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黑了脸,火冒三丈地道:“姑娘你在逗我吧?还是说你跟这个小杂种是一伙的,故意来寻老子的不痛快?!赶紧拿着你这点臭钱滚!没钱充什么大头!真是晦气!”
赵宸玉一时愣怔,万万没想到自己好心多付些银子,反倒挨了这么一通骂。
她怒色上脸道:“你这老板,说话怎的这般难听!我好心替她买些麻黄,又不是要你的灵芝山参,你不卖便不卖,好端端骂人做什么!”
苓儿也气不过,应声附和道:“就是,这麻黄不过是用作驱风散寒的最普通的一味药,这些银子足够买上几斤的,你莫不是看我们姑娘不懂,想宰客吧,真是家黑店!”
案边扒着的小女孩见惹出事,两只小手分别抓上她二人的衣袖,冲着她们使劲摇头。不过为时已晚,她们二人一人一句,已经激得那男人暴跳如雷。
“我是黑店?”只见他更加不耐烦,抓起柜上几粒碎银便朝地上一摔,骂道:“小丫头片子,你拿这几个子儿上全京城的药铺打问打问,看看哪个卖你!看着穿得人模狗样,原来也是两个臭要饭的!赶紧滚,妨碍大爷生意,大爷可不饶你!”
说着,他大手一挥,招了身后三五个大汉过来,准备将她们赶出去。
赵宸玉还未完全搞清楚状况,忽地被一个大汉推了一把,往后跌了几步。
重心不稳时,后背撞上了一个冷冰冰的硬物。
等她站定,背后之人收回手里兵刃,往她们前面一横。
谢大成?赵宸玉和苓儿诧异地对视一眼。
对方几人一见他,顿时愣在原地,像见了阎罗似的缩起头。谢大成双臂环起,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掌柜老板。
“崔掌柜,生意谈不成,也不至于动手吧?”他道。
这里离将军府不远,附近商户也都认识宁淮川手下的人,平日都当贵客捧着,哪敢轻易得罪。见是宁府的人来寻事,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老板瞬间变了个惊慌无措的表情,赶忙上前迎接。
“诶哟这不是谢大人嘛,怎的今日亲自登临鄙店,有什么吩咐随便差个下人来就是了。”老板谄媚地敷衍着,想将刚才那出遮掩过去。
谢大成却不吃这套:“刚才这位姑娘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若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
那人一听,顿时脸色煞白,忙招呼屋子里的一众家仆齐齐跪地,冲他们磕起头:“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贵人可千万别跟小人计较,饶小人一命!”
谢大成没有想跟他纠缠的意思,掏出一锭银子拍到案上:“给这小女孩拿些麻黄。”
“是是。”
女孩似乎被吓得不轻,满脸湿乎乎的也不擦,一双圆眼直勾勾盯着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连老板将药塞进她手里她都没回过神。
赵宸玉见状,笑盈盈地蹲下身,取了怀中一块手帕,将这个小脏猫的脸温柔地擦了个干净。
她道:“小妹妹,跟大哥哥说谢谢。”
小女孩这才有了丝反应,一双大眼睛奋力地一眨,看看谢大成,又看看赵宸玉,磕磕绊绊地说:“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说罢,害羞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赵宸玉会心一笑,也起身出了门外,看着小女孩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中。
“自己没什么本事,就不要出来招惹是非,你若惹出点什么事,还得我们头儿给你擦屁股。”谢大成臭着脸跟出来,没好气地道。
“嘶~~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好歹也是将军身边的人,这么这般粗鲁!”苓儿率先听不下去,在‘擦屁股’三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
谢大成瞥她一眼:“你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好歹,我刚刚才帮了你们!”
“谁要你帮了!”
“好了,别吵了!”赵宸玉见他们二人竟有来有往地吵吵起来,脑瓜子一疼,忙出声呵住。
随后,她又规规矩矩地向谢大成行个礼,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谢大成不答话,‘嘁’的一声后独自往街上溜达起来。
赵宸玉也不恼,三两步跟了上去,满是疑虑地问:“谢副将,我想请问,为何京城的麻黄卖得这么贵?”
谢大成本不想搭理她,但见她表情诚恳,言语有礼,便也不想做得太绝,毕竟宁淮川的面子要给。
他道:“这是京城的老传统了,每年开春这阵儿,京城的麻黄都是这样,堪比黄金,有人还给这段时间起了个诨名,叫‘麻黄节’。”
“因为京城的气候不太好,每年这阵儿,春寒交替,反复无常,人们总容易生病,而这麻黄正是驱寒良药,一到春天便被哄抢,自然就水涨船高起来。”
赵宸玉听着仍是奇怪,祛风散寒的良药也不止麻黄一种,而它用起来一般要以桂枝合用,可人们全都哄抢麻黄是什么道理?况且京城天气虽是异于别地,但也不至于年年都弄得满城瘟病吧?
于是她又道:“那为何只有麻黄被哄抢,其他药材呢?还有,既然知道这个时候的药材珍贵,为什么没有人早早囤积些备用呢?”
