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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第81章 远行

作者:荒台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正是,小娘子也知崇平伯府?”


    含璎手下一顿,“不知是府上哪位郎君?”


    “是那三郎君。”


    竟真是陆子琤!


    食客听她问,又道:“除了陆家三郎,另还抓了几个舞弊的,一概判的流放,听说流去儋岛。”


    儋岛?那是极远之地了。


    周从寄回来,含璎道:“夫君可听说了,陆子琤因科举舞弊,要被流放去儋岛。”


    府学乃学子聚集之地,此番亦有好些应考者,周从寄岂会不知?只没与她提起过。


    “嗯。”


    周从寄带上西屋房门,转过身,站在门后,探究地望着他。


    含璎没留意他的目光,兀自叹道:“陆子琤不是读书的料,偏要去凑热闹,竟还起那弄虚作假的歪心思。”


    “你担心他?”


    含璎没答言,陆子琤落到这般地步,多少叫她有几分惋惜,他脾气虽坏,却非甚奸恶之徒,从前还给她买过不少吃食。


    周从寄走过来,搂她坐到床沿,“换作是我,小桃可会为我担心?”


    含璎侧眸望着他,眉心微微一蹙,凑过来拎他耳廓,“你敢作弊?”


    周从寄抓下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非要等她答他。


    “这一流放,便是天各一方了,若是你,”含璎眼珠一转,偏不肯说甚好听的叫他称心,“我定要休了你,早作打算。”


    周从寄知她有意说这话气他,心口仍是一拧,按着她细嫩的后颈,重重地覆上她的唇。


    含璎两手抵在他胸口,推着他,“夫君以为有何不妥?难道还叫我等你不成?”


    周从寄抱起她,放在簟席上,俯身过来,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柔嫩的唇,“小桃欲作何打算?”


    含璎认真想了想,“自是打理好铺子,多赚些银钱,来日再寻个如意……”


    不待她说完,周从寄越发用力地含住了她的唇。她说得对,他若有事,她正该如此,可他听不得从她口中吐出半个字。


    含璎惦记着灶上卤的一大锅鸡爪,摸了摸他的脖颈,哄道:“我与夫君说笑呢,夫君也信?”


    “是么?”


    含璎指尖抚过他的眉梢,在他颊上轻轻拍了拍,言语间甚是满意,“有过这般好容貌的夫君,再找至少也要找个容貌相当的,哪里就寻得到?”


    周从寄捏着她的手,玉白的面颊难得泛起薄红,口中却不甚在意道:“男子容貌有何要紧?”


    “怎不要紧?”含璎哼了声,“不是说了么,夫君若生得不好,当初我不会要。”


    周从寄看她半晌,忽问:“我与陆三郎比,如何?”


    含璎见他问得认真,便微拧了眉,仔细思索着,一时瞧他眉眼,一时打量那唇。


    “夫君的眉毛比他浓黑,眼比他大,嘴唇似乎薄些,鼻……”


    周从寄眸色一暗,再次俯身,用那薄于陆子琤的唇盖住了她的。


    明明是他问的,又不许她说了。含璎偏头躲开,咯咯地笑:“夫君比他生得好,好上百倍千倍。”


    周从寄目光灼灼地凝着她,没做声。


    含璎在他唇上啄了啄,“好了,夫君该去看看阿豚了。”


    周从寄放她起身,自己却坐在床沿没动,待她拉开门出去了,才慢慢勾起唇角。


    及至薄暮,周从寄正打算去府学,拉开院门,门外站了个人。


    陆子琤一身白衣,暮色中,可见形容憔悴,他身后几步之外,跟了两名衙差,大抵是押送他去儋岛的。


    “她在么?”


    周从寄看他半晌,仍是叫来了含璎。


    陆子琤没进前院,就站在院门外,低头问她道:“四娘子相信我么?我并未舞弊。”


    含璎问:“你怎不与衙门说清楚?”


    陆子琤摇头,“空口无凭。”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叠成小块的纸笺,展开亮给她看,“我自己写的,我大哥也说好,”看了眼周从寄,又道,“你若不信,可叫他看看,我是当真想下场考一考的。”


    周从寄匆匆扫过,嗯了声。


    陆子琤勉强一笑,“此去路远,往后兴许见不着了。”


    含璎听他有厌世之意,不禁有些动火。


    “既没舞弊便设法翻案,实在翻不成也不打紧,非你之过,无须自厌自弃,来日圣上改了心意,抑或逢到大赦,此事便有转机,好生活着才有指望,切莫失了心气。”


    陆子琤垂眸,眼角隐有泪意。


    含璎瞧着有些可怜,他恐怕自小没遭遇过这等挫折,家中也没法子替他善后,一向锦衣玉食养大的,如今却要给人押着看着,去那远得不知在何方的儋岛。


    她回灶房取了只竹篮,将各样小食都装了些,给那两个衙差送去,“官爷路上消消闲,陆三郎便托赖两位照拂了。”


    那二人推拒一番,笑吟吟地收下了。


    “娘子放心,我等定叫三郎君平平安安地到儋岛去。”


    含璎回来又对陆子琤道:“你大哥二哥想必已替你打点过,放心随他们去吧,莫怕。”


    陆子琤扭过头去,闷声道:“我走了,你,好好的。”


    经此一事,他瞧着稳重了些。含璎目送一行人消失在巷口,察觉周从寄正低了头望她,问他道:“怎么了?”


