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芷拉着小孩走进学堂，目光在这拥挤的空间里逡巡，满心都是忧虑。
几十个孩子局促地坐在狭窄的课桌前，小小的教室被塞得水泄不通。
后排那几个矮个子的孩子，努力踮起脚尖，可也只能勉强看到窗外一角的风景。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林温姝，眼神里满是焦急：
“温姝，你瞧瞧这场景，咱们这学堂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如今孩子越来越多，新来的孩子连个能立足的地儿都没有。长此以往，可怎么是好呀？”
林温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般景象。这增长的速度实在超出了咱们的预料，再这么下去，孩子们的学习环境实在堪忧。”
“我之前就和陈墨白谈过扩建的事，也跟顾逸尘详细商量过。”
姜清芷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顾逸尘那边筹备得怎么样了。扩建学堂可不是只把房子盖大就行，老师的数量得跟上才行。要是老师不够，即便学堂扩建好了，孩子们也没办法正常上课呀。”
说着，她的视线被角落里的一幕吸引。
两个孩子紧紧挨着坐在同一张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书页已经泛黄，有的地方甚至还缺了角。
他们俩凑得很近，一个指着书上的字，小声念着，另一个则专注地听着，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知识的光芒。
姜清芷心里一阵刺痛，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哽咽：
“你看那些孩子，他们对读书的渴望如此强烈，可咱们却没办法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条件。”
林温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同样满心不忍：
“这些孩子都太不容易了，咱们得赶紧把事情落实下来。”
姜清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压低声音对林温姝说：
“还有一件大事得麻烦你。咱们之前囤的粮食，现在安心城的粮食供应已经充足，再留着也没什么必要了。”
“我打算把这批粮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送去边关，边关将士们保家卫国，条件艰苦，粮食是他们生活的保障；另一部分则拿去交易，换些现钱回来，咱们接下来不管是扩建学堂还是开新学堂，都急需用钱。”
林温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行，卖粮食的事我熟悉，交给我就行。不过送粮去边关可不是小事，一路上不太平，到处都可能有危险，咱们得找几个靠得住、有经验的人护送，确保粮食能安全到达。”
“你考虑得太周全了，确实得如此。”
姜清芷轻轻捏了捏眉心，脸上满是疲惫，
“扩建学堂、招老师、送粮食，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一件都马虎不得。”
“咱们得赶紧把计划好好捋一捋，时间不等人，要是耽搁久了，孩子们的学业可就受影响了。”
她再次看向教室里那些充满朝气和希望的孩子，眼神里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
“不管有多难，咱们都得想尽办法，绝不能让这些娃娃没书读。”
姜清芷神情认真且严肃，目光紧紧锁住林温姝，一字一句地说道：
“温姝，等会儿就和我一同去找顾逸尘吧。之前我就和他探讨过，特别希望能在其他城池也开设这种免费学堂。”
“你想想，还有多少孩子在眼巴巴地盼着有学上啊，要是能多开几所学堂，就能让更多孩子有读书的机会。”
姜清芷思索片刻，果断说道：
“温姝，别耽搁了，这会儿顾逸尘应该下课了，咱们直接去找他商量。”
说罢，两人便匆匆朝着顾逸尘所在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姜清芷一眼看到顾逸尘，连忙开口：
“顾夫子，之前我跟您提过的在其他城池招募夫子的事儿，进展得怎么样啦？”
顾逸尘微微拱手，有条不紊地回答：
“姜小姐，目前大部分人都已经给我回信了，只要咱们在那边开设学堂，他们愿意前来任教。”
姜清芷听了，先是露出一丝欣慰，可很快又陷入沉思，随后说道：
“顾夫子，我刚刚又考虑了一下。咱们本地的学堂如今实在太过拥挤，学生数量远远超出了预期，教室空间根本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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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打算再扩建两个学堂，这样才能让更多孩子安心读书。”
顾逸尘轻轻点头，神情认真：
“姜小姐的想法很是妥当。只是扩建学堂涉及诸多事宜，比如选址、资金筹集以及后续的建设安排等，都需要仔细谋划一番。”
姜清芷目光坚定地回应：
“这些我都明白，困难肯定是有的，但孩子们不能等。咱们得尽快行动起来，您有什么想法和建议都可以说一说。”
顾逸尘抬手轻抚下颌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道：
“若要扩建，选址首重稳妥。城西靠近市集，虽热闹却嘈杂；城东多为达官显贵府邸，恐难寻合适地块。依在下之见，城北流民聚居之处倒可一试——一来能惠及贫苦子弟，二来地价相较低廉。”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舆图，铺展在石桌上，指尖划过城北某处空白，
“此处毗邻护城河，既有水源之便，又能容纳两所学堂。”
林温姝俯身细看舆图，指尖轻点纸张：
“只是城北地势低洼，每逢雨季恐有积水之患。若要建校，地基需多费些功夫加固。”
她忽而想起什么，蹙眉补充，
“且此地靠近林相势力范围，若贸然大兴土木，只怕他会从中作梗。”
姜清芷盯着舆图上那片区域，突然用银簪在图上重重一戳：
“越是危险之处，越是安全。林相若知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办学，反而会忌惮舆论压力，不敢轻易动手。”
“至于地基问题，可招募本地青壮劳力，以工代赈，既能解决人力，又能安抚民心。”
顾逸尘抚掌赞叹：
“姜小姐此计甚妙！不过资金方面......”
他话音未落，姜清芷已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宣纸，展开后竟是密密麻麻的账目明细。
“我与温姝商议，将囤粮分作两路。送去边关的粮食可换取军需凭证，日后能抵税赋；拿去交易的部分，若顺利脱手，至少能筹得千两白银。”
她指尖划过纸上某处，
“这些钱，足够先建一所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