔伊大师，我刚刚帮助了一个小男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条野狗追，我就捡了一根木棍帮他驱逐野狗】 【AAAmaster Joy：这很好啊，又是一件好事。】 安德烈亚：【可是…我不小心打死了那条狗】 【我杀了它，我没能完成做好事的任务，我…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乔伊：【？具体怎么回事】 安德烈亚：【我本来只是想驱赶它的，但它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凶猛的朝那孩子扑去，我没办法，就捡了地上的石头砸它 可不管我怎么打它，砸它，这条野狗好像疯了一样，把那孩子直接扑倒了，我当时很着急，也扑了过去，死死勒着野狗的脖子，把它掐死了……】 乔伊：【怎么听起来像是遇到了疯狗，它咬到你和孩子了吗？】 安德烈亚：【我没事，只是那孩子被野狗咬了一块肉下去，那条狗真的疯了，它甚至吃了那块肉 之后我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那孩子被送到了医院】 乔伊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微微松了口气，送到医院的话那就好说了，医院那边会给孩子打狂犬疫苗的。 【你做的没错，不要自责，毕竟你当时给了它逃走的机会，但它自己选了死路 对了，你昨天提到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叫莱拉？我今天去了她家，已经解决了】 安德烈亚看到此消息一愣，旋即打了感谢回复过去。 与安德烈亚结束聊天后，乔伊默默改了备注，将“进度1/81”改成了“2/81”。 第38章 包的呀老弟 迈克尔已经五天没回来了。 这五天，虽然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斯坦家族和普罗文扎诺家族联手吞并了凯洛家族，成了意呆利最牛的黑手党家族。 可迈克尔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虽然乔伊最后一次见他时还跟他小吵了一架，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但一码归一码，该担心还是要担心一下的。 “嘟……” “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随手挂了电话，乔伊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不在服务区？回天堂了还是怎么？” 但不管怎么说，迈克尔都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走吧？ 更何况撒旦之子还在这儿呢。 想了想，乔伊又问埃利亚警官要了基路伯神父的电话。 这次终于有人接了。 “迈克尔神父？啊，他在重新封印地狱裂缝后就离开了。” “是的，我也不清楚他去哪里了……信号不在服务区？嗯，也许他回天堂了吧，我之前听他说，他在大战时受了重伤一直没恢复，需要定期回天堂疗伤。” 地狱，一座建立在火山内的监狱。 基路伯随意点开手机上的免提，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囚笼里被束手束脚还噤声的迈克尔，故作惊讶地对乔伊继续说道： “他竟然没有告诉你们吗？噢上帝，虽然我和他关系很好，但我还是认为他这件事做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走人呢。” “是的是的，对，对，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基路伯将手机放进了口袋。 “米迦勒啊米迦勒，最像神的大天使，上帝御座前七天使之首，也是所有天使的老大。” “谁能想得到呢，曾经那么高高在上备受荣耀的你，现在却像一条可怜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随时等待着被地狱岩浆吞噬的命运。” “咕嘟咕嘟” 似乎是在附和他的话，位于悬吊囚笼下方的熔浆坑里，滚烫炙热的岩浆像鲸鱼喷水那样喷出几道熔柱，几乎可以舔到囚笼的底部—— 谁也不知这囚笼在这里悬挂了多久，它也许很坚硬，但底部明显薄了许多，怕是要不了多少天，这囚笼底部就会被融化，而迈克尔就会身葬熔浆。 有人也许会说，啊他是大天使，怎么可能会被烧死or烫死呢！ 基路伯：还有人说我做白日梦没有脑子，那我问你，如果你是被囚禁在这儿的迈克尔，身受重伤，翅膀被断，换你，你能开心的活啊，在这儿你难受不难受？嗯？你回答我，能开心的活吗？回答我。Look in my eyes, tell me ,why, why, why, baby why? 啊，这里是火山是普通火山吗，地狱的火山啊，管你大天使小天使来了都得被烤死，说话！他能活吗？真是给老子气笑了啊，老子当年被活捉的时候差点变成烧鸟，这能活吗？啊，能，能……能个鬼能。 “……”迈克尔无言看着对面岸上的基路伯忽然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手舞足蹈自言自语，心中对他失望的同时又不由得感到一阵同情。 原来基路伯被折磨疯了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迈克尔眼中的怜悯，基路伯朝他啐了一口，阴着脸骂道： “呸！收起你那悲天悯人的表情！老子不需要你同情！” “装货，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凭什么你是大天使在外风风光光是神的代表，而我却只能是个看果园的！撒旦陛下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上帝的哈巴狗，可怜的跟屁虫！活该上帝把你抛弃了，哈哈哈！” 基路伯像是疯了一样，说到最后不由大笑起来，而迈克尔从始至终只是淡淡的看着，眼神里的同情不减分毫。 当然，他不说话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被下了禁言咒。 但这不妨碍他用眼神向基路伯表达“你是个可悲的叛徒”的意思。 基路伯被他眼神激怒，抬手一挥，顿时便见下方的熔浆飞溅而起，穿过囚笼的缝隙，溅落在他身上。 地狱熔浆的滚烫带着腐蚀性，在迈克尔身上留下大片伤洞，剧痛使得迈克尔额头冒汗，身体直颤，除了灼痛外，还有钻心之痛席卷全身，这对本就身受重伤还被折断了翅膀的迈克尔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基路伯愤愤离去。 独留下迈克尔缩在笼子里苟延残喘。 …… “奇怪。” 与此同时，斯坦庄园里。 与基路伯结束通话的乔伊，回想着从电话里听到的内容和细节，此刻回味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怪。 “什么奇怪呀？”南茜歪着头好奇的问。 在她旁边，克鲁格尔和克里克斯这兄弟俩还在学中文，不过拼音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学的是Next Level—— Duolingo小绿猫头鹰进阶教学版。 成年人学外语必用APP。 克里克斯很认真的在跟读，克鲁格尔倒是没那么全神贯注，“迈克尔回不来了吗。” 乔伊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她没开免提，所以他们没有听到她与基路伯神父的对话内容。 “算是吧，”她意味深长看了眼克鲁格尔，这小子话里有话啊，“不过我奇怪的点不是这个。” “那是？” “虽然这么说有点莫名其妙……但我听到基路伯神父那边的背景音里有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在火锅店吃火锅？” 吃火锅这事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道背景音只是听起来有点像，若较真的话，那听上去更像是之前在地狱裂缝时听到的熔浆翻滚的声音。 “火锅？华人街中餐厅的那个？”克鲁格尔轻笑一声，“俏天使，你这是馋了吧？” “不如我们一会儿就去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好耶！我喜欢吃火锅！”南茜开心的拍手，并晃了晃旁边的克里克斯： “我调的蘸料可好吃啦！克里克斯等会儿要不要尝尝？” 克里克斯默默点点头，用中文回答了句： “好的，谢谢。” 一旁克鲁格尔抱胸不屑道：“你这中文不正宗，真正的华夏人才不会说这么正式的短语，他们一般都说‘中’或者‘包的呀老弟’。” “？”乔伊头顶一个问号，“不儿，你在哪儿学的这些话？少邻国APP吗？” 第39章 饥饿病毒 “别管，”克鲁格尔双手交叉抱胸靠在椅背上，“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 “别偷懒，快点学，晚上十点前别忘了交给我八百字的中文小作文。” 克鲁格尔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怨。 即便如此，但他还是认命的开始学习——并在心里又双叒叕记了一笔。 鬼知道他到底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乔伊记了多少笔。 大家都在好好学习，乔伊自然也没闲着。 这五天她已经囤了不少符咒，除此之外，老约翰那边也一直在给她报告桃木剑的进度，倒是忙中有序，一片岁月静好。 不过乔伊总觉得，自己的“道具”太少了。 想当年，她还在观里的时候，师父师兄给了她不少法器。 什么铜钱剑、八卦镜、收魂幡……甚至还有天师印也传给她了。 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 再看看现在，穷到符咒都已变成了奢侈品。 听懂的人都已经泪目。 不过地府那边怎么回事，勾魂笔也不来拿，还有那四位阴帅也没来，虽然是海外业务，但这时间也忒久了点。 正思绪飘忽胡思乱想间，一不留神手下一抖，毛笔直接画出了符纸外面。 乔伊一脸心痛——毕竟这玩意儿在海外说是九九成稀罕物都不为过啊！ 含泪将画毁的符咒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对面的克鲁格尔注意到这一幕，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 “俏天使，需要我帮你从华夏采购一批黄纸吗？” 乔伊瞥他一眼，她可不觉得克鲁格尔有那么好心，毕竟他可是撒旦之子，而他知道乔伊画这些符咒是为了对付恶魔，由此可以得出，克鲁格尔主动献殷勤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你有这份心很好但是婉拒了哈。”乔伊尔康手拒绝，“还有，请克鲁格尔同学不要再借着说话的名义偷懒了好吗好的。” “我……” “再多说一个字就加一百字小作文。” “……”算你狠。 记仇小本本再填一笔。 下午的时候，提前完成作业的南茜和克里克斯向乔伊提出了休息申请。 对于这两位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乔伊自然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像是一位操心的老母亲般，乔伊站在阳台上看着南茜和克里克斯在楼下院子里玩耍，明明他俩都比自己大，但此二人实在是萌的不行，乔伊很难不宠。 在她身后满身怨气阴暗的写作业的克鲁格尔：“……” * “……近日，圣马特奥医院内出现不明病毒，该病毒类似狂犬病，但潜伏期极短，感染者在一周内出现畏光、极饿、神志不清等症状，并伴有极强攻击性……” “据悉，第一位感染者是一位被野狗袭击的男孩，但医院透露当时就已经为他注射了狂犬疫苗……” “专家称这并不是什么狂犬病，而是一种新型感染病毒，暂命名为‘饥饿病毒’。” “……市长提醒广大居民及游客，全市将于本周六进行全面消杀及野生动物清除行动，近期请减少出行，如必须出行请尽量选择汽车、公交车等封闭式交通工具，请注意，一定要远离野犬野猫等野生动物，如有发现请立即拨打……” 客厅里，乔伊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直到突然插播进来的新闻勾起了她的注意。 “饥饿病毒？被野狗袭击的男孩？” 乔伊不由想起五天前，安德烈亚通过手机告知她的那起野狗伤人事件，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小男孩还被野狗咬下一块肉来。 恰在这时，安德烈亚又来向她汇报今日份好事了—— 【安德烈亚（进度6/81）：乔伊大师，今天我在塞尔维亚，帮助一名孤寡老人修补屋顶，她是一位信徒，并且好心的让我留宿在她家，老人家有个愿望，她希望我可以带着她儿子的骨灰去往华夏，因为那是他活着时无法到达的地方】 乔伊：【你答应了？】 安德烈亚：【对】 乔伊：【挺好的，对了你还记得五天前那个被狗咬的小男孩吗？我刚在新闻上看到报道，圣马特奥医院出现了不明传染病毒，而第一位感染者是一个被野狗咬伤的小男孩】 安德烈亚：【什么？！等等，圣马特奥医院……那是他所在的医院，天呐怎么会这样？！】 再结合病毒潜伏期时间，看来那第一个感染者就是安德烈亚遇到的那孩子了。 将着急的安德烈亚安抚好后，乔伊收起手机并关了电视。 此病毒来的突然，而且与“饥饿”有关，这让乔伊不由想到了那只饿死鬼。 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乔伊暂不清楚，但她决定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身为道士除魔卫道、治病救人乃是根本，乔伊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书房内，被乔伊要求写中文作业的克鲁格尔站在窗边，他手上拿着一罐啤酒，窗台上还有一只眼睛发红的喜鹊。 还是那个恶魔。 那个先后换了木偶皮和白鸽皮的恶魔，可惜前两个都被毁了，这次它又换了一只鸟。 “小殿下，别西卜魔王那边已经动手了，估计最多只要半个月，整个意呆利都会沦陷，正好可以赶在恶魔日之前将666个灵魂交付上去。” “嗯，”克鲁格尔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庄园门口，一辆布加迪威龙驶了进来，他记得没错的话，克里克斯和南茜就是坐的这辆车出去玩的： “对了，米迦勒是被抓起来了么？” “是的小殿下，因为他试图封印地狱裂缝，是基路伯偷袭并抓住了他。”喜鹊歪了歪头，用红眼睛看着他： “基路伯抓住了大天使长，现在可得意呢，在地狱里耀武扬威的，很多恶魔都不爽他。” “呵～你们不爽他，那就做出点实绩证明你们比他厉害，而不是整天在地狱无所事事只想着怎么摸鱼。” “呃……小殿下，摸鱼？” “笨。摸鱼都不知道，意思是偷懒。” 克鲁格尔嫌弃的瞪它一眼，啜饮着啤酒。 喜鹊伸出翅膀想挠头，“小殿下，摸鱼为什么是偷懒的意思？” “自己回去下载一个little red book问别人去。还有多学着点。” 第40章 《我的教母真难攻略》 “克鲁格——嗯？哪来的妖孽，吃我一符！” 就在这时，书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乔伊本想来看看他作业进度以及告知其关于病毒的事情好套话，结果就看见窗台上那只周身冒着阴邪之气的喜鹊，就像五天前见到的那个白鸽，简直邪的没边。 于是当即甩出一张万能驱邪符，但这喜鹊里面的恶魔鸡贼的很，经过前两次连跪经验加持，它已经学会听声辨位，当门开的那一刹，翅膀比脑袋先一步作出反应，一边扑簌簌一边叽喳喳的飞走了。 并掉下几片羽毛。 “咻！” 符咒擦着它的尾巴直接biu了出去，“啪”的一下插进一只树杈上。 “……” “噢，我亲爱的教母，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那只喜鹊有问题吗？”