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吊灯将香槟塔照得流光溢彩,我站在落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玻璃上的雾气。
顾芷与旁人随意聊过几句,然后向我快步走来。
她向四下偷望几眼后,压低声音道,“都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余光瞥见任崎正在宴会厅另一端应酬。
顾芷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担忧和心疼,“你打算去哪儿?”
“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举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
“合同我会帮你处理好,”顾芷重重叹口气,“到了地方给我来个消息,至少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
我看见她的眼眶微微发红,轻笑着替她拭掉眼角的泪水,“原来向来雷厉风行的职场女精英,也有这样多愁善感的一面啊。”
这时任崎端着酒杯走来,他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全然不在意在场其他人的目光。
“在聊什么这么严肃?”他的指尖在我的腰窝处轻轻摩挲。
“聊些工作上的事,”我顺势靠进他怀里,指尖抚过他微皱的衬衫领口,“任崎,今天我很高兴。”
“这样就高兴了?瞧你这点出息,”任崎低笑几声,呼吸里带着酒气,“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那……”我将自己的酒杯递到他嘴边,杯沿还留着我的口红印,“现在我想你陪我喝酒。”
任崎低头看着我,眼神暗了暗,就着我的手一饮而尽。酒精让他冷白的皮肤泛起薄红,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留着今早我留下的吻痕。
任崎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弱点——酒量差,而我正与他相反。
宴会渐入高潮时,我已经不动声色地让他喝下第五杯威士忌。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却仍固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仟仟,你今天……特别美……”
“任总……”特助林彦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任崎手里的空杯。
任崎摆摆手,我趁机又塞给他一杯龙舌兰哄他喝下。
宴会结束时,任崎已经喝得泥醉。
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一呼一吸间满是酒气,一阵阵扑在我的脸上。
“仟仟……”他含混地呢喃着我的名字,手无意识地握住我的。
林彦从另一侧扶着他,眉头紧锁,“黎小姐,任总很久没喝这么多了。”
套房的门打开了,任崎突然踉跄了一下,将我抵在玄关的墙上。他迷蒙的双眼对焦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你今天,格外好看……”
林彦尴尬地别过脸,帮他把西装外套挂好就匆匆告退。我撑着任崎走向卧室,他的膝盖不时磕到,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终于将他送到床上,他闭上眼仰躺着,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拧了条热毛巾,水珠顺着他的眉骨滑落。这两个月来,这张脸在情动时、暴怒时的每个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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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逸的面庞是我曾经爱他的原因,但这两个月里,这张脸对我而言如同修罗面。
“仟仟,”当湿毛巾擦过他泛红的脸颊,他突然睁开眼,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倒映着床头灯温暖的光晕,“今天,我也很高兴……”
他轻唤着我的名字,费力抬起手在我的脸颊上轻抚几下。
我用两个月的时间让他相信我,相信我愿意重新回到他身边。而现在,我终于等来了逃跑的时机。
他含混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但我听清了一句。
“我爱你……”
我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像过去几十天里一样熟练地回应,“我也爱你。”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的手终于松开,沉沉睡去。
行李箱早在三天前就寄存在机场储物柜。我最后看了眼熟睡的任崎,他手里还攥着我故意留下的发夹——就像这两个月我故意留下的每件物品一样,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午夜的航班到世界的另一头,我终于要和这一切做个了断。我站在海关柜台前,将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当她重新将证件递还给我时,我仿佛听到有枷锁落地的声音。
“宿主!”系统大叫,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响,“你要干什么!”
我嘲弄地笑笑,“你要失业了。”
飞机起飞后,我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系统最后的电流声像一声叹息,彻底消失在万米高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