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骇地想拦住他的肆意妄为,可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几下似有若无的还击更像是花猫踩奶,非但没起作用,反倒叫他愈发疯狂。
他复又吻住她,几个吻的间隙,他转去叼住她耳垂,喃喃道:“夫人,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哪怕你现在心里,我的位置只占了黄豆大,我也要这颗豆子生根发芽,深深种进你心里。”
赵宸玉眼中温热,不知何时润湿了脸颊。床边帷帐被他缓缓解开,喜被的褶皱愈发凌乱,她犹如被人高高抛进空中,良久都落不了地,整个人都沉浸于一种恍惚如梦的虚无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他新点上的红烛又快要消尽,耳边他沉闷的嗓音渐渐淡些,她才终于支撑不住快打架的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昨夜他闹腾得太凶,赵宸玉只觉乏倦不堪,连他何时结束,何时抱着她睡去,又何时醒来都全然不知。
宁淮川天微亮便已醒来,见她还偎在自己怀里,脸颊的红晕还未褪去,与睡前别无二致。他心头满是欣喜,既不舍得再睡,又不敢妄动,只好保持着姿势,让她枕着自己一条胳膊,片刻不歇地盯着她,痴痴地去听她均匀的呼吸。
直到听到屋外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动,他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换了衣裳出去。
外面聚了十多个小侍女,忙着打扫院子,嬷嬷们已经备好了他们今日要穿的常服,正安排婢子们列成队,准备给他们送进去。
一见家主出来,一众女使正要行礼问安,却被他一个“嘘”的手势叫停。
他肃声道:“夫人还没醒,都不许出声。”
一嬷嬷显然有些难为情,道:“回禀将军,夫人这个时辰也该起了,晚了,只怕给老夫人老太太请安误了时辰。”
宁淮川不睬她,往远处张望了几下,果见魏安和谢大成也在院子那头候着。
他招招手,唤他们过来:“你俩去通禀一声,就说我闹肚子,晚些再带夫人去请安,叫母亲和祖母不用等我们。”
“......”魏安与谢大成对视一眼,各自摆出个无计可施的神情,才双双领命而去。
那嬷嬷见状,更是为难,道:“将军,这似乎不合规矩。”
宁淮川双眸微微一沉,怒色上脸。又是这破规矩,其实他今日这般,本就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破破她们这帮老顽固的规矩。
她既自己送上门,他也丝毫没留什么情面,冷声道:“那我倒要看看,这将军府,到底哪条规矩,是给夫人立的。”
说罢,院内众人皆是一惧。他面无表情地朝她们扫视了一番,目及之处,小侍女们无一不紧蹙眉头,深深垂下头,提心吊胆地等着家主发落。
嬷嬷们也不敢再出声,只好随着她们一起,等在原地。苓儿也在其中,好像从认识他起,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维护自家主子,她不免得意,但又实在害怕他现在的样子,于是做了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静站在角落。
“苓儿,你回房休息,不必杵在这儿。”宁淮川道。
苓儿受宠若惊,忙屈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回了个“是”。
其余人还站在原地,宁淮川又道:“今日之事,都给我管好你们的嘴,若是谁走漏半个字,小心我扒她的皮。”
“是。”侍女们纷纷应道。
宁淮川:“好了,都下去吧,夫人醒之前,不许出来。”
说罢,他再度回了屋。赵宸玉仍睡得酣甜,宁淮川坐过去,满脑子都是昨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一翻身,然后睡眼惺忪地半张开眼。
“睡好了?”他柔声道。
赵宸玉“嗯”了一声,双眼却还没完全睁开。她动动身子,胳膊腿儿像是被人拆过又重新装上一般,连骨带肉都说不出的疼。
宁淮川溺爱地揉揉她小腹:“还疼么?”
“有一点。”
“那就再睡会儿。”
听罢这话,赵宸玉才忽地想起什么,忙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一笑:“巳正。”
“巳,巳正?!”她睡意顿消,直愣愣地从榻上弹起,“坏了,怎么就睡到巳时了?”
赵宸玉手脚并用,便要往床下爬,宁淮川忍着笑,一把将她勾进怀里:“那你原本想睡到几时的?”
赵宸玉委屈着脸,竟还带了哭腔:“自然是卯时啊,今日要给母亲和祖母敬茶的,将军早醒了怎么也不叫我?苓儿呢,这死丫头怎么也不来叫我?这下好了,我可闯大祸了......”
宁淮川不禁失笑:“夫人慌什么,天塌下来也有为夫顶着,还能砸到你不成?”