克鲁格尔转身面对着她，脸上堆着惊讶与不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装，继续装。 虽然此时此刻很想翻个大白眼但乔伊忍住了。 并上前从他手中接过啤酒，“你跟那只鸟聊什么呢？” “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一只鸟聊天呢，”克鲁格尔俯下身靠近她的脸，一股淡淡的小麦啤酒的气息将她笼罩，“我本来写完了作业想休息一下的，然后呢，然后呢，那只喜鹊忽然便从树上飞了下来，直接落到了窗台上。” 乔伊不语，只是微挑眉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倒要听听这家伙还要怎么编。 “说起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呢，”克鲁格尔轻声问，“喜鹊有红色眼睛的吗？” “当然没有。” “啊……那就奇怪了呢，”克鲁格尔有些惊讶道：“刚刚那只喜鹊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呢。” “俏天使你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所以刚刚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要攻击它的？” 好一招移花接木无辜版，三言两语便将乔伊丢给他的问题化解，既摘清了自己，又加重了喜鹊的疑点，本来他在乔伊的问题中，被摆到了“嫌疑人”一方，而现在他直接将自己移到了乔伊的阵营。 要是迈克尔在这里，绝对会信了他的邪。 乔伊如是想道。 没套出话来，即便乔伊坚信并怀疑他是撒旦之子，但没证据也不能乱指认。 “它和上次那只鸽子身上的阴邪气息一样，我怀疑是同一个恶灵或者是恶魔。” 说到这里，乔伊忽然想起新闻播报的内容，于是又补充道，“今天新闻紧急插播了一则未知病毒的快讯，上面提到要远离野生动物。” “所以？” “所以我在想，上次那只鸽子和这只喜鹊，与这次突然出现的病毒是否有什么联系。” 该死的……这女人怎么这么聪明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克鲁格尔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欣赏。 “嗯，合理的猜想。” “你似乎对病毒新闻一点也不惊讶。” “那是因为我早知道了。”克鲁格尔忍不住想逗她。 “早知道了？”是因为病毒就是你搞的鬼，还是因为你的恶魔信使提前告诉你了？ 克鲁格尔直视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怀疑，那认真的模样，好像一只即将抓到锁定已久的猎物的猫，正蓄势待发着，只要他有所异动，便会雷霆出击将他拿下。 “对呀，”克鲁格尔轻笑，眉眼弯弯笑起来像只狐狸，“我的电脑上弹出了新闻，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 真没劲，白期待一场。 乔伊翻了个白眼，“从现在开始，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防止再有可疑鸟类和其他动物接近你，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知道了吗？” 保护什么的当然只是借口啦，乔伊现在已经怀疑了那些鸟是报信的恶魔，为了杜绝这种“私聊”事件再度发生，她有必要做点防范措施。 啊，就是这个表情，上一秒还是期待与兴奋，下一秒便变成了意识到被耍后的羞恼，终于扳回一局了呢 克鲁格尔此刻心情好到爆。 想继续逗她的心更是达到了巅峰。 “噢～你想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吗？真是太感动了，原来俏天使你这么在意我啊～” “想得美你，”乔伊哼了一声，“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到克里克斯的房间里去。” “？”克鲁格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那不是用来压制恶魔的房间吗？我又不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我为什么要去？” 他脸上那消失的笑容转移到了乔伊脸上，“你当然没被恶魔附身啊，恶魔怎么可能附身你呢。” “……”克鲁格尔没敢接此话。 现在他不太确定乔伊是不是在诈自己的话了——如果是的话，可她怎么知道撒旦之子不能被附身这件事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事儿是迈克尔告诉她的。 乔伊也没逼他，继续说道，“那间房间有防止恶魔擅闯的符文，你在里面会很好的受到保护。” “我抗议。” “抗议无效，就这么不愉快的决定了。”乔伊说着，顿了顿又道，“作文别忘了写。” “……” “喂你去哪儿？”克鲁格尔叫住了正转身准备离开的乔伊，“说好的不让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保护我的呢？” 乔伊随手将张果小放到桌子上，并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小小会帮我盯着你。” “？所以你要干嘛去？” “……上厕所。” “……” 克鲁格尔抿了抿唇没再拦她，嘴巴干干的刚想喝点啤酒才想起来啤酒被她拿出去了。 她不会真把我当成教子去养了吧…… 克鲁格尔暗暗想着，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 目光瞥见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想到今天还有个八百字中文小作文要交，克鲁格尔便更觉烦躁了。 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空白的文档页面，克鲁格尔思索片刻，接着手指便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出一行标题： 《我的教母真难攻略》 * “乔伊——！” 楼下，南茜还未进门但声音先进来了，几乎所有房间都能听到她的叫喊。 紧接着，南茜和克里克斯打开门走了进来，而在他们身后，副管家搀着一个受伤的肌肉男进入，并将其扶到了沙发上。 “乔伊快来救人哇！” 第41章 《我的理想》 刚从厕所出来的乔伊：？ 一听“救人”俩字顿时被激活的乔伊当即冲了下去。 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克鲁格尔只看到一道残影窜出去。 沙发上，一赤裸着上身，胸部与腹部多处血痕的肌肉猛男躺在上面，此男长的帅绝人寰，五官深邃立体那是不用说，一双灰色的眸子半眯盯着刚从楼上下来的乔伊，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进入到警觉状态。 南茜见状于是出声温柔安抚： “大肌肉帅哥不要害怕，乔伊是唯一可以帮你的人，放心吧，她人可好了。” “……” 大肌肉帅哥不语，只是一味盯着乔伊，不过在南茜说完后，他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许多。 乔伊走上前，脸上挂着一副成熟稳重的表情，并一边朝他伸出手一边说道： “这位男施主请不要怕，贫道乃是出家人，正人君子来的，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单纯只是为了验伤，绝对没有揩油的意思。” 大肌肉帅哥视线下瞥落到自己胸前那双罪魁祸“手”上。 它们甚至还捏了捏。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是正人君子。 但碍于身上有伤再加上他需要对方的救助，所以他决定忍气吞声—— 摸几下就摸几下吧，反正被摸两把他又不会死 乔伊自然不会一直摸人家，她虽然好这口但，揩油也是有底线滴，更何况人家还伤着。 楼上，站在护栏前的克鲁格尔：不爽.jpg 莫名其妙的不爽。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抓着护栏的手不由紧了一些。 有什么好摸的。恶心的肌肉而已，真搞不懂。呵呵。 女仆很有自觉的拿来了应急医疗箱，作为修女，在修道院时会修习各种技能，医学护理虽然作为选修，但乔伊和南茜都学过缝合、包扎等医护技能。 “你叫什么名字？”乔伊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问。 “……达里奥。”他说，目光从正熟练的给自己腹部系上蝴蝶结的手上移开，随意一瞥便瞥见楼上正紧盯着自己的克鲁格尔。 某人眼里好像燃烧着火焰，恨不得在他身上再烤出两个洞。 有点意思 达里奥看出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在克鲁格尔和乔伊身上来回闪烁。 乔伊给他系好了蝴蝶结，又顺便给他把了把脉。 这不把不知道，一把吓一跳。 她不禁感到些许困惑惊疑，因为当真是没摸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达里奥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懂为什么她摸到自己的手腕会露出这种表情，但他确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 乔伊一脸深沉的收回了手，她没有急着回答，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复。 “马里奥先生，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是达里奥。”达里奥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你问吧。” “敢问阁下的伤是怎么来的？” “打架。”达里奥言简意赅。 “能打伤你的那东西，一定很厉害吧。”乔伊又道，“你家住哪儿？” “问这个干什么？”达里奥警觉。 “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什么品种的。” “你什么意思？”达里奥现在更警惕了，一脸戒备的盯着她。 乔伊“啧”了一声，“这么紧张干啥，我又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猎人，我要是真想杀你，刚才早一剪刀戳死你了。” “……”那确实是。 不过听她这话里的意思，看来是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 其他人则一头雾水。 “你是怎么发现的。”达里奥叹了口气问，“你身上只有人类的气味，既然你不是猎人，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乔伊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不可泄露，其实是她懒得解释自己通过摸脉摸出来的。 这东西很难解释，所以乔伊就不解释了。 “……”怎么说话和女巫似的，一股子玄乎味儿。 一旁的南茜和克里克斯看着二人的对话越来越听不懂，不由对视一眼。 南茜戳了戳乔伊的胳膊，小声问：“乔伊，你们在说什么呀？” 乔伊看了眼达里奥，正要回答但被达里奥抢先：“天机不可泄露。” “？嘿你小子，怎么还盗我台词呢？” * 乔伊可还没忘记自己给克鲁格尔布置的作文作业。 “给你。” 克鲁格尔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用工整的方块中文字“画”的作文，将其放到乔伊面前的桌上。 乔伊拿起开始检查，首先是题目： 《我的理想》 是的，这并不是上一章结尾那篇作文。 克鲁格尔绝对不会告诉她，他还写了一篇关于她的作文。 “我的理想，是征服世界。” 乔伊一字一句流浪着，虽然每一句每一段都有一股浓浓的机翻味，但对于初学者克鲁格尔来说，这篇作文已经写的很好。 并且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野心、自信与渴望证明自己的欲望。 小傻蛋的野心还挺大 超越你父亲？我猜你指的肯定不是雷欧，肯定是住在地狱的那位吧 乔伊暗暗腹诽，看完最后一段后，便用红笔在后面打了个勾，并写了个“良”字。 “这什么意思？” 克鲁格尔指着那个“良”字说。 “表示良好，”乔伊随口解释道，“往上还有优，往下还有中和差。” “为什么不是优？” “因为你写的太好了，给你优把你骄傲。” “？” 这像话吗。 记仇日记再添一笔。 …… 达里奥就这么水灵灵的暂住下了，以受伤的借口。 他才没那么傻屌离开这个最安全的庇护所，虽然还有仇没报，但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更有甚者，他的老巢肯定被那群该死的吸血蝙蝠占了，就算他恢复了，仅靠他一人的力量肯定干不过对方。 所以达里奥在思考该怎么把这个深藏不露的能人乔伊给骗过去跟他一块儿干仗。 乔伊没有读心术，当然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 也懒得玩看脸猜心游戏，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调查饥饿病毒这件事。 克鲁格尔作为恶魔方，自然是得跟着她，确保乔伊调查时诸事不顺。 顺便盯着那个叫达里奥的该死的男人。 为什么？因为克鲁格尔总觉得这家伙对乔伊图谋不轨。 首先声明，他克鲁格尔绝对没有关心乔伊。 他只是想确保自己的猎物没有被抢，仅此而已。 第42章 别傲娇了 夜色笼罩着华丽的庄园。 “吱嘎” 细微的开门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缓慢的，迈着轻悄的步伐，在乔伊的门前站定。 缓缓伸出手，却在它碰触到门把手时，突然一道电光乍现，麻痹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那家伙几乎是瞬间便收回了手。 带着几分狼狈，逃也似的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内。 正在打坐的乔伊忽然感应到什么，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看向门口的方向，那张贴在门板上的驱邪符自动燃烧又熄灭，只剩下三分之二还在坚持着。 这家伙…… …… 翌日，早餐时间。 克鲁格尔最后一个下楼的，而其他人都已几乎吃饱喝足。 只剩下乔伊和南茜还在细嚼慢咽。 随意浏览着手机上的新闻，在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后，乔伊抬起头来朝他去，一眼便注意到他揣着兜的那只右手。 甚至在他坐下拿起叉子吃饭的时候，那只手都没拿出来。 这更加让乔伊坚定了，他就是昨晚想擅闯她房间的那个调皮恶魔。 乔伊顿时生出一个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你看我干什么？” 克鲁格尔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脑子里下意识想起昨晚的尴尬经历，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现在甚至还有些隐隐作痛。 “我看看你怎么了，”乔伊将手机放到一边，“你什么时候用左手拿叉子了，之前不都是右手吗？” “我一直用右手，不代表我不能用左手。”