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看到谷雨,不但屁股疼,连头都开始疼,哭丧着脸道:“哎哟姑奶奶,你怎地到这里来了,黑灯瞎火的,要是出点事.......”
“常管事,你说过这是爷的府邸,天子眼皮子底下,不会有事。”谷雨难得打断了常明的话,焦急地看着常明身边两人。神色欲言又止。
常明被噎住,心道姑奶奶记性真好。
也是,周围一带都是皇城内城,寻常人哪能随便进来。
“你们回去吧。”常明让两人回去,他手扶着腰,嘶了一声,“瞧我这老腰!”
谷雨见四下无人,这才急迫地道:“常管事,可是东窗事发,被爷责罚了?你可还好,能不能撑住?”说着话,她就要上前搀扶常明。
常明唬得往旁边闪去,简直比泥鳅窜得都快。
他虽比谷雨阿玛年纪都大,可不敢让她搀着,哪怕是衣角发丝都不能碰到!
“我没事,姑娘别动,我真没事。”常明汗都出来了,双手乱摇,生怕谷雨再过来。
他的确没大碍,胤禛下令罚他半年月例子,打他二十大板,底下的人手下留情,只受了些皮外伤。
面子除外_____
苏培盛那龟孙子在旁边看着他挨打,一脸幸灾乐祸。
挨打不痛,被苏培盛气得肝疼。
先前苏培盛挨过打,常明不知缘由,明里暗里也嘲笑过他几次。这次被他嘲笑回来,两人算是勉强扯平了。
常明听得有些糊涂,道:“姑娘,我是教你读书识字的事挨了打,爷怪我不学无术,舔着脸皮充当先生,误人子弟。都已经挨了打,也不算东窗事发啊!”
谷雨一愣,没想到常明好心教她识字,反倒教出了祸事。
“对不住,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谷雨难过得都眼都红了。
今朝刚领了月俸,她在启祥堂当差,照着一等奴婢的月俸发放三两银。常明没拿她的孝敬,一个大钱不少全部给了她、
谷雨拿出荷包,不由分说塞到常明手上:“常管事,这些你拿去买些药膏补品。”
常明手像是被烧灼了一样,差点将荷包扔了。钱财谁不爱,他也有那个命花才行!
“姑娘,你要真是觉着过意不去,就将银子拿回去。”常明快哭了,可怜兮兮道:“姑娘,我真没事。”
谷雨拿着常明抛回来的荷包,愧疚得头都抬不起来。尤其是常明错将名贵茶花送到她院子,只怕他又要挨打。
“常管事,我院子的茶花开了,花是金黄色,应当名贵得很......”谷雨担忧万分,吃力地将他送错茶花的事情说了。
“趁着天黑,常管事,你快些让人将茶花搬回去吧。”谷雨着急地道。
吃一堑长一智,常明从苏培盛挨打之事琢磨出了些门道。
胤禛容不得底下的奴才胡乱揣摩,自作主张,他挨打便是因为如此。
谷雨院中的茶花,乃是广西提督进贡给康熙的金花茶,精心伺候之后,分了几株出来,胤禛开府时得了一株。
若非胤禛亲指,就是狗胆包天,常明也不敢私自将茶花搬到她院中来。
不过,常明眼珠一转,暗自嘿嘿偷笑,顿觉着浑身舒爽了。
胤禛的心思昭然若揭,瞧谷雨的反应,他只怕还有得磨。
虽说胤禛是主子,收个格格在后院不过时一句话之事。
只少年郎的心思,跟那春日猫闹春一样,嗷嗷嗷叫得周围十里都能听到。
他当年也这般过,对着喜欢的姑娘抓心挠肝,表面上却还是要充一充斯文。
“姑娘,茶花你就放心赏着,没事。”常明笑呵呵道。
谷雨见常明不以为意,总算放下了心。一时间,她又暗自琢磨起来,莫非胤禛不懂茶花?
不行,茶花实在太过金贵,她与陈婆子她们都不懂如何伺候。要是养死了,卖了她也赔不起。
谷雨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小院,守着茶花直到夜深才去歇息。常明受罚带来的沉重负担,加上怕茶花出事,谷雨几乎整夜都没合眼。
翌日早起去当差,谷雨脸苍白得几近透明,那双本就沉静的双眸,仿佛秋日晨曦的雾霭般萧瑟落寞。
胤禛早起到了启祥堂,戴铎与傅鼐进来回事,德昌与谷雨前来奉茶。
谷雨一如既往轻手轻脚,将茶盏放在他的右手边,再悄无声息退下。
胤禛只淡淡一眼,便觉着谷雨不对劲。等戴铎傅鼐他们离开后,胤禛将谷雨唤了来,上下仔细打量着她,心莫名紧了紧。
“字你都认识了,我给你讲一讲这本书。”胤禛拿起《千字文》,示意谷雨坐。
谷雨规规矩矩在椅子里坐下,胤禛沉默片刻,干脆起身走过去,在她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来。见她在椅子里蠕动,似乎想要起来让开上位,胤禛抬手让她坐下:“离那般远,如何能听得见。”
“是。”谷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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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那里。
胤禛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开始讲起“天地玄黄”的含义。讲了几句之后,停下来问道:“可要慢一些,待你理解记住之后,我再继续讲下去?”
谷雨如坐针毡,恨不得胤禛将所有的功课都讲完,壮着胆子道:“ 奴婢已经记住,请爷继续讲下去。”
胤禛被噎住,想生气,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的聪慧天下少有,是他思虑多了些。
“墨悲丝染,诗赞羔羊,引自墨子与《诗经》......你还未读过墨子《诗经》,教导我们心性要纯洁......”
胤禛讲不下去了,他合上书,一瞬不瞬盯着谷雨:“出何事了?”
谷雨正在苦苦挣扎,思索着如何向胤禛提出归还茶花之事,听到他的问话,下意识抬眼看了过去。
胤禛对着她如云潮翻滚的双眸,心又一下揪紧,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究竟出了何事?”
谷雨一下起身跪下,胤禛不假思索,探身过去将她提了起来。
手掌下,是她纤细得几乎一用力就能捏碎的手腕,胤禛视线在上面停顿片刻,缓缓放开了她:“坐回去。”
谷雨吓得心都快跳出来,连忙回去坐下。双手拽紧衣袍,大气都不敢出。
“说......”胤禛放缓了声音,温声细语问道:“你可是遇到了事?”
谷雨壮起胆子,一股脑将茶花的事说了:“求爷收回茶花,奴婢怕养不好。院子的陈婆子她们也不懂,要是养死了,奴婢又将她们一并连累了。奴婢已经害得常管事挨打,奴婢实在承受不起。”
胤禛暗自错牙,恨不得再将常明那混账东西再打一顿。
可惜,常明那狗东西无所谓,她却会惶惶不安。
她能为婆子常明他们着想,既然知道茶花贵重,她那读书只听一遍,就能记住的聪慧脑子,就不肯多用一分。
难道他发了疯,将价值千金的茶花,放到她那间小院子,还让花房的奴才不时前去精心伺候。
胤禛盯着谷雨,懊恼得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究竟是聪明还是笨。
半晌后,胤禛终是败下阵来,闷声道:“好,我让去将茶花搬回花房。以后,你院子一颗花草都不许种,寸草不生才好!”
卸下心头的负担,谷雨暗自长长舒了口气。胤禛的话,她不会相信,也不在意。
她的院子怎会寸草不生,她就是杂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