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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新婚④

作者:丁丁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梳洗罢出来时,福王正安静坐着喝茶,一看到她,咚得一声搁下茶杯,站起身说道:“王府里,走走。”


    “好啊。”傅锦点头,“这一觉睡得筋骨松软,走走挺好。”


    他在前,傅锦在后,几个大丫头簇拥着,又有一众婆子小丫头跟随,一行人向外而来。


    出了寝殿往西,王爷扭头对她说道:“早起,向东,午后,向西。”


    “向东是祠堂和花园,早起都看过了,王爷的意思是,这会儿去西边瞧瞧,对吗?”傅锦问道。


    他点了点头,径直往前,傅锦跟着他穿过角门,是一所小院子,他指了指说道:“书斋。”


    “此处僻静,确实是读书的好地方。”傅锦立在院中观瞧,正房三间明堂,门楣上挂着匾额,悦心斋,两侧耳房掩在暗影中,躲避着夏日骄阳,东西厢房小一些,南面是向外的穿堂,回廊下梁柱只上清漆不添彩画,十分素净,庭中数竿绿竹,更添清幽。


    本想靠近瞧瞧,王爷已迈步穿过西北角的小门,站在门外朝她招手,过去时就见小门外正对着一所院子,朱色院门紧闭,门匾上两个大字,澜院。


    “原来这里就是王爷住的地方,离寝殿果真不远。”傅锦笑道。


    他点点头,竟转身折返,又回到悦心斋的院子里。


    “怎么?王爷不请我进澜院里瞧瞧?”傅锦有意打趣。


    他摇摇头:“不请。”


    傅锦笑笑,对身边跟着的人说道:“磐儿也是这般,但凡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护得可紧了,别说是分给别人些,看都不让看。”


    几个丫头笑起来,夏至道:“王爷对自己的院子护得这么紧,倒让奴婢十分好奇,难道里面全是好吃的好玩的?”


    众人又笑,一位年长些的婆子笑道:“其实我们都没进去过,因为澜院里守门的婆子,我们都叫她闫婆,闫婆那个人很凶,蛮不讲理,她只许几个人进出,侍奉茶饭的珍珠,侍奉衣寝的绿玉,她自己管着洒扫,还有就是柳妈妈,其余人都不许进去。”


    “这位闫婆忠于职守,倒是难得。”傅锦夸赞道。


    “忠心是忠心,就是太凶悍,王爷有些怕她。”另一个婆子道。


    “不怕。”王爷回过头,固执看着。


    “是呢。”傅锦笑笑,“没有主子怕奴才的道理。”


    王爷大声说是,婆子忙道:“是老奴多嘴了,请王妃恕罪。”


    “不过是闲话家常,什么罪不罪的。”傅锦轻描淡写。


    说着话过了南面穿堂,绕过影壁出垂花门,乃是平乐堂。


    平乐堂应是王爷会见外客之所,可福王性痴,是以只是摆设。


    平乐堂外就是银安殿,殿宇阔大雄壮,规制与京中众王府一般无二。


    银安殿两侧为属官值房,左文右武,文有长史官医官各位司官等众多官吏,武有仪卫司指挥使和手下数名武官,统领着八百府兵,一切都是依例建制,并未因福王性痴而有所减慢。


    听说皇上生怕遭人非议,对先帝这位亲子不敢有丝毫亏待,甚至处处优厚常常安抚,福王府进项大开销小,应是如我所料,富得流油。


    傅锦想着,冲福王展颜一笑。


    福王看看她,又回头看一眼闻讯聚集而来的文武官员,皱着眉头大声说道:“不见。”


    一位婆子忙忙过去,跟领头的官员低声说几句什么,那人挥挥手,众人领命,各自退回值房里去了。


    傅锦又冲着他笑:“正好,我也不想见。”


    福王抿了唇,带着她在银安殿两侧走走瞧瞧,仪卫司训练兵马用的校场和马场,藏书兼外书房的隽清阁,隽清阁前有一处小园子,曲水环廊亭台池塘分外精巧,傅锦正逛得累了,就到亭子里坐着喂鱼。


    正兴起时,柳妈妈匆匆而来,来到她面前抹着额头细汗说道:“原来逛到这里来了,让奴婢好一通找,追着赶着,可算是找到了。”


    “王爷带着我来的。”傅锦指指对面坐着的福王,他正定定望着池塘,也许是在看鱼。


    “乱了,都乱了。”柳妈妈无奈道,“本想着王妃上午太过疲累,下午好生歇息,明日见见府里各位掌事,后日再来二门外,见过各位大人,王爷这么一来,可都乱了套了。”


    “不过是次序颠倒一下。”傅锦笑笑,“反正我九日内出不了王府,慢慢来就是。”


    “也是。”柳妈妈吁一口气,“是老奴太心急了,总想让王妃尽快明了咱们府里的一切。”


    “都不急。”傅锦又道,“就算九日后能出王府,也离不了东都城。”


    柳妈妈说声也是,再想说什么,怕勾得王妃想念娘家,指一指王爷岔开了话题,笑说道:“他今日是怎么了?分外得有主意?”