克鲁格尔反驳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勾起嘴角，反击了回去：“俏天使，你对我观察的也太细致了吧，” “那当然了，”乔伊答应的干脆，但还不等克鲁格尔说出那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便又听她继续道： “你可是我好大儿，我当然要多观察着点儿，毕竟一直白吃白住在你家，贫道就是再怎么厚脸皮，那也难免会有点不好意思。” “……” 克鲁格尔日常被噎。 * 圣马特奥医院。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街道和医院内部，一群全身穿戴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在走廊里穿梭，奔走于各个科室房间，墙壁上半干的血迹还未来得及处理，一些穿戴护具和面罩的警察则忙着在圣马特奥医院附近拉上警戒线，手持枪械站在内外防止异常情况发生。 一辆黑手党boss标配的劳斯莱斯幻影警戒线外百米处，坐在主驾上充当司机的克鲁格尔将视线从前方收回，侧头看向身边的乔伊： “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调头回去。” 克鲁格尔当然不想让乔伊管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关乎着他的觉醒仪式。 “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乔伊明知故问，随手解开安全带并戴上口罩开门下车，“一起来吧。” 随着车上二人一起下来，克鲁格尔“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那只贴着好几个创口贴的手上夹了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他将其放在嘴中叼着，也不点燃。 不加掩饰的厌恶挂在脸上，克鲁格尔回头瞥了眼刚从后座出来的达里奥，语气中的嫌弃之意更上一层楼： “我更不明白的是，干嘛让这家伙跟着？” “他一个身上带伤的狗男人能帮什么忙？要我说，南茜都比他有用。” 达里奥也没生气，只是双臂交叉在胸前，那张帅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不驯挑衅不羁的笑意： “我虽然受了伤，但不代表我没用，你说是吧，乔伊小姐。” “乔伊这名是你能叫的？”克鲁格尔又怼了回去——真的蛮搞笑，他都只是叫她俏天使和教母的好不好？ 达里奥不语，只是走到乔伊身边，“前面那些警察中有一个是我朋友，医院里我也有认识的，所以乔伊小姐可以放心，想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 “那感情好啊，”乔伊没想到南茜和克里克斯捡回来这家伙还是个有人脉的，“那还等啥，走吧。” 克鲁格尔：？ 克鲁格尔当然也有人脉，凭借他们家族的实力，人脉广那是不用多说，但是吧……这医院和警局这一块儿确实是欠缺了些。 克不语，克不爽。 “站住，这里禁止普通人入内，快回去！” 警戒线内，一名持枪特警对着往这边靠近的三人大声喊道。 “别担心，我去交涉。”不等乔伊开口，达里奥倒先出声，话音还没落下，他倒走过去了。 克鲁格尔双手抱胸，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要怎么做。 等待那边交涉的间隙，乔伊侧目看着身边的克鲁格尔，注意到他脸上的不爽表情，忍不住逗趣道： “喂，你怎么回事，达里奥这人看着不坏，而且还愿意主动帮忙，你别对人家恶意这么大。” “我恶意大？”克鲁格尔顿时瞪大眼睛，像是炸毛大猫一样气的跳脚，“他？看着不坏？你能不能不要以貌取人啊！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乔伊也不生气，就这么笑呵呵的眯着眼睛看着他，等他说完才轻飘飘的说一句： “你看起来很在意。” “布拉迪海鸥！”克鲁格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才没有在意，开什么玩笑，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你别老瞎猜好吗？” 乔伊不语，只是一味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别盯着我了。”克鲁格尔语气僵硬，“你可真是个烦人的讨厌鬼。” 乔伊没再继续逗他，虽然这很有趣，但她看到达里奥朝自己挥手示意。 “别傲娇了，走了。” 随口丢下一句最后逗了逗他，乔伊便趁着他石化僵硬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快步溜之大吉了。 “傲、傲娇？！” 克鲁格尔震惊，“我吗？” 克鲁格尔怀疑人生。 然而当他想要反驳的时候，留给他的却只有乔伊走远的背影。 “damn……” 拉起警戒线从下方穿入，在附近几个特警和警察的注视下，三人大摇大摆的直奔医院内部。 里面可以看到许多病人和病人家属，因为隔离原因，他们被强制留在医院里，只有检查后确认没有感染才能被放走。 而现在里面乱哄哄吵作一团，显然为了自由意志的人们并不希望被这般“监禁”。 第43章 电梯惊魂 “你们是谁？” 在前台忙碌的护士看到来人不由皱眉询问，“你们怎么进来的？快离开吧，否则被感染上那可就真是想出去都不能了。” “我们是来自英吉利的病毒学专家，”乔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证件，张嘴就是一顿忽悠：“这次是收到了你们院长的邀请，特地赶来支援的。” “原来是来支援的专家，刚才失礼了，非常抱歉，”护士一看到证件上的内容顿时肃然起敬，“不过我记得院长好像没有邀请外援，所以我还得打电话询问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他电话，我亲自给他打一个。” 达里奥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顺便问问他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通知到位，让我们三位来援助的专家坐冷板凳，这老家伙，真是老糊涂了……” 一听这话，护士脸色顿时变了，连忙出声阻止，“啊等等，请等一下先生，我想一定是我太忙疏忽了，请不要给院长打电话，否则我可能会被开除的。” “三位请跟我来。” 护士赶紧从前台后面出来，走在前面带路。 三人对视一眼，达里奥朝乔伊wink，表情好像在说“怎么样我可以吧”，旁边的克鲁格尔则翻了个白眼，嫉妒与不满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fucking装货。” “不得不说您三位真是来的太及时了，”电梯里，护士一边按着电梯按钮一边说道：“这病毒来势汹汹，并且病人发作时非常可怕，我有一个同事就被第一个感染者咬掉了耳朵。” “目前根本调查不出来源头在哪里，只知道第一个感染者是被一条野狗咬后变成这样的。” 这护士似乎很健谈，又或许是对未知病毒的恐惧，肩负在身上的压力，使她不得不通过聊天的方式发泄出来。 圣马特奥医院一共有十三层，分别是地下三层和地上十层。 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在顶楼。 电梯向上途中走走停停，是其他楼层的医护人员进入又在下一层目的地离开。 第六层。 电梯门打开，上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 克鲁格尔看了他一眼，随意的往后退了退，给对方留出一个空间站位。 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使得电梯内充斥着刺鼻的气味。 即便乔伊戴着口罩，仍无法阻挡它的侵略。 这不由让她多看了他两眼。 “露娜，他们是？”站在前面门口处的医生对身侧的护士轻问。 “啊，他们是院长找来的外援。” “外援？”医生皱起了眉，侧身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我怎么不知道院长叫了外援？” “呃，他们三位是院长的朋友，来自英吉利的病毒学专家……” 护士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抬手示意闭嘴。 “专家？有证件吗。” “当然。”乔伊从口袋里再次取出那张由符篆变成的证件。 上面信息齐全，连章印都有，包真的。 医生将其接过，却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他们两个的呢？” “他们……” “砰！砰砰！” 医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枪响，几乎是同一时间，本应上行的电梯突然停了下来，里面的灯光更是倏然关闭。 “怎么回事？！” 护士下意识靠着电梯角落，虽然黑暗遮掩了她脸上的恐惧，但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下意识回头想要寻求安全感，却被四人那一个比一个淡定的状态吓得浑身发毛—— 离得最近的，是全副武装一身白的医生，黑暗中隐隐可见他双手插着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仔细看去，他似乎面对着乔伊的方向。 往左看去，是身材最高大健硕的达里奥，寂静封闭又狭小的环境里，他粗重的呼吸声便显得十分突兀，乍听起来就像是野兽的喘息。 再往最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克鲁格尔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也不知是不是恶趣味发作还是什么，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 “桀桀桀……” “啊——！” “啪！” “？！” 紧跟着护士尖叫声之后的，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护士懵了，达里奥先愣后惊，医生则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克鲁格尔，藏在口罩下的嘴张大变成“o”形。 乔伊收回手，以几分嫌弃的语气道：“别发癫，吓到人家妹子了。” “……” 克鲁格尔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其手掌擦过的唇角，乔伊并未使用太大力气，所以并不是很痛，但被扇过的地方却是痒痒的，粘着一些她手上的香气。 嗯……有点爽。 克鲁格尔不想承认但是，真的爽。 疯了吧？ 医生满脑子都是震惊的问号。 小殿下你怎么被调成这样了？！ “这电梯怎么回事，”乔伊一边说着，一边将瑟瑟发抖的护士揽过来搂住，给对方安慰，“还有外面的枪声，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正说着，电梯向下一沉，内部忽然亮起猩红的灯光。 却不等大家有所反应，电梯厢突然向下极速坠落！ 因极度害怕而失声的护士紧紧依偎在乔伊怀里，双眼紧闭着，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屏幕上的电子数字散发着红光，马赛克一样的数字以极快的速度闪烁更换。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电梯停止了下坠，里面的灯光恢复了正常，而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则稳定在“-3”层。 电梯内五个人，仍然只有护士一人惊魂未定。 若不是听到了乔伊胸腔内的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护士就真以为她不是人了…… “叮……” 万幸，电梯还能正常运作。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阴冷的空气直灌进来，白色的瓷砖反射着白炽灯惨白的灯光，见此一幕，护士顿时脸色大变，迅速离开乔伊的怀抱并伸出手连续按了几次关门键和10层按钮。 “怎么了？”乔伊能够明显感受到她的恐惧，不由出声询问。 随着电梯门开始缓缓关闭，护士退到她身边并声音颤抖道： “负三层应该是地下停车场，可外面，却是太平间……” “咔——” 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际。 像是感应到了障碍物的阻拦，电梯门又慢慢打开了。 可门外，依然是空无一人。 第44章 小殿下你补药被美色迷惑啊！ 护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别怕，”乔伊安慰了一句，接着看向身边的达里奥，“你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达里奥指着自己问。 “那不然是我吗？” “为什么不叫克鲁格尔去？”达里奥又指向他。 “他是我好大儿。” “……” 达里奥：谢谢，有被气到。 但还能咋样呢，毕竟之后还要有求于她，达里奥再有不爽，那还是乖乖出电梯查看了。 护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想到刚刚她那帅气的一巴掌，心中的恐惧莫名减少了些，她转过头去，有些崇拜的看着乔伊： “沙菲克小姐，你太厉害了……” 乔伊摆摆手表示低调。 等了一会儿，外面依旧是静悄悄的，达里奥竟然还没回来。 出什么事了吗？ “滴滴滴” 因为电梯一直开着门而发出的急促提示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刺耳，怕是没有心脏病的人在此刻都要被吓出个心脏病。 护士觉得自己现在都还没晕过去简直是太厉害了。 “踏、踏……” 外面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他回来了吗？”护士下意识小声问。 可当对方走近，看到那人衣着面容后，护士真真是魂都要飞了。 原因无它，只因面前此人肤如死灰，身上穿着一套医院发放的停尸间制服，赤裸的双脚表面似乎有一层冻霜，或许是他下脚有力，又或许是太过僵硬，所以他走路的声音特别大。 护士快哭了，连忙按着关门按钮，可对方面无表情直接抬手一挡，眼瞅着就要走进来，乔伊忽然上前抬起一脚直接踹了上去。 “砰！” 对方的身体坚硬的不像活人，一脚上去好像踹的是个钢板。 “他明明是个死人啊！怎么会活过来呢？！” 护士忍不住惊叫出声，下意识朝医生身边靠去，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却发现医生的身体异常冰冷，冷的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有些僵硬的抬头向上看去，白色的口罩内竟渗出了黑血，透过透明的护目镜，可以清楚的看到镜片后是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 护士嗷一嗓子直接推开堵在门口的尸体冲了出去。 不管是突然黑灯还是电梯下坠，都没被吓到的乔伊，就在刚刚，被护士这一嗓子吓了一哆嗦。 “……” 搞什么鬼？ 随手甩出一张符贴尸体脑门上，后者顿时一动不动。 乔伊回头看向医生和克鲁格尔二人，虽然不知道那护士看到了啥这么害怕，但肯定跟着二人其中一个或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怎么回事？她怎么跑出去了？” “不知道，”克鲁格尔耸了耸肩，显然在包庇医生，“俏天使，这地方实在是蹊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迈克尔回来再做打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外援，更不是什么专家，识趣点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否则……” “否则怎样？”