赵宸玉心道,可惜这天是专要砸她这小个头的,他一个千人宠万人爱的世子爷,老天都要绕着他塌。
她恹恹叹口气,反正已经于事无补,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由他去了。
待到梳洗完毕,已是午膳时分,他们成婚后的第一顿家宴,就安置在祖母的院子中。宁淮川带着她赶到时,宁母已经到了,一见他那举步如飞的样子,便知他一大早就扯谎,不由地长叹口气。
她对着老太太小声道:“母亲,您看看您的好孙儿,被娇惯成什么样子了,早些年他带兵去打仗,我还心疼他,什么都依着他,现在看来,算是将他宠坏了。”
老太太看她一眼,略带愁云道:“宁家这一脉就剩他这么一个独苗,你宠他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新妇已过门,多少眼睛都盯着我们这院子呢,所以你这做母亲的该管教便要管教,莫要什么都由着他们性子来,免得他们行差踏错,落人口舌。”
“是,母亲。”
二人一人一句地嘀咕,直到宁淮川领着赵宸玉跪到她们面前,才双双敛了容。
宁淮川佯作委屈,道:“川儿今日身子不适,来得晚了,还请祖母和母亲莫要怪罪。”而后,他又挥挥手,示意一侧的侍女端茶水过来,道:“川儿和新妇一起,给祖母和母亲敬茶。”
赵宸玉也忙接过茶盏,柔声附和道:“媳妇给祖母母亲敬茶。”
宁母本还想敲打他两句,却见他早早跪下认错,态度端正,又摆出一副歉意难安的神色,至于新妇更是恭顺有礼,一时间挑不出个错处,又道今日是他二人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动怒,只好先咽下这口气,伸手接过茶盏。
“都起来吧。”
“多谢母亲。”
宁淮川扶起赵宸玉,引着她入座。
这时,祖母才看向赵宸玉,嘱咐道:“既然你已经是宁家的媳妇,今日用过午膳便去祠堂,行宁家族规罢。”
赵宸玉正要疑惑,宁淮川便笑着给她解释起来:“宁家的族规,就是每每添丁进口,都要新人去祠堂擦一遍先祖牌位,铭记祖训。”
赵宸玉听过微一颔首,回到:“是,媳妇记下了。”
几人动筷不久,魏安忽然火急火燎来报:“将军,宫里来人了,要您即刻入宫面圣。”
宁母不禁一阵不安:“圣上不是特许你告假成亲的吗?怎么这才成婚第二日就急着催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宁淮川虽也不明就里,但也不敢耽搁,只好道:“母亲安心便好,不会出什么事,川儿先行进宫,就不陪长辈用膳了。”
说罢,又侧身凑到一旁微微凝眉的赵宸玉身边,轻声哄道:“夫人别担心,用过午膳就让母亲陪你去祠堂好了,为夫办完事就回来。”
“嗯。”赵宸玉乖巧地点点头。
这几日,赵宸玉身边围满了人,栖风阁的消息递不进来,此刻,她也猜不出皇帝叫他进宫所为何事,不免眉间升起几缕忧思。
不过,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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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再去琢磨,将就着用过膳,便恭恭敬敬地随着宁母去了宁家祠堂。
宁家为将门世家,自开朝以来,宁家为大郯鞠躬尽瘁,以身殉国者足有数十位,如今他们的牌位都供奉在宁家祠堂里,为后世敬仰。
供台高高筑起,百余个牌位赫然耸立,在白烛照耀下,显得甚是庄严。赵宸玉站在它们面前,上面不乏一些她曾见过的名字。郯国大小战役,几乎都少不了宁氏的名字,唯独十一年前与南凌的那场大战,宁家未曾参与。这也是她为何要挑宁淮川作夫婿的原因之一。
“宸玉,你跪下。”宁母道。
赵宸玉依着她的话,顺从地跪于供台前一蒲团上。
宁母声色微微发颤,又道:“宁氏先人一百三十八人,全在此处,如今你已是宁家人,便要知道,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今日荣耀,所以你要谨记祖训,与宁家荣辱与共,同心同德,明白了吗?”
“媳妇明白。”
宁母点头:“好,既然明白,就去打盆水来,从上至下,将所有牌位都擦一遍,好好记住他们。”
“是。”
她先上过香,又打了水,学着那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百般服帖地将供台上的牌位一点点拭净,心头却莫名生出一种悲愤。
凭什么大郯君主肆虐无度,却能得这么多忠臣良将为他开疆拓土?而南凌君民同心,与世无争,却落到个灭国的下场?她身为南凌公主,今日还要忍辱负重,去感念他们所赐的荣耀......
想到这儿,她不禁心中酸苦,暗自道:既然天道不公,那我便要替天行道,搅一搅这大郯盛世!
“咣当!”
赵宸玉正想得出神,手上没留意,竟在抬手的一瞬,不偏不倚地碰掉了其中一个牌位。宁母见状大惊,忙地上前将地上牌位扶起。
赵宸玉也是一惊,惊慌地退了下来。
宁母哪想得到会出这样的事,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便是一通数落:“你!你怎会如此冒失!竟敢冲撞先祖,犯下此等过错,你该当何罪!”
赵宸玉头皮一阵发紧,方才她虽生气,却也没有成心想对祖先不敬的想法,她谨慎了这么久,怎就犯了如此不该的错?仿佛是那牌位听到了她心声,自己落了地,想要叫她解气似的。
她无可辩驳,只得跪下,道:“都怪宸玉不小心,请母亲责罚。”
“责罚?自然是要责罚!就罚你打二十手板,你可有不服?”
赵宸玉婉顺地摇摇头,心中却已另有打算。新婚第二日便被婆母惩戒,与她而言,倒未必是件坏事。
于是她道:“宸玉自知有错,怎会不服。二十手板太轻,还请母亲罚得重些,好叫宸玉不忘今日之过。”
宁母先是一愣,却见她神色认真,当下也没功夫深思是否妥当,由着怒火蹿腾,道:“好,既然你有此心,那就再罚你跪三个时辰。”
“是。”赵宸玉朝她重重一叩,嘴角却暗暗扬起几分。
待领过板子,宁母带着侍从们离开,差点被吓丢魂儿的苓儿才忽然瘫坐到她身边。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打板子还不够,怎还自己领罚呢?”
只见赵宸玉忽地神秘一笑:“苦肉计我们都用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没学会?”
“苦肉计?”
赵宸玉叹口气,满是怅然:“是啊,这诺大的将军府,你我能仰仗的只有宁淮川一人,他多心疼我一分,我们就多安生一分。”
说罢,她双眸渐渐黯淡,更添了几分悲凉,道:“苓儿,我知道你生性单纯,可跟着我,也注定要活在阴谋和算计之中了,只希望你日后不会怪我。”
苓儿莞尔一笑:“姑娘净胡说,苓儿宁愿日日陪姑娘做那暗沟里的假君子,也不想看那些守在阳光之下的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