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茫茫白雾走了许久,眼前的景色终于开始变得昏暗。魑魅掐住断肢伤口,沿途一直有血滴落:“尊上,我怎么觉得大结界的范围好像又扩大了?”
此地便是人魔两界的交界处,正如两只气泡贴在一起会有部分空间相互融合,大结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只是其内大雾弥漫不分东西,也没有日月星辰交替,所以从来没人能进去之后再出来。
李恕要去魔界,唯一的能走的路是大结界周围产生的小结界,尽管它们的位置只会随机出现,但是与大结界相比安全多了。
完全经过白雾之后,天色也随之黑了下来,魑魅做好了找半天的准备,没想到前面很快就出现一颗淡淡的光点。魑魅喜出望外,飞奔过去一看,那颗光点的直径约有一人高,正在缓慢而平稳地旋转着,这也是小结界又叫小漩涡的原因。
“尊上请看,是小结界!”
这个小结界直径不小,看起来足够好几人通过,比李恕以往见到的都要大。而且魑魅的感觉没错,不仅大结界的范围扩大了,连小结界的尺寸都扩大了。
魑魅恭敬道:“尊上,请。”
李恕转头看任流白,虽然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穿越过小结界,但还是提醒他一下好了:“在里面会有眩晕失重的感觉,不用担心,抓紧我就好。”
魑魅一听李恕要牵任流白,当场就炸了:“这人怎么如此累赘,还要尊上费心照顾他,他要是连小结界都过不了干脆死了算了。”
任流白相信李恕的话,只要他照做问题应该不大:“我可以自己穿过小结界,魑魅有伤在身,你照顾他吧。”
李恕似笑非笑:“仙师好生大度。”
这话落在魑魅耳中又是另一种意思,任流白大度,那小气的是谁?必然是他啊!可恶的人族,一个两个全都心机深沉。
“我才不像你们人类那么脆弱,处处拖后腿。尊上,我们走吧。”
该说的话李恕已经说了,于是率先踏入小结界。刹那间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没有来路没有归途,周遭只剩下虚无。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因为没有参照物,任流白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在前进。好在李恕就在他身边,让他那颗失重的心脏又慢慢落了下来。
对时间的感知也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三人依次穿过小结界,扑面而来一阵寒风。任流白放眼望去,魔界的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月下大河奔涌,山峦耸立,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原始之感。
没错,就是原始,这是任流白对魔界的第一感觉,这里没有人气。“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魑魅找到机会就要针对任流白,闻言不屑道:“当然是去尊上的磷墟宫殿,你这人巴佬真没见识。”
说罢,魑魅仰天清啸一声,背后骤然展开一双漆黑的骨翅,单膝跪到李恕面前:“尊上,属下送您回宫。”
李恕道不必,卷起舌尖呼了声哨子,夜色中很快钻出一只巨兽,双眸幽绿,形似豹而尾生羽翼,温顺地卧到李恕面前。
李恕骑上飞羽豹,握住辔头,示意任流白上来。魑魅酸得咬牙切齿,这可是李恕的专属坐骑,从来没让外人坐过,竟然让任流白坐了。
任流白把手递给李恕,身下的巨兽皮毛柔软,坐起来十分舒适,只是毕竟不同于骑马,任流白实在找不到可以抓的地方。
没想到飞羽豹甚是通人性,长长的尾羽一甩,卷住任流白的腰将他推到李恕身后,下一刻挺身飞奔出去,瞬间便跑出去百米之远,乘奔御风不过如此。
飞驰许久,一片绵延的宫殿出现在眼前,漫天星星点点的磷火中,那些建筑雕栏玉砌,错落有致,竟然与人间屋舍别无二致,有些说是更胜一筹也不为过。乍看这般景色,很难不令人恍惚。
任流白很是惊奇,问李恕:“这些是你命人建造的吗?”
“不是,九阴建的,他喜欢人族的东西。”
九阴死后,这片宫殿曾被其他魔族占去,毁了许多建筑,如今这幅样子是被修缮过的。
“尊上!”“尊上!”“快看啊是迦楼罗大人!”
飞羽豹奔入城中,群魔纷纷让开通道,兴高采烈地冲李恕挥手,还有魔族追在飞羽豹身后只为多看几眼。那些魔族相貌各异,有的青面獠牙,有的头生犄角,还有的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场面很是热闹。
“咦,尊上身后是不是有个人啊?”