医生话音刚落，乔伊便立马接话。 “否则出了什么事，或是把小命留在这里，我可……” “哦那咋了？”然而这次还不等他说完，乔伊直接打岔反问。 医生气笑了，他在地狱里惩罚那些灵魂的时候，见过不少酷爱气人的，但是像她这么气人的，还是头回见。 克鲁格尔盯着他的后背，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医生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寒意笼罩着自己…… 且这股寒意只针对他一人，乔伊一点感觉没有。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医生只觉得心里拔凉。 小殿下你补药被美色迷惑啊！ 一直待在电梯里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乔伊和那两个小尾巴向外面走去—— 其实主要也是电梯故障了，门关不上，也启动不了，所以乔伊打算走楼梯。 顺便去找一下一去不回的达里奥。 停尸间的整个楼层温度都很低，饶是乔伊这修道之人，阳气充沛，进入到这地方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两旁的房间都关着门，外面除了她们三个，完全就是空无一人。 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是个办法，所以—— “达里奥——！” “护——诶不是，露娜！” 安静的走廊顿时回荡起乔伊那中气十足的呼喊。 医生很想吐槽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招来一通恶怼，便默默的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年头，恶魔也不好当啊……出个外勤挣点外快吧，屁事还挺多，尤其是小殿下，不让干这也不让干那的，不就是一个人类么，虽然长的是美，但是地狱里啥样的魅魔没有？怎么就这个火爆辣椒入了小殿下的眼呢……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 乔伊一边向前一边呼喊着二人的名字，正要路过一个转角时，忽然听见旁边的祈祷室里传来一阵异动。 “咔啦——” 是很细微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好像金属盒子的仓鼠到处刮擦的声音。 祈祷室，自然是人们用来为死者祈祷，以及家属短暂休息的房间。 这在其他地区不太常见，但意呆利是加特力教国家，所以在一些医院太平间内会设置小教堂或是祈祷室，部分医院甚至还会有神职人员帮忙。 而圣马特奥医院，就是拥有祈祷室和神职人员帮忙的医院。 * 露娜吓惨了。 本来这一路就受到了颇多惊吓，最后马可医生那一下是真的给她魂儿都吓飞了。 惊慌之下，她窜了出去，当时已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是慌不择路的乱跑。 可谁知，转角迎面碰到个饿红了眼的感染者。 而那感染者她认识，甚至昨天晚上的时候还照顾过他，可那时候病人明明还好好的啊！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毫无理智的感染者呢？ 露娜百思不得其解。 双腿比大脑率先作出反应，转头直入附近没有锁门的祈祷室。 第45章 东西方通用风水学 “吱嘎……” 祈祷室的门与这座医院一样陈旧。 踏进内部，可以看到里面灯光昏黄，光线较暗，墙壁上挂着几幅宗教油画，正前方则是一圣母雕像，中间较粗的过道两旁，各有几排长椅供人休息。 “这房间……” 乔伊摩挲着下巴，微微蹙着眉头轻语，却只是话说一半，不由引起克鲁格尔的注意： “这房间怎么了？” “风水有问题。”乔伊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然后指着圣母雕像的位置继续道： “圣母像正对大门，本是‘镇煞迎吉’的布局，但雕像头顶的吊灯形成‘悬针煞’，灯光直射圣母眉心，这叫‘神目泣血’——神明受刑，反而会引阴气反噬。” 她指尖一转，划向两侧长椅：“过道本应‘纳气聚财’，但长椅排列如‘棺木停柩’，尤其第三排的桃木椅背开裂……” 克鲁格尔顺着她的指向看去，果然发现一道裂缝如蛇蜿蜒。 但他已经被乔伊那一大堆的东方玄学术语整的头大，完全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医生就更听不懂了。 明明每个单词都认识，怎么一连起来，反而听不懂了？ “话说……你那什么风水学，在这地方也适用？”克鲁格尔这是纯好奇发言。 他知道乔伊很懂东方玄学，但像这种所谓风水学……要知道这可是在意呆利，这地方到处是加特力教信徒，怎么可能会有人东方风水学进行布局呢？ 更何况…… 那幕后黑手他认识。 那家伙纯恶魔，中文就会说“泥嚎”和“谢谢”，顶了天的还会一句“恭喜发财”，至于风水学？他绝对不懂。 乔伊瞥他一眼，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在祈祷室内游走观察： “那当然了，天下风水是一家，你们这边管它叫‘恶魔陷阱’、‘女巫诅咒’或‘环境科学’，虽然各有各的叫法和布局，但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 “……有道理。”克鲁格尔难得赞同没抬杠，“教教我呗。” “可以啊，”正打量圣母像的乔伊点了点头，但还未等克鲁格尔高兴，便又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能跟我用中文无障碍交流的时候，我就什么时候教你。” “……草。”克鲁格尔字正腔圆没加载出来的骂了一句。 “ciao？”医生一头雾水，没搞懂克鲁格尔为什么忽然打招呼，虽然发音很奇怪。 克鲁格尔嫌弃的看他一眼，“不是ciao，是cao，不懂了吧，文盲。” “中文，学着点，不光是你，你那些同事也得多学习学习，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多学习对你们有好处。” 装起来了。 是谁才学了几天中文就开始装起来了。 噢原来是克鲁格尔。 “……你认真的吗？”医生忍不住问，他希望小殿下只是在随口说说。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克鲁格尔瞅了眼正聚精会神检查雕像的乔伊，微微侧目压低声音对医生说道： “回去后你们都给我学，听到没有？” “不是吧小殿下……”附身在医生的恶魔慌了，“为什么要学中文？我们平时很少有那边的业务啊。” “因为我在学。”克鲁格尔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是。” 医生无语。 合着小殿下你一个人学这玩意儿受苦，心里不平衡，所以我们也得跟着学呗…… 这边两个恶魔在窃窃私语。 前边乔伊已经有了新的发现。 “这根本不是祈祷室……是‘画冢’。” 乔伊神色凝重，头一回语气里带上了严肃。 她的指尖划过圣母像底座边缘，蹭下一层暗红色粉末，在鼻尖一捻，轻嗅着气味： “这是朱砂……混骨灰？” “——有人用‘镇灵漆’封过这里的怨气。” “滴答……” 忽然，一滴水珠从上面掉落，啪嗒一下掉在乔伊脚前湿哒哒的地面上。 乔伊这才注意到，这祈祷室的地面潮湿无比，甚至还能看到小小的水迹。 她下意识退后想要看清地面水迹上的倒影，看起来像是个倒十字…… 正当她抬头向上看时，靴跟却在退后时卡在地砖裂缝里，乔伊不由往后倒去，但克鲁格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乔伊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保持平衡，猛地拽住克鲁格尔后退两步，那本就松散的地砖因此撬开，露出的裂缝里顿时渗出一股腐臭味。 那医生忍不住道，“你要找的那两个人很显然没在这里，我们还是快走吧。” 走？乔伊才不会走，这家伙明显在隐瞒什么，这么着急催她离开，祈祷室里肯定藏着什么恶魔不想被她发现的东西。 于是乔伊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可以看到有十字形通风管，滴水就是从上面渗下来的。 形成的水迹刚好将其倒映成倒十字。 结合西方玄学来看，倒十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说明某地方有恶魔出没。 再低下头，乔伊看向那裂缝，抬脚将那半掀不开的地砖踢到了一边，顿时便见下面有一扁扁的蛇蜕躺在那里，默默的散发着恶臭。 “意呆利黑魔法中，蛇象征叛徒。” “你还懂黑魔法？”乔伊站起身，回头看向克鲁格尔病明知故问。 “略有研究。”克鲁格尔微微一笑，还朝她眨了眨眼。 “……” 医生：小殿下你是演都不演了吗？你眼里的迷恋已经要偷偷藏不住了啊喂！ “等等，这些画……” 乔伊忽然瞥见什么，便抬腿走去，在《最后的晚餐》前驻足。 “你看这个。”她指着油画对克鲁格尔硕，不由冷笑一声，“《最后的晚餐》里犹大的银币在淌血，《圣母领报》的天使少了一只翅膀……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克鲁格尔默默的想着，但表现出来的却是摇头表示不知：“说明什么？” 医生也走了过来，他当然也知道，不过很好奇，这个小殿下看上的女人会说出什么东西——希望是他能够听得懂的话。 “这些画都被‘阴裱’过。” 第46章 吃人画像 阴裱，是意呆利教堂常见的湿壁画技法（假的请勿当真）。 “小乔，这些画……似乎都是用掺了尸体血的颜料画的。” 口袋里，张果小悄咪咪探出头来，压低声音看道。 那医生站在乔伊身后，以他的角度是看不到乔伊前面口袋里的张果小的。 “尸血作画……简直阴的没边了。” 《最后的晚餐》这幅画上，犹大手中的钱袋破了个洞，几枚银币安静的躺在餐盘里，清楚可见的血迹尤为醒目，只不过…… “这有画上的犹大看起来那么眼熟……卧槽，这不达里奥吗？！” 正如乔伊所说，画上那坐在犹大位置的，正是达里奥。 和原画中犹大的心虚不安不同，达里奥脸上更多的是惊疑与恐惧，明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面。 而旁边的《圣母领报》画像中，报喜的天使断了一截翅膀，面容痛苦而悲伤，在她对面的玛利亚则换成了护士露娜的模样，年轻的脸上神情与达里奥没什么不同，只是恐惧更多些。 除了这两幅画外，其他的看起来都比较正常些。 “这些画果然有古怪，怪不得怎么喊他俩都没回应，感情是被这些怪画吃掉了。” “哎，那边那个玩‘cosplay’的，过来一下。” 乔伊侧身看向医生朝他招呼一声，后者一愣，有些犹豫的指着自己，面带疑惑道： “cosplay？我？” “对，就你。”乔伊点点头，“过来把他们放出来。” “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医生果断否认，他侧目看向旁边的克鲁格尔，向他投去“求救信号”。 不儿，搞毛啊？！她该不会知道了我是附身这家伙的吧？！ 克鲁格尔瞪了他一眼。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告的密 “好了快别装了，过来干事儿，”乔伊招招手，“别等我过去‘请’你噢，我打人可疼了，嗯，打恶魔更疼。” 她果然知道了！why？！她咋知道的？！ 克鲁格尔忽然露出一副震惊与警惕的表情，当即作出反应朝乔伊靠近，并躲她身后，“什么？恶魔？oh your God！俏天使你怎么没早说？我刚刚竟然和他站的那么近！” “？？？” 医生震惊了。 好在口罩和眼镜遮住了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然铁定得露馅儿。 小殿下你——？！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学中文的时候顺便也学了一下四川变脸吗？！ “……你怎么发现的？” 医生随手摘下了脸上的遮挡，原本正常的棕色眼瞳“唰”的一下变成了全黑色。 “你管我怎么发现的呢，麻溜儿的过来干事儿就是了，”乔伊皱起了眉，有些不耐烦，“别让我说第三遍。” 到底谁才是那个应该掌控全局的恶魔？！ 医生内心里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的，但站在乔伊身后的克鲁格尔一直在给他死亡凝视的威胁，他只能走上前去： “你能观察的这么仔细着实让我惊讶，但很遗憾的是，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为什么？” “很简单，布置这一切的那位级别比我高。” 医生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另外我不妨告诉你，这地方马上会有大规模‘丧尸’爆发，你或许有点实力，但这件事你绝对阻止不了，相信我，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还是回去吧。” 本来医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乔伊调查干预他们的计划的。 但既然身份已被她识破，那不如就直接把话说开。 “你这是威胁吗？” “威胁？我只是在实话实说。”医生耸了耸肩，目光在克鲁格尔身上短暂停留一瞬，不过因全黑瞳的缘故，乔伊并未发现。 克鲁格尔并未有任何表示或暗中示意，显然是允许医生透露这点信息的。 “那我偏要管呢？”乔伊自然是丝毫不惧。 丧尸爆发？ 她连更厉害的僵尸都收拾过，还怕你一群能被爆头杀死的无脑丧尸不成？ “就像我说的，你小命将不保。” 医生说着，忽然露出一个诡异得意的邪笑，猛的仰头看天，嘴巴大张，一股黑烟从他喉咙里飘出。 “砰” 医生顿时瘫倒在地面。 乔伊看着那在半空盘旋并要飞走的黑雾，顿时皱起眉头，并从口袋里掏出判官笔，笔尖对着它一划： “回来，我叫你走了吗？” “？！” 化成黑烟正欲离开的恶魔大惊，她手中那只奇异的笔好像拥有绝对压制的力量，甚至没有接触到他的灵体，却有一股无形的规则之力将他拽住，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黑烟降落想要重新附身在那医生身上，但乔伊手腕一翻，笔尖往回一拉，恶魔直接被拉开。 乔伊显然不想让他再附身那倒霉蛋。 恶魔不傻，自然能够领会，便慢慢飘落到地上，聚拢形成模糊的人型。 普通恶魔想要在人间自由行动，就得找人或动物附身，黑烟形态不能维持太久。 “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把你知道的都毫无保留的讲出来，否则我把你塞到画里去。” 恶魔闻言，顿时发出一声闷闷的嘲笑声，像是加了浩克变声器一样： “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告诉你吧？我可是——啊哎哎哎哎？！” 恶魔话还没说完，便被乔伊用判官笔控制着原地旋转变成一坨，然后直接丢进了《最后的晚餐》那幅画中。 “？！！！” 这一变故是恶魔和克鲁格尔都万万没想到的。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她继续威逼利诱，他拼死不从吗？ 怎么就问一遍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把他甩飞的啊！ “……俏天使，你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克鲁格尔忍不住问。 “还有，你手上这只魔法笔，我怎么不记得你之前有过？” “他自己说的啊，不会告诉我，”乔伊无辜的眨巴眼，“没用的东西那就丢掉咯，正好还可以拿他试验一下这些画有多能装。” “至于我手上这支笔啊，首先它叫勾魂笔，也是判官笔。” “……所以这是从哪儿得的？” “嘿嘿，你猜。” “……” 第47章 神秘雕像 《最后的晚餐》里，顿时出现一黑色的模糊人影。 