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她忽然想起还未写完的信。
或许,她该在信里也跟温姝说说此刻的场景,让温姝知道,虽然边疆艰苦,但这些同甘共苦的将士们就像这松枝灯一样,散发着温暖的光,支撑着大家度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日子。
想到这儿,她转身对刘勇说:
“刘勇,等会儿我把信写完,你找个可靠的人尽快送出去。”刘勇点头应下。
随后,姜清芷又在人群中待了一会儿,和将士们一起欣赏着松枝灯。
直到夜深了,大家才渐渐散去。她回到帐篷,重新坐到桌前,拿起笔,在信纸上继续写道:
“温姝亲启:
见字如晤。今晨扫雪时,檐角冰棱坠地碎成六瓣,忽然想起长安街的糖瓜,该是你最爱的琥珀色。
北疆的雪比漠沙城的大上十倍,落在松枝灯上却像撒了把碎钻,倒衬得营地里的火光愈发暖了。
抱歉失约于除夕宴。
那日你说‘要守到子时看流星’,我总以为来日方长。
此刻对着帐外摇曳的三十盏松枝灯,才惊觉原来‘一起过年’的承诺,竟成了今冬最奢侈的月光。
你带回来的人可安置妥当,苍兰与墨言可安好?前日梦见你踮脚替我别发间的松针,醒来时枕畔真落了枚针叶,叶脉里还凝着点未化的霜——大约是你们念我的心,穿过三千里风雪来寻我了。
替我向墨言赔罪,他要的铁剑暂且欠着,待我用北疆的寒铁铸了,定比长安铁匠铺的更锋利。
营中将士今日扎了松枝灯送我。那些握惯了刀剑的手,竟能将松枝编得比绣坊的花篮还精巧,每盏灯芯都缠着半寸红布——是从伤兵绷带上裁的。
他们说‘小姐在的地方,就是年’,听得我喉间发紧。你瞧,这冰天雪地里,竟比漠沙城的年味还浓些。
温姝,我近日总在想,我总该学着我的亲生父亲,护一护他们,不然,在这吃人的世道中,我不知道,这些百姓,该如何生存下去。
温姝 劳你速联城西商队,备齐以下物事:
一、羊皮袄两千七百件,需用整张羊羔皮鞣制,毛茬留寸许,领襟缝防风锦边——前日巡营见小顺子冻得缩脖子,那孩子才十三岁,不该受这罪。
二、咸肉三千斤,分作鹿肉、牛肉两垛,用粗盐裹了油纸包,再埋入稻壳箱。记得提醒商队走河西秘道,避开王副将的眼线。
三、另购红糖五百斤、艾草两万束。红糖兑姜汤能驱寒,艾草可制护腰,给值夜的弟兄们暖肾。
姜清芷捏着信纸的指尖轻轻摩挲,火漆封印上的松针纹路硌得掌心发痒。
漠沙城
除夕夜,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漠沙城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却透着浓浓的暖意。
林温姝在城西新修建的房子里,正举行着热闹的聚餐。
房子里烛火摇曳,一张张桌子摆满了丰盛的食物,炖肉的香气、刚出锅的馒头热气腾腾,弥漫在整个空间。
人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林温姝穿着一件素色却不失典雅的棉衣,她微微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
她轻轻拍了拍手,待大家的声音渐渐平息,便开口说道:
“大伙,今年咱们能在这儿安稳过年,吃上饱饭,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往后啊,城西的荒地就是咱们的希望,只要把那些地开垦出来,种上粮食,以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每个人都能拿到月钱,过上好日子!”
话音刚落,一位身形矫健、脸上带着几分沧桑的男子站起身来,他声音洪亮地说道:
“温姝小姐,您可别这么说。要不是您带着咱们离开那是非之地,来到这儿重新开始,咱们哪有今天啊!”
“以前当土匪,天天提心吊胆,遭人恨。现在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都是托了您的福啊!”
林温姝微笑着摆了摆手,认真地说:
“这可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一位你们没见过的江小姐,要不是她提供帮助,咱们也没这么顺利。是大家自己有决心改变,愿意跟着一起努力,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有人大声说道:
“不管咋样,咱们都记着这份恩情,以后好好干!”
一时间,屋子里又热闹起来,大家举杯畅饮,谈笑着对未来的憧憬。
就这样,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半夜,人们才渐渐散去。
林温姝独自来到院子里,雪花轻柔地落在她肩头,院子里静谧而祥和,只偶尔传来几声雪落枝头的细微声响。
她望着窗外银白的世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念,轻声说道:
“今日这景象,就少了清芷呀。”
这时,墨言走了过来,他身姿挺拔,神情中带着几分沉稳。
他来到林温姝身旁,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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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姝小姐,小姐她去哪儿了?连您也没告诉吗?”
林温姝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她连我也没说。这丫头,总是有自己的打算。”
墨言轻轻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喃喃道:
“唉,也不知道她多久能回来。”
林温姝抬手掸了掸肩头的雪花,目光坚定地说:
“应该快了吧。她肯定也惦记着咱们,等忙完了那边的事儿,就会回来的。”
说完,两人又在院子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各自在心里默默期盼着姜清芷早日归来。
墨言突然又问道:
“温姝小姐,最近云深阁没有什么异样吗?”
林温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云深阁那边目前还算平静,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不过,这云深阁一直有些神秘,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墨言神色有些凝重,回答道:
“我听说最近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在云深阁附近出没,担心会有什么麻烦。而且云深阁的势力盘根错节,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能会影响到咱们。”
林温姝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你说得有道理,咱们得找人去查查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云深阁要是出了问题,这漠沙城恐怕也会跟着不安宁。”
林温姝望着席间忙前忙后的人影,忽然将目光落在空了一半的条凳上,转头问向身旁抱臂而立的墨言:
“今日怎么没见到小桃?往年除夕她总攥着瓜子守在灶台边,怎么倒不见人了?”
墨言用铁勺拨弄着碗里的萝卜炖肉,汤汁溅在粗麻袖口上:
“她去了城西的布庄。卯时就见她抱着布匹小样往怀里塞,说是要赶在年前谈妥最后一批棉麻进货。”
他忽然低笑一声,指腹蹭过碗沿,
“这丫头临出门前还往发间别了朵绢花,说‘谈生意得有气派’,倒比初来漠沙城时敢说十倍。”
林温姝挑眉,往他碗里添了勺热汤:
“倒像是从阿芷那儿学的利落劲儿。去年阿芷接管军需时,也是这般揣着账本跑断腿,连靴底都磨出了洞。”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沙沙作响,她望着墨言腰间晃动的布庄钥匙,忽然想起姜清芷信里写的:
“小桃若想学管账,可让她去布庄练手,那丫头眼明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