“哪里,哪里有人,正好给我塞牙。”
“疯了,尊上的人你也敢吃!”
李恕一甩缰绳,飞羽豹纵身飞至半空,即将下落的瞬间它的脚下忽然现出一点寒光,乃是幽冥寒冰,正好让它借力再次飞跃,踏空而行。
在群魔渐渐远去的惊叹声中,飞羽豹停在了一座最大的宫殿门口,披坚执锐的魔兵齐刷刷守在两旁,他们虽为人形,但手脚都是利爪,对任流白这个外来人族虎视眈眈。
一名面戴白纱的高挑女子站在正中,俯身向李恕行礼,像是早已等候多时了:“迦楼罗大人。”
李恕跳下地面,负手边走边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磷墟可有异动?”
“城中没有,矿场有,似乎混进了几名可疑魔族。”
“查清是谁。”
“是。”
任流白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多看了女子一眼,就像魔族对同类有天然的直觉,人族也有。任流白能感觉到,这名女子是人,不是魔。
她能得到李恕重用,必然有过人之处,只是这样一位有本事的人为何会待在魔界?她以白纱遮面,是在隐藏身份?
任流白的视线并不隐蔽,女子绝对能察觉到,但她从始至终没有分给任流白一丝眼神,似乎完全不好奇李恕带回了一个人类,这一点与魑魅和其他魔族正好相反。
“有件事需要你做。”
“迦楼罗大人请吩咐。”
李恕冲着任流白抬了抬下巴:“他失忆了,我要你帮他好好查查病因,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明白吗?”
女子终于看向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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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白,片刻后道:“属下明白。”
“还有我!”魑魅取出断手,连同断臂一起递到女子面前,“罗刹,给我把手接上。”
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罗刹毫无波动:“没空,我要先帮这位公子看诊。”
“他能有什么事,多半是装的,我手断了不方便当然是先给我看。”
“迦楼罗大人的命令你没听见吗?”
“你!”魑魅火冒三丈,背后骨翅蓄势待发,然而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李恕的面动手,只能硬逼着自己咽下一口恶气,“那我等着。”
短短几个字被他咬得快要碎开,听起来更像是“那你等着”!
任流白一直跟着李恕进了她的寝宫,其内布置简单,不知是因为李恕不常在此歇息,还是根本不在意。
“坐吧。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神医,现在就让她给你看看?”
任流白答了声好,罗刹请他伸出右手,按住他的脉搏细细查了半晌。“公子的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没有问题。”
李恕微微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他有一次发热,灵力变得十分奇怪,你再探探他的灵脉。”
罗刹手腕翻转,指间多出一根细不可察的银针:“公子,请把衣袖再往上拉一些。”
任流白照做,罗刹动作神速,残影一闪,银针便已入体。“请公子尽量放松心神,不要阻止银针游动。”
罗刹结出法印,银针在她的催动下如同被拉动的雨丝,摇头摆尾地顺着灵脉往里钻。刺痛蔓延开来,任流白呼吸凝滞,强烈的异物入侵之感席卷全身。
罗刹提醒他:“公子,请放松。”
任流白不是不想,而是控制不了自己,体内汹涌的灵力几乎要把银针绞碎,罗刹结出的法印岌岌可危,低声喝道:“公子!”
见此情景,李恕按住任流白的肩膀:“闭上眼睛。”
任流白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听见李恕在他耳边轻声安抚:“别担心,没事的。”
被笼罩在熟悉的气息中,任流白的灵力渐渐平息下来,银针终于完全钻进他的灵脉,在他体内游走一圈,最后从原路返回。
罗刹收好银针:“迦楼罗大人,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下定论。”
“不急,你去吧。”
摒退罗刹,李恕的目光从任流白腕上扫过,顺势拉下他的衣袖:“罗刹的医术我信得过,你且等等,我想她会有办法帮你找回记忆,不过你要好好遵照医嘱哦。”
任流白自然全盘答应,又问:“赤霞派的事情会让你有危险吗?”
“你担心他们报复我?那你确实担心对了,赤霞派赔了夫人又折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估计现在已经放话要将我碎尸万段了吧。”
“此事非你之过,若是他们不肯罢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你当然要护着我,我都带你回来见我阿娘了。”
任流白一路走来见了不少魔族,但是并没有哪一位像李恕的阿娘:“令堂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