他先是落在达里奥身边，忽然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一样，身形散开又重新聚拢，飘向中间的耶稣。 可那股无形力量却像是缠上他了一样，他去哪儿就跟到哪儿，画面里的人物纷纷露出愠怒之色，齐齐扭头看向到处乱窜的黑影恶魔。 达里奥眨了眨眼，脸颊已经变得僵硬，他不得不慢慢做张嘴运动缓解一下疲劳。 画像之外，乔伊看着手中的勾魂笔，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克鲁格尔忍不住问，“还在想怎么把他们救出来吗？” “要我说啊，这二人只能是自认倒霉，大概率是没办法脱身，要永远被困在里面了。” “我们打个赌吗？” 乔伊的话中带着几分信誓旦旦，克鲁格尔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那个恶魔。 “好啊。”克鲁格尔说，“既然是打赌，如果我赢了，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赢了，那我也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可以啊。”乔伊答应的干脆，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抬起勾魂笔，当笔尖对着画中的达里奥轻触，只见一点淡淡的金色光点融入画中，变成一条金色细绳，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将达里奥的身体一圈圈缠绕住。 不远处在上面盘旋的恶魔见状，赶紧飞落下来试图抓住金绳，可他刚有所行动，下一秒直接“噗嗤”一声爆炸。 与此同时，随着画外乔伊微微用力一拉，达里奥就这么被拽了出来。 像是突破了次元壁一样，在落地的瞬间，达里奥恢复了三次元形象，只是突然的“次元转变”让他感到一阵头晕恶心，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达里奥体内血脉翻涌，力量不稳，导致他头上冒出一对灰色狼耳，屁股后面更是有一条毛绒尾巴冒出，在他裤子里挤做一团，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好像屁股被超级马蜂蛰了一样。 达里奥是个狼人。 乔伊在给他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了。 而克鲁格尔，他虽然还未觉醒力量只是个普通人，但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克鲁格尔就闻到了一股臭狗味。 后面那个一直负责保护他的恶魔附身了一只蝙蝠告诉他，达里奥就是个狼人。 所以在看到他的样子克鲁格尔并未觉得惊讶。 乔伊偏头朝他看去，“你好像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原本淡定的克鲁格尔闻言一僵，随即很快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轻松模样，“我只是习惯了在你身边的人都不是正常人而已。” “哦对了，别忘了那个赌。” “……回去再说。” 随后乔伊又如法炮制的用勾魂笔拽出了露娜。 这孩子受到了太多惊吓，再加上次元转换的痛苦，她出来后便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将地上躺着的医生和露娜都扶到了座位上，达里奥一边努力连接自己的耳朵尾巴，好控制它们缩回去，一边说道： “我出来后，看到一个正在被一个感染者追逐的保安，于是我就过去想着帮他一下，但是不知怎的，那保安直接拽着我进入到了这祈祷室里。” “那保安说这里面很神圣，那些恶魔恶灵什么的都进不来，我信了，然后他指着这幅画说好像有点脏了，让我擦一下，我想着反正就是个小事儿就动手擦了一下。” 结果他直接两眼一黑被吸进了画里。 克鲁格尔不发表意见，作为撒旦之子，他真的很纠结。 既不想背叛自己的身份，又不想欺骗乔伊。 所以沉默就是他认为的最好的选择。 “听起来，这个保安很有问题。”乔伊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别说保安了，就是感染者的头发都没看见。” 有种被孤立的感觉谁懂。 她只是一个文静内向小女孩儿，只是手段多些战力高些罢了，干嘛不带她玩儿！ “说起来，他去哪里了？”达里奥环顾四周道，“会不会有可能是，也被别的画吸进去了？” “可能性不大。”乔伊摇摇头道，“他与你的互动充满了诱导性，从被你发现，然后主动拉你进来这里，告诉你这地方神圣不可侵犯，又让你去碰这画，最后害得你被吸入进去后。” “这些都足以说明，那保安不简单。” “我猜测，他要么是幕后黑手的小喽啰，要么就是幕后黑手本手。” “……有道理。”达里奥试图动脑但失败，只觉得乔伊分析的很有道理，“话说，这医生怎么了？” “他是被一个恶魔附身了，不过那个恶魔已经被我塞进了画里，但刚刚恶魔突然爆炸了。”乔伊耸耸肩道，“这医生只是太虚弱了，休息够自然就醒过来了。” 乔伊正说着，墙上那些画忽然好像活过来一样，人物全都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她，瞪大的双目开始往外渗出鲜血，打破次元壁在现实里淌出一条条血痕，顺着墙壁下落，在地面形成一滩滩粘稠的暗红色血迹。 血泪越流越多。 祈祷室内充斥着腐烂血腥的臭味儿。 达里奥尝试开门未果，就在他准备靠蛮力踹开紧闭的大门时，中间的圣母像表面竟出现许多蛛网般的裂纹，扑簌簌的往下掉着灰土。 “what the hell？”达里奥是超自然生物不假，但不代表他看到其他超自然现象不会感到震惊和害怕。 “duang～！” 一道响亮的钟声忽然响彻房间，也在这时，那圣母雕像表面突然破碎，终于露出藏在里面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个留着马尾的男人雕像。 一袭修长束腰的主教长袍，袖口和领口雕刻着滴泪的眼睛图腾，在他肩背处有断裂的骨翼痕迹，好像此处曾生长着一双完整的翅膀。 在他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由眼睛组成的念珠项链，纤长瘦削的身形犹如瘦竹，双手张开呈“奉献”、“拥抱”的姿态，可神态却缺少圣人的慈悲圣洁，更多的是带着审判性的睥睨孤傲，乍一看如天神，细看却处处透着股邪性。 乔伊上前靠近，显然并不害怕眼前这家伙。 她摩挲着下巴，“这家伙，堕天使吗？” 第48章 就这点能耐吗 克鲁格尔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你一直都这么勇吗？” 乔伊：“你第一天认识我？” “……” “堕天使”：“咳咳。” 似乎是对自己就这么被忽视了而感到不快，他迈出一步走下“神坛”，不见波澜的脸上显出一丝情绪涟漪。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观众”的注意力。 “神的沉默，是对你们罪行的默许。” “这世上没有救赎，只有等待审判的囚徒，而我笔下的灵图，就是你们的囚笼。” “你可以叫我——画罪主教，也可以叫我灵魂审判者。” 画罪主教激情昂扬的介绍着自己，甚至每一句都精心设计了动作，处处透着精致优雅。 “……” 乔伊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克鲁格尔的胳膊： “地狱还有这号人物呢？头衔听着挺牛根的，怎么我一点儿也没听过。” 乔伊说的很大声，画罪主教的脸当场就黑了。 但她好像没看到，或者说是看到了但故意气他，又在后面加了句： “名气都没贝尔芬格那七十二个魔神手下的名气大，估计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角色吧。” “哈哈。” 克鲁格尔除了干笑还能说什么？直接告诉乔伊这个自称画罪主教的家伙的确是没什么名头甚至没有被记录的堕天使吗？ 这和自爆身份有什么区别（笑 “够了。”画罪主教气的直咬牙，被乔伊三言两语的破了防，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招狠的过去： “吾以画罪主教之名，审判你的灵魂。” “罪孽之书第一罪，对神明不敬、出言不逊者，灵魂将囚于《地狱》，刑期六千六百六十年。” 他的声音像是开了扩音，在空旷的祈祷室里回荡。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祈祷室内墙壁上所有的油画仿佛都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原本静止的油彩人物开始缓缓扭动脖颈，转动眼球，甚至挣扎着从画布中朝外蠕动。 而那幅名为《地狱》的巨型画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画中烈火燃烧，无数被他拽进去的灵魂痛苦哀嚎，嘶吼声穿透画布，仿佛整个空间被一股无形的负罪感包裹着，使人透不过气。 紧接着，一道墨黑色的光束从画罪主教的指尖射出，画作一条条沉重漆黑的锁链，直奔乔伊袭去！ “就这点能耐吗？” 乔伊嘴角一咧，手持勾魂笔虚空一划，便见金光大作，犹如一把利剑直接将那锁链斩断！ 达里奥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眼神好像在说“姐们儿你这么厉害早说啊”。 克鲁格尔倒是很会装柔弱，直接往她身后一躲，并眼神警告对方悠着点，别误伤他。 但破大防的画罪主教表示：骚瑞哈，看不见。 乔伊手中的勾魂笔接连两破他的法术，这让画罪主教震惊之余，还对勾魂笔起了贪念。 如果我得到了这支笔，那我一定能画出这世上最无敌的神画 他甚至在幻想自己用它成功当上第八位魔王的画面了。 眼中的贪欲完全是偷偷藏不住，画罪主教又一挥手，顿时便有一个看不见的“画框”骤然在乔伊脚下成形，画罪主教笑的邪狞无比，身体腾于半空，以轻蔑的态度俯视着她： “这点能耐？你还没见识到我的真本领呢——画地为牢！” 空气变得沉重，连克鲁格尔和达里奥都能感受到脚下地板开始渗出红色油彩般的液体，但那不是血，而是—— 被挤压、封印在颜料之中的灵魂碎片。 画罪主教缓缓低头，嘴角一勾：“最后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要么跪下向我献出你手中的神笔，要么，被我永远困在画中。” 乔伊乐了，感情这家伙是看上她手中的勾魂笔了。 她眉头一挑，将勾魂笔在指中转了两下，“这勾魂笔给你，你也得有命玩啊。” 她跟人家判官认识，但你一名不经传的西方恶魔，拿了判官的勾魂笔，那可是要倒大霉咯。 这坏心思吧，就跟那雨后春笋似的，全都冒出来了。 乔伊此刻真想把笔丢给他，然后坐等看戏。 什么戏？当然是《崔判官闪击意呆利暴打恶魔》的戏码了。 不过乔伊忍住了，因为她觉得崔判揍完恶魔会揍自己。 “好斗是吧，那看来你是选择后者了。” 画罪主教冷笑一声，口中念了句什么，便见乔伊脚下的画框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臂，死死攀住她的脚踝、小腿，试图将她拖入画布之中。 在那画布里，烈火熊熊燃烧，受罪的灵魂们凄厉的惨叫哭嚎，不顾一切的往外面钻，想要冲出画布，又想要将她拖进地狱。 它们自然也没有打算放过克鲁格尔和达里奥。 可那些枯瘦苍白的手臂在接触到克鲁格尔的小腿时，却好像被雷劈了一般，仓皇收回了手，不敢再触碰他。 乔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但她没说，因为这会儿忙着收魂—— 首先声明她不是邪修，其次这些灵魂已经无药可救不能得到超度净化，所以这些可都是极品炼丹材料啊不要白不要！ 于是便见乔伊不仅不害怕反而一脸兴奋的解下腰间的葫芦，用勾魂笔当叉子，“叉”中一个或几个灵魂将其拽出来丢进葫芦里。 达里奥看呆的同时还不忘爆衣变身狼人形态，一爪子拍飞几个灵魂被乔伊吼“浪费”后，便心领神会的给她打下手，抓鱼似的将那些灵魂一股脑儿全塞进她的葫芦。 “what the fuck？！” 画罪主教还是头回碰见这种情况，向来云淡风轻的他，爆了句粗。 这要是被愤怒魔王萨麦尔看见，估计还得不合时宜的夸乔伊两句。 对，拱火的事儿他萨麦尔就爱干。 “哎，那什么花椒猪脚，你还有没有存货？都放出来吧，我都要了。” “什么？！” “别担心我这葫芦，它巨能装，所以别沃特了，爽快点儿都放出来看看实力。” 侮辱！赤裸裸的侮辱！这绝对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但愤怒之余，画罪主教更多的便是一阵肉疼…… 那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靠坑蒙拐骗、生拉硬拽来的灵魂，就这么被她手里的乖葫芦“吃”了？！ 她怎么古怪宝贝这么多？！凭什么！ 第49章 死亡画像 画罪主教一怒之下。 嘿嘿，没有怒了一下。 而是愤怒之火化为实质，使他全身像是遇到高温的蜡烛般融化，五彩的颜料黏黏糊糊的顺着他的脚尖落在地上。 像是有了生命般，接触到乔伊脚下那巨大的地狱画后，像是大海扑灭的山火，地狱火焰瞬间熄灭，又像是被橡皮擦无情抹去痕迹，最终剩下一片空白。 “Fiat Tabula Inanis， Fiat Imago Fati， Fiat Mors.” 他张开双臂，高声吟诵着听不懂的咒语，那幅巨型空白画布复制粘贴五个变成一个巨大的方块将乔伊她们围困其中。 克鲁格尔：你**疯了？！ 对我用终极大招？你脑子也跟着融化了吗？！ 克鲁格尔此刻只想破口大骂，质问阿尔玛迪乌斯到底在想什么。 他堂堂撒旦之子！尊贵的地狱未来之王，他顶头上司的唯一继承人，阿尔玛迪乌斯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 等等——这老坏鸟不会是要谋反吧？！ “oi，我说大画家，你不会以为弄个纸笼子就能关住我吧？” 此刻再面对乔伊的挑衅，阿尔玛迪乌斯没有丝毫动容。 脚下的空白画布像是涂了强力502胶水，牢牢黏着三人的脚底板。 也许是跟着乔伊混的时间稍微有些久了，达里奥也同她一样开始有些轻敌。 所以当他以为自己那可以轻松断石的爪子同样可以轻松切开画布时。 他，翻车了。 “滋——” 就像是指甲刮蹭玻璃的声音，尖锐刺耳的滋滋声在达里奥指尖扭曲着争先恐后的想要得到释放。 “咔嚓！” 听——是指甲劈成两节，尖端向上折叠翘起，甚至折断处挤压着甲床，那瞬间的痛感像是坐上了东风导弹，“砰”的炸开直窜大脑和全身。 都说十指连心，那长在指尖的指甲痛起来，那是真的巨疼。 “嗷呜——！”就连达里奥这样的猛男也承受不住，仰天长啸一嗓子，给乔伊吓一跳。 回头正要说什么，却见达里奥好像被面前的画布吸附了一般，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从中抽离出来。 “怎么回事？！” 忽然，似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他的掌心，鲜红的血在空白画布上格外醒目，随即晕染开来，自动浮现出一副以达里奥为主人公的画像。 “这…这是？！” 达里奥望着面前的画像目瞪口呆—— 虽然只是些色块草稿，看起来极为抽象，但在达里奥看来却是异常清晰。 寂静的夜幕森林，天上点缀着明亮的圆月，他胸口插着一柄银色匕首，靠坐在一棵大树下，死不瞑目。 而在他身边，还围着几个痛快大笑的狼人，他的同胞。 这幅画既映出了他达里奥心中恐惧，又像是预言了他的结局。 正如他在《最后的晚餐》中代替了犹大的位置，那个背叛了耶稣的人，而他达里奥，也背负着同他一样的背叛之罪，但并非耶稣与神，而是他的族人。 如果乔伊知道他的故事的话，一定会说一句“白眼狼”。 但达里奥并不后悔自己的叛族之举。 “达里奥，你怎么了？oi！” 见他突然盯着面前的画布一动不动，好像被画摄了魂魄似的，乔伊上前便要帮忙，却突然被克鲁格尔拉住了胳膊： “别动！” 克鲁格尔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语气里竟多了几分紧张。 “只要你的皮肤接触到画布，当你的血被它吸收，画布上便会开始画出你的死亡画像，当它画完，你的命也没了，并且在此期间，你完全是动不了的。” 眼下这情况显然不适合问“你怎么知道”之类的问题，乔伊只是点点头，并抬起握着勾魂笔的手打算强攻，可阿尔玛迪乌斯不傻，他知道乔伊手中神笔的威力，所以一直就有提防。 见她有抬手动笔的倾向，阿尔玛迪乌斯当即一甩手，口中低喝一声听不懂的咒语，顿时便见那由画布组成的纸方块骤然收缩变小，逼着困在里面的三人与画布接触。 乔伊自然是不怕的，反正只是皮肤接触，那她把手锁到袖子里不就好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克鲁格尔竟比她还要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突然扑到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下意识抬起抵住画布以维持平衡以及与它抗衡，然而皮肤接触到纸面，指腹与掌心随即被黏住，刺痛感袭遍全身，殷红的颜色在画布上晕染。 “？！” 阿尔玛迪乌斯震惊了。 小殿下是傻吗？！啊？！你要干啥？！任务还做不做了！* 急急忙忙想要终止技能但已来不及，空白画布一旦染血作画便不会停止，除非画作完成。 乔伊也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跟自己抬杠且耍心眼儿的克鲁格尔，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为她挡下攻击。 “傻小子你干啥呀！唉！” 已经陷入僵硬无意识状态的克鲁格尔听不到任何声音，且无法被撼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专属于他的画布，色块规律铺开，慢慢褪下抽象变得明晰—— 不同于达里奥那般宁静死寂的死亡预言画像，属于克鲁格尔的“结局”充斥着黑色与红色，暗无天日的背景全靠地狱之火支撑着亮度，依稀可辨出他仍在人间。 熟悉的建筑与街道，街上人们与汽车无序无章，乱作一团，恐惧奔跑的行人身后是一大群狰狞的人在追逐。 街道血流成河。 在威尼斯广场上，搭着一座高台，几道深深的裂缝从中间向外延伸开来，吞噬着无辜的路人，而在高台之上，克鲁格尔痛苦跪地，背部有黑色翅膀形状的物体喷薄欲出，诡异的符文在他皮肤上闪烁着黑芒。 除此之外，那高台下还站着六位身穿圣洁长袍的神职人员、双目全黑的恶魔，以及，站在克鲁格尔面前的，模糊人影。 不知怎的，乔伊看到那人影的第一眼，脑子里顿时蹦出了“撒旦”的名字。 “哞！” 突然，一声牛叫打破了局面。 紧接着，便见三人面前的画布突然被一巨斧从外面划破： “泰山压煞，斧裂冥疆，开！” 第50章 四大阴神但毕业生版 不知怎的，乔伊脑子里莫名蹦出来一句“开！开！将大局逆转吧！” 一定是上辈子看的猫meme小视频太多了。 阿尔玛迪乌斯的大招被破，差点儿丢了魂儿的达里奥和克鲁格尔顿时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 “what the hell？！” 在场所有生物的目光纷纷看向那四位“天降神秘人”—— 手持巨斧劈开画布的，是一长着巨大水牛头的肌肉猛男，他抬手摸了下鼻子，引得那只金色鼻环轻晃： “不堪一击。” 牛头闷声道。 “阿崩你犯规！说好的我出手呢！”出声指责的是一个长着马首的肌肉猛女，她手上拿着一双截棍，后面还背着一把长枪，长长的耳朵上穿了几个耳环，看起来又拽又酷。 被叫做阿崩的牛头闻言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斧背挠了挠后背，“手慢无。” “你这老牛！” “哎好了罗茶，别跟阿崩一般见识了，”另一边，站着一对龙凤胎，他俩长得和龙凤双娃似的，而说话的则是女生，头上戴着个太阳图腾的发冠： “干正事儿要紧。” “我妹说的对，”头戴月亮图腾发冠的男生说道：“先把这里的邪祟解决了吧。” “嗯！”×4 话音落下，便见他们四个举起手中武器直奔阿尔玛迪乌斯袭去。 “我打！”——这是日游神温凉 “吃俺老娘一棍！”——这是马面罗茶 “此锤名为，毁天灭地！”——这是牛头阿崩 “哎你们慢点儿！”——这是夜游神乔昆 场面一片混乱。 乔伊愣了两秒便回过神，心里想这四位来的还怪及时的，随即便拽起虚脱无力的达里奥，又拉住克鲁格尔的胳膊，将他俩转移到露比和倒霉医生身边的长椅上。 “你俩歇着，我去干个架先。” 说完，也不等他俩有所反应，便举起勾魂笔怪叫一声加入了战斗。 达里奥显然还没缓过神来，他的思绪似乎被困在了那副已经被破坏的画里。 克鲁格尔要比他强些，虽然看起来眼神也有些恍惚。 看来是被那幅半成品画作吓得不轻。 “嗷！” “哎哟别打脸！求你！” “闭嘴！” “桀桀桀，吃我一记千年杀！” “卧槽，等会儿快住手！勾魂笔不是这么用的！！” 然，四位阴神还是说的晚了。 勾魂笔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金色尾迹，就这么水灵灵的直奔某人菊部地区刺去。 此时此刻，让我们点一首“菊花台”送给阿尔玛迪乌斯。 “嗷！！！” 菊花残～满地伤～ 金色的神力直捣核心，从内部将阿尔玛迪乌斯瓦解。 四位阴神不忍直视，这种死法虽然高效有力，但实在不体面。 不光对对手充满了侮辱，对使用者也是起到了一个非常掉面儿的作用。 一切归于寂静，诡异的寂静…… 阿尔玛迪乌斯来不及说遗言，其身体慢慢化作黑色光点，随即没入勾魂笔的笔尖，像是墨水一样挂在上面。 “哦豁，”乔伊抬起勾魂笔细细打量着，“这算是歪打正着吗。” “放我出去！” 忽然，在乔伊的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阿尔玛迪乌斯，原来你叫这名啊。” 原来这家伙没有完全死，只是他的灵魂被勾魂笔吸收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乔伊现在作为使用者的缘故，被勾魂笔吸收当成墨水的阿尔玛迪乌斯的声音只有乔伊自己听见，并且有了类似心意相通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伊现在对阿尔玛迪乌斯可谓是了如指掌。 “666个灵魂，献祭，觉醒仪式？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的，就连他脑子里装着的大事小事，乔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阿尔玛迪乌斯选择闭麦装死。 不远处的克鲁格尔一听此话，顿时身体紧绷起来。 脑袋瓜子瞬间就清醒了。 他猛地转头朝乔伊看去，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乔伊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刚才阿尔玛迪乌斯死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乔伊恰在这时也转头望向了克鲁格尔。 虽然早就猜到克鲁格尔才是真正的撒旦之子，但一想到献祭666个灵魂只是为了他的觉醒仪式这件事，乔伊的心情便格外沉重复杂。 也明白了这次突然爆发的饥饿病毒是怎么回事。 这是暴食魔王别西卜搞的鬼，因为撒旦将觉醒仪式的准备工作交给了他来做。 别西卜又被称为苍蝇王，能力除了暴食外，还能制造与传播疾病。 但很显然，别西卜的目标不只是666个灵魂。 他想要更多。 不过…… 乔伊忽然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副关于克鲁格尔的预言画。 那上面画的，会不会就是觉醒仪式那天的画面？ 乔伊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更复杂了。 阿尔玛迪乌斯的终极大招就如克鲁格尔解释的那样，是带着预言力量的。 也就是说，克鲁格尔其实是会死在他的觉醒仪式…… 可这怎么可能呢。 “哎大妹子，你就是乔伊吧，”马面罗茶收好双节棍朝她走去，并主动伸出手：“我是马面罗茶，那边的牛头叫阿崩，以及日游神温凉，夜游神乔昆。” “初次见面。”牛头阿崩瓮声瓮气的打了个招呼。 温凉乔昆也相继和她友好的握了下手。 “等等，你俩怎么长得一样？”乔伊的目光在温凉和乔昆之间交替。 “我俩龙凤胎。”温凉笑着解释。 “不同姓？” “啊是这样的，我们是阴帅培训班的学生，按照不成文的传统，每个阴帅培训班的学生在学成并且拿到毕业证书后，我们就会更改自己的姓氏并使用十大阴帅之一的姓氏。” 乔昆解释道，“我学的是夜游神专业，所以毕业后就沿用了夜游神乔坤的姓氏。” “……”这哪里是沿用了姓氏，名字都谐音上了。 不过最让乔伊惊讶的是那什么阴帅培训班。 她记得投胎之前地府还没这东西啊。 “话说你们怎么这才来，”在互相介绍完毕后，乔伊看着达里奥摇醒昏迷的医生和露比，一边朝身边的四位阴神询问： “还有，我走之后崔判官有没有说啥，比如把勾魂笔送给我之类的。” 第51章 此子有封神之姿 ？ 大馋丫头想的挺美呢…… “好吧其实崔判官那边还有许多勾魂笔用，我觉得这些天他既然没找你要，也没让我们找你要，那就说明是送给你了。” 温凉说到这里，停顿又道：“更何况这支笔刚刚进入了五谷黄泉之所，我想崔判是绝对不会想要回去了吧……” “……” 远在拆尼斯地府的崔判官正伏案办公，忽然打了个喷嚏。 对于一位阴神来说，这属实不太正常。 于是秉着“莫不是那四个小家伙出啥事了”的念头，崔判官掐指一算。 “……早知道就把勾魂笔要回来了。” 但事已至此，想要回去也不可能了，崔判官有点洁癖，他是万万不会将那支笔收回来的。 想到此，他拉开抽屉，便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不少样式不同风格各异的勾魂笔。 他挑选了一支竹节勾魂笔，便随手关了抽屉，继续办公。 “近日怎么多了这么多洋鬼，闹事率也比以往多了一成……” 崔判官将文件翻页，看到上面的山羊头图腾不由陷入沉思。 * “至于我们为什么这才到……” “那是因为我们在来的路上顺手做了几件好事。”乔昆顺势接上了妹妹温凉的话。 “？” 见乔伊头顶问号，罗茶便接过话茬三言两语的解释完了： “我们四个一路西行，过五关斩六将，见义勇为挣功德，上至救人救火打恶鬼，下到救猫救狗哄婴孩，这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几天，嘿嘿。” “……” “叮咚” 这时，乔伊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道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安德烈亚发来的。 【安德烈亚（进度6/81）：乔伊大师，我刚刚碰见了四位神，他们一个长着牛头一个长着马头，还有一对是个龙凤胎，看他们的装扮像是东方大国神话里的 我正在救助出了车祸的一家人，但是有个小朋友卡在了里面，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是他们四位帮助了我，并且在之后还指点了我，更是给予了我神之祝福，我感觉现在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只不过他们四位离开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们的名号，乔伊大师您知道吗？】 现在乔伊是很相信他们说的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碰到了一路东行做好事的安德烈亚。 【牛头叫阿崩，马面叫罗茶，龙凤胎的女生叫温凉，男生叫乔昆。 他们准确来说是刚毕业持证上岗的实习阴神，哦对了，现在他们四个就在我身边。】 过了几秒，安德烈亚才发来一句“不愧是您，乔伊大师”。 在他看来，那四位阴神是去投奔乔伊的，所以四舍五入就等于乔伊比神还神。 心中的敬佩之意更大了。 “那小子啊，我记得，他时日不多了，若是以他这种状态，绝对到不了华夏，但他功德深厚，所以我们便稍稍助力一下，借了他些功德加在他寿命上了，虽然不是特别多，但足够他徒步到华夏了。” 乔昆如是说道。 “此子有封神之姿。”牛头阿崩瓮声瓮气道。 他不会说英格力士，所以老外们听不懂。 而正在学中文的克鲁格尔也只是听得懂几个字，至于话中的意思，确实是不明白。 “我也这么想的，但封神榜没有反应，我也不好强行封神，所以就给了他这么一个算是考验的东西。”乔伊伸出手指点了点眉心，“也许等他完成这‘九九八十一难’，他便修成正果可以封神了。” “所以你的封神进度怎么样？”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零业绩眼神顿时引得四位阴帅的同情注视以及拍肩安慰，“没事儿，慢慢来，反正上头没规定时间。” 乔伊其实想说她还有个封神备选——南茜来着，但是怎么说呢，一开始见到南茜时，住在她大脑里的封神榜的确有了反应，但就一两秒，之后便没了。 也不知道这封神榜什么意思，问祖师爷吧，祖师爷就知道说“天机不可泄露”。 * 离开祈祷室，再坐电梯便顺畅多了。 可当走出电梯，眼前的一幕直教乔伊目瞪口呆： 虽然来时医院里就很乱，但至少乱中有序，可现在完全是乱作一团。 尖叫声、惨叫声、嘶吼声与外面的枪击声混在一起，嘈杂而喧嚣，充斥着血腥味与呕吐物的臭味。 “救命啊！” 不远处一名护士尖叫着跑了过来，而在她身后，一个医生和一个患者，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张大滴着涎液的嘴巴，神色狰狞步态摇晃的朝她扑去，宛如丧尸一般。 乔伊正要冲过去准备见义勇为，但那四位阴神比她动作更快，似乎都抱着抢业绩的决心“欻”一下窜了过去。 可谓是四位阴神各显神通，三下五除二将那两个感染者轻松制服。 马面罗茶与日游神温凉最是争强好胜的，她俩一人压着一个，牛头阿崩与夜游神乔昆则站在一旁戒备，四位阴神倒是配合默契，就是没抢到人的牛头阿崩和夜游神乔昆有点不爽。 “姑娘，安然无恙否？”牛头阿崩转头看向被吓倒在地的护士，因为怕吓到对方还特意夹了一下声音。 但还是不出意料的，护士“嗷”一嗓子，直接爬起来就跑。 显然在她看来，会说话的牛头人比“丧尸”更吓人。 “……” 牛头阿崩只觉有些受伤。 牛牛不吃肉啊，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我去，姐哥们儿挺厉害啊，”啥也没干的乔伊上前朝他们竖起大拇指，“有了你们四位相助，我这岂不是可以在欧美横着走啊！” 来到大厅，此处狼藉更甚。 “该死的沙琪玛，要不是他拖延时间，也许事态就不会变得这么严重了。” 话虽这么说，但乔伊知道，即便没有阿尔玛迪乌斯的陷阱，该来的还是会来。 而且若不是他的话，乔伊也不会知道地狱那边的谋划。 一想到此，乔伊不由看向从出来后便一直没说话的克鲁格尔。 他脸色苍白依旧，视线低垂，一副若有所思但啥也思不出来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乔伊的视线，克鲁格尔抬起头和她目光对上，但又闪烁着移开，眼底几分心虚。 “砰！砰砰！” 第52章 克鲁格尔：因为我想活命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心虚？ 克鲁格尔不由扪心自问，奇怪这令人恼火的心虚感究竟从何而来，或是说因何而起。 外面枪击声连绵不绝，叫喊声不绝于耳，迸射出来的鲜血溅射在窗户玻璃上，接着又被子弹穿透而破碎，血红色的玻璃碎片像是被打散的红玫瑰，却比之更加刺耳的冲击着地面。 乔伊想也没想的直接冲出去协助警方对抗丧尸群，露比与医生则由达里奥和夜游神乔昆护送离开。 本来乔伊也打算让克鲁格尔离开的，一来他虽是个撒旦之子但现在毕竟没觉醒还是肉体凡胎，二来乔伊得知了地狱那边的计划，此刻对克鲁格尔心情复杂，再加上那毕竟关系着他的觉醒大计，克鲁格尔怕是要不余遗力的阻止她。 但克鲁格尔拒绝了，并且给出的回答非常直接清晰：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你放心好了。” “既然你什么也做不了，那就更应该离开了。”