    福王收回目光看着她,缓慢开口道:“明日西苑,后日邙山,看牡丹花。”


    傅锦心中一喜,这可太好了,我是新嫁娘,不好提非分要求,可他是个孩子,他能啊。


    你既打定了主意,可别改啊,如果柳妈妈不同意,你就学磐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期冀看着福王。


    “可是,王爷王妃大婚未过九日,不能到处乱跑,这是全天下都得守的规矩。”柳妈妈忙道。


    “看牡丹花。”福王执拗看着她。


    “如果不守规矩,王爷和王妃以后的日子会不顺遂。”柳妈妈讲道理不行,就吓唬加诅咒。


    “明日西苑,后日邙山。”他依然执拗。


    “王爷实在想去,早起让人陪着悄悄去一趟,午时回来。”柳妈妈无奈让步,“不过王妃可不能去,女人家必须得守规矩。”


    傅锦心里咯噔一下,对啊,他说要出王府看牡丹花,可没说要带着我,咬着牙暗道,你要是不带着我,别想和我一起用膳,非要一起用,让秋月专挑你不爱吃的给你做。


    “她也去。”福王指指她。


    柳妈妈哎呀一声,求助看着傅锦,傅锦挤出几丝笑容道:“王爷非去不可?”


    他用力点头:“非去。”


    “非得带着我?”


    他嗯了一声,更加用力点头:“带着你。”


    “如果去不成呢?”


    “跳湖。”他站起身,冲着池塘方向紧走几步,柳妈妈忙一把拉住了,惶急说道:“去去去,明日就去,去西苑看牡丹花。”


    他指着傅锦:“带上她。”


    “好好好,王爷和王妃同去。”柳妈妈咬着牙看向傅锦。


    “这个确实不合规矩。”傅锦两手绞着帕子,为难说道,“可是,王爷犯了孩子脾气,该怎么办才好?”


    “去。”柳妈妈下定了决心,“王爷今日说的话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出王府看看牡丹花,说不定能长大两岁。”


    傅锦想笑,低了头掩饰着,小声说道:“为了王爷,就试试吧,我也希望他能好起来。”


    柳妈妈无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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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叹:“行吧,只是切莫张扬,免得被人认出,坏了咱们王府的名声。少不得委屈王妃戴上帷帽。”


    “这个自然,我在京中出行也是要戴帷帽的。”傅锦说道。


    “府里随行的女眷也得戴上,王妃的几个丫头没人认得,且请随意。”柳妈妈道,“随从和侍卫挑脸生的,扮做寻常富贵人家的家仆就好。”


    傅锦嗯了一声看向王爷:“王爷呢?也戴上遮脸的帷帽?”


    “那倒不用。”柳妈妈说道:“王爷好些年没出过王府,没人认得他。”


    傅锦有些惊讶,想着磐儿一日不出门都会闹腾不休,不解说道:“小孩子都喜爱出门玩耍,大风大雨都得去外面走上一遭,王爷为何不出王府?总在王府里呆着,还不得闷坏了?”


    柳妈妈摇头叹息:“王爷不愿意出门,他就爱在王府里呆着,怎么劝都不肯离开半步。”


    傅锦奇怪看向福王,既是不爱出门,今日为何非要闹着出去?


    次日一大早,趁着天气凉爽,王爷王妃从王府后门出,上了马车,随后丫头们一辆,仆从一辆,另有一队侍卫装扮成家丁护送,一行人往西苑方向而来。


    傅锦吩咐春兰揭开车帘,沿路张望,果然是别都多隙地,无论是富贵人家的大宅,还是普通人家的小院,都比京中开阔敞亮,如今花开时节,几乎家家能看到牡丹,小门小户就在庭院里植上几株,大户之家的花园中则一片姹紫嫣红。


    “只沿路走走,就能够大饱眼福。”傅锦赞叹不已。


    经过闹市区,又是一番景象,每个店铺的门楼下窗台上都挂着花篮,篮中插满各色牡丹,许多小贩沿街兜售花篮,个个生意极好,从这头叫卖到那头,手中花篮便能售卖一空。


    “就算不去西苑,在街上逛逛也很好。”傅锦笑道。


    “不去西苑,街上逛逛。”王爷看着柳妈妈。


    柳妈妈说声可是,王爷又道:“不去西苑,街上逛逛。”


    傅锦心里正痒痒,笑着附和道:“那就明日再去西苑?”


    柳妈妈不说话,傅锦笑道:“王爷不怎么出门,一下子跑远了,再给累着,不如由近及远。”


    “由近及远。”王爷说道。


    “行吧。”柳妈妈无奈吩咐下去。


    下了马车进了闹市,才知道此处习俗与京中不同,未婚女子出门戴帷帽,已婚的妇人则可抛头露面,个个花枝招展妆容精致,肆意展示着自己美丽的容颜。


    傅锦这才明白柳妈妈为何说让她受委屈,想到过些日子,她也能如此这般得尽情尽兴,心中更加高兴。


    随意闲逛着,福王在后默然跟随,每看到稀罕的小吃,傅锦就会小声问他:“想吃吗?”


    他就大声回答说想,春兰便从荷包里拿铜钱。


    春兰明白她的心思,总是买两份,他说想吃,可每样只吃一两口,傅锦说是品尝,却每样都要吃完,吃得嘴里心里都美滋滋的。


    连着几日春和景明,闹市西苑邙山,他们游游逛逛,牡丹花看了个够,集市逛了个够,品尝过很多稀罕的小吃,有名的茶楼酒肆进去过不少,有一日碰上一家富户大办牡丹宴,傅锦带着王爷混进去赏花吃席,乐趣中带着点小冒险,窃喜和刺激之下更觉尽兴。


    不觉到了九日,这日一早正要出门,驿馆派人过来传信,说是宫中派了人来,有话要问福王妃。


    谁派了人来?要问什么?


    傅锦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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