    周从寄仍只看着她,当初她若嫁的是陆子琤,可会过得比现下好?


    同一片暮色下,游菀正一脸阴沉地等在城外渡口。


    出了这等事,她不免慌了手脚,她不过想给陆子琤使个绊子,阻他前程,怎知竟弄到流放的地步?前世周从寄与那逼迫他替考的纨绔只是失了科举资格。


    听陆大郎说陆子琤读书颇有进益,她原还高兴,陆子琤倘若考中,她跟着面上有光,她甚至曾动过给他寻个替考的心思。


    怎知陆家老虔婆随即避着她,提起府城一户人家,那家有个娘子待字闺中,父亲当朝为官。


    所以她不悔,但凡陆子琤得势,她落不了半点好,老虔婆定会设法将她逐出陆家,另娶名门之女。


    她宁可做不成官夫人,也不肯便宜了旁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背后倚着伯府,陆子琤便是暂不入仕,也碍不着她,她在陆家一样锦衣玉食。


    只没想到,老虔婆竟要她随他去那荒蛮之地,何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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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


    此刻日已西沉,她与仆从站在船头,蚊虫嘤嘤嗡嗡地追着咬,她挥帕赶了赶,眸中尽是怨毒,她落到这般境地,游含璎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天际一抹暗淡的残月,一望无垠的水面黑沉沉的,只近岸几条泊舟上灯火星星点点。


    游菀斜睨了一眼,挨着他们的那条客船华贵坚实,船首杆头悬了盏莹润的羊角灯,隔着竹帘,依稀可辨人影,舱内宴席正酣,宴毕,仆从打起竹帘,一锦衣男子步出船舱纳凉。


    游菀见他鬓角微霜,肚腹鼓凸,只袍摆绣纹精致靡丽,暗自撇撇嘴。


    游家更是鸡飞狗跳。


    游成器亦被抓后同样判了流刑。


    衙差上门,他正对关氏拳打脚踢,关氏又怀了身孕,他那一脚再次踹掉了一条性命。关氏性子一贯隐忍,这回总算死了心,搬回娘家,坚持与游成器和离。游家这关口顾不上纠缠此事,儿媳没了再娶便是。


    吴氏急得没了章法,逼着游大荣四处托人,银钱撒出去大把,游成器仍是给押上了南行的路。


    虽也托人照应了,究竟如何,依旧没底。


    吴氏没留住乖孙,又白费了好些银钱,心中不免郁结,延医服药,始终没见好,自此卧床不起。


    游大荣一日不落地喝起补药,惟恐游家在他手上断了根,他这把岁数,又纳了三房韶华之年的美妾。


    汪氏哭过几场,慢慢便看开了,越发虔诚起来,成日吃斋念佛,深居简出。


    八月底,宝葵到府城看含璎,顺道送来分成的银钱,除了钱匣,又掏出一叠银票。


    含璎一看,足足有五百贯!宝葵怎赚得了这些?


    宝葵又自钱匣里抓出一串铜钱给她,“嫂嫂,游家大夫人要我转交与你。”


    汪氏手多紧,含璎自小便领教过,绝不会无端给她这笔银钱。


    “可有留话?”


    宝葵摇头,“只说给嫂嫂,嫂嫂就懂了。”


    含璎数了数,这串铜钱共有三百二十五文,算上那五百贯,有零有整的。


    除了阿娘阿爹当初留下的银钱,实在想不出旁的,大抵是扣出了她这些年的花用。五百贯比她预想的少,想是阿爹又用到哪处去了,阿娘每回虽会责怪阿爹,却没当真与他置过气。


    含璎坐下盘了盘帐,算上她攒的,有八九百贯,够她去都城开间小馆,试试水了。


    现下寒记在府城已上正轨,继续在此,亦可有一番作为,但若有机会,她还是想去都城试一试,将阿娘的寒记开到都城。


    周从寄看她笑得眯起眼,小狐狸似的,不由也跟着高兴。


    “夫君过来,”含璎朝他招招手,“夫君以为,我若去都城开馆子,能开好么?”


    周从寄唇角的笑意凝住,有了上回的教训,没敢说甚叫她扫兴的话,只嗯了一声,在她身旁坐下。


    含璎非是随口一问,托腮想了想,又道:“等我去都城开起馆子,安顿好了,得空便回来看夫君。”


    周从寄怔住,“你打算自己去?”


    含璎点头道:“夫君不必担心,侯家哥哥不是在都城么,若是有事,也可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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