谢大成道:“这就要说起城外的怀璧寺了,听说,怀璧寺里有个得道高人,专治这种瘟病,不过,患者须带着大量麻黄去,才医得好。”
“患者自己带着药材去?这么奇怪的高人?”
“是啊,细节怎样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那高人须熏麻黄治病,而且用的麻黄还有讲究。麻黄一般十月采集,那高人也只用当年最新的这批麻黄,提前囤积的一概不用,所以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京城便会起这么一股抢麻黄的风。”
“熏麻黄?我只听过熏艾,倒是第一次听说麻黄还能用来熏的。”
谢大成瞪她一眼:“要不说像你这样见识短浅的人,最好别出来惹事,京城里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今日只是件小事,若是改日遇上了更难缠的事,可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说话夹枪带棒,赵宸玉却只是淡然一笑,并不理会。
不知不觉,他们已一道走了两条街,赵宸玉瞥见前面不远有个茶摊,忽然来了主意,便去那茶摊要了一碗热茶,递给谢大成。
她笑道:“谢副将,今日多亏你解围,走了这许久滴水未沾,不如我请你喝碗茶吧。”
谢大成先是一愣,随即狐疑地盯着她,并不接她的茶。
赵宸玉又道:“谢副将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大成直言:“也未必是误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家将军是为了什么,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的刀可不饶你。”
说罢,他将手里一柄玄铁弯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赵宸玉一笑:“我到京城,一是想等将军抓到凶手,替我报仇。二是想找找这里有没有我爹娘留下的东西,或是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亲人在世罢了,旁的,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
“当真?”
“要我起誓你才信吗?”
赵宸玉淡着声音,眼里泛起一层湿润。
谢大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又想起刚才她帮那个素未相识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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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模样,的确不像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会做的事。他默了片刻,伸手接过她手里茶盏,一饮而尽。
“我可以暂且信你,但有个条件。”
“请讲。”
“你不是要通过商行找你爹娘留下的线索么,我认识不少商行的把头,我可以帮你找,不过限期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仍没有消息,你就要离开将军府,只要你同意,我便信你没有旁、的、心、思。”
谢大成故意加重了后几个字,显然并不满意她方才的解释。
赵宸玉不恼,只是勾勾嘴角,道:“一言为定。”
他们回去时,已近傍晚,街边摊贩却完全没有收摊的意思,结伴出行的人反而愈发多了起来,京城没有宵禁,这些都是出来逛夜市的。这会儿各家门前都掌了灯,照得街上如同白昼。
行至府门,谢大成将要进去,却见身后二人并没有跟来,只是继续往前。
“你们要去哪儿?”他问。
赵宸玉停下步子,道:“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从后门回去的好,省得叫人说闲话。”
掩耳盗铃。谢大成虽觉可笑,但也没多理会,径自进了府。
“呼~终于走了!谢大成这个副将,可一丁点都比不上魏安,又臭又硬,烦得要命!还跟姑娘说什么三个月就要离开?将军都没说过这话,他凭什么让我们离开!真是气死我了!”
终于捱到跟他分开,苓儿实在忍不住,索性一吐为快,跟赵宸玉埋怨了一通。
赵宸玉拍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应付他,也未必就真的要离开,往后什么样,还得走一步看一步。对了,今日他说的用熏麻黄的方子治病,你可听说过?”
苓儿这才皱起眉,认真道:“说到这个,我还正觉奇怪呢,我跟着师父学了那么多年,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治病法子,按说以我师父的医术,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强才对。而且谁家治病要患者自己带着药材去的?怎么想都有问题!”
赵宸玉眉眼一沉,点头道:“嗯,我也觉着奇怪。如果我没记错,前几年栖风阁递来的消息里,似乎提过京城春病严重。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今日听谢大成说起,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苓儿道:“除了熏麻黄的法子不对劲,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赵宸玉道:“谢大成说,是因为京城气候无常,所以开春的时节人们生病就多。可是我们关注京城这么多年,好像以前未听过京城有什么瘟病流行,所以我没猜错的话,这病是这些年才渐渐严重起来的。”
苓儿神色一紧:“这么说,这瘟病,是人祸?”
“很有可能。”
“可姑娘这么轻易就发现异常,京城里的人就一个都没有发现吗?”
赵宸玉摇摇头,也是一副不得解的表情,道:“许是京城气候本就有异,每年春天得病的本就不少,所以就算得病的越来越多,人们也只先入为主,觉得是天气原因吧?又或许当地的饮食有了什么改变,人们的体质变差了,也就没觉得生病是件怪事?这些原因我也不得知,总之,应该很少会有人觉得生病是人为导致的吧?”
苓儿点头道:“嗯,想来也是,唉,这京城的人真可怜,连生病都是由人操控的,看来,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什么寺的得道高人了?”
赵宸玉黛眉不展,道:“他的确可疑,可眼下我们还做不了什么,等日后有机会,再去调查这事吧。你若寻着机会,也记得给京城的栖风阁通个气儿,叫他们也留意一下此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