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魔法消耗低见效快,对于某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简直有奇效。
邪神教徒就像蟑螂,当你看见其中某个熟悉的把戏时就要警惕了,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泛滥成灾了。
梵西上前轻轻碰了碰“阿德丽娜”的手,暗示她保持清醒。
“阿德丽娜”轻轻回握了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所以呢?”梵西教“阿德丽娜”将诱导魔法注入自己的言语,朝着银发男子一步步走近,“所以你就让所有人都陷入沉睡?难道睡着了一切问题就会消失?当他们醒来面对自己因久睡而萎缩腐烂的身体,你确定你给他们带来了解脱,而不是更深的痛苦?”
“谁说他们还会再次醒来了?”银发男子走过横流的污水,赤裸的脚边生长出一朵朵艳丽夺目的无叶红花。
“他们会回到女神的梦之国,在无尽的宁静中永享安眠。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罪恶,他们想要什么,梦之国的国土就会长出什么。他们讨厌什么,什么就会从梦之国消失。”
看着他脚下的红花,梵西百分百确定他背后还有一个美神神教的帮手。
“那如果大家意见不一致呢?”梵西的血肉顺着无叶红花盛开的方向生长,向四周探测着银发男子同党的存在。
“怎么会呢?”银发男子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美好未来。
“我们生活在同一片梦之土,我们的灵魂演唱着同样的旋律,摒弃掉肉/体的不统一,我们当然会成为同一个灵魂!”
梵西明白了,他想把沼泽城所有人的灵魂聚合到一起,成为一个统一体,这样的灵魂具有高强度,可以不经由肉/体的束缚而存在。没有肉/体的束缚,自然也就没有寒冷和饥饿了。
但很不幸的是,这样的实验丝莱已经有过先例,灵魂聚合而形成的统一体并不能形成所谓的梦之国,而只是一个无数惨死厉鬼生前的执念聚合体。当时梵西和祝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留下的影响消除。
这种聚合体唯一没有形成灾难的特例就是祝霖获得天授的弥山。
“女神的梦之国并不存在。”听到这话,梵西几乎是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阿德丽娜”,看她和神术的契合程度还以为她是个虔信徒呢。
“没有梦之国就创造梦之国。”
梵西不知道是自己的魔法下猛了还是银发男子本人执念太深,他现在的神情显示他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个不切实际的宏大愿景里了。
“只要大家都加入进来,梦之国也会降临人间!而无用的肉身,终究会被舍弃!”银发男子的神情已经有些癫狂,似乎完全被自己的执念所掌控。
梵西心念一动,顺着他的情绪波动找到了施加在他身上的操纵魔咒。
“阿德丽娜”则跺了跺脚:“冥顽不灵!”
她召唤出一柄银月弯刀,将银发男子脚下的无叶红花尽数割去。
干得漂亮,梵西不禁赞叹。
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和银发男子对话拖延时间来寻找他的弱点。
趁着银发男子和无叶红花的链接减弱,梵西心中飞速念咒,将他身上的操纵魔咒解除,随后召唤出一把微微泛黄的骨刀,直插他的头颅!
美神教徒最喜欢的施法位置就是头颅,那样可以锁住人的灵魂,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梵西很清楚这一点。
骨刀在即将碰到银发男子头颅的时候急急转弯,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又飞回到梵西身边。
“下手还真狠啊,我的朋友。”一团诡异的血雾在甬道中弥散开,“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合心意的……”
磁性悦耳的男声从血雾中传来,带着无尽的魅惑。明明只是一团面目模糊的血雾,却无端让人感觉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世所罕见的美人,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掠夺、占有。
“队友。”明明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词,却被这声音念得缠绵,仿佛情人低语。
血雾逸散开,甬道中的无叶红花迅速枯萎。
逐渐靠近的血雾中,存在着无数男男女女的虚影,他们不着寸缕,或坐或站,调笑打闹的声音如魔音灌耳,绵延不绝。
梵西忍无可忍地闭上了双眼。
“阿德丽娜,你的戒律呢?”