乔伊一个侧踢踹飞个朝他扑来的丧尸，“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为了不拖累我们。” 话虽然伤人，但很精准。 克鲁格尔弯腰，从躺在地上保安死尸身上捡起一根警棍，拿在手里颠了颠，随即一个利落的高尔夫式甩棍打倒了另一个扑来的丧尸： “我不会拖后腿的，而且我也不会添乱的。” “……为什么？”乔伊着实不解，“你留下来跟着我们，若不是为了阻挠我们解决这场混乱危机，你那觉醒仪式不干了？” 乔伊这番话已经是直接把话挑明了。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撒旦之子了，阿尔玛迪乌斯以及他那幅未完成的预言画就是铁证。 “……”克鲁格尔沉默，并更用力的击打着附近的丧尸。 可别提了，他现在内心纠结混乱的很。 觉醒仪式，是他自知道自己身份时候起就开始期待的重要事情。 可预言画里的内容，就像一根刺扎在他肉里，虽然没那么疼，但膈应。 乔伊不知道画中那个站在克鲁格尔面前的迷糊人影是谁，但对克鲁格尔来说，却再熟悉不过—— 那人正是他真正的父亲，地狱之主，撒旦。 作为画中主角，当他凝视着自己的死亡画像时，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没有人能够体会，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什么单纯的觉醒仪式。 而是某种诅咒转移的仪式。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计划着将他的诅咒转移到他克鲁格尔身上。 这便是克鲁格尔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因。 所以现在，他改变策略了。 为了避免自己最终落个炮灰工具人的下场，克鲁格尔决定帮助乔伊。 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觉醒仪式。 “为什么？”在解决第四个丧尸后，克鲁格尔用手背擦掉了溅在下巴上的血渍，回头看了乔伊一眼： “因为我想活命。” 他语气中的坚定和眼里的分量一样重。 “……好。”乔伊点点头，“那我便信你一回，教子。”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克鲁格尔话中深意。 他不想死于所谓的“觉醒仪式”。 “想活命是吧，看好了，我教你如何制敌。” 乔伊说着，将勾魂笔当成匕首拿在手中利落的挽了个剑花，紧接着出招，肘击、劈掌、玉环腿……各类招式层出不穷，从容又有力的打击每一个扑来的丧尸。 她的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虽然没什么观赏性但招招致命，每一下看似只是“轻轻”打击，却总能使得那些没有痛觉只有食欲的丧尸瘫倒在地。 “丧尸又怎样，被点了穴位该瘫还是得瘫，这就好比是中了病毒的电脑，你给它插头拔了，直接就是强制关机。” 乔伊一边解说一边出手，克鲁格尔边看边学，虽然有些狼狈但竟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另外三位阴帅则在竞争杀丧尸中，可以说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到底是从学院出来的啊，这股子卷劲儿实在是味儿太冲了。 这边打得火热不可开交，另一边乔昆和达里奥已经把医生和露比送回他们各自家中。 不得不说这一路上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横尸遍野，人间炼狱。 只短短半天时间，就变成了这沉甸甸的八个字。 “西方这地界儿，唉，真是在渡劫啊。”乔昆不由感叹一句。 他和达里奥这一路上不知看到多少感染者去吃那腐尸以及追赶路人，更是不知道击杀了多少无法再恢复成人的丧尸。 这些东西“繁衍”速度极快，更恐怖的是，连动物都没能免受其害。 还未被感染的生物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大街上广播循环播放着撤离封锁的消息，军方会介入进行大清扫行动，达里奥听着广播不由嗤笑一声： “这座城怕是要被放弃了，情况变成这样，上头那些人完全慌了，他们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武力灭杀，若还不行的话，这座城的最终只会boom！” 确实，轰炸的确见效快，但损失却更大。 意呆利或许不会这样做，但邻国绝对会逼对方这样做（剧情需要，请勿较真）。 “说起来，既然是疾病，那一定就有对症之药，”乔昆随手击杀一丧尸，“我们先回去找乔大人她们汇合吧。” “等等——”刚要点头答应的达里奥忽然脸色一变，猛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巷子。 在那里，有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暗影里若隐若现。 乔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嗯？似乎是你的同类。” 达里奥死死盯着那人从暗影中走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安道尔。” 达里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对方的名字。 “达里奥，你果然还没死。”安道尔踱步而来，他看起来块头更大更壮，一头浓密的黑发随风摆动，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看起来锃亮： “哟，旁边这位是？莫非又是你的吸血鬼相好？你还真是什么都吃得下啊，达里奥。” 第53章 谁屙这儿了？！ 气氛几乎凝固成实质。 安道尔一步步走来，身上弥漫着浓重的杀意，脚下踩碎的砖石在寂静中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嗅到瓜味儿的乔昆不由对达里奥低声道，“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抢他对象了，这家伙怎么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顺便问一句，你是断袖？” “断袖？” “呃，就是gay。” “hell NO！当然不是。”达里奥没忍不住爆了句粗。 安道尔见对方竟直接无视自己窃窃私语起来，顿时怒火更甚，“够了！你这个白眼狼，叛徒！今天我便以荣耀莱卡翁之名，杀了你这勾结吸血鬼的狼人之耻！” 安道尔说着，那双灰色的眼中不见半点人性，只剩下嗜血的野性和凶狠，话音未落便爆衣变身狼人形态直奔他袭去。 达里奥见状咆哮一声，骨骼爆裂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也毫无保留的变身狼人朝他扑去。 肌肉在皮肉下膨胀，指尖利爪瞬间弹出，皮肤上覆了一层灰暗的狼毛，他呲着牙，便露出尖利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下一秒，两头野兽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任何花哨的试探，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撕咬与搏杀。 “呃，达里奥，需要帮忙吗？”乔昆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并试探着询问。 达里奥一记挥爪撕向安道尔咽喉，“不用！你打丧尸就行！” “okay”乔昆比了个OK手势，便专心去杀丧尸为这两个狼人清理出战场。 安道尔反应极快，他侧身避开，反手一拳砸在达里奥肋骨上，重得像锤砸铁砧，打得他闷哼一声后退两步。 但达里奥并未后退太远，他咬紧牙关，双腿蓄力猛然蹬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矢般扑向安道尔。 利爪划破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这一击势必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安道尔却冷哼一声，手臂一挡，顿时被撕出三道血肉模糊的抓痕，但他仿佛全然不觉疼痛，反而趁机一肘猛撞达里奥下颌，试图打断他的攻势。 达里奥吃痛，嘴角溢出血丝，但眸中的凶光更甚。 他反手揪住安道尔的头发，膝盖重重顶在对方小腹上，打得安道尔弓起身体，怒吼着反击。 二人几乎是以命相搏，每一招每一式都奔着要害而去，没有任何留手。 拳头与爪牙交击的闷响声、血液飞溅的黏腻声、不时传出的低吼怒咆，混杂在一起，仿佛地狱里恶鬼厮杀。 与此同时，乔伊那边也打的激烈。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面因干涸的血液而变得黏稠，每一步踩下去都带着令人作呕的绵软咯吱声。 乔伊握紧了勾魂笔，眼角的余光扫到左侧，一个速度极快的丧尸像炮弹一样朝她撞来。 她下意识侧身闪避，顺势半蹲，勾魂笔寒光一闪——噗地一声，尖锐笔锋干脆利落地刺穿了感染体的膝盖关节！ 犹如做了器灵的阿尔玛迪乌斯：…… 失去支撑的怪物踉跄扑倒，乔伊起身，手腕微转，顺势划破了它的颈动脉。 血液像被割开的水管一样喷涌而出，但她连皱眉都没有，只是抬眼望向下一个目标。 另一边，克鲁格尔也在苦战。 他挥舞着警棍，动作生涩却凶狠，每一击都奔着脑袋而去。 有丧尸扑过来，他咬牙一记横扫，警棍沉重地砸在感染体的太阳穴上，只听一声脆响，怪物的头颅便像破裂的西瓜一样塌陷了。 “不要恋战，打关节，踢膝盖，削脑袋，“乔伊有模有样的指挥，看起来还真有师父教徒弟的范儿。 “速度必须比它们快——只要慢一拍，你就是下一个倒霉蛋。” 克鲁格尔没有回答，只是以更加凶狠的动作回应。 他学着乔伊的手法，在一个丧尸扑近时迅速闪避，脚尖挑起散落在地的手术刀，借着身体旋转的力道，反手刺入怪物脖颈。 “干得不错，“乔伊瞥了他一眼，不吝赞赏，“加紧速度了，这丧尸越打越大，显然是背后有人操纵，故意想要拖死我们。” “一定是别西卜那家伙！”克鲁格尔刚用警棍给一丧尸开了瓢，停下来回答乔伊顺便喘口气，却没注意到一个浑身有绿豆苍蝇缭绕的胖男人从他身后的桌子下钻出，朝他摇摇晃晃的走去。 “小心！”乔伊的眼睛像是开了雷达直接锁定了那胖男人，直接将手中勾魂笔甩了过去，“欻”的一下钉在胖男人脚前的地板上。 克鲁格尔被吓了一跳，随即转身后退，当看到面前男人，顿时瞳孔一缩： “别西卜？！” 当然不是别西卜本体，他附身了一个死尸。 而肉体凡胎的克鲁格尔之所以可以认出他，一是因为他身边环绕的苍蝇（别西卜有苍蝇王的称号），二是因为他的气场。 像别西卜这样的魔王级别，气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更何况克鲁格尔还常常与恶魔们打交道，所以一眼认出来很正常。 “小殿下，又见面了。”别西卜桀然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他一开口，便有巨臭从他嘴里散发出来，那味道就像装满臭鸡蛋泡在粪坑里几个月的臭袜子，生化武器都比之不足。 味道大到十米开外的三位阴帅都闻着味儿了。 “我滴个阎王爷，谁屙这儿了？！”罗茶捂着鼻子忍不住干呕。 “……”牛头阿崩想说点什么，但他说话向来咬文嚼字只拽文艺词儿，可现在被熏的脑子空空，便只能一味捂鼻不语。 “yue！”温凉最受不了这味儿，一边往外飘一边呕。 “我滴个祖师爷！”乔伊用袖子捂着鼻子，心念一动召回了勾魂笔，并拉起克鲁格尔的手往外跑： “这还打个屁呀！先出去吧！” “赞…赞成……”锁在她口袋里的张果小也弱弱出声表示认同。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偌大的大厅便剩下一堆尸体和一个生化活武器别西卜。 “哈……”别西卜疑惑的对着手掌哈了口气并闻了闻，“这哪里臭了？！明明很香啊！” “该死的，你们一定是都看不起我，故意侮辱我！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第54章 快哉快哉！ 乔昆脚边几乎躺满了散发腐烂尸臭的尸体。 附近的丧尸几乎都已经被他铲除，他活动了下脖子，回头朝达里奥看去，这俩狼人竟然还没打完。 “喂，你需要帮——” 然而乔昆话还没说完，便听“砰”的一声闷响，只见达里奥被安道尔猛扑在地，灰黑色的狼毛因激烈打斗而到处飞舞。 达里奥的情况显然比安道尔更加糟糕，才由乔伊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而除了旧伤，先前在祈祷室他的灵魂又被死亡画像折磨过，新旧伤加在一起，达里奥的实力降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噗！” 安道尔一拳打在他肋巴骨上，达里奥受不了，直接一口老血喷出。 乔昆一瞧这情形，二话没说便提着电棍冲了过去—— 是的没错，乔昆的法器就是电棍，不过并非凡人用的那种，而是表面纯雷电缭绕的、挨一下灵魂出窍的电棍。 “滋滋滋” “嗷嗷嗷” 乔昆毕竟是阴神来着，会闪现很正常。 安道尔猝不及防下挨了一电棍，电光火星间，伴随着带电音的惨叫声，安道尔两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身上的毛发变得更加焦黑，甚至还能看到有白烟从他身上悠悠飘出。 用脚扒拉开压在达里奥身上的安道尔，结果“黑炭”下面是“五十度灰碳”。 “真对不住哈，忘了你也会挨电这件事儿了。” 乔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你感觉咋样？还能走吗？” “没、没死……”达里奥虚弱的说，一张嘴便见一缕白烟冒出来。 “呃……”仰面趴地上的安道尔悠悠转醒，喉咙里发出干涩沙哑的呻吟。 乔昆看向达里奥：“趁他病要他命。” 达里奥自然是知道补刀的，他从乔昆手里接过了电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道尔。 安道尔费力的抬眼盯着他，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剧烈的咳嗽，五脏六腑的灼烧感让他难以开口，但还是咬着牙忍痛出声： “有种、你杀了我！这样的话，你永远也别想再被族群接纳！咳咳！”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激怒我是吗？” 达里奥抿了抿唇，眼中闪烁着一丝狠厉。 “噗！” 一道入肉声响起。 “噗嗤！” 又是一道出肉声。 乔伊随手将沾血的勾魂笔在旁边的丧尸身上擦了擦。 她们已经跑出医院大厅，外面已经没有活人，到处都是死状凄惨的尸体，每一个画面都触目惊心。 “抓住他们！” 身后别西卜站在街道中央，他大手一挥，身上肥肉跟着颤动，当他话音落下，便见从阴影里、胡同里、建筑里走出不少丧尸人和丧尸犬。 它们身上满是血污，面目狰狞的死死盯着对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在别西卜发号施令下，丧尸群发疯般的朝他们扑去！ 疯狂分泌的涎液挂在嘴边，随着跑动而滴落，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打个喷嚏就会使其从眼眶里喷射而出。 “又来这么多？！”乔伊自知跑是没用的，眼下只有火拼，以及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别西卜和丧尸，否则事态只会越发严重。 她的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对策。 火，乃万邪克星。 这群丧尸既是由恶魔操控，又是一群肉体凡胎的腐烂尸体，那么使用五行火咒最正确不过了…… 想到这里，乔伊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几张符咒分给克鲁格尔和三位阴帅，自己也贴了一张在身上，随即迅速掐诀念咒： “南辰朱雀，火府昭昭，奉请火德星君，执掌三昧真焰！丙丁炼炁，炎帝敕令，一炁焚天，万灵俱焦，急急如律令，敕！” 在她施法期间，其他人也很默契的为她护法，阻止任何一个丧尸接近她。 在她念咒间，空气仿佛都变得燥热起来。 直到咒语声落，在她面前顿时出现一道炽烈的火轮，朱红色的咒纹在空气中飞快旋转，如同一只睁眼的朱雀张开羽翼。 忽的，那火轮骤然爆裂，一缕缕宛如金线的火焰呼啸而出，沿着地面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尸体瞬燃并化成灰烬，甚至连地上的血液都被高温炙烤变得焦黑干裂。 “holy shit……” 克鲁格尔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乔伊施法。 不同于上次在圣安蒂奥科教堂时看到的五行水咒的结束部分，此次他是全程观看，并且还享受的SVIP前排观众席…… 那震撼程度，克鲁格尔很想说一句： 你真的不是伪装成人类的战斗天使吗？ 他默默攥紧了手中符咒，本来刚才还纳闷儿乔伊为什么要给自己这玩意儿，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是护身符。 否则就刚才那一瞬间，他就被高温蒸发了。 “轰——” 一声炸雷般的轰鸣骤响，犹如天地震怒，火焰腾空而起，汇聚成一尊百丈火像，形似朱雀，羽翼张扬，眼瞳炽亮，直扑丧尸群！ 火之朱雀一扑之下，前排的丧尸直接在炽火中尖叫着融化。 皮肉剥落、骨骼爆裂，可惜他们的灵魂早被剥离只剩下一具躯壳，否则朱雀神火也能将其烧的一干二净。 “桀桀桀，快哉快哉！”乔昆笑的像个反派，手中勾魂笔都快舞成火把了。 克鲁格尔站在乔伊身旁，外套烈烈作响，看向乔伊的目光中崇拜之情偷偷藏不住，站在她身后就像个小娇夫。 阴帅们则各自结印、布阵，将阴气凝聚起来注入其中加持乔伊的五行火咒。 随着阴气的加入，五行火咒的力量节节升高，越烧越猛，朱雀在空中长鸣一声，扑翅间喷吐火海，如神兽临世，荡涤万魔。 尸群惊恐嘶吼，但无论如何后退、逃窜，都无法逃过火海的围剿。 整个街区都在燃烧，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五行火咒只烧邪祟污秽，而这也便是乔伊敢肆无忌惮在城区使用火咒的原因。 “退！快退！！”别西卜怒吼，身上肥肉抖动如水波，然而火焰已将他逼至街道尽头—— 乔伊的身影巍然不动，背后火轮高悬，如烈日当空。 她缓缓举起勾魂笔，坚毅的目光穿透火海，锁定别西卜： “老馋虫，你这么爱吃，有没有试过尝尝烧烤味的自己？” 第55章 你挡着我做法了 就在火之朱雀腾空而起、火海即将淹没街道的刹那，别西卜听到乔伊的挑衅怒吼出声： “欺魔太甚！这是你逼我的！” 话音落下，别西卜张开他那满是獠牙的巨口，看上去嘴巴仿佛不是肉体结构，而是一扇直通地狱的大门。 “呃啊啊啊啊啊啊——！！” 顷刻间，成千上万的苍蝇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密密麻麻的，勾结在一起组成黑云压城之势，嗡嗡声像是在宣告腐烂与死亡的光临，十分头铁的直奔火之朱雀飞去—— 这些苍蝇显然非同凡虫。 每一只都包裹着邪气与病疫之气，振翅声如炼狱低语，足以使人精神失常。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这群苍蝇身上携带的疾病成千上万，但凡被它们碰到，那完了，直接等死重开吧。 火之朱雀被这片黑云一时阻拦，净化神火与病疫魔蝇在空中纠缠撕扯，发出“呲啦啦”的清脆声响。 嗯……嘎嘣脆…… “我嘞个无量天尊！”乔伊抬头看着漫天苍蝇，密密麻麻的她感觉自己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还真是苍蝇王啊这老登！” 吐槽归吐槽，乔伊可没忘记接招。 便见她神色骤凛，果断咬破指尖，在虚空迅速画符文，继续加持五行火咒，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一群破苍蝇就能挡住朱雀圣火吗？” 话音一落，乔伊从包里翻出一张符咒，眼里闪过一丝肉痛之色—— 这可是三昧真火符啊，这么多年了才画了一张出来，足以可见此符咒有多难…… 不过不舍归不舍，眼下这情况不用的话，那以后恐怕更是用不了了。 乔伊将三昧真火符抛至半空，左手掐离火诀，脚踏丙丁方位高声朗喝道： “赤天律令，炎帝通明！ 离精耀魄，真火化形—— 一焚秽气，二焚邪精， 三焚业障，返作清明！ 急奉老君敕令，三昧真火，去！” 轰——！ 符咒轰然炸开，金色神火螺旋升空注入火之朱雀中，便见其形陡然增大数倍，如同一个小太阳挂于半空！ 它展开巨大双翅，火喙一张，竟有神鸟高啼之音发出，震天动地，响动四方！ 在这一刻，不仅整个意呆利，乃至整个欧洲都听到了这一声神圣啼鸣。 “oh God……” 人们看向声音来源，天边那火红的巨鸟“火烧云”挂在上面，宛如神迹，无数人下意识的跪拜，高呼上帝派神鸟救世。 与此同时，意呆利军方也终于是来到这个丧尸爆发的主城区。 然而，出现在天空的这堪称神迹的一幕，却是让他们望而止步，被震撼的瞬间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无不站在原地行注目礼。 这么大的动静，上面自然不会看不见。 内阁。 意呆利首领正在与谁通话中： “神圣大天使？原来是这样，好，我知道了，事情结束之后，我要与教皇见面，另外，那位神眷者，我也想见一见。” …… 朱雀神鸟扇了扇翅膀，便见一股炽焰龙卷骤起，瞬间将天空中那片苍蝇黑云卷入其中，尽数吞没。 朱雀仰头长鸣，一道天火雷网从它口中喷涌而出，仿佛天地织成的烈焰焚狱，将病疫之云尽数焚净。 “呃啊啊啊啊——！！！” 别西卜痛苦惨叫，半边身体竟然被自己放出的瘟疫反噬腐蚀。 毕竟是附身的人类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别西卜这尊魔王的力量，他能使出这招召唤苍蝇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再斗下去，他只会爆体而亡，魂归地狱。 而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形扭曲，肥肉化为蛆虫，眼球鼓胀而裂，喉咙里吐出混合着恶意与哀嚎的咒骂。 “你****！老子记住你了啊啊啊啊！” 乔伊眼神一寒，猛地挥出勾魂笔，笔锋带起一缕紫焰灵光。 “想跑？问过我了吗？” 勾魂笔勾魂笔，其主要作用自然是勾魂咯。 她一笔划破虚空，笔尖流光直逼别西卜。 但别西卜也不是吃素的。 他随手拉来一个丧尸丢了过去，将勾魂笔挡在身前，而他则利用这一瞬间，直接舍弃了宿主肉身，变成一只苍蝇沉入大地。 “damn！跑得真快，”乔伊收回勾魂笔，语气颇为恼火，“地狱的恶魔怎么回事，都学了逃跑课是吗？” 空气中死寂了片刻，剩余的小部分丧尸群则被朱雀神鸟剩余神威消灭，甚至连地上的尸体也没放过。 “……结束了吗？”匆匆赶来的达里奥和乔昆看着这一幕，前者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毕竟这地儿温度是真的高。 “还没。”乔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连续使用了两个s级别的法术，对她的消耗是巨大的，但事情还没结束，她不能歇。 目光扫过周围倒塌的建筑与狼藉，乔伊继续说道：“病毒还在，如果不彻底消杀，丧尸潮还会再起。” 克鲁格尔走到她身边，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嘴唇嗫嚅着，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可城市这么大，而且谁知道病毒有没有扩散出去……我们要怎么办？”达里奥问。 乔伊沉吟片刻，思虑间身后响起直升机的声音，回头看去，原来是姗姗来迟的军方。 没有理会他们，乔伊转过头来说道，“我知道一个范围性净化大阵。” 她望向苍穹，“九天神雷阵。” 牛头阿崩闻言下意识一抖，“那吾等需避一避，否则被误伤灰飞烟灭，那可真是冤枉。” 其他三位阴帅也是这么想的，便打了声招呼后，纷纷消失在原地。 “达里奥，你也去建筑里躲躲吧，”乔伊说道，“虽然不太确定你是不是属于妖类范畴，但你肯定不是人，为了防止被误伤，你最好躲一下。” 本来还想留下来观望的达里奥一听这话，顿时打消了念头，他现在脆皮的很，要是真被误伤了，怕不是直接就去了地狱。 那简直太尴尬了，毕竟才跟恶魔打过架——虽然他没有和别西卜正面交锋。 待达里奥走后，乔伊见克鲁格尔还在身边，正要说什么，却被抢了先： “我现在还是人类，不会被误伤的。” “……” 乔伊沉默了一下，“不是，我是想说，你挪一下位置，你挡着我做法了。” “……” 第56章 九天神雷大阵 “……” 碰了一鼻子灰的克鲁格尔默默的挪到了一旁。 好吧，至少这说明他和俏天使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因为觉醒仪式这件事而变得生疏对吧。 待他走开，乔伊便蹲下身并将勾魂笔插入地面——勾魂笔作为阵眼，聚大地之力，可以帮乔伊减少蓝条的消耗。 笔尖没入土中的瞬间，便见有数条金色纹路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若从天上俯瞰，就会发现这些金色纹路犹如巨大蛛网，不断网罗标记着所有事物。 “五行有序，四象循生，雷火震煞，金水化邪，土木生新，阴阳调源——” 乔伊低声念着咒语，神色严肃凝重。 她双手快速掐诀，每一声咒语 ，每一个动作都使得脚下金纹光亮大增，苍穹之上更是有乌云集结，云团中白光闪烁，凝聚着神雷，只待那声急急如律令。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凝肃紧张的气氛中。 “holy shit……” 军队中不知是谁喃喃自语，却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指挥官，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等待。”指挥官盯着前方站在大街中央施咒的乔伊，“等她结束，我们再过去。” “是。” “指挥官，你看那里……” 这时，另一个士兵忽然走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他们右后方—— 从街道的尽头，步伐整齐的走来一群身穿长袍制服的神职人员。 为首的身穿一袭紫色长袍，面容严肃神色冷峻，长着一个鹰钩鼻，看起来颇像电影版的斯内普。 “艾泽欧大主教。” “指挥官先生，日安。” 待这两拨人相遇，彼此礼貌但互相防备的打着招呼，乔伊那边忽然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霎时间，云层翻卷，雷霆轰鸣而至，仿佛天神降怒，那隐藏在暗影和角落里的邪祟污秽被惊雷吓得呜呜哀叫，天地之间顿时响起鬼哭狼嚎，更是可以看到无数黑烟从那些尸体里飞出，疯狂的向外逃窜—— 但乔伊布置的大阵可不是摆设，地面上那金色的纹路爆闪，最外圈相连的金纹升起的屏障将其与外界隔开，而内圈里这些邪气完全就是笼中困兽，灰飞烟灭只是先后问题。 在那雷光中，隐约可见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与麒麟五方圣兽逐一现形，齐聚上空，旋转盘旋，最终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庞大的太极图。 厚重的乌云间忽有一道金光划破，紧接着便是一滴、两滴、千万滴—— 雨，开始落下。 不是寻常雨，而是携带神性与灵力的“圣水”。 它们落在腐烂的尸体身上，便将其化为白烟。 落在沾血的建筑、街道、植物上，便使其焕然一新。 “雨露甘霖洗天地，九天神雷震诸邪！集五行神力，吾请雷祖天尊降天雷，急急如律令！” 一声令下，便见空中那坨最厚的乌云突然闪过刺目白光，水桶般粗的天雷轰然落下，像是进攻的号角被吹响，无数天雷紧随其后，下饺子似的直劈那些惊慌逃窜的邪气。 所有人无不下意识的闭眼捂耳朵，无法适应那些雷光与轰鸣。 天地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白与金交织组成巨大的抽象画，又如同传说中的天罗地网，恢宏磅礴的气势震撼着人们小小的心灵，这一幕将成为他们的毕生难忘。 就这样，不知轰炸了多久。 天地渐渐归于安静，色彩趋于平衡。 人们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慢慢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天上的雨还在下着，只是相较之前小了许多。 原本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城市，在雷雨的洗礼下，此刻再看去却是焕然一新，像是被以旧换新了般。 湿漉漉的空气中不再有血腥和腐烂的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自然香，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反而多出无数绿色的嫩叶与野花，就连那些血迹也被大雨冲刷的一干二净。 简直与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是神迹……” 人们心照不宣的这般想着。 “克鲁格尔……” 乔伊有些费力的将勾魂笔从地上拔起，握着笔杆的手微微颤抖。 “嗯？” 他们二人身上都被大雨淋了个湿透。 克鲁格尔从始至终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但也不知是不是被冻的还是什么，乔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也在雨中瑟瑟发抖。 “接住……” 然而乔伊话还没说完，她便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当她身体摇摇晃晃着向后倒下时，正想脱外套给她的克鲁格尔完全是条件反射的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I got you（抓住你了）…” 克鲁格尔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随即单手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接着一个打横将她抱在胸前。 昂贵的阿玛尼黑色西装遮着乔伊的脸颊和上半身，她的每一次均匀呼吸都将残留在外套内里的克鲁格尔的温暖气息吸入。 竟格外的有些安神。 张果小从她口袋里爬了出来，趴在她下巴上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鼻息，见她还在喘气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小脸儿上面露纠结，但最终还是咬咬牙，掰断自己左手小指，然后扒拉开乔伊的嘴，将那截小拇指塞进她嘴里。 “跟着你我可真遭罪。”张果小嘀咕一声，便又爬回她口袋里。 “结束了吗……” 医院里大厅门后，一直注意着外面情形的四位阴帅和达里奥见雷声渐弱并消失，便推开门来到外面，朝克鲁格尔走去。 然而达里奥才刚打开门，正要迈步出去，便见不远处有军队和一群神职人员朝这边走来，顿时吓得又缩了回去。 “？你干嘛” 差点一头把他撞飞的罗茶神色不满道。 却见达里奥紧张兮兮小声回答：“我不能出去，看见那群穿神职装的人没有？为首的那个紫衣服的，我之前差点被他弄死，我不能见他。” “？不儿你怕什么，有我们在，谁动的了你？” 温凉交叉着胳膊，一副“废话少说就是干”的表情。 “那不一样……而且乔伊帮了我，我不能给她添麻烦。”达里奥下定决心了要走，“总之我先走了，回头克鲁格尔家的庄园见！” “……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