血雾中的男声轻轻笑了笑,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小人偶,你的心乱了呀。”
“阿德丽娜”反应极快,不等梵西在她掌心写完字,她就收起银月弯刀,撕下一片裙子上的黑纱,口中快速念起了古赫拉语的祷词。
“崇高而深远的黑暗啊。”
“我向您寻求星空的庇护,我渴求戒律的指引。”
黑纱在她手中燃烧起来,化作细碎的粉末。
“让警钟在我耳边敲响,让银月指引迷途者的前路。”
庄严而肃穆的钟声在甬道内敲响,静谧而庄严的气息压过了甬道内的糜烂甜腻。
阵阵回声不绝于耳。
血雾随着钟声震荡,再也无法维持,摔落到地上变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
少年正想转过头泪眼盈盈地控诉她们心坚如铁,却发现梵西的骨刀已经架在他颈间。
“我猜,”梵西笑了笑,用只能让少年听见的音量在他耳边说道,“你捕猎了很多食梦貘的灵魂,才能做到令全城昏睡的,对吧?所以维持这些食梦貘血偶也需要大量消耗你自己的灵性,水井里的聚灵阵是给你自己使用的。而你们身后不是食梦貘血偶的制作工坊,就是你自己的统合聚灵阵,这才让你们一个接一个地出来送死。”
一边说着,梵西一边干脆利落地给少年抹了脖子。
确认少年没了气息之后,梵西转向银发男子,手中的骨刀已经先她一步朝男子飞去。
下一个。
“等一等!”银发男子慌忙躲避,骨刀第一下打在了他的法袍上,没杀成。
“阿德丽娜,那个小阿德丽娜。”银发男子一边左支右绌地抵挡着梵西的追杀,一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阿德丽娜”,“你不想知道奥莉加去哪里了吗?就算你不想知道,阿德丽娜总想知道吧?她们曾经那么要好。”
听到老师的名字,梵西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她转头看了一眼“阿德丽娜”。
如果她露出迷茫或者迟疑的神色就不好办了。
但她没有。
她只是对着梵西点了点头,笑道:“奥莉加在这里。”
梵西手起刀落,银发男子当场毙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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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中只余血水,等一场雨落下,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被冲刷殆尽。
“抱歉。”梵西朝“阿德丽娜”比划着,“我没控制好下手的力道。”
当然她也没想过让他们活着,只是作为临时队友她需要展现对“阿德丽娜”阵营的尊重。
“阿德丽娜”倒是笑着摇摇头:“没事。本来也不打算让他们活,反正死了之后也有千万种办法查探他们的底细。”
梵西和“阿德丽娜”将沼泽城地下水系的聚灵阵一一拆解,沼泽城的地下水系是活水,几天之后原本的聚灵阵施法素材就会顺着斯塔夫河汇入伊丝娜海,不会对城内居民造成任何影响。
失去了聚灵阵和原本主人的束缚,食梦貘的灵魂也都逐渐散去。
受到食梦貘影响较深的居民可能会丢失一两天的记忆或者有一段时间的健忘现象,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和黑暗教会的治疗恢复原状。
无人在意的某个角落,少量的血肉蠕动着聚合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人,朝着下水道的出口慌忙奔逃而去。
月明星稀,黑猫载着梵西和“阿德丽娜”快步小跑着向黑暗修道院而去。
“所以,它应该是感受到了食梦貘的气息,才会对着水井龇牙的吧?”经过一番历险,“阿德丽娜”和梵西熟悉了不少,整个人偶非常放心地靠在了梵西背上。
“应该是。”梵西点点头,她的动作非常僵硬,对于“阿德丽娜”的亲近还是有些不适应。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银发男子最后的那番话。
奥莉加在哪里,没有人比梵西更清楚。
她长眠于圣嘉兰边境某个已经废弃的村落中。
而阿德丽娜,她至今还是沼泽城黑暗修道院的院长。
夜风吹拂,扬起“阿德丽娜”的黑色裙摆,她敲敲诡异人偶的环形关节:“黎明之前的星空总是最好看的。”
“看一眼沼泽城的星空吧,奥莉加。即使是同样的星空,站在圣嘉兰不同的地方看,也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梵西抬头看着夜空,星星高远,明月皎洁,深沉的夜色逐渐淡去,映出透亮的深蓝。
“好看的。”她说,“很好看,阿德丽娜。”
她们在黑暗修道院的后门作别。
“下次见面告诉我你的真名吧?阿德丽娜小姐。”梵西坐在黑猫身上,视线向下,看着站在后门的“阿德丽娜”。
夜色迷蒙,两人的神情隐在黑夜里,看不真切。
“这取决于我们还会不会再相遇。”“阿德丽娜”提起破碎的裙摆,行了一个宫廷舞会的躬身礼,清脆好听的声音中带着大事已了的轻松,“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想我也有荣幸得知你的真名吧?”
“会的。”梵西笑了笑,拍了拍黑猫的脖子,一人偶一猫在夜色里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只剩下她挥手致意的身影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天边晨光乍现。当梵东活动着臂膀将妹妹人偶塞进衣服内袋,拉开旅馆的大门打算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时,一只健壮的黑猫正窝在旅馆门口的地毯上舔毛。
见梵东出来,它连忙暂停了舔毛的动作,一爪子拍在了梵东的鞋背上。
留下一个布满尘土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